山河破.绝妃天下-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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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子折子打在裴剑的身上。打开一看,皆是控诉裴剑和傅盛二人的罪行。上面的一张张房契和地契都是裴剑和傅盛的印鉴无误。裴剑快速翻了几下,一脸震惊。给卿笛磕了数个响头,道:“殿下明鉴。”
“明鉴,你要本宫怎样明鉴。若不是本宫将这些东西拦了下来,你可是有命跪在这里?”少时,卿笛气消了些许,“这些东西本宫是不晓得怎样来的。若是这些交到宣墨的手里,你和傅盛必死无疑。”
“殿下。”裴剑为卿笛的决然感到惊愕。
卿笛叹息,道:“裴相,若是拥立新帝会是怎样的结果?”
裴剑看着卿笛的表情是愈加的惊诧,道:“殿下?”
“且听本宫为你细细讲来。”
☆、第肆拾陆章 倾天下之发威(2)
裴剑是跪在那里听着卿笛把话讲完。
卿笛待话讲完,又饮下小半杯茶才姗姗将裴剑扶起。此时的裴剑双腿已是不能够动弹。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裴剑,淡然一笑,双眼中的警告是不加以掩饰。裴剑微微欠身算是应了。卿笛这才将眼中的警告之色敛去。
二人在这屋子沉默了许久,卿笛才扬声将软玉唤进屋。留下一个富含深意的似笑非笑翩然离去。这委实是叫裴剑愈加不解,道:“软玉姑娘,这几日殿下可是有什么异常?”
软玉愣在那里。
裴剑道:“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人造访别苑?”
“方才,相爷来之前,静廉王倒是来过。只是出去之时神色有些怪异。大抵是在殿下这里碰了钉子。”软玉便是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裴剑盯着那桌子上的一沓子折子,眼神愈加的冷冽。
慕容夜玄早已在茶屋外等候许久,瞧见卿笛出来,无奈地笑了笑,道:“又是用这样的法子。卿儿,若是来时不灵了。我看你应当如何是好。”
卿笛淡然一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玩耍的小人儿的身上,道:“怎会不灵?若非贪念,若非权利,怎会叫那些人这般乖的听话。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一块儿肉罢了。怎么吃,那便是他们的事情了。只是这件事,本不应当牵扯裴相。却是他身边有着不该有的人。”
慕容夜玄明白个七八分。卿笛的作为,他向来是不加以干涉,这一次便也就随了她。他只在她身后护得她周全,便好。
卿笛收回目光,道:“今儿应当进宫了。去看看永顷那孩子。你倒是同我一起去吧。”
慕容夜玄应了卿笛的话。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离兰苑,又择了几名侍卫跟着。倒是贴身伺候的那三人都留在锦绣别苑里。
锦绣别苑离皇宫本就不算是太远。走了估摸着有小半个时辰便瞧见不远处朱红色的大门。那守门的侍卫瞧见卿笛,为首的将军率先跪身,道:“殿下千岁。”
时不时地,侍卫偷偷用眼瞄卿笛。
卿笛虽已是不论朝政,昔年的英勇之事还是流传在军中。尤其是讲到卿笛单枪匹马夺了对方将领首级之事,更是叫军中将士热血沸腾。看着如今一身罗裙,略施粉黛的卿笛。在男子的心中少了一分崇拜,多了一分爱慕。
“平身。”
慕容夜玄牵着卿笛的手进去,又是羡煞了旁人。
比起前些日子的皇宫倒是好了许多。生气正在死寂中复苏。各宫妃子的衣着也是要艳丽了许多。浓妆艳抹,多了许多庸俗的脂粉味儿。却也不可否认,它也装点了这皇宫中的生机。
见着卿笛,礼数不可少。更多的是好奇。许多妃嫔都是近几日才奉召入宫,许多皆是未有见过卿笛。瞧见这般美人儿,莫要说男子,就连女子都看的痴了。
卿笛走到北书房并未瞧见宣墨的身影。瞧见桌子上凌乱的墨汁,浅笑着摇了摇头,道:“去醉芷阁吧。”
命随行的侍从留在北书房中,和慕容夜玄沿着一条并不常走的小路去了醉芷阁。
这些日子,宣墨最长呆的地方除去北书房便是醉芷阁。
