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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部分

七星结之孔明锁-第184部分

小说: 七星结之孔明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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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保护好你的!”

    “我……能行吗?”

    “我要保护好我妈妈。”

    “安姐姐,祝你早日找回你的记忆。”

    ……

    安抱着脑袋,全身战栗,像是犯了毒瘾的瘾君子。

    死了……

    他死了……

    因为自己的过错,因为自己太懈怠了,因为自己,他死了……

    明明答应过要保护他的……

    安的手上的力气一点一滴地流失,手机从手里滑落到肮脏的洗手间地上,发出轻轻的啪嗒一声。

    随着这一声轻响,安最后一根心弦,也应声断裂掉了。

    她急促地呼吸了两口,发出了一声嘶哑但异常悲凉的哭叫声:

    “不要!!!!……”

    回声在洗手间里回荡着,甚至形成了小小的回声,而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声,紧接着传来了修的砸门声:

    “是你吗?你怎么了?开门!打开门!”

 第三十四节 灵魂的大火(第十一卷完)

    安突然无比渴望一个怀抱,一个黑暗的、安全的怀抱,那是她唯一可以用来逃避残酷现实的港湾。

    靠着冰冷的墙壁,脚腕疼得厉害,全身都在战栗,她自己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被抛到了陆地上的鱼,徒劳地张合着腮,却吸入不了氧气,即将窒息而死,心脏火烧火燎的,像是正在疯狂地燃烧,化成一片灰白色的灰烬。

    她倚着门,用仅剩的力气抬起手来,轻轻拨开了门栓。

    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无数盯着洗手间方向的眼睛,那些眼睛恐怕就是被自己刚才的喊叫和抓狂吸引过来的,它们各自闪烁着各自的光芒,好奇的,探寻的,兴奋的,像是暗夜里成群的狼,发出绿莹莹的贪婪的光芒,好像嗅到了秘密和劲爆新闻的味道,随时准备扑上来,把她撕裂,把他们想知道的秘密从自己身体里衔出来,大快朵颐。

    安像是踩在云端上,双脚的力气早已被渐渐地抽离,在拉开门的瞬间,她就软弱地朝前倒去,直挺挺地倒在了修的身上。

    修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一懵,可从胸口传来的温热,提醒他这不是一个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片温热还在扩散,是她的眼泪渗透进了修的衣服。

    她的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修胸前的衣服,她好像在是仇恨着什么,且把修的衣服当做了泄愤对象一样,甚至带着种要把他的衣服撕裂了的力量。

    修错愕地举着双手,任由安趴在他的胸前,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半个车厢的人都在看他们,窃窃私语着,而安却没了平日里的冷静。周围的议论,对她来说像是全然不存在,她从刚扑到他怀里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哽咽,再到抽泣,最后,居然开始嚎啕大哭。

    她的手越拽越紧,用力到全身都在哆嗦,修听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从迷茫中清醒了些。他拍了拍她的背,想把她推起来,同时问:

    “怎么了?谁打的电话?你别哭啊你。”

    听了修的话。安的哭声反倒愈加歇斯底里,整个车厢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纷纷议论着,是不是这对小情人模样的青年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

    这时,火车冲入了一段隧道。车厢内黑暗了下来。

    也许是黑暗让人感觉不安定吧,大家的议论声小了,整节车厢里,都回荡着安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从未这样失声痛哭过,也从未这么渴望黑暗晚一些消失。

    身处在这样的黑中,她感到安全。前所未有的安全。

    她甚至想,要是一直就这样黑下去,就好了。

    她用力地扯着修胸前的衣服。从喉咙里硬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低语:

    “能不能,一直在隧道里……我不要出去……不要!”

