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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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暧昧。南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整理好衣裳。面无表情地说道:“慕容,你来找我何事?”这人若不是他自己有事,亦或者是军中有事,大约也是找不到他的影子的。
“我想离开这里几日。不逾五日我定会回来。”慕容夜玄将一块玉佩交给南初,“若是五日之内我不回,便将这块玉佩交与柳卿笛便可。”
慕容夜玄倒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未给南初,旋身消失在南初的眼前。
南初不禁失笑。这样看来,眼前之人也并非是常人。想起在麒麟仙阁的那一段日子,他都未曾想过在东程国叱咤风云的九公主竟然会是芳名留世的麒麟阁主。这样一看来,自己倒是有点像是他们几人的玩物了。
南初抬眼,看着夜空。极美的夜色,却猜不透,这美的背后会是怎样的心。
南初想,柳韵这个时候应当是醒了。他转身进了营帐,并未注意到身后一抹利光划过。
卿笛也是在慕容夜玄离去后没半个时辰就赶了回去。
慕容夜玄方一开门的那一霎那,卿笛亦是刚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看着卿笛恬静的睡颜,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坐在床边,替卿笛掖好被角。慕容夜玄看见柳韵来的时候,便是以为这是卿笛的主意。他等了大半年,卿笛都未曾出现过。心中的疑虑一点点消去。他看着柳韵和南初,沁入心中的便是想要见她的思念,那种东西在心中疯狂的蔓延。近几日,离开建邺城后,这种感觉就要把他的心脏给吞下去。着实是有些支撑不住了,慕容夜玄这才给南初告了假,来这里看一看卿笛。
“卿儿。”慕容夜玄的口中呢喃着卿笛的名字,俯身在她的眼角一吻。
卿笛似是要将眼睛睁开,惊得慕容夜玄坐直了身子。
“夜,你来了?”卿笛甫一睁开双眼,就看见脊背笔挺地坐在床沿的慕容夜玄。他宛若一个孩童,像是过来领罚的。
慕容夜玄听见卿笛唤他,他木木地点了点头。卿笛仅穿了一件中衣。她起身,被子滑落。看在慕容夜玄的眼中,这便是极为香艳的画面。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随意扯了一个借口就快步出去。
卿笛看着慕容夜玄离去的身影,笑得嘲讽。看来他还是没有准备动她,不过是为了自己手中那一十四盏琉璃心罢了。如今已有两盏在他手中,她倒是要看看,他又要以怎样的理由去要其余的那一十二盏。
半柱香的功夫,卿笛梳妆完毕后。她出门,主动将手附在慕容夜玄的大掌上。自己的心竟然就这样安了下来。卿笛的心中一涩,若是有朝一日,这些都没有了,又要怎样的心安?她闭上双眸,眼角滑落一滴泪,滴在慕容夜玄宽厚的手上。
这一滴泪让慕容夜玄心下一惊,他捧住卿笛的脸,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着泪水。一面用微带哄骗的声音说道:“卿儿,卿儿,怎么了?”
这样一问,卿笛哭的更凶。正当慕容夜玄不知所措之际,卿笛忽然止住了泪,她看准了慕容夜玄的唇就吻了上去。卿笛将慕容夜玄抵在自己与柱子的空隙之间,在他的唇上辗转反侧。饶是精明的天帝陛下,此刻也是呆若木鸡。慕容夜玄何曾想过,卿笛会胆大至此。
“卿儿。”慕容夜玄稍稍反应过来时,卿笛已经破涕为笑,调皮地跳的老远。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真真是拿她没了办法,“今日我便不走了。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卿笛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她脚下的动作却未停住,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脑袋和桌角接触。慕容夜玄旋身将卿笛护在怀中,险险的躲过了一劫。看着卿笛涨红的脸颊分外惹人怜爱。慕容夜玄玩心大起,他附耳,道:“卿儿,方才强吻本帝。现下你却被本帝抱在怀中。敢问麒麟阁主作何感想?”
这般调笑的语调,卿笛随即点了慕容夜玄的几处穴位,很是轻松地离开了他的怀抱。卿笛使了灵术,轻轻一推便将慕容夜玄推到床上,她用着恶霸的口气说道:“陛下,您这又作何感想?”说着,还用手指勾住慕容夜玄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又印下一个吻。
慕容夜玄敛去大半笑意,道:“卿儿,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若是你再这样的姿势,怕是我不娶你都有些说不过去。”
果然,卿笛也收起了玩笑之意。她解了在慕容夜玄的身上下的咒,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道:“陛下,走吧。”
宁静而疏远。
他们二人逛了在靖缘城所有繁华的地段,手上却还是空空如也。
慕容夜玄自然是晓得方才那话触及了她心中的痛楚。也遂了她的愿,跟在身后。明明相识,却也要做陌生之人。这心中自然是不舒坦。负气离去。
卿笛转身,她总是还抱着一种侥幸。甫一转身,身后是如心那般的空。她凄凄一笑。
☆、第贰拾柒章 烽烟笑之调戏(2)
呐,经过这样久的岁月。卿笛你到底还是没有将他从你的心中驱逐出去。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里大约也是没有人认识她的吧。卿笛蹲下身来,嘤嘤低泣。过路的几位少年看着这样一个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步子不禁慢了下来。他们商榷着上去同那少女的说辞。可是,谁知,他们几人还未开口就被卿笛的怒瞪给吓跑了。
偏偏浊世佳公子,他的出现不知羞红了多少女子的脸颊。
那些女子矜持地在他身边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却是连话都未同他说上几句。走得远了,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却在那一刻,她们的脸上都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那公子停在正蹲在街上哭泣的女子面前。他向她伸出手,她将手交与他。男子轻轻一拽,便将佳人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低沉:“你可还好?”