宣墨每一日都会派人打扫。依旧不免灰尘落下,扰乱了这一片回忆。坐在卿阁中,看着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的折子。昭示着卿笛二十余年来的是怎样的辛苦。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不眠不休。指腹划过,心中一阵刺痛。靠在贵妃榻上小憩,仿佛周身都环绕着她的气息。忽然,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闯入宣墨的视线。心中陡然升起的欣喜,在那一瞬间被浇灭。
宣墨怏怏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傅书怡泫然欲泪,紧咬下唇,道:“皇上,您已经近一月不曾见到永顷……”
“够了。”宣墨呵斥,“你要孩子,我已经给你了,你还要怎样?朕告诉你,朕会这般宠你,不过是因为姑姑那一日选秀为你说的那一番话罢了。德妃?德妃?好生贤德的妃子,便是日日这般痴缠朕,叫朕不得安宁。怕是当年姑姑选你,应当是你娴静的性子合了姑姑的心意。若是如今连这性子也没了,这德妃怕是也不用当了。”
傅书怡摇头,呢喃着:“不是,不是的。皇上。”
“朕不想看见你。滚。”
傅书怡双手捂住脸,嘤嘤哭泣。见宣墨不曾有半点的怜惜便跑了出去。恰巧撞着到卿阁来的慕容夜玄。幸得他眼疾手快将卿笛拉开,否则这一下子可是叫卿笛有的受。慕容夜玄揉了揉胸膛,道:“娘娘可是还好?”
傅书怡恨恨地瞪了眼卿笛,不言一字地跑开。
宣墨方才听见慕容夜玄的话,心中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悲。
卿笛进屋见着宣墨,不免又是一番责备。瞧见宣墨一脸的疲惫,卿笛便也是将后面的话给省了去,道:“这些日子辛苦皇上了。”
宣墨唇角扯出一抹微笑,道:“姑姑哪里的话。”
“如今,姑姑的身子不比从前,自然是帮不了你许多。许多事都要皇帝自己拿捏才好。不过,瞧见你这般的勤奋,姑姑便也是放心了不少。”
宣墨道:“姑姑……”
话还未完便被打断,卿笛道:“倒是不知皇上中意的是哪一位妃子?”
宣墨一头雾水。
卿笛继续道:“便是中宫之位。皇后之位空缺二十余年,老祖宗的历史上可是没有的。若是皇上再不寻到中意之人。怕是本宫这姑姑要成了罪人。”
“侄儿所心意之女子早已死去。且请姑姑成全侄儿,为她留着皇后之位。”
宣墨看着卿笛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第肆拾柒章 覆手雨之如往(1)
第肆拾柒章覆手雨
“天庆三十一年,夏。王者,江殊也。领军犯国度锦绣也。后,被一公子俘获。其乃公主卿笛之夫。相貌俊俏,惹女倾心。其出招,眨眼之间已是过百招,无人可与之匹敌也。公主唤之,夜玄。同天帝陛下同名,后不可考据。”
——《东程。国史》
01
醉芷阁,卿阁。
爱意渲染了室内的每一样陈设。
二人便是在寂静中相视,皆是久久未回神。直到许多年后,见着依旧是这般年轻的卿笛,宣墨不禁为之感慨。兴许这他第一眼见之便已倾心的女子,自始至终,都是夜空中最遥远的那一颗星星。
慕容夜玄的手轻轻地打在卿笛的左肩,在她耳边低语,道:“卿儿。”
卿笛猛然回神,自知方才的失态,掩去眉眼中的一丝慌乱,道:“墨儿,姑姑今儿来便是瞧瞧你。若是你的身子并无大碍。姑姑便是放心了。”
在朝廷之上都是游刃有余的卿笛,怎会在她的眼中找出镇定以外的情愫。宣墨自嘲一笑,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对着卿笛拱了拱手算是告辞。瞧着他的背影,卿笛怅然若失。
慕容夜玄看着卿笛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道:“怕也是只有宣墨才能叫你这宛若千年寒冰一般的眼中有了别的情绪。”又是有了几分醋味。
卿笛牵强地笑了笑,道:“这都是,我欠他的。此生,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便是只能尽我自己的力量。护他周全。如今,怕是连护他周全,我也是做不到了。”
慕容夜玄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不禁上前拥住卿笛。娇小的身子伏在他的胸膛,他的心忽然被什么填满。忽然,怀中佳人又道:“夜,你可是想知道,为何,我会这般护着宣墨?”