    连安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样讲,在修听来,只是在无理取闹而已。

    修是没办法阻挡火车的前行的。

    一切都是无法阻挡的……

    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安才只能通过哭泣宣泄自己的痛苦。

    修没讲话。

    火车还在向前行驶着。眼见着就要驶出隧道了。

    安紧闭着眼睛,呜咽着,等待着光明的再度袭来,等待着自己的罪恶感再一次被赤裸裸地甩在阳光下,供人参观。

    她这时,却感觉到了修的动作。

    修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他腾出一只手来,拉开了胸前的拉锁,灵活地脱下一只袖子,又伸手拽着脱下的袖子,把整件衣服都脱了下来。

    在火车驶出隧道的一瞬间,修用一只手揽着安,另一只手朝上一扬,黑色的外套划出一圈完美的弧线,覆盖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刚刚亮起的光芒在一瞬间又熄灭了,安和修同时堕入了黑暗。

    修没把安抱得更紧,只是松松地拢着她的背,转了个方向,用背部挡住了附近的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

    他的语气难得地带了少许温度:

    “现在好了,你哭吧。”

    ……

    安不知道自己在修讲出这句话之后,又哭了多长时间,她同样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修扶回了原先的座位上。

    她的举动,在周围的人看来,是对无聊旅程的调剂,所以还是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那里看,竖着耳朵听两人会说些什么。

    安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她伏在小桌子上,背还时不时地抽动一下,双眼红肿得厉害,愣愣地看着前面座椅的靠背。

    修则坐在她的旁边,原本穿在他身上的黑色外套,现在披在了安的肩上。略宽大的衣服,将她的身体牢牢地包裹了起来

    他非常不擅长安慰人,所以他只能沉默地偶尔瞥一眼安,眼神里流露出不引人注意的焦灼情绪。

    火车抵达了下一站。这是个大站,停车的时间有五分钟,有些人提着行李下车,有的人走下站台去抽一根烟,或是买些瓜子花生之类的小吃。

    刚才的静寂被人员来往的嘈杂声取代了。

    安突然直起身子,扭过头来,问修:

    “我的手机呢?”

    修一愣,问她:

    “不在你身上?你刚才怎么了?”

    修自己都感觉自己引入话题时生硬得要死,可安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好像掉到厕所去了。我去拿。”

    说完,她就作势要站起来。修立刻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的脚有伤,我去拿。”

    说着,修站起来,朝厕所走过去。

    安凝视着他走远的身影,眼神突然变得异常诡异,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同样诡异的笑容。

    ……

    到了厕所,修才从乘务员那里知道,在火车到站的时候,厕所会自动锁上。他也不急着回去,直到火车开始缓缓启动的时候。才拉开厕所的门,把掉在地上的安的手机捡了回来。

    在他走出厕所门的时候,不经意地往站台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站台上有一个拖着行李,一瘸一拐的身影!

    火车启动后,渐渐加速,从她身边一掠而过。

    修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他们座位上方的行李架——

    安不见了,她的行李也不见了!

    修顾不上和洗手间隔得最近的一个座位上还坐着人,把那人狠狠地拨开,朝窗外看去。

    安好像也看到了修。她停住了脚步,冲修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这次她的微笑,和她以往的任何一次微笑都不一样。

    阴险。冷酷的笑容,像罂粟花一样的笑容,在她唇角绽开。她的弯曲起来的桃花眼里,满漾着邪恶的光芒,一点儿都不违和。似乎她以前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她的下巴微微扬起,那种蔑视的骄傲感,从她眼底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修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火车转瞬间就驶出了车站,安被甩在了刚才的站台上。

    被修挤开的人低声地骂骂咧咧,修不搭理他,转身欲走。那人估计是看修瘦瘦弱弱的样子好欺负,一把揪住他的衬衫,喋喋不休地说他不讲公德。有爹生没爹养。

    前面的话,修都统统选择性失聪了,但听到那句“有爹生没爹养”的话,一直背对着他的修猛地回过头,露出了一个异常可怖的眼神。

    他的眼神。和安刚才露出的眼神一模一样!只不过,失去了笑容的他。没有安那种阴森森的恶意,而多了一份赤裸裸的进攻气息。

    那人也是个识相的,看到修的眼神后,他周身一寒,转眼又注意到了只穿着件短袖运动衫的修肩膀上耸动的肌肉,更是软了三分,连骂都不敢多骂一句,讪讪地坐回了原位。

    眼见着一场可能发生的精彩斗殴没有发生,围观群众都无趣地缩回了脖子。

    修走到座位上之后,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安刚才的笑容,就好像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那个熟悉的笑容……

    难不成……

    修把眼睛微微抬起,安的手机握在他的手心里,已经发烫了。

    她要去哪里?

