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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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撑不住了。
因为诱惑的力量一波比一波强悍,他想念那种身体完全由自己控制的感觉,想念香烟的味道,离开力量,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生存。
不管是在神学院,还是在方宁叔的黑拳赛场,武力都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也是他自从离家之后唯一的生存工具,如果丧失了武力的话……
不行,绝不可以!一时一刻都不可以!
修知道,戒毒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在这期间,他不仅要忍受身体带来的煎熬,还要重新恢复之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变成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他不想如此,他需要力量。
而眼下,这包毒品,会给他提供一定的力量的,至少可以让他站起来……
至少……能站起来……
这就是6号的如意算盘吗?让自己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却仍抵抗不住心理对于毒品的渴求。
修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骨头里却又传来一阵酸涩的预警信号。
怎么发作得这么频繁?
不管怎样,留给修的思考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马上做出决断。
几十秒后,修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把手伸向了锡纸包所在的位置,同时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勉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门前,把6号送来的工具箱打开,取出里面的工具,按箱子里的说明书操作了很久,终于把一个初步的可供吸食毒品的工具完成了。
在他做出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体内噬人的疼痛瘙痒又开始肆虐了,他几乎无法再凭自己的力量站立,只能用胳膊肘撑住桌面,他的所有动作都是抖抖索索的,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谁能想到,在三天前,他的自信满满,意气风发?
“你在干什么?”
他刚刚拆开锡纸包,准备吸第一口的时候,陡然听到了从门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他手中握着的小管一抖,白色的海洛因粉末顿时从锡纸上落了一些在桌面上。
看到那些洒落的白色粉末,他的意识再次变得混沌不堪,梦游一般地哆嗦着手,要把桌子上的粉末捻起来。
他的手已经抖得不行,什么也捻不起来,可他几乎是着了魔一般,口里念念有词地用手沾了海洛因粉末就往嘴里送,对她的叫喊和离去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修终于捻起了一部分粉末,就想直接往口里送,突然,一盆冰水从后面兜头泼了上来,把修全身浇了个透湿!
桌子上的海洛因浇了水,溶成了黏糊糊的浆糊状东西。
修先是一怔,接着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甩手就推了她一把。
她本来就因为担忧焦虑过度,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刚才又被6号支使去擦地板,这一股力袭来,她猝不及防,向后摔倒,胃部直接撞上了尖尖的椅子角。
她顿时脸上就没了血色,捂着胃部疼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手里的盆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这声响好歹唤回了点儿修的理智,他胡乱捋了一把湿透的头发,摇摇晃晃地撑住桌子。
她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个幻影,她痛苦的面部表情完全被他忽视,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那从骨骼深处疯狂啃噬的痒和疼是真的,骨头不是自己的了,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他渐渐进入疯狂,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抖索着手点起来,就往自己的腰和腿上乱戳,火苗左窜右窜,烧着了他的手指,他竟是一脸的享受与快感。
她强忍着疼,费尽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拼命拍打他已经快烧起来的手,争抢那个打火机,争夺之间,她的腿挨了修好几下的踹。
最终,修和她一起倒在地上,打火机落在了一旁,修还睁着一双光芒涣散的眼睛寻找着打火机的去向。
她抓着修的衣服,大声喊:
“修!武乐修!!”
