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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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且来了兴致,高声便指着这个女子道,“这个人在我们店里住了大半个月,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临到结账了,说自己身上没有银子。各位街坊看官,你们给评评理。我们客栈也是小本生意,没有抓她去官府已经够客气了。 如今赶她走,她竟然还赖着不走了!简直是……”
“如今恩科在即,我毕竟是天女门生。待我高中之后,自当还你们银钱。何必要将我赶尽杀绝,在此蒙受如此奇耻大辱!”这书生面上的怒气,倒也不小。
苏维祯站在人群外面瞧了半晌,倒也觉得身为一个举人,落魄至此,倒也极为不妥。思索了片刻,她便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店小二的面前。
腾出一只手,苏维祯解开腰间的钱袋,且开口道,“这位小姐欠了多少银钱,我且替她付了。”
店小二愣了愣,便道,“七两二钱银子。”
苏维祯从钱袋里倒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抬手便递到了店小二的面前,“这是十两银子,还了这位小姐欠的账,剩下的且算作这位小姐接下来几日的房钱,如何?”
“这……”店小二有点懵,略微迟疑地探出了手去取银子,却被身后忽然现身的掌柜给拦住了。
客栈里的掌柜在店里观察已久,见着有人为这书生出面,倒也觉得有些惊讶。定睛一瞧,忽得一眼认出了苏维祯,她这才急忙地现了身,拦下了店里的伙计,转而又忙着给苏维祯赔笑道,“小店诚惶诚恐,哪里敢收苏大人的银子!苏大人是崇安王君身边的大红人,小的们与谁为难,可都不敢得罪崇安王府啊!”
闻言,在一侧围观的忱儿倒也站了出来,挺胸昂首便道,“既然不敢得罪我们王府,那还不快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且迎她回店里继续吃住?齐都乃是天女脚下,举人们可都是天女门生。保不准日后这位姑娘高中,与你为难。如今苏姐姐出面相助,帮的可不止是这位姑娘,而是你们店家呢!”
“这位公子说的极是,极是。”掌柜连连念道,又跟小二使了眼色。
小二垂首哈腰地便凑到了书生身边,一改方才的满面恶相,随即堆起了一脸的笑意,“真对不住了这位客官,您快里面请罢!”
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苏维祯,书生感激涕零,只管走上前去,对着苏维祯毕恭毕敬地垂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官人解围之恩,在下难以言表,还请受程某一拜!”
“在下倒也不敢当程小姐如此大礼,今日外出,府内尚有要事,恐是要失陪了。”苏维祯抱拳向她还礼道,“且预祝程小姐金榜题名,一帆风顺!”
“借苏官人吉言,在下惶恐。”程秋华又是一个作揖,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
再行向她回礼,苏维祯抿而笑道,“程小姐过谦,后会有期,苏某暂且告辞。”
带着忱儿离开围观的人群,苏维祯心有余悸。身为离机堂安插在崇安王府的密探,她五年来尽量不愿意让自己在人前太过显眼。只是今日之事,她实在难忍出手相助之心。
程秋华……多年不见,她竟有意投身于齐国仕途,当真有趣。只是近十年不曾与她相见,她并未认出自己,倒也极为庆幸!
“哟,你不好生歇息,倒是伴在佳人身侧,当真艳福不浅呐!”杨珠翠挎着长刀带着几个侍卫巡视而来,见着苏维祯和忱儿有说有笑地进了院子,忙不迭打趣道。
“我一个人出门去采办些小玩意,苏姐姐也是可怜我身子单薄,这才……珠翠姐,以后大白天你若再说这些臊人的话,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脸一红,忱儿拧过身子便进了自己屋子。
抱着一堆首饰零嘴,苏维祯见杨珠翠身后的几个姐妹们都兜着笑,忽然间倒也觉得脸颊发烫了起来。
埋着头快步追着忱儿给他送了东西,苏维祯重新来到院子里时,却发现汝幽忽然现身了。
正在与杨珠翠交谈,汝幽见着苏维祯穿着便服走来,便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且又道:“王君寻了姐姐一日,姐姐终是回府了。”
苏维祯心头咯噔了一下,不解地问道“王君今日不是随着驸马都尉去了谭……”
“早上本是去了,小坐了片刻王君便回了府,只留了驸马在那里。他让我唤你过去,哪里知道今日你竟陪着忱儿。”说到这里,汝幽的一声轻笑,却让苏维祯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许多。
跟着汝幽进了崇安阁内阁,一路上苏维祯都是满心忐忑。毕竟,自伏灵均大婚后,的确很少传召她了,甚至一直没有安排她当差。
书房里点着一笼幽幽的紫檀香,静谧十分。且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苏维祯知晓他又开始看那本政要了。这些年暗中操控着朝堂,伏灵均的谋略与心机,一向让苏维祯胆战心惊。故此,苏维祯在他面前向来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属下苏维祯参见王君主子。”苏维祯躬身行礼道。
缓缓合上手里的书,伏灵均忙不迭地抬起眸子,将目光投向了苏维祯,“你回来了?”
