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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牡丹的娇养手册-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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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滟想起狄旭年对自己说过多次的话——“魏峣那样狠心,将王后的女儿一带走就是十五年。王后也不相信魏峣会对她女儿好的。你要让王后觉得,你是她的亲女儿,而魏紫吾,是她的替代品。”
  遇滟便见这慕王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审视许久,才慢慢开口道:“你们侯爷平素待你如何?”
  遇滟便答:“侯爷对我倒是也时常过问,但态度都很冷淡,毕竟我只是侯爷买回来的婢女。”
  慕王后娟丽的眉明显地蹙起来:“那,魏峣……和凌夫人感情如何?”
  “侯爷和夫人感情当然不错,一直都与夫人很恩爱的,否则怎会有木丁小公子呢。而且侯爷对夫人所出的大姑娘也是极好的,宠得不得了……应当说,侯爷他们一家人感情都很好。”
  遇滟便见慕王后垂下眼眸不语,而狄旭年则转头看看慕王后,眼中掠过笑意。
  遇滟发现这狄旭年在王后面前与在自己面前完全换了个姿态。简直是恭敬温柔至极,而这慕王后却是个冰美人,对狄旭年的低姿态早就习惯了似的,丝毫没看在眼里。
  慕王后又与遇滟说了几句,便让对方先下去了。自己坐在王位上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母后乏了?不若我帮母后捏一捏?”狄旭年便来到慕王后身边。
  慕王后拍掉狄旭年即将放上她右肩的手,冷冷看对方一眼,带着警告意味。随即道:“你说她是我的女儿……”
  狄旭年对对方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意,浅笑道:“母后自己不觉得么?”
  ……
  ***
  此次燕军大改之前出城与突厥军直面厮杀的作风,守城不出,更令射渥首领塔搭尔判断是城中空虚之像。
  射渥大部队长驱直下,想破开灵州东北门,更不知突厥兵此回是受哪位高人指点,这次攻城竟用了数辆看起来颇为新异的攻城车,安有十二个车轮、高五层,造得牢实又机动。
  但太子命人造的陷阱与所布之阵皆极为高明,那几辆攻城车还没能靠近城墙,射渥前锋军已在深壕、投枪和箭雨中惨叫连连,人马俱毁。然而塔搭尔也并非蛮勇之徒,见势不对,在己方新请的军师意见下,迅速撤退。图那部落得了消息,也立即退回。
  贺显纲请示太子是否要打开城门,乘胜追击,太子却道不需如此。贺显纲便也就作罢。
  此一战最终剿除射渥骑兵七千多人,七千人全是精锐骑兵。燕军自身的伤亡却很少。
  这也算两方相交以来取得的最大一次胜利,且是在燕军没有主动出击的前提下,全军上下格外雀跃,士气与之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自然也是要庆贺一番的,都护府当晚就摆了宴。
  魏紫吾被请到女骑兵的席中。
  她看向贺辛瑶,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对方了,因为她从前一直期望能在北地随着自己爹带兵,但她爹也一点教她领兵打仗的意思也没有,因此,她羡慕贺辛瑶之下,对她的印象也很好。
  贺辛瑶关注魏紫吾,则完全是因为魏峣了。
  魏峣任大都护的定北都护府一直在招买组建,从最初的三万兵力,刨除对敌中的死亡人数,到如今有九万兵力。从瀛洲到幽州,一直到辽西,都是魏峣领兵打下来的。
  大燕的兵力除了中央军一系,大都分散在各个都护府和边州都督府,兵力是较为散碎的,若有外敌入侵,便由大都护持军令合符,节度相邻的都督府兵力御敌。因此,像魏峣这样不需联合周边,便手握重兵的,自然受到猜忌。
  而镇北都护府大都护贺显纲至今也只统着四万兵力,始终固守着灵州一线,既没有让西突厥打进来,也没有扩张。因此同为大都护,魏峣受皇帝忌惮,贺显纲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但没有顾虑是一回事,魏峣的军事天分却也让贺显纲显得有些平庸。因此,整个贺家都很关注魏峣相关之事。
  女兵们都向行过礼,大家都入了座,魏紫吾便以水代酒,笑道:“贺校尉,你们今日都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贺辛瑶道:“多谢太子妃娘娘!”说完率众女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氛围一片和乐,贺辛瑶的一名部下却是突然道:“听闻太子妃娘娘的父亲是魏大都护,可娘娘竟然是乘着马车来的灵州,且连酒也不沾么?”
  遇潋等人都是一怔,贺辛瑶更是一愣,立即皱眉斥道:“挽月!住口。”
  她又赶紧朝魏紫吾半跪行礼道:“娘娘,挽月就是这灵州城的人,自小在边关长大,不懂礼节。末将代她向娘娘赔罪道歉!”


