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点江山-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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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刈眉脚微挑,眼底晃动着满意的笑,“我的庇护?”
“当然,不是你的女人,但我不仅是兑现了我的诺言,更重要的是我救过你,那么你上位之时,我需要你的一块金牌或者是承诺。”
“你这算是步步为营吗?处处都在算计我。”他灼灼的目光却犹如流星随即湮灭……
水颜心中一动,竟觉得夏刈那话中似乎透着莫名的忧伤,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一丝柔软,“我仅仅是想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是怕死,只是不甘心,因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曾当我是朋友吗?”
水颜抬起一双充满迷惑的眸子看着他,“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怎么写,却无法洞悉其中的真正含义,所以我无法回答你。”
“赵武矍是吗?”
“我现在是他的奴才,但我相信不是,所以我等待着你的答案。”
夏刈释然,黯然的神色顿时亮了起来,“所以你离开太子府,其实气我没有着手查你的事情?”
水颜抿嘴一笑,浅浅的,却带着一丝冷漠,“我相信你,所以没有必要气,我离开是不想暴露桃花楼。”
夏刈是聪明人,她知道水颜的意思,而这层,不知道是他故意忽略还是他真的没有想到。
到目前为耻,夏刈并没有将陈九的事情公诸于众,桃花楼的事情更是缄默其口,太子府上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关注,稍微有心的人就会发现,水颜不是太子府上的人,却享受到贵客一般的待遇,若是有心人一查,世间难免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牵扯出个桃花楼,那夏刈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水颜见他不语,知道他听懂了自己说的话,心里暗松一口气,实际上这只能算是她离开太子府最初的一个理由,她当时只是想回来见见五儿,却不想半路上去了蒋氏姐妹那里,从那里回来后,她就清楚的明白,要想过安稳日子就必须离开太子府。
但她也低估了夏刈,就在她心里松了口气时,他却问:“你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太子府?”
“嗯,是的。”
“属下回禀,今天蒋氏姐妹邀你府上一聚。”
水颜为点头,语气平和,“是的,去了一趟。”
“她们……”
“太子殿下,与其关注三个女人的聊天内容,不如查一下后宫和陈九关系密切的人。”水颜掐断了他的话,阻止他继续问下去。
这生硬的“太子殿下”四个字令夏刈只觉得胸口闷的慌,他双眸再次黯然,沉声对她说:“我比较喜欢听你叫我子夏……”
“那是假名,你可不假,所以再不会叫。”水颜回答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夏刈深深注视着她,心里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无形中,他觉得自己和她越走越远,桃花楼所经历的一切,好似就像做梦一般,那个浑身是血,拼死护着自己的女人再不会出现……
“茶凉了……我倒了给你重新续上。”
他握住了茶杯,对她摇头,“你为什么要我查和陈九关系密切的后宫?”
“其实,不用我说,你早就猜到陈九背后的主使人是谁,只是你苦无证据而不能一网打尽,但是你却忽略掉现在那个守口如瓶的陈九,既然他死都不肯说,那个人就必定是他认为重要的人,就是除去相互的利益关系,他都仍旧愿意保护的人,如果,他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出卖,你想他会继续守口如瓶?”
夏刈眸子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抓住水颜的肩头,激动地说:“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
水颜面无表情地顺着他的手看着自己的肩,夏刈意识到失态,忙将手收了回来,“呃……一时激动了……”
“无碍!”她淡淡一笑却透着疏远。
烛光中,他眸中光芒摇曳,深深沉了下去,“你的顾虑不完全没有道理,那你先在这里待着,等这事儿告一段落,我就来接你!”
水颜没有回答,只低头喝茶,那茶早就冷却……
夏刈起身往外走,水颜起身送他,他走了几步,水颜正要关上房门,他却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她说:“我们之间不该只是这样……”
水颜目光如水,却平静异常,“嗯……我知道了……”
夏刈心中一沉,说不出的滋味,他总是觉得自己有话要说,可面对她时,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每次都随着她的沉冷而沉冷……
门渐渐合上,水颜瞥见浓厚的夜色中那寂寥的背影,透着无尽的沧桑,那一刻,她心里忽地有些感触:“作为皇子是否都很孤独和无奈?他和他是因为有着同样的孤独、无奈才成为了朋友?”
