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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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有被人原分不动地端了出来。几日滴水未进,许岑看着日渐消瘦下去的卿笛,心中疼痛不已。
“殿下,您好歹吃些。”许岑顾不得许多打发了周围的人,自己端起小碗,很是体贴地将粥凉了凉,才给卿笛喂。许岑小心翼翼地将汤匙挨近卿笛的嘴唇,期盼她可以张开嘴将粥吃下去。卿笛冷冷地看了眼,将头别到一边。
“殿下。”许岑颇为无奈,语气中又不免夹杂着心痛,“殿下,这不是你的错。”
这几日,卿笛常常对着先皇留给她的锦盒发呆,怎么叫都不应。许岑琢磨着,许是那林贵人没了,卿笛将这错都懒到了自己身上。许岑哀声叹气不免惹来卿笛不快。
卿笛道:“姑姑,你将这粥放在这里便好。本宫想一个人呆上一会。”
许岑连忙道了数个好,福了福身子,退出屋子。卿笛摊开右手,那一朵白色的花在她的掌心中若隐若现。只是花心那抹黑色,消失殆尽,洁白如初。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一朵娇媚的白花,究竟喂养了多少人的鲜血,才造就今日这般无瑕疵的白。
“花晏。”掌中的花依旧是那样的若隐若现,却不见有什么反应。卿笛纳闷,只当是花晏前几日伤了元气,又连唤数声,却依旧不见那倩丽的身影。卿笛凑近了几分去瞧那花,惹来阵阵笑意。转头,是慕容夜玄慵懒地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支着脑袋,眼中点点笑意,看着卿笛幼稚的举动又笑了好一阵子。
“你这阵子,可是急坏了这一醉芷阁的人。”慕容夜玄起身走到卿笛身畔,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慢慢地替她握成拳。那些人自然是不知道,总是卿笛数年不进一粒米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与你何干?”二人自幼便在一起玩耍。但那数千年的禁锢难免让这份青梅竹马的情生疏了。身旁充斥着熟悉的男子气息,卿笛心中一阵莫名的慌乱。她下意识地推开慕容夜玄。慕容夜玄先是一愣,随之借着无所谓地笑意将眼底那抹刺痛生生地压了下去。
“陛下。”卿笛一时慌乱,更是寻不出一个好的词对慕容夜玄说些什么。
“无事。你如今尚是柳氏的九殿下。方才是我唐突了。”慕容夜玄继续道,“卿儿,你可知道,你方才为何唤不出花晏?”
花晏乃是十二花羽之一,自上一位花羽族族长殁后。只因卿笛有着同那花羽族族长八分相似的灵气,花羽令就一直保管在卿笛哪里。自然,卿笛的召唤不容小觑,更没有那个花羽敢在听见卿笛的召唤后不现身。
卿笛偏过头想了许久,还是看着慕容夜玄摇了摇头。
“因为,这个是假的。”
“什么?”卿笛大惊。
“真正的花晏,还在林路家中。”慕容夜玄神色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叁话 月辉错位之反攻
第叁话月辉错位
01
“谦和三年,夏。林氏贵人名婉,诞下死婴,视为不祥者。遂刺死。”
——《东程。后宫传》
“林氏父,同百官罢朝三日不上。先皇九女卿笛者,执先皇玉玺,垂帘听政,时年八岁矣。”
——《东程。卿笛传》
01
那一日,慕容夜玄不过一句话就让卿笛数日寝食难安,夜里辗转反侧。卿笛亦是不止一次将那花晏置在掌中反复瞧。同千年之前,并未有什么不同。倒是怎么都唤不出花晏的灵体。卿笛本是想要作罢,当那双黝黑的眼眸闯入卿笛视线之时,卿笛再度坐立难安。
“来了?”
那黑影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双手将整理好的东西举过头顶,恭敬且淡漠。他已跪了约一个时辰,一直都不肯同卿笛说上半句话。
“季胤可已知道了你的身份?”
卿笛支着头,表情极为慵懒,她懒洋洋地瞟了眼跪在椅子边上的人。借着烛光,卿笛依稀可辨认出书本上的字。瞧了这样多遍,当初再怎样喜欢也不乏有些厌了。卿笛轻轻地将书本合上,放在一旁,又是饮了杯茶,还是未等到眼前人开口。
“今儿,你是怎么了?这般不懂规矩。话,还需要本宫重复一遍吗?”声音缓慢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那黑影扣了三个响头,道:“不知。”
“那便好。莫要让他察觉了你的身份,那时,你知道我该怎么做。”卿笛说的是那样的云淡风轻。借着撒入屋内的月光依稀可辨出,跪在地上的人眼中难以言喻地凄苦。随后,那黑影将东西毕恭毕敬地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从窗子上跳了出去。离别前,他深深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娇小的身影,月华加身,恍若假象。
待黑影完完全全消失后,卿笛在从桌上拿起那一张张纸,如青葱般的指将每一张纸捏得死紧。看完后,卿笛却是笑了,轻轻地笑犹如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入敌人的心脏。毫不留情,一招取其性命。
卿笛将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少时,从醉芷阁中传出阵阵箫声,凄美婉转。
次日一早,卿笛携先皇玉玺前往金殿。
偌大的金殿空空荡荡。柳渊身着龙袍坐在金座上,身后站着的是徐长丰。见来者身形娇小,画着极为艳丽的妆。徐长丰瞧了好些时候,才认出这人是卿笛。他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到底是忌惮了卿笛的那条鞭子。
“皇兄。”清脆的童音在大殿中回响,伴随着它主人稳健的步子。卿笛一步一步走到柳渊面前,旋即,卿笛跪下,双手呈上锦盒。
柳渊自嘲一笑,道:“皇妹这是作甚?你这般,折煞了皇兄。”说罢,又是亲自将卿笛扶起,“前些日子,你不是坦言,若是治好了皇后,便要朕用一物同你交换。如今,朕只怕是只剩下这空壳皇位了。”话落,不免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气。
卿笛笑道:“这皇位,未免太轻了些。”
柳渊浑身一震,道:“皇妹,想要什么?”