苏维祯闻言,复而道,“不知王君有何吩咐?”
淡淡地笑了笑,伏灵均端起了手边的一盏茶,小抿了一口,便重新看向了她,“汝幽,你且去替本君打听一番,驸马何时回府。”
汝幽躬身见礼,匆匆出了书房,将二人独独留在了屋中。
直到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伏灵均这才屏息凝视起了苏维祯,徐徐开了口,“你喜欢忱儿?”
“回禀主子,忱儿单纯善良,待人热忱,府里伺人们自是喜欢他。”苏维祯沉着地道。
“单纯善良?好一个单纯善良!”伏灵均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撑起了生硬的笑容,“那本君做主将忱儿许配与你,你意下如何?”
猛地抬起了头,苏维祯看向他,双眸中尽是错愕与迷茫,“还请主子收回成命。属下一介武妇,身份低贱,倒是配不得忱儿。”
“既然你不喜欢忱儿,那本君就把忱儿许配给珠翠,你觉得如何?”伏灵均的指尖轻叩着桌面,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可是眸中闪现的黠光却让苏维祯极为担忧。
“珠翠一表人才,且与忱儿自幼一同长大,自是妥当。”苏维祯越发猜不透他了。
闻言,伏灵均将茶盏放回了桌上,且是笑着唤来了外间的伺人,吩咐道,“三日后,本君做主将忱儿许配给杨珠翠。你让管家替杨侍卫给忱儿家下聘礼和婚书,另给杨侍卫准备一套宅院。另则,他们成亲后,就不必让忱儿入王府当差了。”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苏维祯在旁听着,只觉得这与变相赶走忱儿根本无异!
伏灵均啊伏灵均,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正文 第3章 风雨飘摇
一杯又一杯的浓茶吞入口中,杨珠翠听着院子里隐隐传来的哭喊声,只觉得心里愁绪满满,无处倾泻。
处理了一天事务回到府里,谭静嘉放接过伺人递来的热帕子,便入了伏灵均的寝室内。她擦去了面上的风尘,时不时向外瞧着,只是觉得十分好奇,“灵均哥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府里下人这样吵吵闹闹的,当真是没规矩。”
坐在铜镜前梳理着长发,伏灵均面不改色,只是淡然地道,“前些天给府里的一个下人指了一门婚事,明天那孩子要成亲,这会子正在哭嫁呢。”
“哦?这么说,看来是一桩喜事了。”谭静嘉笑着在伺人端来的铜盆里净了手,且用帕子擦干后,这便来到了伏灵均的身后。
拿过他手中的象牙梳,谭静嘉端详着铜镜中二人的倒影,只觉得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她轻柔地替伏灵均梳理起了如瀑垂下的青丝,望着镜中的他,不由得感慨道,“灵均哥哥,你竟是这样的美……”
“美?这世上,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过都是一些□□罢了。”伏灵均面色沉着冰冷,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他冰凉的手忽然一把扣上了谭静嘉的手腕,漠然开口道,“本君自己来罢!”
谭静嘉手中的梳子被他一把夺去,尚未回过神来,便又听见他道,“最近开科在即,有些浑水,若是为了保住性命,你且莫要去涉足。否则,东窗事发,作为你的夫君,本君也保你不得。你可知晓?”
“灵均哥哥快别说笑了,你可是陛下同母同父的嫡亲兄长。你在朝堂的地位,谁敢……”察觉到伏灵均的面色越发难看,谭静嘉及时住了口,“夜深了,不如我们就寝罢!”
“今夜本君想一个人静一静,驸马都尉请移步。”伏灵均站起了身子,复而唤来了汝幽道,“告诉管家,若是后院那个小蹄子后半夜仍是哭闹不止,便是驳了本君的颜面,且先关到地牢里一晚上。明天一早,直接丢到花轿上,无需管他死活!”
谭静嘉知晓自己似是惹怒了伏灵均,这才牵连了旁人。一时也觉得羞愧难当,她只得跟伏灵均见了礼,这才悻悻地推门走出了寝室。
似乎成亲之前,她也应该料想过会有这般场景。纵然天下间皆以女子为尊,可自己的夫君是天家皇子。自己在这个王府里的地位,说得难听些,其实与汝幽和管家他们无异罢了!