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恢复
回到别苑后,水颜最终接受了张大夫的治疗,经过半个月的医治,隐藏在水颜体内的毒渐渐被拔除,这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到房间外的石凳上打坐。
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只羞涩的露出了一点点,天际泛着金边,昭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水颜闭目而坐,静静感受着周围空气由混浊变得清新的过程,胸口的隐痛也在逐渐消失,她将自己的五观最最大限度的释放,在一片宁静中感受到自然的力量,就在胸口那隐痛消失时,她的丹田处有了变化。
她只觉得原本枯竭的丹田,有了暖暖的感觉,隐匿在浑身各处的气息像是受到感召一般都纷纷朝着丹田方向游去,水颜也不知道是为何,自己脑中一片清明,外界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好似和她无关,她只觉得双目清亮,竟然能看到自己体内那些往丹田之处聚集的气。
那些气有一缕一缕的,有像云彩一般缓缓异动的,有像雨滴一般相互碰撞越积越大的,还有像碎片的,自己缝合着,就这样,来气全身各处的气流渐渐汇集,然后都朝着丹田处聚来。
而丹田处的那个气团正由慢至快的转动着,在转动中不断的将四周聚来的气融合,那眼色也从开始的灰白色渐渐变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水颜只觉从丹田处迸发出一股暖流,这暖流就犹如大海一般,在她的体内顺着众多经脉流淌,每当遇上阻隔时,气流就会变得强大而有力,硬是将一层层阻隔个冲破,而每一次这样的冲破,水颜的体内的骨骼就发出咯咯之声,那一刻会很痛,但是通过之后却会给水颜带来全新的感受,令她觉得身体有说不出的轻快。
就这样,气流在丹田汇集又流向身体各处经脉,形成了循环往复的状态,而丹田处原本白茫茫的气团,随着越来越快的旋转速度,渐渐成了金色,气团像是被压缩了一般从拳头大小迅速缩到丹药大小,那气丹在高速旋转中抽出的气流也越来越汹涌,水颜只觉得丹田肿胀的利害,来自丹田强大的力量将她浑身撑的剧痛无比,水颜心中暗呼不妙,这样的下去,自己的经脉迟早都会被呈破,可此刻她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体外源源不绝的输入她的体内,犹如一股清流霎时冷却了浑身经脉,丹田的肿胀感也逐渐消失,疯狂宣泄的气流也逐渐变得有规矩起来,像是受到了鞭策一般,都乖乖听话的有序流经她的各处经脉……
一场虚惊后,水颜只觉得浑身非常舒服,胸口再没有气息滞留之感,身体的每处都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她只觉得异常的疲倦,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梦里,水颜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醒来!”
那是赵武矍在叫她,她摇头,淡淡然,“我有些困了……”
接着水颜看见面前出现了浓浓的雾,那雾从乳白色,渐渐变成了红色,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雪瑶……雪瑶……回来……”
“谁,你是谁?谁是雪瑶?”
“回来,你一定会回来的……”
吱啦,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汹涌的河水将她淹没,水颜只觉浑身每个细胞都灌满了水,窒息令她的意识逐渐涣散,可下一刻她又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龟息法……”
“什么是龟息法?”她疑惑地问。
就在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抓住了她,她忙呼出声:“我要活,救我……”
“会的,每次我都会救你!”这一声,她听得清楚,是赵武矍在说话。
很奇怪,在她听出那说话声来自赵武矍时,心里的害怕、无助和茫然顿时消失,有的只是一个坚定的信念,那便是活着!
“呜……”
水颜听到了哭声,那是五儿的哭声,水颜暗问:“五儿怎么哭了呢?”
“颜姐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吧,你都昏迷了五天五夜了……”
“我昏迷了五天了?”
水颜睁开了双眼,只觉得浑身清爽,舒服极了,哪里是昏迷五天的感觉,她看到五儿正抹着泪,眉头紧锁,叫人不由得新生怜惜。
“你哭什么?”
“呃……”五儿抹去了泪水,见到好端端坐在床上的水颜,头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啊啊……颜姐姐醒来了……”五儿开心的紧紧抱住水颜,一边笑一边哭。
水颜有些生涩的拍了她的肩,平淡的语调中带着动容,“你这样是不是所谓的喜极而泣?”
五儿松开了她,笑得在地上蹦,“讨厌,你在这个时候还和我开玩笑。”
“我没有!”