“皇兄这般,可是为了那林婉?”倒是未正面及时答了柳渊的问。卿笛想起这几日宫中的传言,也是明白了八九分。
前几日,林婉被赐死的消息传入林路的耳中。林路膝下三子一女,又最疼爱这个幺女,一时不免气急败坏要同柳氏一族讨个说法。柳渊只道一句,林贵人刺杀九殿下未遂,遂自尽。惹得林路不满。接着,便有了林路撺掇百官罢朝。数来,百官已有三日不曾早朝。卿笛不是没有派人暗中查探过,皆是一个结果,那边是百官这几日去的最勤的,还是林路的相府。
这林路,还真是不怕落人话柄。
“除了那林相,朕还真挑不出一个人有这一手遮天的本事。”柳渊甩袖,恨恨道。
东程国朝中分左右二相。左相乃是当今皇后阮氏之父。为人中肯老实,一心一意辅佐皇帝。右相便是林路,这几年在朝中结党,念在林氏为东程开国出国一份力,林路三子有二子战死沙场,柳渊也是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未想过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林路也未令人可惧。”
卿笛不禁想起那日慕容夜玄的话。若是花晏的灵体还在林路的相府中,那就好办极了。
“皇妹此话怎讲?”
“皇兄方才不是问皇妹想要什么。我卿笛只要,百官上朝,我东程千秋万代。皇兄可还做得到?”
卿笛一个旋身稳稳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她甫一打开锦盒就瞧见柳渊如死灰般的眼中闪过惊诧的光。先皇过世后,东程国的玉玺就一直放在卿笛的醉芷阁中。柳渊也同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一般,数次派人前去醉芷阁搜寻,每一次都是徒劳无果。而今日,这玉玺,真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柳渊一时无措。
“这就是父皇留下的玉玺。皇兄,想了哪样久,终是见着了实物,可欢喜?”卿笛淡然道。
柳渊伸去想要触碰玉玺的手,瞬间被惊回。他惊讶十足地看着卿笛。本以为做的足够隐秘,本以为她不会知道。可是没有想到,卿笛竟然是一清二楚。
“皇兄不必惊讶。卿笛自然是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略微地了解些。如今,既然是百官罢朝。皇兄不如好生休息个几日。静观其变,未尝不可。”卿笛朝安雅做了个手势。安雅向柳渊欠了欠身,将装玉玺的锦盒包好,屈着身子退出了大殿。卿笛亦是起身,欠了欠身,同安雅一起离去。
柳渊看着卿笛转身,她眼中是欲说未说的话。柳渊瞬间恍然大悟,这些日子,竟未想过要反击?
出了大殿,柳渊就先行去了未央宫。未央宫亦同往常那般。阮氏今儿穿的倒是光彩照人,气色也比平日好了几分。阮氏见柳渊,先是一惊,随后福了身子,道:“妾不知是皇上驾到,有失远迎。”
“你我本就是夫妻,何来这般多的礼数?”柳渊扶起阮氏。阮氏的步子不稳,一个踉跄。柳渊稳稳地接住佳人,揽入怀中。周遭的宫女掩面痴笑,惹得阮氏红了脸。徐长丰很有眼色的打发了周遭的宫人。出去时,顺道带上门。
“皇上今日怎会有空前来瞧妾?”阮氏羞羞答答地离开柳渊的怀中,随意寻了个话题,开了口。
柳渊道:“皇后,可是厌恶了这宫中的生活?”
很是无厘头地一句话,阮氏倏地一滞。自从八年前小产后,太医就告诉她,这一生,她不可能再有生养。后宫年年新人入,旧人弃。好在这正位还算是稳当。阮氏就失了争宠的性子。渐渐,见柳渊的次数也少了。宫中时常会有传闻,不过是他宠幸了谁,哪宫的妃子又有了身孕。这一切,只是与她无关罢了。
阮氏回过神来,温柔一笑,道:“怎会厌?”本就从未提起过兴趣,又何来厌恶一说?