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杨珠翠,听着忱儿的哭喊声,苏维祯心里越发烦躁。后半夜里,外面似乎开始下起了蒙蒙的细雨。又过了半晌,雨下得大了,传入屋中阵阵的寒意。
根本无法入眠,杨珠翠推开窗缝,偷偷看向了对面的房子。隔着湿冷的秋雨,她瞧见忱儿的屋子灯已然熄灭,只是一片漆黑。
夜里的冷风灌入窗缝,杨珠翠连忙将窗子合上,转而看向苏维祯道,“忱儿应该已然歇下了,你也宽宽心罢!”
“该宽心的人,不应该是你吗?”苏维祯侧过身子,盯着她手边的那杯浓茶,紧锁起了眉头,“你待忱儿的心,他知晓吗?”
苦涩地一笑,杨珠翠垂下了头,“他只当我是姐姐,是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别的,男女之情,他又懂得多少?维祯,他对你有好感,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苏维祯平躺下来,交叉着双手垫在脑袋下面,缓缓合上了双眼,“我是不祥之人,这辈子最好孤身一世,或许才不容易拖累别人。男儿家嫁给我这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唉,但愿明天一切雨过天晴罢!”不愿意再多想了,杨珠翠起了身子。
清晨,大齐都城的秋雨尚未停歇,反倒雨势又大了些许。
今日杨珠翠大婚,苏维祯也跑前跑后地替她张罗了起来。几个要好的姐妹帮着杨珠翠穿上了大红色的婚服,又替她仔细地整理起了头发。杨家的亲戚也都获准入府,前前后后地开始帮着布置打点。婚礼的进度,倒是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所打断。
换了身玄底天青缎子的新衣裳,苏维祯捧着喜果走在长廊中。身后跟着几个王府里的侍卫,也都捧着各色的喜果喜糖花生莲子。
“杨姐姐当真好福气,娶了忱儿这样俊逸的男子,让人好生羡慕啊!”捧着莲子,其中一人笑着感叹道。
“你别急,等明天说不定主子心情好,就把汝幽许配给你了!”忍着笑,另一人又道。
“那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啊。汝幽可是自幼跟着王君一起在宫里长大的,对于咱们好歹也算半个主子。若是要给汝幽指婚,怎么轮可也轮不到咱们几个啊。倒是苏姐姐,王君跟前的红人,理应是头一个才对!”那捧着莲子的女子又是一阵嬉笑。
听见她们几个开始口无遮拦,苏维祯又见到前面管家正向这边走来,便急忙清了清嗓子示意她们收声。果然,她们集体噤声,都纷纷垂下了头。
“哎呦喂,苏侍卫,你们难道没接到消息吗?”这样清冷的天里,管家竟然急得出了一头的热汗,“快把这些东西都搁回房里去罢!”
“管家,这……什么消息?”苏维祯只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拍大腿,管家连连摆手,拧着眉道,“昨晚啊,这……忱儿没了!”
失神地松开了手中的托盘,任由喜果散落在了泥泞的石砖上。苏维祯茫然地站在原地,双目空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后几个侍卫听了以后都是一脸震惊,完全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忱儿同屋的人说,他前半夜还好好的,后半夜便害了急病,随后就去了。方才已经差人上报给王君,这会子驸马都尉也正派人帮着料理忱儿后事呢。你回去给杨侍卫说一声,且让她节哀顺变……”管家的嗓音也有了些沙哑,“我还有事务没有处理,你们快端着这些东西回去罢!”
送走了管家和几个管事,苏维祯侧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觉得这场秋雨下得竟是有了几丝讽刺的意味。
……
一壶清茶落入杯中,淳素嗅着茶香,低头浅笑,“这么说,你怀疑伏灵均杀了忱儿?”
接过那杯茶,苏维祯点头道,“王府里的另一个眼线上报,当夜伏灵均派人将忱儿关进了地牢,今天早上倒是都不见人出来。很简单,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解释吗?”
将烛台推到一侧,淳素放下茶壶,重新握起了佛珠,“南无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杀生之罪,委实不妥。”
“伏灵均那个男人,一向凶很毒辣,表面却看似无害。空空有一张漂亮的脸,当真是蛇蝎心肠啊!”一时感慨,苏维祯也觉得有些怒上心头的意思。
听见苏维祯亲自开口指责发难,淳素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你倒是再也不替你的王君主子说好话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要见识的事,恐怕不止是一条人命这么简单了。”苏维祯的话语倒是有了几丝自嘲的意思。
“下个月相国寺有一场法会,我可能有些抽不开身陪你了。以前慈光寺里的法会不过一日便可完成,这相国寺里的法会却要足足三日。需要筹备的事务太多,看来有一段时间不能与你相会了。”淳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复而道,“维祯,师母曾经嘱托过你。凡事皆要沉住气,三思而后行,万不可一时冲动。你方才的一番言论,若是传出去,难保不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闻言,苏维祯只是淡淡笑道,“我这条命,十二年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