第117章 
  石冬诚的脸色当即沉下来; 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那叫挽月的女兵。
  其他在场的人则看向魏紫吾,想知道这位太子妃如何反应。
  魏紫吾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些; 却仍是涵养极好地坐着。她止住石冬诚上前说话的步伐; 目光在挽月脸上梭巡,问道:“在你看来,魏都护的女儿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那挽月见魏紫吾淡然的样子,以为对方故作镇定,果真要作答。
  贺辛瑶却真的动怒了; 道:“挽月; 还不跪下向太子妃谢罪!你若再胆敢以下犯上说一句,定要军法处置!”
  在贺辛瑶的呵斥下; 挽月不情不愿来到魏紫吾面前跪着。贺校尉历来待她们这些女兵很好,挽月的确没料到就这么两句话; 会严重到要被军法处置的地步。
  魏紫吾也不立即叫贺辛瑶与挽月起来,就让她们这么跪了一会儿,这期间她慢慢整了整自己墨绿绣兰的衣袖,才叫起。又道:“说罢; 挽月,是我同意了你说的,你觉得魏都护的女儿应该是什么样子?”
  魏紫吾的外表太有迷惑性; 令人一见就觉得娇美非常,那双莹白的手; 若不看掌心和指腹; 仅看手背肌肤; 怕是许多女子成日拿香脂涂抹也难以养出那份细嫩,自然不会有人觉得这双手也曾磨砺过的。
  挽月便道:“魏大都护英武擅战,尤其传他的箭术天下无有能出其右,我想着,太子妃娘娘必然得到魏都护真传,倒是希望能有幸领略一番。”
  听对方一口一个魏都护,魏紫吾目光渐渐变冷。谁说的武将之女也必须会武?这挽月竟敢如此逼迫,若非她正好箭法不错,岂非倒被人取笑他爹虎父犬女?
  魏紫吾道:“看来,挽月的箭术在女子中定然称得上极好了?”才敢如此有底气。
  挽月的箭术确实是灵州女营中的佼佼者,除了贺辛瑶,就是她的箭术最高,这也是大家公认的,因此她才这般自傲,道:“不敢当一句极好,倒是愿在太子妃面前献丑。”
  魏紫吾淡淡笑了笑,道:“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好了。”
  太子妃要看挽月的箭术,贺辛瑶只好命人搬来靶子,取了弓箭,靶子放在七十步以外,靶心嵌着比试专用的铜圈。
  本来庆功也会有一些节目,傍晚时分,天色还未黑,且四周挂着亮煌煌的灯盏,让大家都将挽月射箭的样子看得分明。
  挽月的弓开得极满,和她先前霍然发问的急进不同,她射箭的时候倒是很稳得住气,不急不燥,嗖、嗖、嗖的破空之声,这挽月竟是一连发三箭。
  七十步外三矢全中!在女子中的确可称箭术高明。贺家的女兵中,许多人都与有荣焉,但碍于魏紫吾的身份,倒是没有人鼓掌。挽月本人更是翘了翘嘴角。
  魏紫吾看完后,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道:“把我的香木弓取来。”她出京的时候,并不知自己有孕,本也是想与太子一起对敌的,因此带了最喜欢的两把弓箭。她虽不能近搏,却可以远攻。
  遇清不大同意:“娘娘,你……”
  “没事,我有分寸。我那张香木弓你又不是不知道,是爹爹亲手为我所制,易开得很,我用来惯常不吃力的。”
  遇清转头看看石冬诚,见连石总管也没有阻拦,才让人下去取了。
  魏紫吾的香木弓很快被呈上来,这弓的弓身偏短,弓形弧度独特,弓弦是海兽筋鞣制,柔韧度极佳,两相组合,令它拉起来更为轻巧精准。
  女兵们都愣了愣,太子妃这是真要展露身手么?便见魏紫吾稍微开了两下弓,的确没有力不从心之感,才道:“挽月,你再射三箭让我瞧瞧。”
  挽月道是。便见她又自信满满拉开弓弦。
  长箭再次以锐利之势疾射而出,然而,这次却出乎贺家女兵所有人意料,挽月射了三箭,三箭竟无一上靶。
  周围都愣愣看向一旁手执短弓的太子妃,又看向挽月掉落在地的三支箭。不,应该说看的是六支箭,还有三支是太子妃无声无息举弓射出的。将挽月的箭尽数阻落。
  短弓的出箭速度本就比长弓快,可谁也不敢说太子妃占了便宜,因为太子妃能将挽月的箭顺利截下,最重要的是准头,若是失之于准,管你长弓短弓都没有用。更遑论要练好短弓比长弓难,至少将魏紫吾的弓给别人,别人未必敢拍胸膛保证一定能截下。
  四下一时静得诡异。贺辛瑶也愣了好一会儿,挽月本人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遇潋遇清等人倒是笑了笑,她们家姑娘小时候玩弹弓,可是宁都督陪练出的准头。后来姑娘又总是央着侯爷指导她箭术技巧,加上她善于精确计算的本事,哪有轻易败在一名女兵之下的道理。
  魏紫吾却似对自己展露的一手不以为然,放下香木弓,遇潋立即命人收好入匣,众人便听魏紫吾道:“好了,方才我是以魏都护女儿的身份,与大燕的女军士切磋——”
  略微的一顿后,她继续道:“现下,便以太子妃的身份,发落挽月的以下犯上。”
  这话一落,周遭愈发安静。众人都没想到魏紫吾会突然变脸。
  魏紫吾的语气也不夺人,仅是很自然地发问:“言语冲撞太子妃。石总管,这样的人,应当如何处罚?”
