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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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江瓷,屋内的所有人都愣了,薛盛华更是不耐烦地问:
“刚才不是说是密室吗?你真当这是侦探推理小说呢?我告诉你,现实世界里可没那么多玄机,密室杀人?怎么可能?”
简遇安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想法,她只是把目光在崔烈和江瓷两边逡巡一番,说:
“崔警官,江瓷,你们刚才都进了浴室吧?你们难道就没发现,王栩是被淹死的,为什么在发现她的时候,她是以坐姿坐在浴缸里呢?她总不会是死后自己坐起来的吧?”
崔烈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江瓷的脑子中也是嗡的一声:
对,进去的时候,卢雪真之所以认为王栩还活着,不就是因为王栩坐在浴缸里,头没有浸入浴缸水中吗?在王栩的胳膊从浴缸边缘滑下去后,她才整个人跌入水中!
卢雪真刚才还说过,王栩在亲眼见到她姐姐王婧的死状后,对泡浴缸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她是不可能自己去泡澡的。
那么,就是有人把她淹死后,放在浴缸里,模仿着她姐姐,在她嘴里也放入了项链!
怪不得吕柚刚才说,她宁可认为是自杀,假设是他杀,那杀害王栩的人,搞不好就在他们中间!
究竟……是谁?
安指着桌面上那一大串钥匙,继续说:
“我和吕医生发现,她身下压着那些钥匙。我们刚才试着去开了开几个房间的门,确定那就是我们各自房间的钥匙。”
她把那串钥匙提起来晃动,发出哗哗的响动,她的声音在钥匙碰撞声中,显得越发诡异:
“既然是他杀无疑,钥匙是在她身体下面压着,凶手是怎么锁门的呢?刚才我也找了,王栩房间的备用钥匙也在她的浴袍口袋里,那么,凶手是如何出了门,在门外面把门反锁的?”
鸦雀无声。
她右手提着那串钥匙,左手按着左眉骨,轻声说:
“……门锁是相当老式的锁样,只能用钥匙或是在门里反锁,门下的门缝只够塞下一张纸,窗户也不能出入——所以,有密道,是最好的解释。”
她把钥匙再次提到眼前,晃了晃,说道:
“好好检查一下吧。因为钥匙少了一把。通往停车场的那扇卷闸门的钥匙,不见了。”
大家兵分几路,在各自的房间墙壁上敲敲打打,又检查了会客厅,包括会客厅墙壁上挂的画都被摘了下来,10来幅画被乱七八糟地从墙上取下来扔在地上,四壁变得光秃秃的。
娱乐室,餐厅,公共浴室,会客厅,各自房间的墙壁和地面都检查过了,厚实无比,没什么问题。
唯一有点不对的,是在那间什么东西都没放的房间里。
那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铺着厚厚的地毯,四面都是苍白的瓷砖,墙壁敲起来有隐隐的回音。
有人建议把墙壁砸开看看,但经过长时间的搜索,大家都累了,没心思和体力再去砸墙了。再说,这个房间位于蓝马山庄“丁”字的一横上,和王栩的房间距离远着呢,就算在这地方有什么密道,凶手也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这层层的房间和墙壁,到达王栩房间里。
而且,大家经过一番搜寻后,发现蓝马山庄内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凿墙的工具,最锋利的东西就是厨房里的菜刀,难道为了简遇安的一个猜测,大家就要千辛万苦地用菜刀去破墙?
大家忙碌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密道这个假设也被质疑了,质疑声音最强烈的就是薛盛华,他认为如果真的是密室杀人的话,肯定有其他更高明的手段,利用密道来犯案,对于任何一个凶手来说,都是对于尊严的侮辱。
当然,这个观点遭到了江瓷的强烈驳斥,在她看来,现实和小说不一样,凶手所追求的是如何能杀死目标,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不管是有尊严的手段还是没尊严的,差别都不大。
薛盛华还说:
“凶手就算在我们中间,我们把门锁好不就成了。而且,再退一步说,那王栩也不一定是他杀,弄不好是她自杀之后,采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摆成那个样子,想要吓我们一跳呢?”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虽然不大靠谱,但因为大家确实都困得不行了,也没什么心思去分析他说得有没有道理。
现在已是凌晨两点,继续搜寻下去,恐怕也没有足够的精力体力去支撑了。
忽视了卢雪真“小栩不可能是自杀”的抗议,薛盛华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
“你们继续找吧,我要去睡了,反正我不会把工夫浪费在这种无用功上去的。各自把门锁好就行了,哪来的什么密道?”
