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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陛下总想碰瓷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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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要行礼,被涟歌拦住,傅彦行恰好在后头出来,也道,“此处没有外人,母亲不必多礼。”
  虽说傅彦行承诺过涟歌初一十五都可召家里人进宫,可林氏第一次进来过后,怕她被言官议论,让她逢年过节再传旨,故而这其实是林氏第二次进宫来。
  傅彦行怕林氏放不开,待了一小会儿借要去处理政务,自己去了勤政殿,将地方留给她们母女。
  林氏摸了摸涟歌的肚子,开门见山,“眠眠,可有身孕?”
  不怪她做母亲的着急,女儿以三品官之女的身份成了皇后,一言一行本就被人盯着,繁衍皇嗣更是国本。趁如今后宫只有涟歌一人,她最好还是得先生个一男半女傍身才好。
  涟歌自己也摸摸肚子,摇摇头。
  林氏问,“太医瞧过吗?”
  涟歌自己便会医术,故而不常让程实来请平安脉,但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虽然没有经验,但理论知识很丰富。便往林氏怀里钻,“娘亲,还早呢。”
  傅彦行一贯不爱大摆宴席,故而今年的中秋,亦都免了国宴,只在安寿宫中摆了一桌,几个人吃了顿团圆饭便罢。
  然这个中秋注定不太平,夜里两人刚准备睡下,流安便过来传话,道裴凌送来八百里加急,道近些日子,乌孙兵马并不安分,时常在边境出没。


第93章 亲征
  一石惊起千层浪。
  如今的乌孙王,是先前争权失败的巴克迅一事; 人尽皆知。但巴克迅曾被傅彦行活捉这一茬; 没多少人知道; 便都很惊讶; 怎地乌孙会挑在这个时候骚扰边境?
  一时间; 满堂上争论不休,是战还是和,战的话派谁追任主帅,和的话又遣谁做使者?泱泱大楚; 也没有主动向外族求和的道理!
  这样一个问题,满朝文武争论了两个时辰还没有个定论。
  傅彦行心中早有决断; 沉着脸罢了朝,又请了燕王和萧洵先后入勤政殿一叙。
  燕王猜到他是想要与乌孙一战的,遂自动请缨,“臣愿意前往北地,与乌孙一战。”
  傅彦行肃着一张脸; 望着他没有说话。
  傅彦彻道; “陛下; 臣弟虽无甚实战经验; 但做个副将还是可以的。您另外调遣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做主帅,我保证事事听他号令,莫敢不从。”
  他年少时的梦想便是,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叱咤江湖; 如今长大了,江湖是没法去了,战场却还是可以上一上的。
  傅彦行摇头,“你不行。”
  傅彦彻以为他是信不过自己,脸上难堪神色一闪而过,道,“陛下,我只求能上战场,不求能掌兵权。”
  傅彦行沉声道,“朕说你不行,并非信不过你。而是此次战役之统帅,朕心中已有人选。”
  傅彦彻怔了怔,问,“谁?”
  傅彦行笑了笑,“除了朕,没人更合适了!”
  “您要御驾亲征?”傅彦彻大惊,“此事万万不可。千金尚且坐不垂堂,更何况您乃一国之尊,万金之躯,怎能涉险。”
  傅彦行与他道,“朕去后,朝中大事,便托付给你了。”
  傅彦彻拒不接受,“您要鼓舞士气,派我去便是,好歹我也是亲王,足够了。”
  傅彦行道,“乌孙,朕是一定要亲自解决的。这也是朕和巴克迅的约定。”
  他放巴克迅回乌孙之前,便许诺,予他粮草万石助他乌孙子民过冬,这万石粮草去岁已由晋王出了,剩下的便是他们约定好的,一年之内清算旧账。
  傅彦彻见他坚决不已,便放弃了,离开了皇宫,只希望萧洵能劝住傅彦行。
  毕竟萧洵如今是国舅,兴许傅彦行能看在皇后的份上有所顾虑。
  傅彦行问萧洵,“爱卿可知我留你的原因?”
  萧洵颔首,“臣知。”
  “那爱卿是赞同还是反对?”傅彦行生了点兴趣,问他。
  萧洵神色平静,“回陛下,臣不愿意赞同,却也没有立场反对。”
  这话倒是大实话。
  他是朝臣中,少数几个知道傅彦彻去岁处理了晋王之事后还留在西北的原因之人当中的一个,知道傅彦行为了彻底收复乌孙所做的准备。便没有立场反对。
  但他也不想赞同。一来天子身份非同一般,出京尚且非小事,更遑论是上战场,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是动摇国本,更何况他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一旦有闪失,怕是要江山易主,山河震动。
  二来便是,傅彦行还是他的妹夫,妹妹才新婚,如何能忍受和夫君分离之苦,且还是送他上战场,日日担忧?
  傅彦行为他的直白感到意外,却道,“有爱卿支持,朕就放心多了,明日上朝之际,朕会宣布此事,便请你在朝堂上帮衬两句。”
  天子之令无人敢违,但若有人能做说客劝服那些反对之人,他此行便要顺畅得多。
  萧洵跪下去,道,“臣既知陛下之决定无可更改,便只想请陛下能带我一起去。”
  傅彦行居高临下望着他,沉思片刻,道,“朕准了。”
  萧洵这才抬头,问他,“眠眠知道吗?”
  傅彦行心中一凛,却道,“她若知道,不会不同意的。”
  当夜,傅彦行回到宸阳宫,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皆未能如预想那般顺当开口。
  最后还是涟歌瞧出他的不对劲,拉着他的手问,“行哥哥,你可是有烦心事?”