男子浅笑,道:“你的心思,怕是不会叫人这般卿笛猜中。若是阁主肯讲,小的洗耳恭听。”
怀中佳人又是一阵轻笑。随后从她口中溢出的声音染上了回忆的色彩。
乱世之中,出了佳人,亦是出了英雄。
容恒祺和柳卿在王宫之巅对峙。不远处便是容氏一族的千军万马,以及琉璃族族人的冰冷遗体。柳卿的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额角的花儿开得妖艳仿佛要吸足人血才可展现出它最美的颜色。她的眼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冻结世间的所有,包括自己那一个千疮百孔的心。手持软剑,一身鲜红的战衣衬得她肌肤如玉。
世间都说王储冰冷,倾城,却是不知她的柔情曾有,不过是被一个人一点一点磨去。
而他,天族之储君容恒祺,这一生,只要有柳卿在,他便只是她的臣。即便是来时,她成了他的妻,她依旧是天下的君,他也只是她的臣。七尺男儿,怎能忍的下。
叛乱,逼迫,看着她一点一点走到悬崖边上。
柳卿笑的张狂,笑的肆意,道:“容恒祺,今*要了本座的命。本座来时要你全部的族人成为本座的剑下亡魂。本座说到做到……”
话还未完,冰冷的剑锋已经穿透了她的心脏。笑宛若最为妖艳的曼陀罗,凝固在容恒祺的脑海中。他伸手想要接住柳卿。身边一道身影闪过,先他一步将佳人抱在怀中。
容恒祺面容冷峻,道:“恒竣,你这是要做什么?同皇兄作对吗?”
容恒竣乃是天族二皇子,如今已是封王。他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一直敬爱地兄长,护紧柳卿,道:“皇兄,方才,你可真是下得了手。若是如此,你倒是不如将本王一起杀了。来时便是没有人会是你王位的威胁。”
“你?”
还未等容恒竣来得及答话,柳卿的身子便在他怀中消散。怀抱那样的大,那一颗残破的心脏却是显得那样的孤单。容恒竣小心翼翼地将心脏拾起,却还是叫它碎裂在自己的手中。
那一日,死去的不仅仅是琉璃一族的王储,还有天族的二皇子容恒竣。
回忆宛若烟,挥之不散。
卿笛的眼早已湿润,她的身子早已冰冷。
慕容夜玄的双眼宛若寒冰一般。却还是听着卿笛平静地说道:“再后来,我找到了母亲。成为琉璃族分支的子嗣。只是母亲不记得我了。母亲以为我心脏不好,便用琉璃心护住我的心脉。可是,她不知道,她的女儿本就无心。何须呵护。”
推开慕容夜玄,卿笛跌坐在贵妃榻上,泪已千行。本以为都已过去那样久,想起来便会无所谓。哪知,没有心脏却依旧还可以感受到钻心一般的疼痛,胜过当年他拿剑刺穿自己心脏的疼痛。捂住心口,卿笛泣不成声。
慕容夜玄默默地走上前,将卿笛用在怀中,轻声安抚。
少时,卿笛用娟帕拭去眼角残余的泪水,道:“都已过去了几万年,却想起来还是这般的伤感。委实不应当发生在我这里。”
慕容夜玄温热的手捧住卿笛的脸,轻轻地吻下去。辗转反侧。额头抵住卿笛的额头,道:“放心便是。容恒祺负了你。这一生,我便来弥补你。做我天家的天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可好?”