  石冬诚第二次当着太子妃笑了笑,立即道:“回娘娘,轻则掌嘴,重则廷杖。此女兵藐视天家,当从重处罚。”
  石冬诚逼仄的气势和阴恻恻的笑容太可怖,挽月一时也不敢反驳,只摇着头,道:“不——”她立即求救地看向贺辛瑶,但贺辛瑶已在最初就为了救她,代她向魏紫吾道歉,这时自然不可能再维护她。
  挽月这时才知道怕了,她险些说出是大公子贺信真暗中授意她如此,可终究还是不敢。
  魏紫吾略思索,道:“念在挽月也曾上阵杀敌,今日便免了掌嘴廷杖,只是,却不能再坐在这席上。”
  这就仅是命赶出筵席。立即有侍卫上前,将挽月架了出去。
  贺辛瑶知道,魏紫吾的处置已是十分宽宥。更知道,她的父亲是不会留下挽月性命了。
  宴上发生这样的事,她这个主人也难辞其咎,贺辛瑶着实有愧,便举起酒杯,再次向魏紫吾致歉。魏紫吾连挽月也仅是逐出,又怎会怪罪贺辛瑶。
  贺辛瑶心下微动,道:“大家跟我敬一起敬娘娘,望娘娘闲暇时能不吝赐教,指点我们一二。”
  众位女兵经历了今晚,看向太子妃的眼神早就变了,都立即举起杯来,恭敬地朝魏紫吾敬酒。
  魏紫吾见贺辛瑶语态真诚,便也举杯回应:“贺校尉武艺出色,经验丰富,我实在谈不上指点,讨论倒是可以的。”
  贺辛瑶看了魏紫吾的面容,忽然倒也有些了解,太子为何这样喜爱太子妃,连北上出征也要带在身边。
  ***
  与此同时,来到绥海的遇滟此刻的心情是失落的。慕王后对她压根没有表现出任何认可,对方太冷淡了,唯有在听她说起魏峣时,才似有那样一点不同。难道对方竟然能一眼判断出自己是不是她的亲女儿?
  遇滟当然渴望自己真的是慕王后的女儿,毕竟她也是孤女,想要一个爱护自己的娘亲。只是……太子让石安静给她喂的药,像一把随时能要她性命的刀,悬在她的头顶……
  遇滟正在走神,狄旭年却悄然出现了。遇滟微微一愣,她现在有些害怕这个冷酷莫测,能主宰自己当下命运的男人。
  “你先前做得很好。”狄旭年却是来表扬遇滟的。她先前那种渴望与王后相认,又带着几分傲骨的样子,拿捏得很好。
  遇滟道:“见过王子。可我怎么感觉不出王后对我有好感?”
  “不要担心,王后并不容易信任一个人,且她近年愈发内敛,不会轻易对一个人表露喜爱。”狄旭年从十来岁就开始研究慕王后的习惯和心思,笃定道:“但她对你,绝对是不同的。你只管继续今日的表现即可,不要奉承她,也不要怕她,她一定会渐渐对你有好感。”
  遇滟点点头:“我知道了。”
  而慕王后这时却是在探望绥海王。
  绥海国主狄治镗如今年已四十有三,面容冷峻,身形高硕,精神则显得有些差,一看就知是身体欠安。
  他见到慕王后,撑身从床榻坐起,正要说话,却先是一阵咳嗽。
  慕王后上前道:“王上今日怎咳得更厉害了。”
  “我无事……”狄治镗打量对方的神色,道:“荞荞你不是去见婼婼了?怎的未见欢喜?你放心,我早已说过,你的女儿,我自会视如己出,给她公主之位。”
  慕王后便直言道:“我不知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听说那位太子妃也与我生得有些相似。”
  这话潜意思就是她不怎么相信狄旭年。狄治镗其实也不大信,他深知自己儿子的阴狠狡诈,狄旭年为了得到他这王位和王后,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
  狄治镗便叹了口气,慕王后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近来这身体情况,也不知究竟能护她到几时。若是他有朝一日去了,儿子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管她乐不乐意,都是会霸占的。
  按照绥海王室收继婚的习俗,若是他继位的儿子不想要慕王后便罢了,若继任国君想要她,她是不能拒绝的。很显然,不管是狄旭庭,还是狄旭年,都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没有血缘又美貌至极的继母。
  狄治镗又提醒她道:“荞荞,如果那太子妃才是婼婼,恐怕很难如你所愿的接到你身边了。”
  慕王后沉默片刻,答:“是啊,所以我还是更希望这遇滟是我的女儿,再观察观察罢。”
  夜深之后,守在遇滟门外的宫女看到突然现身的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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