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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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是不是太没担当了一点?
听见她这句话,从一山的脸都绿了。他在后面用力拉了一下慕影,示意她这样说太过分了。
慕影却并不理会,她毫不示弱地紧盯齐九段。
齐九段扬了扬眉,接着叹了口气,说:“你说得对,是我软弱了。”
宋九段淡淡地道:“文物协会五长老后面站着的是五个家族,连带下来盘根错结牵扯得更多,谁能不顾忌?”
岳九段也轻叹一声,说:“是啊,毕竟我们出身于此,自以为站在众人之巅,但实际行事时,却不自然受到束缚。”
三位墨工坦然承认这一点,慕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张万生接着冷哼了一声,说:“而且谁知道那小子冲得那么快,抢着出风头,哼!”
他的话好像是在埋怨苏进,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欣赏与维护。三个墨工一起笑了起来,目光投向苏进。
许九段一直微笑着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这时他开口道:“不过,再坚实的茧,也是能够撕开的。”
众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许九段是什么人,协会五大世家之一,许家的九段供奉,现任家主的亲生父亲。
他今天站出来,就表示许家内部已经出现了动摇,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许家如此,其他世家呢?
今天的事情,必将成为文物修复界的一个巨大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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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识到时间不够,过渡一章……
最近搬家一直两边跑,累死了……今天一大早的又要出门!
0570 车队
这一夜平静而又不平静地过去了。
天工社团的学生们第一次违反了苏进的要求,一整夜没有休息。
他们守在苏进事前准备好的厢型车旁边,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周围。果然,到了半夜,有几个“小贼”拿着汽油与火把偷偷地潜了过来,明显想要图谋不轨。
然而没等天工社团的学生们出手,张万生已经飞身而起,半点也不客气地把这几个“小贼”全部踹倒,还把他们提到一边,把他们带过来的汽油全部浇到了他们身上。
小贼们吓得鬼哭狼号,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这一次威胁之后,再没有人胆敢过来了。
接下来的半夜,徐英给张万生捏肩揉腿,狗腿得不行。
即使在惊龙会期间,天坛在晚上也是要关闭的,但张万生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还在这里呆了一夜,也守了一夜。
后半夜,张万生可能是闲得无聊,给学生们讲起了自己以前走南闯北遇到的各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关于文物修复的。
学生们听得全神贯注,一夜未眠,也完全不觉得疲倦。
第二天太阳初升时,天坛的大门重新打开,人流在微熹的阳光下涌入了天坛,几乎全员聚集到了圜丘坛边。
惊龙会的活动原本是遍及天坛各处的,而到了今天这个时候,除了圜丘坛以外,其它地方几乎全空了。
谁也不想错过如此盛事——
一位刚满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修复师,要在五位九段的担保之下,同时向协会最高位的五个长老发起夺段挑战了。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更大、更轰动?
早上七点,圜丘坛周围几乎已经挤满了人。
虽然人这么多,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很有涵养的。没人大呼小叫,他们就算说话也只是窃窃私语,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然而此时此处的人实在太多,即使是这么小的声音汇集起来,也显得无比嘈杂。
七点一到,三台摄制车同时开了进来,一辆接一辆地停在了圜丘坛下。
人群看见天空电视台的标志,立刻纷纷主动让开了道路。
修复是小中见大,今天的修复谁都想亲眼目睹,但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大部分人都是没法靠近的。那么就只有靠天空电视台的大屏转播了!