卿笛笑笑,拂开慕容夜玄的动作,道:“夜,一切皆是你想的太过天真。我,还能活多久怕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晓。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起身,走到窗边,恰好可以瞧见那开得极好的兰花。
慕容夜玄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拥住卿笛,道:“怎会不可以?”
清浅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卿笛道:“你可知道,为何如今我的名字会唤作卿笛?”
慕容夜玄愣住。
“一箫一琴天下绝,却负君卿笛中情。”卿笛顿了顿,“这名字是义彦取的。倒是在其中参杂了浓浓的恨意。”
☆、第肆拾柒章 覆手雨之如往(2)
这委实是叫慕容夜玄一愣,将卿笛的身子掰过来,道:“你说什么?”
卿笛拉紧了衣衫,倚靠在窗沿,道:“那时,母亲过世后我便被华胤天带回花羽族,在花羽族呆了不过三百年就叫义彦以收徒弟的名义给带走。之后,他便用柳卿笛这一名字掩去我墨苑的身份。‘笛’本是我的小字,如今放在名讳之中倒是相似极了本名,却也不会有人将我同昔年的王储联想到一起。于此便是足以。过了这样多年,若是我不说,你大抵也不会知晓我是谁。不是吗?”
慕容夜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卿笛。胸腔之中,情绪流动。仿佛参杂了什么异样,到底也是被他忽略了去。他道:“若是如今再叫你选一次。你会怎样选择?”
“死在容恒祺的剑下,便不用再理会这些纷扰之事。倒是一件喜事。”望着窗外的兰花圃,眼中显出几分落寞。
慕容夜玄的手攒成拳,紧紧地握住。
寂静的屋子中,他们再无交流。
估摸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冷风吹进屋子叫卿笛打了一个哆嗦,她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拉紧了衣衫。转身撞进慕容夜玄温暖的怀抱。不可再有贪恋,卿笛及时拉回的理智叫她推开慕容夜玄,去庆和殿带着自己的亲兵回了锦绣别苑。
偌大的屋子,徒留一室的嘲讽与不甘。
卿笛回到锦绣别苑,瞧见桌子上的要事记录,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再过几日便是永顷的百日之喜。虽是二皇子,却是宣墨嫡亲的第一个孩子,到底是要好生张罗一番。卿笛连夜制定了喜宴的流程,第二日清晨便叫人呈去礼部。叫礼部的人斟酌着办。
永昕也已经过了五岁。如今已是崇炎王的继子,倒是考量着辈分,便过继为崇炎王之孙方才了去了所有的顾忌。许是已经摸清了这锦绣别苑的地形,每到下午,永昕便是会跑的没影儿,可是叫阮夫人和软玉、碧玉好找。偏偏是找见了,瞧着他那般委屈的眸子又不忍心教训。阮夫人没了法子,才拉着永昕到离兰苑。今儿,她定是要叫卿笛好生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
卿笛方一午睡起来便被告知阮夫人和永昕已经在茶屋候着。粗糙地梳洗一番便带着独孤紫嫣去了茶屋。永昕在地上跪着叫卿笛委实是惊异。卿笛笑笑道:“这倒是怎的了?”
阮夫人便是将那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同卿笛说了。
卿笛未料到永昕会是这般的淘气。不住地掩面浅笑。少时,独孤紫嫣将新泡好的茶端上来,卿笛才开口,道:“舅母,倒是尝尝这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