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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大逆之门-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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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争道:“若是没有人出来阻拦,那么他们岂不是会更为强大,而且强大的顺风顺水。”
  陈在言道:“你和我不一样,你可能没有那种若天下将变始于死人,我愿意做第一个死的那个人的想法觉悟。我则必须是在最关键最重要的时候,以我的死能触动某些改变才行。不然我的死,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而你不一样,你的善恶是非很清晰,很直接,我们是两种人。”
  安争躺在那看着屋顶,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件事。可是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问出这件事的时机,因为这件事一旦问出口,那么可能就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所以他沉默。
  陈在言也看着屋顶,似乎有些感伤:“可你和我这样的人又有些相似之处,你和我都好像走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崎岖不平。。。。。。不,不是小路,而是独木桥。你为了守护你心中的善恶是非,我为了追求这个国家真正的强大,都是走在这样的独木桥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可是我也知道,你和我都是那种绝对不会因为走的是独木桥就退缩的人,哪怕在独木桥上还有凶徒拦路。”
  安争依然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了。陈在言的话,好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陈在言是一个好人吗?
  算不上。
  陈在言是一个好官吗?
  应该是。
  因为有陈在言他们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的燕国才会苟延残喘下去。而一旦让太后那群人真正的掌权之后,只怕燕国距离灭国也近在咫尺了。到了现在安争也知道了太后的目标是什么,她是一个自私到了极致的人,所以怨毒。她的目标就是掌握大燕的全部实力,然后去报复自己的母国。她要毁掉的不只是燕国,还有赵国。
  而赵国那边,只怕完全没有察觉到。赵国还以为苏太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报答母国,所以才会在秋成大典上派了数百人的使团过来给苏太后撑腰。
  陈在言依然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可能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一样会影响深刻,哪怕他认为自己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人,这样生死攸关的场面只怕也是人生第一次。
  安争的耳朵里没有听到陈在言的那些话,他的脑子有些乱。很多人很多事全都从他深藏的那个角落里再一次冒了出来,让安争越发的觉得烦躁。
  陈在言的喋喋不休,让安争的烦躁几乎到了临界点。
  陈在言还在诉说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抱负,和自己畅想之中的未来。他想把大燕变成一个强国,他想成为这个过程之中最重要的参与者。安争纵然一个字都不想听,可这些话还是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那些话语好像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线,这些线最终在安争脑子里形成了一个人的脸,越发清晰。
  那张脸,慈祥而坚定。
  安争终于忍不住了,他侧头看向陈在言:“有件事,在城墙下面临绝境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可是在那个时候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因为你我都可能会死,既然要死,所以很多事就变得不再重要。现在你我都没有死,所以我得到一个答案。”
  陈在言问:“什么事?”
  安争看着陈在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老尚书郝平安,是不是你杀的?”
  陈在言的脸色巨变,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样。他的眼神开始变得闪烁,不敢和安争对视。两个人好像同时坠入了冰窟之中,四周的空气也同时被冻结。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陈在言居然白了头。
  “是”
  他说。


第二百零八章 气血逆流
  在这一个瞬间,安争觉得自己没出手杀了陈在言就是罪人。
  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陈在言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动。
  可怕的安静持续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让人错觉这个小房间就是地狱。
  安争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说了一句话:“为你自己,还是为国?”
  他问完了之后又后悔了,因为不管为什么,陈在言都罪不可恕。
  陈在言的沉默,和安争的沉默不一样。安争的沉默之中带着杀气,而陈在言的沉默却像是在承受真真正正的来自地狱的折磨。而这个地狱,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内心。
  “都有,也有为老尚书。”
  安争皱眉:“你杀了他,却是为他?”