修没听到一样,往打火机所在的方向爬了两步,喘气的声调都变了,那种极度的狂热呼吸听得她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求你,不要……”
她已经没了力气,只是死死攥住修的衣服,被他生拖着往前爬,她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根本压制不住修的欲望,也抵抗不了修的武力。
她冷静的心防终于被修已濒临崩溃的模样攻破了。
她只能绝望地带着哭腔喊:
“修!我是舒子伽……你醒醒……求你了,算我求你……”
灼痛的胃部贴上冰凉的地板,受到刺激,疼痛又加剧了,她渐渐丧失了气力,手指尽管还死力拽住修的衣服,衣服却从指间依次滑过,在只剩大拇指和食指还捏着他衣服的一角时,修却不动了。
她勉强抬起头,只见修趴在原地,头埋在地板上,全身抖得像筛糠,他回头,看了一眼她,嘴角扭曲了一下:
“杀我……杀了我……”
紧接着,他往旁边胡乱抓了几把,把刚从桌子上落下的订书机捞在手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扬手,把订书机的底座狠狠砸在自己后脑,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她强撑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手正好撑在已经被淋成糊浆状的一滩海洛因上,硌得手心发痛。
她一愣,把手举起来,回忆着刚才手心的痛感。
怎么可能……
她用修用来吸食海洛因的管子在糊浆中拨弄了半天,悚然发现:
海洛因里面,含有大量微不可察的晶状体,因为同是白色,又混在粉末里,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看样子,是钻石粉末。
如果,刚才修吸入了的话……
这些钻石粉末将会经由修的鼻腔的吸入刺破动脉,划过肺叶,会对心脏造成和肢解等同的效果:这些粉末通过鼻粘膜进入他的肺部,一旦进入循环系统,就会撕裂动脉,最严重的是他的冠状动脉会停止对心脏供血,导致心脏大出血。
最终,将会猝死。
她完全想得到这种东西,在学院几乎与世隔绝的状态下,是谁能给修的。
她突然感到无比的恶心,不知道是因为胃部遭受到的剧烈撞击,还是因为人心的恶毒与不堪。
修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并非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分别被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铁链牢牢拴在了墙上,而她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用纸写着什么东西,听到背后的动静,她才回过头,平静地问:
“醒了?饿不饿?”
第六十九节 迫不得已的交易
从后脑传来的阵阵刺痛,叫他一张嘴就是一阵头晕,他遗忘了在自己毒瘾发作时所做的一切事情,只记得自己划着了火柴,之后的事情,便完全是一片混沌。
他现在没有任何胃口,但是有了铁链的禁锢,他好歹放下了心来。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候,伤害到她。
而且现在能让他稍微平静下来的,是身体里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除了四肢无力、后脑勺隐隐刺痛外,他倒没有别的不适症状。
她也只字不提他昏迷前到底是如何发疯的,口吻异常平静:
“修,你听好,现在你必须戒毒了。无论如何都要,没有别的路好走。在这期间,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至于6号,你不准和他再接触。”
修闻言,沉默了一小会儿,便点下了头。
她头也不抬地在纸上写画着,好像对此事漠不关心:
“6号是个很阴险的人,他亲口对我说,他嫉妒你,嫉妒你的能力,他很清楚他打不过你,只能用旁门左道的手段,所以他才拿毒品坑害你。他所用的毒品都是高级货,口感纯正,也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后,如果断绝了的话,你会痛不欲生,尤其是前三天,发作的频率极高。他特意搞来这样的东西,就是为了对你不利。”
修回想起之前,6号以他马上就要去参加学院发布的任务,很可能有去无回的借口,劝他吸一支自己的烟,自己就接受了。
从那之后,自己就没有断过烟,也没有特别奇怪的感觉,只是精神亢奋而已,没想到,陡一断烟,居然会痛苦到如此地步。
她继续写着东西。说道:
“他的计划很周密。也很狠毒,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抱着要害你的念头,你是防不胜防的,就连我都没有注意到。其实也怪我,假如我发觉你开始吸烟后,就立刻阻止你,就没有现在……”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开始有些不稳了。她停下了自己的笔,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继续说: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不过。有不幸中的万幸。他告诉我,其实他的计划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原先的计划是,让你不知不觉地吸半年的毒,到那时,一旦断烟,你会比现在痛苦十倍不止,而且戒绝的可能性极低,强行戒绝。甚至有死亡的危险。现在提早发现,也算是多了几分戒掉的可能性。”
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可是我帮不了你,戒毒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来,我检查过了,药房除了普通的止痛片外,并没有专门的戒毒药,所以,大多数时候。你都得依靠自己的意志。现在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还是想让我远远地走开?”