五儿手舞足蹈,“不和你说了,我去告诉公子你醒了,你昏迷这一次,可把他累坏了……”
也不等水颜问是怎么回事,五儿已经风一般跑出了房间。
水颜一脸茫然,“我怎么了,昏迷五天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石东升就进来了,他看到醒来的水颜无恙忙松了口气,“张大夫说的没错,你醒来后会比以前更好!”
“我到底怎么了?”
“你恢复了功力!”清冷的话音将房间里的温度倏地降了下来,不用猜,不用看便知道是赵武矍来了。
水颜看着他,有些吃惊,几天不见他竟面露憔悴,下巴处一片青灰,竟是几天不曾剃胡子了。
“我昏迷了五天?”水颜迫不及待的问。
“不是昏迷,你只是睡了五天。”
而这时候张大夫也进来了,他为水颜把脉,面露惊色,“这……”
“她怎么了?”赵武矍问道。
张大夫忙摇头,“水姑娘身体再无碍。”
“那你为何露出惊讶之色?”
张大夫看了看水颜,又看了看赵武矍,“我惊讶是因为水姑娘的功力和爷的不相上下!”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眼明心茫然
水颜一脸茫然,听不明白什么叫做和他功力不相上下,满是疑惑地问:“张大夫的意思是?”
“他说的功力就是武家所谓的内力!”赵武矍帮张大夫补充
张大夫点了点头,又看了下水颜,眼中带着猜疑,见赵武矍点头才又接着说:“姑娘对于自己的武功难道没有印象?”
“什么印象?”
“从姑娘的内力来看,武功不会逊于赵武矍,只是因为姑娘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武功的招式,而你体内的毒将你内力给封住了,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毒,但是却给你逼出来了,现在你的内力已经恢复,若是你能回忆起曾经所用的招式,那你算得上武林高手了。”
关于自己会武功一事水颜早就有所猜疑,现在张大夫所说的一切不过是肯定了她要的答案,所以她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并且也不打算回答关于自己武功和内力的事,从以前发生诸多怪异的事情来看,会武功这是自己的王牌,只是令水颜费解的是,既然那张大夫说恢复了内力,可她却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呼吸似乎比以前慢了些,通畅了许多……
她避重就轻,不愿意再提及自己的武功,她觉得那是自己的王牌,越少人知道越好,便转移话题,问那张大夫,“既然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如何来解毒?”
张大夫摇头,“姑娘你这话就说错了,我并没有给你解毒,我只是将毒给你逼了出来,并非就是给你解了……”
水颜蹙眉,“那要是你在逼毒过程中,我体内的毒发了呢?”
张大夫原本略带得意的神色顿时一滞,“呃……”
“那就算你命薄!”赵武矍在这时候不冷不热的补充了一句。
水颜目光平静地看了看张大夫,又转头看了看赵武矍,想了想,心里那莫名的失落顿时消失,她对他淡淡一笑,眼底却带着一抹苦涩。
她能如何呢?
大声斥责张大夫没有医德?
埋怨他的无情?
有人救自己,何必在乎那方法,活着就是运气,死了就自认倒霉,所以她那笑中带着些许的苦涩,而一种叫孤单的感觉让她在此刻深有体会,而她迫切想要了解自己身份的愿望也越发的强烈。
当初她要弄清自己身份的原因仅仅是不想当一名听人使唤的奴才,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的想法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人,来到这个世上,一生所追求的便是活着,而她也一如初生的婴儿,在有饭吃,能活命的情况的下,她要的是尊严,可当她在桃花楼为夏刈做接应时,她深深体会到,有时候成为别人的奴才并不羞辱,因为那是为了适应生活,为了能活着,就比如自己曾经假意对那虎三娘示好,甚至摆出奴才的模样,那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适应当时的生活,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和自己最初醒来时,面对自己不能和别人平平起平坐时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她急于弄清身份的理由已经不再单单是不愿屈居人之下了,现在她更迫切想要知道的是,这个世上还没有亲人,自己是不是真如现在一般孤单一人,连生死都不会有人关心!
当然,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人关心,至少还有五儿为自己哭泣,想到这里她又看眼赵武矍,心中暗忖,“他是否真的关心我?我们是朋友吗?”
“你想起了什么?”
水颜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对于我来说……什么?”
赵武矍挑眉,嘴角沟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却犹如昙花一现,倏地消失了,然后那脸色就比刚才更加阴沉,而且原本带着温度的眼神,此刻也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