许是没再哭泣,卿笛掌心抵在夙淮的胸膛,一个旋身就从他的怀里出来。她含笑看着他,道:“今日怎是这般有兴致来了这里?”
“是韧儿,他吵着闹着要找你。我没有法子,自然只有来找你。同你共商对策。”夙淮摊了摊手,看上去很是无奈。
“那还在这里呆着作甚?”卿笛拉起夙淮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脚尖轻点,离开了闹人的街市。徒留下一群扼腕的少年男女。
夙淮所言不虚,南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槛上。他眼巴巴地望着无人踏足的土地。眼睛眨着眨着,一丝委屈泛出,眼瞧着就要哭了,落入一个极为温暖的怀里。一只手温柔的抚着他的背,像极了母亲。南齐伸出双手,略有颤抖地抱住卿笛。尔后,大哭。
这倒是让卿笛不知所措了。她将求救的目光投给夙淮。
夙淮眼底的温柔难掩。他将南齐从卿笛的怀里扒拉出来,帮他擦干眼泪,道:“韧儿是男子汉,莫要动不动就落泪。这是要叫女孩子笑话了去。”语气稍有严厉,很是有效的止住了韧儿的泪。他在夙淮的怀里怯怯地看着卿笛。
卿笛的脸色不大好看。南齐生怕自己的一个举动又让卿笛的情绪破败。他仰头看着那个俊朗的男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夙淮尴尬地咳了几声,点了点头。
南齐天真地问道:“叔叔,可有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夙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又将目光投给卿笛,不知她是否还记得那只小狐狸,并非是她做了阁主之后才到她的身边。
缘分早已注定,在我们不经意之间已经相遇。我依旧记得那时你稚嫩的脸庞和你的每一句话。可是我,你可还是记得些许?
卿笛觉着夙淮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她干咳了几声。夙淮回神,便知道方才自己当着她的面失了仪态,他尴尬地笑了笑将南齐牵着进了屋子。
卿笛倒是没有急着进去,她倚靠着门框。眼睛落在天边。晚霞染红云朵,像是什么就快要燃烧起来。偶尔几只鸟飞过天边,成了那晚霞画中的一种点缀。晚霞印入卿笛的眼。她想,那人应当是回去了吧。
外出务农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卿笛敛去眼中的光芒,退身入屋,关门。
这里,毕竟不是她应该露面的地方。
门外,偶尔路过的人说着几句,尽显疲惫。
慕容夜玄将卿笛一个人丢在那里,他离去后,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卿笛的性子又不是自己第一天知道,今日是怎的这样沉不住气了。他只愿卿笛莫要生他的气才好。又是想了许久才决心回去。可是,那里还哪里有佳人身影。他亲眼看见卿笛拉着夙淮的手飞身而去。
那一刻,他在她的身后。
第一次,他在她的身后,她却浑然不知。
呵,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慕容夜玄随意找了一处酒馆,问老板要了上好的酒。自己躲在一间屋子中喝的酩酊大醉。他听见窗子打开的声音。一抹倩影闯入他的视线。他笑自己,喝酒而已,竟然都喝出了幻影。
想要醉,却又醉不了。
慕容夜玄不禁在心里啐自己。也罢,幻影便幻影。他仰头又是一口,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衫,麻醉了他的意识。慕容夜玄跌跌撞撞地起身,他一把拉住眼前人的手臂,狠狠一甩将她甩在地上。他蹲在地上哭得惹人怜。他道:“卿儿,卿儿,卿儿,卿儿。”口中呢喃着卿笛的名字,抱紧了那女子。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髓。
画锦在慕容夜玄的怀中低泣,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他。
这个男子是她的丈夫,是她一生的倚靠。她的族人将她托付给他。慕容夜玄总是会将最好的东西送入自己的宫中。看似是什么都给了她。只有画锦自己知道,想要的,始终都没有得到过。慕容夜玄的眼中只有凤笛轩的主人。
慕容夜玄抱着画锦,口中却呢喃着卿笛的名字。这委实是让画锦心中冒火。她猛然推开慕容夜玄,又给了他一巴掌。
慕容夜玄笑的肆意。衣衫半开,很是撩人。他道:“锦儿,你来了?”