“潇儿。”这一称呼,让阮氏神色一滞。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她依稀记得,他们二人初见之时,他是怎样唤她。潇儿,潇儿,原来已经是这么多年。
“潇儿,我带你走。可好?”
“我们能去哪里?”阮氏拂开柳渊握住她手臂的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逃,又能逃去哪里?况且,东程国是那样的大,他们半生连这帝都都未出过,又能去哪里?
“卿笛已经寻好了去处。若是你愿意。过几日,我们便启程。”
阮氏闭上双眼,道:“好。”
☆、第叁话 月辉错位之赌约
02
卿笛卸去浓妆艳抹,雪白的肌肤有些娇气,透出点点不正常的红晕。铜镜中,稚嫩的脸庞上多着本就不应该有的忧愁。安雅站在卿笛的身后,为她绾发。
“有什么话,你说吧。”卿笛拿起一个玉钗,在自己的发髻间比了比,又放回首饰盒中。重新换了个刻有凤凰的玉钗。细看,那凤凰刻得栩栩如生,自那凤凰的眼起,尾止,有条若隐若现的红丝。
“上神,你这般是为何?”安雅的元身就是卿笛的侍女。慕容夜玄怕卿笛在人间多有不适,便择了安雅派遣下界,伺候卿笛的饮食起居。
“不为何。”要真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卿笛自己,也不知道应当要怎样说。只是初初得到消息,便也这样做了,还未来得及考虑应不应当,亦或是为何。
忽然间,卿笛只觉着头发换了个人手。那人很是熟练,不过三两下就绾出一个极为俏皮的发髻。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卿笛手中的钗子,在发丝间寻了个好位子,将钗子插入发中。动作极其的轻柔。
安雅站在一旁,恭敬地唤了声:“陛下。”
原来是慕容夜玄。
安雅悄悄地出了屋子,顺道带上了门。
慕容夜玄笑意吟吟地看着卿笛。卿笛很是纳闷地瞧着眼前人。莫不是近来天宫很闲。怎么这天帝三天两头地跑入凡界,还无仙来寻。又或是,这天宫百官同这凡界一般,集体罢工?慕容夜玄像是瞧明白了卿笛的心思,道:“你放心便可。我都已将事情处理妥帖才到这里来寻你。”那人委实是有客人的自觉,拿了卿笛的茶杯,自己沏了杯茶。
“哦!”卿笛布了结界,才放心的幻化做元身。二人相视无言。慕容夜玄倒也是乐得个清净,自行从桌上去了几本书,细细的品读起来。不论卿笛怎样说他,慕容夜玄都只当做没有听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着实是无赖的很。
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们二人便不再同幼时那般亲密。而是渐渐地做了陌生的人。天宫再见之时,也只是君臣,而非玩伴。卿笛的指尖拂过插在发间的钗子,心中一阵刺痛。
“你来这里做什么?”卿笛详装整理着东西,漫不经心地开口。
果然那人抬起头,道:“闲来无事。过来瞧一瞧你。在凡界,你做事向来冲动,要谨慎些才好。你也莫要忘记了,同我的赌约。”
卿笛的手被握住的东西镉的生疼。她强忍住欲落下的泪。原来,他们之间,剩下的,便只有那个赌约。也好。卿笛道:“陛下放心。卿笛定会寻回十二花羽。也定会护得宣墨殿下周全。我,什么时候失言过?”
许是怒了。慕容夜玄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掷在地上,他道:“果然在你心中还是宣墨重要些。也罢!上神莫要忘记便好。本帝记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先行一步。”他捂住心脏的位置。许是怕卿笛看出些什么,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卿笛的视线中。结界撤去,卿笛又变作小孩子的模样,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失神许久。她轻抚那发钗的动作久久都未停下。
自那日后,柳渊也再未上过早朝。这几日,他更是分外悠闲,除去批奏折的两三个时辰,其余时候便是在御花园中赏花。帝后携手,恩爱两不疑,倒成了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已是夏末,还是这般炎热。卿笛瞧了眼石桌上的热茶,不免笑了笑。这安雅到底是个急性子,这茶尚未泡开就不见了身影。
“原来是九殿下。”阮氏同卿笛欠了欠身,算是行了礼。
卿笛在御花园中瞧见两人也只是问声安。同上次相见不过两日,柳渊觉着卿笛清减了不少。
“九皇妹。”柳渊下意识叫住卿笛。这几日按耐不住的成了林氏一族。探子来报,也说是百官这几日进出林家的次数少了。而前几日,林路的三子林城又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这卿笛,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
“皇兄?何事?”卿笛略显憔悴,柳渊实在有些不忍这个时候问她有关林家的事情。
“九皇妹,那个林城?”阮氏瞧着卿笛的神色一变,正欲阻止柳渊。
卿笛心下一惊,原来柳渊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一次花晏着实是将事情闹得有些大了。
“卿笛正在派人前去查探。还请皇兄莫要插手这件事。不然,卿笛可是保不住你们。”卿笛冷冷道,冷然看了眼柳渊又是匆匆离去。柳渊看着今日有些莫名其妙的卿笛。柳渊随意扯了个理由将阮氏送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