摄制车内部,慕影也极为慎重,她正在跟面前穿着藏蓝色西装的青年说话:“白哥,今天这边就拜托你了。”
白泽恩也很慎重,他说:“你放心,我做了很多功课,不会出问题的。”
慕影弯了弯眼睛,向他伸出了手:“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泽恩也笑了,他也伸出了手,说:“我的荣幸。”
昨天晚上,慕影紧急向台里发出了申请,天空电视台连夜开会,决定专门调一颗卫星过来,全程直播今天的夺段。
这样一来,慕影一个人就略嫌不够了,于是台里调来了白泽恩跟她配合。
一会儿,慕影会前往现场进行主持,白泽恩则留在摄制车里进行场外配合,务必要让效果达到最好。除此之外,他们还特地邀请了一个神秘嘉宾,到时候会进入摄制车里配合白泽恩进行直播。
此时,夺段还没有开始,直播却已经在电视和网络上同步进行了。
摄像机扫过大片大片的人头,把他们紧张而关注的情绪收入其内。可以看出,不少修复师的眼圈都是黑的——显然前一夜,他们都没能好好休息。
天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开始在前方架起大屏幕,一共四块屏幕,位于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位,下方所有看不清现场的修复师,都可以从大屏幕上看见比赛的细节。
经过前两天,天空电视台的这一“便民”措施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不少修复师还主动询问是否需要配合。
没一个修复师不擅手工,虽然他们对电子设备的连接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他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搭建好了。
然后,电流通过,四块屏幕同时闪了一闪,亮了起来。
修复师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然后同时“咦”了一声。
只见屏幕中出现了五支小队,每支小队大概由二十到三十名年轻学徒组成。他们有的一起抬着一个大箱子,有的在肩上扛着较小的箱子,正在平稳而快速地行走,走得满头大汗。
他们现在正走在丹陛桥上,再过不久就要到了。
“这是……”人群中一个修复师喃喃自语,“五位长老要修复的文物和所用的工具?”
盛装文物是有特殊的箱子的,所以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箱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十米多长,五米多高,得八个学徒工一起抬着的。小的只有两尺来长,一个人捧着就足够了。
修复师们屏息凝神,看着屏幕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好像就这样就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一样。
学徒们脚步很快,没一会儿就出现在了圜丘坛广场附近。人群朝向他们的方向停顿了一下,迅速分开了一条道路,供他们穿过。
学徒们形成的队伍到达了广场边缘,正要穿进来的时候,正在让开的一些修复师们突然抬头看着大屏幕,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他们纷纷惊咦出身,目不转睛地看向那边,好像看见了什么更加罕见的事情。
大屏幕再次指向了丹陛桥,这里现在出现的,是一支车队!
由于天坛的特殊情况,这些全部都是小车,还经过特殊防护,避免压损路面。这样的一辆车,就比普通的豪华轿车还要值钱了。
这些全部都是厢型车,整整齐齐,车厢上有着平天机械独有的标志,一辆接一辆,足有十多辆!
相比起前面学徒队伍的人力来说,这支车队堪称豪华,充满了浓浓的现代感。
它们开得不是很快,但还是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就穿过了成贞门,到达了圜丘坛广场的边缘——跟学徒们只是前后脚,几乎就是在同时到达的。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则全部被这支车队吸引过去了。
厢型车停下,走下了一群身穿橙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他们拉开后厢门,从里面拉出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箱子。
他们的动作看上去远没有学徒那么小心翼翼,但更加整齐规范,明显的训练有素。
他们把这些箱子放上防震拖车,吆喝道:“这是苏进老师的物资,麻烦请让一下!”
在他们的招呼下,人群如同海浪一般向两边掀起,分开。工作人员们拖着防震拖车,扛着箱子,快步走过分出的通道,把东西送上了圜丘坛。
修复师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面相觑。
这些箱子全部都是用合金做成的外壳,上面有平天机械的logo,整齐划一,带着一种工业机械的美感。它配合工作人员们的动作,给圜丘坛带来了一阵全新的气息,好像春天飘来的第一缕清风一般。
相比之下,对面的那些学徒,不说陈腐吧,多少也显得有些过时了。
一辆又一辆车上的东西被卸了下来,一个又一个箱子被送上圜丘坛。
苏进人还没有出现,工作人员们不需要他指挥,已经先一步忙碌了起来。他们打开箱子,开始进行组装。没一会儿,苏进的工作台就被搭建了起来,旁边排满了一件又一件崭新的设备。这些设备全部都有平天机械的logo,全部都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锐光泽,绝大多数都是修复师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下方的修复师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隐约有了一种感觉,从今天开始,文物修复界就要大变样了!
其中一个修复师突然叫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件说:“啊,那是超声波清洗仪!”