画锦没有想过,他会认出自己。更没有想过,他会唤自己“锦儿”。画锦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夜玄,她呼吸急促,道:“陛下,你可认得我?”
慕容夜玄笑的暧昧,薄唇轻启道:“你是本帝的妃子。你是画锦。本帝可有说错?”
画锦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下一刻,慕容夜玄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轻声道:“你若是敢动柳卿笛一根毫毛。本帝定将你的族人灭完。”
好生残忍。画锦觉着自己的心在被撕扯。她冷笑着推开慕容夜玄,从窗户一跃,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慕容夜玄的眼中复了清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也从同样的方向离去。
☆、第贰拾柒章 烽烟笑之言笑(1)
05
慕容夜玄跟了画锦一路。
画锦去的地方并没有太过偏僻。往来行人神色怡然,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大笑,好生惬意。路过几个门户似乎还同画锦较为熟悉,同她打招呼。更有大胆的孩童迈着不稳的步子撞到画锦的身上要糖吃。画锦的眼中并没有同卿笛那样的厌烦,她停了下来,暗中捏诀变了一盒子糖给那小人儿。小人儿抱着盒子对着画锦笑的开心。
倒不像是有什么异常之处。慕容夜玄暗道,那一切的一切兴许只是凑巧罢了。想着,慕容夜玄已经走到画锦的身后。他将一只手搭在画锦的肩上,道:“随我来。”
从慕容夜玄一开口,画锦的目光就处在停滞之中。她毫无意识地跟着慕容夜玄走到较为隐蔽的地方。慕容夜玄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他轻瞄到她发间的金步摇,将自己方才心中的猜测皆已推翻。两军对峙,她应当是在军营中。为何会有这般的闲情逸致来这里。心中想到了什么,慕容夜玄的瞳孔一缩。方才他并未施展灵术,画锦却是可以那般准确的将他找到。而这个方向,怕是恰恰与她要去的地方,相反吧。
慕容夜玄的唇角逸出一抹微笑,自己的这个侧妃,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柔弱。
画锦被慕容夜玄问住了。她仓惶地找了一个借口,道:“陛下,妾不过是在天宫呆的有些久了。日日思念陛下,这才下界来寻陛下。又忽闻阁主仙去的消息,这才日日暗中跟着陛下。画锦多有莽撞,请陛下恕罪。”说着,还跪了下来。美目含泪,好不委屈。
慕容夜玄轻微地皱了皱眉。琉璃心赋予他的灵术早已超过了以前。若是画锦就在身边,他便是不可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而那一日在琉璃谷边,那样强大的怨气即便是在谷底,也并非是她画锦可以承受的住的。她却在这里,完好无损。除非?
慕容夜玄的眉舒展开来,他俯身挑起画锦的下巴。美人泪泫然欲滴,这不论放在哪个男子的眼前,多多少少都会动了怜悯之心。若是这个美人多次触及男子的底线,许多事情那边是要另当别论了。他道:“到底已经不再是入天宫前的那个画锦了。”冷眼看着看着眼前的女子,收回自己的手,用娟帕几经擦拭才肯将娟帕放回自己的袖袋里。好似沾染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物。
画锦自行起身,道:“陛下,画锦又一事藏在自己心里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现在,慕容夜玄是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他沉声道:“讲便是了。”
画锦道:“陛下可曾有一日将画锦放在心中?”
画锦攥紧了手,这便是她心中最后的,最后的顾虑。伴在君侧数千年,同床共枕。她总是知道这个男子是她此生的夫,却是不知道,他可曾真真有过一日将她待如妻子放在心中好生的疼惜。
慕容夜玄没有说话,画锦心如雷鼓。
许久,男子看着漆黑的夜,道:“你,好自为之吧。”转身,决然离去。
画锦扶着土墙低泣。一下一下地捶打,若是没有当初的遇见,没有当初的决然,是否就不会有今日这般噬人的心痛?
“小姑娘,这一辈子许多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与其痛惜过去,倒不如自己谱写一个未来。”
心事被人看穿,是怎样的惶恐。画锦惊愕地看着这个从暗处走出来的白发苍苍的男子。他衣衫褴褛,勾腰驼背。他全身上下唯一能看怕是只有那一头长长的银发。他捋着胡子,笑看画锦。
画锦道:“你是何人?”这个人让她看着分外的恐惧,她一步一步后退。老人停在原地,一步不前。
老人道:“我是可以救你性命之人。”
“救我?此话怎讲?”
老人继续说道:“前些年,你是不是捡到一盏琉璃做的心灯?它让你功力大增?”
老人欲言又止,这些已经足以让画锦将信任交出。她跪在老人的脚边,拽住老人脏兮兮的裤脚,双眼睁如铜铃,道:“求前辈指点,画锦应当怎样做?怎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