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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部分

儒道至圣-第7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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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运从书上看过这些练石锁的技法,之前只是偶尔练过,并没有长期练,有些生疏。
  所有人看着巨大的石锁被方运抛掷,如同活了似的在半空飞舞,呼呼生风,无不目瞪口呆,之前那个想打方运的人只觉双腿发软。
  “怪不得名字叫张龙象,原来是天生神力!”
  “以前听说过这人力气的确比旁人大,只是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在监狱里关了十年,竟然还能玩五百斤石锁,厉害!”
  “可惜,他竟然是逆种!”
  “慎言!既然他被楚王释放,定然不是逆种。”
  “不是逆种为何关他十年?他不是逆种,他爹呢?”
  无论那些人如何说,方运都充耳不闻,一心打熬身体。
  一开始方运不觉得什么,但随着练下去,发觉通体舒泰,在如此重的石锁的压榨下,身体得到极好的锻炼。人虽然不如妖蛮,但身体越强,在战斗中用处越大,哪怕这种增强只有百分之一二,也可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命。
  在练石锁的过程中,方运不仅一心二用在奇书天地读书,也偶尔看一眼张经安。
  张经安越来越惨,不断从木桩上面摔下,有几次甚至撞在木桩上,全身多处青紫肿起,但他始终咬着牙坚持。
  不到一刻钟,他终于因为伤口太大,被军医上了金创药,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包扎好后,张经安继续走梅花桩。
  方运看着张经安的背影,笑了笑。
  梅花桩是看上去轻松,实则远比石锁或其他方式更难,因为石锁可以从轻到重一一增加,而梅花桩不仅需要极高的技巧和经验,更需要强健的身体。
  张经安无论如何都只是孩子,步子再大也有限,梅花桩对他来说绝对是最难的打熬身体之法。
  不多时,锣声响起,三营的所有人聚在一起,连方运与张经安也不例外。
  方运与张经安都是普通的长枪兵,两人各手持一杆大枪,和其他枪兵站成一排,在队长的指挥下一起练习长枪技法。
  方运本来就练过,得心应手,不仅如此,还可以在练习的时候触类旁通,有助于唇枪舌剑。
  但对张经安来说,一把足有他两倍高的长枪简直是他的噩梦,他的手太小,力量太小,皮又太嫩,完全无法适应沉重的长枪,手很快被磨得通红,但他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练。
  不多时,张经安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两手已经麻木,笨拙地挥舞长枪,在整支队伍中非常不协调,极为惹眼。
  众人练了数十遍枪术后,那秀才队长称赞道:“张龙象的枪术乃是本队楷模,大家理当学习,至于张经安,需要多磨练啊。”
  张经安羞愧地低下头,他拼命想好好表现,但太累了,脚步虚浮,汗流浃背,全身无力,长枪多次从手中脱落被呵斥。
  但是,张经安一直忍着没有哭出来。
  练完枪术,各队开始练军阵,由营校徐仓指挥,或打旗语,或用鼓点,或舌绽春雷,或暗中传音,让士兵变换阵形、冲锋后退、散开聚集等等。
  对方运来说,这仍然是小菜一碟,哪怕有的地方没学过,也能根据周围士兵的动作瞬间判断,甚至比许多较慢的士兵反应都快。
  对张经安来说,军阵演练是更大的噩梦,因为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别人向前他向后,别人向左他向右,要么被撞飞,要么被甩掉,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追着大部队乱跑。
  他一直咬牙忍着,忍着,但当看到方运与徐仓那冰冷的眼神后,终于忍不住,泪水滚落,眼前一片朦胧。
  “呜……”张经安一边哭着,一边扛着有他两个高的长枪,在队伍里胡乱跑动。
  此刻的张经安,无助得如同被狮子追逐的小狗。
  除了张经安,五百人的队伍井然有序,没有任何人为张经安而改变,甚至就算撞倒张经安,也无人扶他起来。
  这里是军营。
  在最后时刻,张经安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校场的尘土和眼泪混在一起,让张经安变成小花脸。
  他茫然地坐在地上,看着五百精兵不断前进后退、横移穿插、变换阵形,心里又羡慕又羞愧。


第1438章 读书的作用(五)
  队伍中的方运如鱼得水,完美得像是练了几十年的老兵,以至于到了后面,队伍的队正甚至让方运站在最前面,让众人学习他。
  张经安却觉得他格外刺眼。
  军阵演练结束后,队长宣布以后方运将成为全队的领队,明天全卫一百队的阵列比拼中,若方运能带领队伍进入前十,则提拔方运为什长。
  此话一出,许多老兵异常羡慕,但也知道方运是翰林,不敢多说什么,只有少数人依旧暗地里愤怒,不断在私底下攻击方运为逆种。
  午饭时间一到,所有人快步向饭舍走去,生怕好吃的被吃光。
  张经安急忙站起来,全身酸疼,吃力地慢慢行走,每走一步,全身各处疼痛,尤其是胯部,仿佛一直有小刀在切割。
  张经安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方运,但看到的只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背影不曾转身。
  张经安咬着牙,握着拳,微微低下头。
  “果然,你还是会和当年一样弃我而去!这种爹,不认也罢!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更好!我一定会超过你!我一定要让爷爷恢复文名!我一定要带领珠江军站在两界山的城头!我张经安,一定要成为和爷爷一样的英雄!所有说爷爷逆种的,都将会跪在爷爷的墓前认罪!”