  陈在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天夜里,也许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回忆起来的时候了。没有人知道,老尚书看起来一切还好,可是他已经病入膏肓。他每日都咳血,就算是御医诸葛愁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把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到了后来,老尚书也变得释然起来。”
  “那天夜里,在老尚书的书房,他和我聊了很久。他问我,人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所以无法回答。老尚书说,他可能已经感觉到了,因为他已经和死神聊过。刚才我对你说的关于死的那些话,其实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正是那天夜里老尚书的原话。”
  若天下将变始于死人,我愿做第一个。但这个死要死在最关键的时候,能引人深思。
  若天下将变始于思想,我愿意做第一个。我愿以我之死,让世人思变,感悟不知反抗不懂追求之恐惧。
  安争默然。
  或许正是因为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那个秘密,陈在言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
  “老尚书说,天下圣手也救不了我的命,但我却深知自己还不到最该死的时候。这个国家的百姓还没有因为恐惧和不安而追求改变,我的死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既然上天已经不再给我时间,那么我只能靠自己的死,希望能引起百姓们的一些思考。”
  “老尚书说,若是上天再给他三年的时间,他一定可以做更多的事,甚至可以把太后扳倒。可是没有这三年,也许连三个月都没有,他必须为身后事考虑了。”
  安争问:“所以你就杀了他。”
  陈在言点头:“是。”
  安争冷笑:“你还真是他的好助手,还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陈在言道:“人皆有畏死之心,老尚书说,他也一样。所以他知道自己终究过不了那一关,所以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那天夜里,老尚书交给我一包毒药,是御医诸葛愁云亲自配置出来的。诸葛愁云说,这种毒药吃了之后人不会有任何痛苦,会像睡着了一样轻松的离开。可是即便如此,老尚书还是有些恐惧。”
  “他把药给了我,然后我给他下到了茶里。”
  陈在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然后他让我坐在他身边,这样他才会有勇气喝下去。”
  一瞬间安争觉得自己心里堵着什么东西,胃里也是一阵翻腾,想吐却吐不出来。他觉得眼前的陈在言是那么的恶心,道貌岸然,可是那张人皮之下藏着的也是一个恶魔。
  陈在言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请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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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子再杀我。”
  他看向安争:“如果我现在死了的话,那么前线上会死更多的人。一旦我死了,太后的人就会立刻把兵部霸占。到时候一群根本不懂得领兵,不懂得如何运作兵部的人掌权,对于前线依然在浴血奋战的几十万大燕将士来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安争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安争追求的是一种除恶务尽的境界,这也是他的性格。陈在言该死吗?该死!因为陈在言的罪恶不仅仅是郝平安的死,还有当时兵部死的其他人。那些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太后安插进去的,可是也不排除有误杀的可能。可是这种罪恶,安争没有办法马上就把他铲除。
  诚如陈在言自己所说,一旦陈在言现在就死了的话,那么对于前线上还在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来说真的会是一场灾难。
  太后能用的人是谁?多是从赵国带来的亲信。这些人本就没有什么能力,一旦掌权就会为所欲为。他们不懂得怎么运作兵部的事,将十几万将士的生死交给太后那边的人,安争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况且,赵国和燕国的关系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密,如果能够削弱燕国,赵国必然十分乐意。这一场幽燕两国之间的战争,一旦两国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这才是其他小国愿意看到的结局。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恶心?”
  陈在言苦笑:“我也是。。。。。。从老尚书走了之后,我就不敢再照镜子了。每一次我站在镜子前面,镜子里看到的都不是我自己,而是老尚书那张脸。他对着我笑,对我说你做的没错,可是越是这样,罪恶感在我心里就越是沉重。”
  陈在言抬起自己的手,手腕上有几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口:“尝试过死。。。。。。但死解决不了问题。”
  安争叹息一声:“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就当我没有问过。对你来说,可能活着比死了更加折磨。”
  陈在言默然。
  安争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外走。
  陈在言急切道:“你的伤势还没有治疗,血还没有止住,你去哪儿?”