    ……

    而在修疑惑的同时,其他地方的其他人,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站在火车站台上的安,有些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好像很怀疑自己刚才露出的表情是否是自己的。

    她并没因为这件事耽搁太久,顿了顿后,提着行李朝出站口走去。

    男孩的死,让她的心境再度改变了。

    越千凌的死,男孩的死,让她不得不选择去面对她作为“左伊人”的过去,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她而痛苦,甚至因为她而死。

    眼前,她只能暂时对不起修了。

    她默默地掏出了笔记本,根据记忆,写下了方宁叔刚才告诉她的去北望村的路线。

    “北望村”三个字,被安写得很大。

    ……

    与此同时,方宁叔走出了医院,把一个母亲的凄惨的哭声抛在了身后。他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小姐,简遇安应该已经往北望村去了。”

    电话那边的人优哉游哉地回答说:

    “做得很好。50万已经划到你的账上了。”

    方宁叔依旧是轻松自得的腔调:

    “好。但我觉得有点儿奇怪。问一下哈。100万,你们买一个男孩的命。后来又说要给我50万,只是让我把简遇安引到北望村里去?这单生意,收益比好像不大对等吧?”

    那边的女人轻轻吐出一口气,或者说,吐出一口烟,继而慢条斯理道:

    “我们有我们的道理,她是我们重要的玩具,我们让她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更何况,那里还有人在等着她呢。你只需要负责做好你的事情就好。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方宁叔也无意多谈下去,他讲了一声“合作愉快”后,便挂下了电话。

    电话那一边。

    一个女人坐在休息室里,她刚刚挂掉和方宁叔的电话,又点上了一支烟。

    她把两条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时,没有普通女孩跷二郎腿时的那种粗鲁感,反倒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她涂着耀眼红唇的嘴里噙着一支女式香烟,烟雾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

    女人惬意地吸了一口烟,又眯着眼睛缓缓吐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这时,一个经纪人打扮的中年女人推门而入,对女人毕恭毕敬道:

    “小姐,罗先生来了,他想和您见一面,谈谈下一次走秀的事情。”

    女人把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婀娜地站起身来,可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条短信。来自卓格格。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木梨子已到达北望村红宅。”

    经济人模样的女人见还在看手机,催促了一句:

    “小姐,快一点吧。”回了一句“好”之后,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过去。

    短信同样很短。

    “简遇安在去往北望村的路上。好好监视她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联系。”

 第一节 北望村的乌鸦

    木梨子惊叫着,从床上翻坐起来。

    又是梦啊。

    到达北望村后的每个夜晚,木梨子都会做噩梦,但是她对于自己具体做了什么梦,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只能依稀记住噩梦的轮廓,却全然忘记了,梦里究竟出现了什么,让她感到如此恐惧。

    或许是因为屋内没有空调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惊醒,木梨子睡衣的后背被沁透了,她伸手抚了一把后背,感觉手掌也和身上一样凉。

    那就应该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噩梦的缘故了。

    木梨子喘息了两下,仰面又躺在了床上。

    可睡意却不再来造访她了。

    因为睡不着,木梨子索性开始起打量她所呆的房间,大多数都是木头家具,看起来挺干净舒适的。木桌上,自己下午冲泡的清甜的杭白菊茶已经凉透了。家具大体都是样式简单却复古的,就连自己身下躺着的木床,都雕着精致纹路,透过花式繁复的蛎壳窗,可以看到北望村的月光,正从窗外渗透进来。

    木梨子把手伸到枕头下,摸索了几下后,找到了自己的钥匙。

    这家招待所是村里唯一的一间可供居住的招待所,木梨子初来时,已经做好了要睡通铺的准备,却不料条件是这样的好,不仅很干净,有单人间,连24小时的热水都有。这门钥匙也精致,是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把钥匙握在手心里,反倒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然而,这个流露出善意和温馨的“家”,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木梨子,这里存在着阳光照射不到的伪善与狠毒。

    调查了这么多天,木梨子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好歹, 她找到了有可能隐藏着秘密的地点,然而,随着她调查的推进,她感觉,一种诡异的东西,也紧跟着她的步伐,悄悄地靠近了她的背后。

    有了这样的感觉,木梨子的后背又出了一层冷汗,更睡不着了。后背也变得敏感起来,她翻了个身,甚至感觉身下床单表面雕镂的烟灰纹硌得她脊背发痛。

    这个村庄。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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