  正午火辣的太阳下,张经安徐徐向前,目光里写满了坚定。
  吃午饭的时候,张经安的手一直在抖。
  张经安认认真真吃完所有的午饭,他的午餐虽然只有普通精兵的一半,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也足够,但对一个劳累了一上午的孩子来说,却并不够。
  张经安感到没吃饱。
  午休之后,荆西卫的其他几个营的人或换防,或休息,但一营、二营和三营的士兵依旧要继续练兵。
  众人和上午一样,半个时辰长跑,半个时辰打熬身体,半个时辰练习兵器,半个时辰演练军阵。
  在如此高强度的练习下,所有的精兵实力都非常强,可以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杀妖民,哪怕面对强大的妖兵,只要有壮行诗的加持,也有机会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获得胜利。
  三营的所有人都完成了练兵,除了张经安。
  张经安跑了半个时辰后就耗尽了体力,在第二部分打熬身体的时候,他暂时放弃梅花桩,练石锁,但根本无法做出基本的石锁动作,只能不断提起落下提起落下。
  在练长枪的时候,整个过程他都是有气无力,如同骨头被抽走一样。
  到了练军阵的时候,他终于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军医赶来,带走张经安。
  夜晚时分,张经安缓缓睁开眼,仿佛有声音从天边传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那声音很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营房里,同一个房间的士兵在说话。
  “看看这个逆种的儿子,简直就跟废物一样!珠江军张家,当年何等威风,堂堂的世袭侯,现在呢?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来军中,随便练两天有了一份资历,就可以快速提升!”
  “那个逆种翰林想得真轻巧,以为来军中磨练,就可以洗脱嫌疑了?什么张龙象,简直就是蛇鼠!”
  “金卫将根本就不愿意见他们,他们反倒厚着脸皮留在营中,可笑!”
  “当爷爷的是逆种,这个当孙子的还不如逆种。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是,还逞强跟咱们一起练兵,然后装昏迷避过晚上的劳役。可惜,军有军规,他那个逆种爹成了替罪羊,要和那些低下的杂工一起去清理军营。”
  “张家一门三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我很崇拜张万空,现在想想真惭愧,我怎么会崇拜那种逆种的老杂碎……”
  张经安猛地坐起,双目通红,愤怒大叫:“不准污蔑我爷爷!我爷爷不是逆种,我爷爷是在两界山战斗的大英雄!”
  营房内立刻静下来,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一个士兵冷笑道:“装不下去了?伤好了?”