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修和shine是早就回自己房间里去了,木梨子也是睡眼朦胧,龙炽倒在会客厅沙发上打盹,连夏绵都扛不住了,崔烈则仍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但从他逐渐变得涣散的眼神来看,他也到达了精神力的极限,江瓷看着从餐厅里钻出来的简遇安,按捺不住,提议道:
“安,还是回去睡吧?这么晚了,说不定薛盛华说的是对的,王栩真的是自杀……”
简遇安却断然答道:
“不可能。”
看着江瓷疑惑的眼神,安也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口气严厉过了头,看着疲倦不堪的大家,她微微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们还是睡吧,记得锁好门,说不定……”
她的声音低下去,口气里有隐隐的歉疚:
“说不定没有什么密道呢,是我想错了。”
几个人都回了房,江瓷把龙炽拽回了他的房间,三令五申他一定要把门锁好,等到确认龙炽锁好门,她却发现简遇安没关门,还坐在房间的桌子旁写着些什么。
江瓷出声喊她:
“安,你……”
简遇安回过头,她的脸色很差劲,但她还是笑了笑,对江瓷挥手道:
“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了。我会关好门的。”
薛盛华坐在会客厅里,点着一支烟,焦躁地吸了两口,就把还有大半段的烟摁灭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现在是凌晨三点了。
刚才回到房间后,他本来想和王骆涵那个,毕竟滚床单可以联络一下感情嘛,没成想好不容易敲开王骆涵的门,两个人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吵,他被王骆涵甩了一个耳光,这不仅让他睡意全消,还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他连回房间的兴致都没了,在客厅里连吸了几根烟,体内飞扬着的荷尔蒙还是难以平息。
他把视线随意转了几圈,落在了还放在地上、尚没来得及挂回墙上的那些画上。
这十几幅画沉在黑暗中,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
没心思继续深究,他恶狠狠地按着打火机的开关。打火机好像没油了,按了好几次都只溅出几星火星,压根没有点燃的迹象。
薛盛华咬着烟的嘴里发出一声烦躁的“啧”声。
这也是他这辈子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一只手慢慢从他颈侧伸过,只一晃,利器撕裂喉管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血的浓重腥气惹人欲呕。
薛盛华的瞳孔陡然放大。他看见了从自己喉咙里喷涌而出的鲜血。
烟从薛盛华的口中落下,掉在沙发垫上,迅速被喷溅的鲜血染透。打火机也从他手中落下,滑入沙发底,发出轻微的啪喀一声,就没了声息。
他连一个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就彻底死去了,谁杀的他,为什么要杀他,他统统一无所知。
他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第十节 死亡情侣
更新时间2013…5…4 15:46:54 字数:4102
简遇安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快速在纸上写画着,她的手旁散落着16颗属于不同人的牙齿,随着运笔速度的不断加快,她按着太阳穴的手也越发用力,好像她要把脑中破碎的思绪强行揉成一个整体。
时针慢慢运转着,咔哒,咔哒,咔哒,指向了“4”。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终于,她把笔往纸上一拍,头朝下栽倒在了桌子上。
不行,这个的含义,完全解读不出来……
砰砰……砰砰……
剧烈的心悸,前所未有的……对死亡的预感……还有尖锐的头痛……
她抱着脑袋,恨不得能将头整个拔下来,把里面的疼痛全部清除干净。
眼睛也开始发花,视线落在那一排排得整整齐齐的苹果上,上面形态不一的孔洞落在她眼中,已经形成了一个个奇异的符号……
等一下,符号?
她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东西越发缭乱花哨,16个苹果上有孔洞,中间还夹杂着没有任何牙齿嵌入的痕迹、却还是标着号码的苹果……
假如这些什么都没有,只标着数字的苹果,象征着空格呢?