这六个字对他来说有点绕口,但他还是说得非常清楚,一个字也没有错,显然它曾经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的同伴不知这是何物,略带好奇地问着。这个修复师级别不高,但昨天亲眼看过苏进夺段。他眉飞色舞、带些炫耀地给同伴“科普”着,尤其强调它的使用效果,方便快捷,比他们手动操作的效果好多了!
同伴听得渐渐张大了嘴,突然问道:“那旁边另外那些也是吗?都这么好用?”
低段修复师有些犹豫,但想起苏进昨天修复梅瓶时的姿态,他突然笑了起来,肯定地说:“一定是!不然,苏老师怎么会把它带到这里来?”
此时,人群外面,昨天那些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墨镜,与修复师们格格不入的人群又来了。他们远远地站着,领头那人拿着一个望远镜,远远地看着。
他的望远镜显示出谈修之的身影,他正亲自上前,跟手下的工程师们说着什么,拿着一个笔记本,告诉他们应该进行一些什么样的调试。黑衣中年人把望远镜的功率调到最大,当然也看不清笔记本上的内容是什么。但想也知道,那一定是苏进提前交待下来的。
盯着那边看了一会儿,他的望远镜向四周扫过去,嘴里喃喃叨咕着:“怎么还没来啊,谁他妈想看那些老树皮了……”
突然间,望远镜后的眼睛发出了精光,望远镜的尽头,已经显示出了他万分期待的那道人影!
苏进来了!
0571 夺段文物
苏进果然已经到了。
这一次,他独自一个人,身边一个随行人员也没有,正快步走向圜丘坛。
而不管他身后人数众多,还是自己孤身一人,他的脚步始终都是那么稳定、那么快速,好像早就清楚自己要走向何方,要怎么走一样。
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开,没有之前对待学徒工和平天机械工作人员那么声势浩大,而是无声的、安静的。无数人的目光投向苏进,饱含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
有羡慕、有嫉妒、有怀疑、有嘲讽,也有仰慕。
不管苏进今天是不是能成功夺段,他的事迹都将留名在华夏修复史上,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苏进到了,五位九段墨工都到了,五位长老虽然来得最迟,但也没有迟到,还是在八点之前赶到了。
到此时,夺段挑战的双方以及见证人全部都到了圜丘坛上。近十年以来,不,或者可以往前历数更久,惊龙会上的第一盛事即将正式开始。无数人屏息以待,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一次夺段挑战的影响力,可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甚至有可能会影响文物修复界延续了数百上千年的格局。
张万生站在圜丘坛上,抬眼向上看了看,喃喃道:“天气很阴啊。”
圜丘坛说大也不大,两方的人马站得不远。
伍八段听见了,笑眯眯地问道:“张前辈是觉得天气不好,并非好兆头?”
张万生按实力资历人望来说的话,算是货真价实的九段,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文物协会的段位认证,所以伍八段也只能含糊地以“前辈”称之。
张万生毫不客气地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怎么想的你知道?少说废话!”
伍八段既是八段又是长老,到哪里都被人捧得好好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噎过?偏偏张万生地位特殊,教训他教训得理直气壮,伍八段脸色微变,最后还是只能笑着说:“是晚辈我冒昧了。”
他消停了,张万生却仍然不依不饶。他对着一边调试设备的苏进说:“小苏啊,回头你可得请我吃饭。”
苏进一边忙碌一边笑着回答:“虽然我请您吃饭是应有之义,但还是……为什么?”
张万生哼哼说:“昨天晚上老头子一晚上没睡好啊,梁上老鼠一直吱吱叫,我辛辛苦苦逮了好几只。你猜怎么着,那些老鼠带了汽油和火柴,原来是一些纵火犯!我只好吃了半顿火烤鼠肉,真是累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那五个长老,冷笑着说:“有些人啊,技不如人就会使些盘外招,到时候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就很难看了。”
许长老脸色微变,张万生的目光立刻注视到他的身上,抓到了罪魁祸首。他斜眼看着许九段说:“老许,你修复本事还是有点的,教儿子的本事,就太差了。”
许九段也听出不对了。他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道:“的确是我教子无方,惭愧惭愧。”
许八段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片刻后又紧闭着嘴,一言不发了。
他昨天晚上派人过去,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破坏苏进准备好的物资。就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