  张经安愤怒地看着那个士兵,随后感到身体各处无比疼痛,随时可能再度昏迷。
  他深吸一口气,吃力地走下床,一步一晃地慢慢向外走。
  一个好心的士兵叹了口气,道:“我看你就留在营房养伤吧。”
  张经安不说话,推开房门,走出营房。
  张经安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星斗,一步一步向外走,遇到杂工就打听,很快来到一座校场。
  偌大的校场十分空旷,只有两个人在打扫,其中就有方运。
  方运看了看张经安,继续低头打扫场地。
  方运一心二用形成的两道神念全都在奇书天地里读书,打扫这种简单的活根本不会让他分神。
  张经安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把扫帚给我,我来打扫。”
  “滚回去休息!”方运不客气地回应。
  “就算你帮我做,我也不会认你!”张经安道。
  “滚!”方运一声暴喝,才气与天地元气滚滚如流,把张经安撞得向后退去。
  张经安气愤地看着方运,许久之后,缓缓转身,离开校场。
  深夜,方运回到营房,所有人已经睡下,磨牙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等等应有尽有。
  方运目光扫过临床的张经安,窗外的星光落在孩子的脸上,照着他脸上的泪痕。
  方运外放出医书,白色的光芒笼罩张经安全身,治愈他所有的伤口。
  随后,方运闭目躺在床上继续修习,直到天亮才睡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每一天,方运父子都会跟随三营一起练兵,但张经安终究只是十一岁的孩子,根本无法经受如此高强度的磨练,每一天都无法完成训练,最后都会生生累昏过去,若不是有方运的医书,他的身体将会积累无法治愈的伤势。
  顶着失败,顶着方运的冷漠,顶着荆西卫士兵的嘲笑,张经安一直在坚持。
  九月初十,三营与另外四个营共两千五百人外出演练,整个过程要持续两天,要在野外度过一个晚上。
  从清晨起,整支队伍就一直在急行军,从平坦的道路到草地,到河流地带,再到沼泽丘陵,最终在密林群山中停下。
  在营校徐仓宣布安营扎寨的同时,满身是汗的张经安终于撑不住,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临昏迷前,方运听到张经安的低语。
  “我不当兵了,我不当将军了,我……撑不住了……”
  方运快步走过去,仔细查看,张经安已经昏迷,只是脸上留着两道晶莹的泪痕。
  方运的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第1439章 读书的作用(六)
  山林的夜晚静悄悄,只有木柴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全军已经睡下。
  张经安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
  “醒了?去外面说。”一旁的方运说完,起身走出营帐。
  张经安皱起眉头,起身向外走。
  方运坐在一处篝火前,张经安在对面坐下。
  熊熊的篝火两侧,父子二人隔着木柴与火光对视。
  “你昏倒之前的话,我听到了。”方运道。
  张经安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牙道:“那又怎么样?我早就怀疑,你一定是故意害我,故意把我引入军营,故意让我吃苦,故意逼我走,然后把我逼进学堂!”
  方运却好似没听到,自顾自道:“你选择当将军,你失败了,而我在短短十数天,已经当上队正。不过,你既然说不想当将军,不想当兵,我不反对。那么,除了当将军,你还想做什么?我必须在前往珠江军大营之前,把你安排好。”
  张经安呵呵一笑,道:“我想你给我一大笔黄金,混吃等死!”
  方运微微一笑,看向张经安的目光如同掠食的凶兽。
  “你很清楚,张家不养废物!”
  张经安冷哼一声,无言以对。张家不是没出过纨绔子弟,但要么被那一代的珠江侯生生打残,要么从张家除名,最惨的直接被带到战场上与妖蛮战斗最后被杀。
  “既然当不上将军,那我便要当文官!”张经安认真道。
  “今夜休息,明天回城。”方运道。
  张经安讥笑道:“你不会和这次一样,让我吃苦受累然后逼我放弃吧?”
  “你小看我了。”方运说完起身,走了几步又道,“如果你当不成文官,以后我给你选行当!”
  张经安看着方运的背影,和多日前比,目光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种坚硬的力量。
  第二天,方运领着张经安回到荆州城,在珠江侯府逗留片刻,便直接去荆州府衙。
  清晨的府衙门口十分安静,门口的衙役都懒洋洋地站立。
  方运下了马车,直截了当对门卫道:“你进去通报,就说珠江侯张龙象拜见乔知府,若乔知府不见,我就砸了这荆州府衙的门庭!”
  “请侯爷稍等。”门卫无奈地离开。
  不多时,门卫出来,道:“知府大人请侯爷进偏房稍候,大人手头有要事处理,一刻钟后便会见您。”
  方运笑了笑,知道这是乔知府故意晾着自己,但最终会见面,这便是一种妥协,哪怕被人传出去会见逆种,也有说辞。
  “走吧。”方运看了张经安一眼,进入府衙的偏房,喝着茶水,闭目养神。
  张经安则坐不住,四处打量。
  过了整整两刻钟,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对不住,对不住啊!本官忙于政务,实在脱不开身,珠江侯勿怪,勿怪啊。”一个国字脸的翰林笑着走进来。
  方运甚至都不起身,懒洋洋坐在椅子上,道:“乔兄,当年你我也算是文友,我此番出狱,你连我侯府的门都不进,看来是忘了当年的情分。”
  乔知府面不改色,微笑道:“龙象啊,你是明白人,我也是明白人,有些话我不用说,天下皆知。我不是不想进珠江侯府的大门,是不能进啊。”
  方运道:“我也不与你废话,来这里就是请你帮个小忙。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要当大官,你看着给他安排个职位。”
  乔知府并没有立即回答,好像在侧耳倾听什么,随后看了看张经安,点头微笑道:“令郎天庭饱满,双目有神,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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