  安争大步走着,任由血渗出绷带:“我要回家去,家里温暖些。”
  陈在言道:“你这个时候回去,太后那边的人肯定会趁机杀了你。”
  安争摇头:“曾经想杀我的人可比现在这些人级别高多了,我依然没有死绝。况且,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杀。”
  安争走出房间,下午的太阳正是最高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安争踩着阳光往前走,血从绷带下面流出来,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安争离开了天极宫,就算此时此刻的天极宫是当世最安全的地方,他也不愿意留下,一分一秒都不愿意。他不想看到陈在言那张脸,也不想看到沐长烟那张脸。他们两个都算不上是恶人,但和安争不是一路人。他们其实也属于恶人的一种,虽然在绝大部分时候他们看起来都像是好人。但是当他们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而没有选择的时候,他们也会做恶,一切手段都不排斥。
  离开了天极宫之中,安争却并没有觉得轻松下来多少。他出宫门的时候找侍卫打听了一下,那侍卫回答说到现在也没见到太上道场的风秀养和武院的聂擎回来。那两个人在天极宫里打了一会儿之后,因为四周聚集的侍卫越来越多,风秀养就离开了天极宫,而聂擎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安争道了一声谢,然后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现在看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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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养一定是知道整件事的。他先是把聂擎引走,但这只是第一步。他利用和聂擎之战,把一部分天极宫的侍卫吸引了过去。这也就造成了在那些刺客冲出来的时候,南城门楼上的侍卫应付不过来。而在刺客进攻之前,风秀养就先一步离开了,那是为他自己撇清关系。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人可以证明风秀养和刺杀事件有关。
  安争现在最想看到的人不是聂擎也不是风秀养,而是陈少白。
  “我们会在秋成大典上再见的,只是到时候你未必认得出我。”
  这句话在安争的脑海里再次出现。。。。。。陈少白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看起来沐长烟对他也颇为信任,可他为什么会协助风秀养把聂擎引走?
  燕国无法和大羲相比,可是安争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国里在表面平静下藏着的暗流,一点儿也不必大羲那边的安稳。而且正因为王族弱,所以这种暗流一旦爆发出来的话,对于燕国这样的小国来说就是覆灭之灾。大羲不一样,皇权稳定,没有人可以撼动圣皇陈无诺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皇族陈家的地位,所以大羲那些大家族的人再放肆,也不敢触碰那条底线。
  走到半路的时候,安争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
  失血过多,让他越发的无力。幸好血培珠手串为他分担了一部分伤害,不然现在他就算不死只怕也早就连动都动不了了。就在安争以为自己会倒下去的时候,血培珠手串上再次发出光华。那光华很暗,明灭不定,但有一股暖流开始从手串里朝着安争身体里注入。一开始安争以为那是血培珠手串里蕴含的药田的药力,但是几秒钟之后安争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不是药力,而是血气!
  血培珠手串,正在给安争补血!
  可是这不合道理啊。。。。。。老霍曾经说过,这血培珠手串算是最邪门的神器了,介乎于神器和魔器之间。一旦上一代主人施加了诅咒的话,那么新的主人就会以自己的血气来滋养上一代主人,直到上一代主人还魂或者起死回生。当然这只是传说,老霍也不曾亲眼见过。
  但安争知道老霍不会信口开河,这个世界只怕也没有谁比老霍更了解这些神器法器。所以,安争的血气应该是被血培珠手串吸走了才对,为什么现在会反流?!
  不只是安争愣住了,此时在沧蛮山身处那个山洞之中,原本闭着眼睛躺在水晶棺里的中年男子也猛的睁开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相貌威武的中年男人一脸的疑惑:“诅咒之力不可能出现问题,为什么血气还是会逆流回去?”
  随着他睁开眼,水晶棺四周攀西而坐的人全部从冷冻的状态复苏过来,他们站直了身子附身一拜:“拜见圣主。”
  那中年男人一摆手:“没什么事,你们继续入定就是了,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全靠那个少年为我补充血气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在水晶棺不远处有一个陨铁打造的笼子,那个之前大闹了燕国天极宫的石精一脸惊恐的看向他。那石精看起来消瘦了不少,气血亏损。它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正是当初安争放弃的那条。而项链和血培珠手串,本就是同一套东西。
  “好奇怪的少年。”
  中年男人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觉得想不明白,于是再次闭上眼躺回水晶棺里。而那只石精,可怜的蜷缩在陨铁笼子里,眼神里都是无助。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蝼蚁
  那石精的实力,可以靠他自己把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修行者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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