修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保持沉默,但听到她这句话后,他马上冲口而出:
“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他衷心希望她距离自己越远越好,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病痛发作时,恐怕是无比可怕的,而她又无能为力,看着的话只能干着急,不如让她离自己远点儿,能保证起码的安全,也让她不那么难受。
况且,修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痛苦异常的模样。
对于6号的狠毒和欺骗,修已经提不起任何的精力去生气了,他本来就不是个感性的人,他思索的更多是如何脱离毒瘾的问题,毕竟,如果自己废了的话,她也是在劫难逃。
6号可是明确地对自己说过,他想要她。
即使修并不懂6号所谓的“想要她”到底是指什么,可他本能地觉得,按照6号那种性格,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神学院正式学员管理条例》中明确提到过,若因生病、受伤等意外事故导致执行者或计划者死去,剩下的执行者或计划者将被安排新的搭档,或者根据情况另行安排。
也就是说,假使自己真的熬不住死去了,或是沉湎于毒品中不能自拔,被学院鉴定为失去战斗力,她就会被分配给别的人,而且极有可能分配给暂时没有合作者的6号!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也是修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为了不形成这样的局面,修只有戒毒一条路,别无他法!
在打定这个主意后,修也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她不断运动着的笔尖,想谈论一点别的话题:
“你在做什么?写计划?”
她扬起嘴唇,但是她的笑容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疲惫:
“是啊。”
修需要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来调转自己的注意力,尽量不去想自己已经接近半个废人的事实,于是他继续问:
“是关于那个离婚女人的吗?”
没料到她摇了摇头,说:
“是关于一个我的熟人的。”
修疑惑地蹙起了眉头,问:
“你的熟人?谁?”
她认真地写着些什么,说:
“我进入神学院之前,住在洪城第九公寓里。这次我们新接到的客户任务,是要杀掉一个负责第九公寓的管辖的片警。我认识他,他叫……夏源卿。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家在洪城落户的时候,就是找他办的户口。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被记恨。”
修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只好收了声,但他还是有疑惑的:
“不是刚刚给你指派了一个新任务吗?怎么这么快就有新的了?”
听到他这么问,她扭过脸来,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我猜想,学院是故意的。趁着你现在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把更多的任务塞给我。”
修蹙了蹙眉:
“你是说……”
可她并未回答修的问题,而是重新把身体扭了过去,说:
“别的你不用管,你就负责好好把身体养好。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和你不相干。你懂我的意思吗?”
修完全不懂她的意思,可她似乎并不打算给修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截了当地接着说:
“我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和6号。准备进行一场交易。”
修警觉了,问:
“什么交易?”
她的口气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无比平静:
“学院的条例里有规定,房间彼此之间可进行计划或者执行交易,条件限于一方人员出现严重伤病暂时不能执行计划。交易所采用的手段和交易筹码不受限制,但一旦在执行过程中一方出现事故,双方均需受到惩罚;交易只能双方进行,不得有第三方介入;不准出现长时间,即超过三个月的交易;交易只限一次;每个房间只有一次对外主动交易机会……”
修听得一阵头晕,但他也隐隐察觉到。这些规则怎么都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她说:
“总之,我打算和6号进行一场交易。你现在的身体吃不消,而新派发的任务,学院已经指定了,由你执行。可你的身体状况完全无法做到,所以,我也只能求助于6号了。我别无选择。”
修咬了咬牙,试图寻求一条比向6号求助更好的途径:
“三楼住的是18号……”
还没等修说话。她就否决了修的提议:
“你以为我没向她们请求帮助过吗?可是,18号计划者靠不住,她和6号关系很好,而且心思更多,相对于我们还有些了解的6号,她更加叫人捉摸不定。而18号执行者不愿意插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所以,我们没有别的求助对象可找了。而6号,可能已经是算计好了这一点。断绝了我们所有的退路……”
说着,她低下头去,嘴角扬起无奈的笑容:
“这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