有门牙,横着塞入苹果,构成一道横。
有稍圆一些的牙齿,把尖的一头塞入苹果内,构成一个圆。
横,圆圆圆,空格……
她的手慢慢离开剧痛不已的脑袋,在桌子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嘴里也不禁念出了声:
“摩斯密码……-…----。。。。。…“
“它所代表的意思,B-O-D-I-E-S;Bodies。含义是,尸体,大量的尸体……”
早上,江瓷从自己房间的桌子上悠悠醒来,面前还摆着那张平面图。
昨天,不,今天早上凌晨两点,她回来后,丝毫睡意都没有,干脆继续看简遇安画下的那张平面图打发时间。
但说实话,她根本没有认真看。
整个夜晚,她脑子中都萦绕着自己为什么不自己进神学院看一看这件事,内心在对自己进行激烈的讨伐,愤怒,不甘,恐惧……再加上王栩的诡异的死亡,在这多样情绪的混合作用下,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在桌子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一夜噩梦。
她从房间中出来,向会客厅走去,却发现,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门口,背对着自己,把会客厅的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她走近了,辨认出来那身影是樊青,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公务员,她刚走上去,准备问他怎么了,结果,他听到脚步声,脖子像是久未上过润滑油的机械齿轮,嘎吱嘎吱几声,慢慢挪了过来。
满是血丝的眼珠子,转也不转动一下,好像死在了眼眶里一样,连转动的能力都失去了。
如果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睚眦尽裂。
那人看着江瓷,慢慢张开嘴巴,什么也没说出,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啊——
江瓷急了,一脚跨过瘫软的樊青,但下一秒她就和樊青一样,动作被定格在了原地。
那坐在沙发上的,应该是薛盛华吧。
无法确认,是因为他的双眼已经被缝了起来,眼球可能已经被被刺破,紧闭的眼睑下流下一串粘稠的混合液,嘴唇也被缝合起来,喉咙上是一道深近三寸的切口,他的脖子几乎被切断,没有多余的伤痕,也就是凶手从其背后一刀就割断了他的喉咙,喉咙被同样被粗线缝起,他的鞋不知道被谁脱掉了扔在了沙发两侧,手指脚趾也被缝在了一起,他手部和腿部的骨头已经全部断裂,手脚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扭曲着堆在沙发里,他的脑袋向上扬着,不知道他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他手边放着一个大眼睛的女性娃娃,绿幽幽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涂着口红的娇嫩嘴唇像在准备说出些什么秘密。
樊青呼呼地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跑两步,他就被自己绊倒在地,他口中叨念着含糊不清的文字,双眼丧失了焦距:
“孩子……娃娃……娃娃……”
喃喃之后,他的头往下一沉,昏了过去。
江瓷以近乎野蛮的架势冲到简遇安的门前,说到求救,她第一个先想到的,是简遇安。
“安!简遇安!开……”
喊出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堵回了她的喉咙里:
透过根本没有关闭的房门,可以看见简遇安躺在地上,她原先坐着的凳子翻倒在地,地上散落着牙齿和苹果。
“安!”
在某个瞬间,江瓷以为简遇安也死掉了,但她刚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她的胳膊就动弹了一下,接着,她像是从一个噩梦里苏醒一样,从地上猛然坐起,随即她按住太阳穴,神情痛苦地低下了头。
“简遇安?你怎么了?”
简遇安揉着太阳穴,并未作答,一只手向后撑地,却被散落在地上的牙齿硌到了手心,她抬起自己的手,眼神略显茫然地盯着手心被硌出来的印迹,突然,她眼睛一亮,像是终于回想起来什么一样,她来不及从地上坐下来,一把把还摆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抓下来,手忙脚乱地翻了几页之后,她猛地仰头,看着神色惊惶的江瓷,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bodies?有人死了对吗?”
江瓷呆呆地道:
“是,薛盛华死了,在会客厅里……”
“不对!”
简遇安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不顾她的反应,她问:
“其他的尸体呢?”
“什么其他的尸体?”
江瓷这样问道,她被简遇安的这句看起来没头没脑的问话吓住了。什么叫“其他的尸体”?难道,还有别的人?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简遇安没有回答,从地上翻身爬起,一手发狠地按着太阳穴,向门外冲去。
在看到薛盛华的死相后,金娆当场吐得眼泪汪汪,崔烈的脸色糟糕到了极致,其他的几个人虽然强撑着,但脸色也都是铁青铁青的。
看来他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后方被偷袭,一支头被折弯、还沾着鲜血的钢笔被丢在沙发上,看来这就是凶器了。
在看到这支笔的时候,江瓷的牙关禁不住战栗起来:
和游戏中一样!
游戏中,简遇安就是用一支钢笔划破了薛盛华的咽喉,让他送了命。
……对了,王栩是怎么死的来着?淹死的……
好像,那个叫“修”的人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说,他把一个人丢到了水里……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难道在游戏中死去的人,也会在现实中,比照着游戏中自己的死法死去吗?
那自己……
江瓷为了止住牙关的颤抖,死死咬紧了下唇。
一根烟落在沙发上,被鲜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