  傅彦行将涟歌扣去怀中,不敢看她的眼睛,道,“眠眠,北边乌孙扰民,我想……”
  涟歌从他怀中挣脱,“你要去打仗?”
  傅彦行和她艰难对视片刻,点点头。
  “为什么?”她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问为何。
  傅彦行带她到殿内书桌边,展开舆图指给她看,“这些土地,在很多年前便是我大楚的国土,丢失上百年,如今是时候夺回了。”
  涟歌心中发酸,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听他继续道,“我们大楚军队实力雄厚,且大将亦繁盛如林,想收拾一个乌孙是没有问题的。可战场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多拖一天,百姓便多受苦一天,将士们的生命危险便多了一分。我身为皇帝,不能看着我的子民白白牺牲。只有我御驾亲征,才能最大限度的鼓舞士气,一鼓作气,将他们赶回北方去。”
  他抚着涟歌的背,声音低沉而有力,“且北方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眠眠,行哥哥不想瞒着你,我多年以前就在部署,只待今日了。”
  “只是,”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道,“我部署这些事的时候,尚且不认识你,也并不知能和你走到今日,便没有什么惦记的。但现在我有了你,也就有了软肋。所以如果你不同意,行哥哥会很为难。”
  涟歌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我……我……我同意还不行吗。”
  他有他的抱负,她又怎么会阻拦呢?她分明不愿让她因自己而分心,便擦擦眼泪,道,“那你去了北方以后,不能想我。只可以我在这里想你,你明白吗?”
  傅彦行心头一热,便将人抱起往榻上去。
  或者是因为舍不得他,这一夜涟歌极其热情,更为赖缠,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再不似之前那样娇羞,而是十分清晰地唤他,亲他,撩拨他。
  傅彦行也舍不得她,胳膊上都微微蹦起了青筋。
  到最后涟歌累极了,眼皮都在打架,却仍旧不舍,抱着他的腰问,“行哥哥,我能一起去吗?”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能去,还是想要问出口才舒坦。
  傅彦行在她的额头上亲着,笑起来,“自然不能,你去了,我就不想打仗了。”
  涟歌没说话,心里酸酸的,良久才又道一句,“那你不能受伤。”
  她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皮上,叹一口气,“我们还没有子嗣呢。”
  傅彦行的手摸着摸着就变了味,嘴唇顺着额头往下吻,去含了她的唇,含含糊糊道,“说不定已经有了。”
  第二天,傅彦行在朝堂上宣布自己欲御驾亲征的事,朝野震惊。
  除了几个事先得到消息的人,剩下的官员全数站出来反对。
  傅彦行却道,“朕去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多言。”
  那些大臣知道他是动真格的了,便不再劝,只是想着皇帝要亲自北上,故而六部上下都忙着集物资,统军队。
  到了夜间他才回到宸阳宫,涟歌却没睡,支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听见他的脚步声一下蹿起来,拉着他的手去看自己给他准备的东西。
  白日里,她没让人帮忙,自己帮傅彦行收拾了好几箱行装,上到发冠,下到衣裳鞋袜,备得十分妥帖。
  她摸着一双鹿皮靴子问她,“行哥哥,你知道这双鞋吗?”
  白色的鹿皮,傅彦行哪能没有印象,笑道,“这是咱们猎的那头白鹿?”
  他后来确实命人将鹿皮给她送去了,但她一直没提过,他竟不知她居然没有忘记当初的话,真的给她制了一双靴子。
  涟歌眼中发光,道,“我本来想冬天的时候再给你的。”
  北地天寒,应当不到冬季就能用上了。
  傅彦行心中软得一塌糊涂,直接用嘴将她的话堵住。
  第二日涟歌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且瞧着宫中上下肃穆的样子,便知道傅彦行已经走了。她闷了半日,才打死精神来,让莳萝教她裁衣。
  她想给傅彦行做一件衣裳,若是完成得早,就让人送到北方去,若完成得晚,就等他回来穿。
  进入十月以后,金陵便没那么热了,涟歌睡了午觉起来,继续拿起针线,做衣服的最后收尾工作。
  这已经是她为傅彦行缝制的第二件衣裳了,上一件早让人送到了北边,此刻估计都穿在他身上了。
  望舒拨了拨灯芯,提醒她,“娘娘,上次陛下就来信说过了,让奴婢监督您,不可这般劳累。”
  脸色摇摇头,“这算什么劳累,我不过是没事做罢了。”
  没过多久,静成太后派人来请,让她去安寿宫吃西域进贡来的水晶葡萄。
  实则宸阳宫中也有,但静成太后此举不过是怕她无聊让她去说说话而已。
  涟歌换了件衣裳便去了。
  傅昕妙也在。
  小公主又长大一些,因萧洵一同去了北边,她也时常在涟歌面前念叨,每天数着日子过得比涟歌还要凄苦些,就怕萧洵有个三长两短。
  毕竟在小公主心中,身为皇帝的兄长,在战场上护卫者众,肯定没有身为普通将领的心上人危险。
  傅昕妙剥了好几颗葡萄,却不见涟歌动手,便亲自剥一颗递到她嘴边,问,“皇嫂,你不爱吃葡萄吗?”
  涟歌将她给她那一颗吃进嘴里,却皱紧了眉,吐舌道,“太甜了,不想吃。”
  “太甜了吗?”傅昕妙眨眨眼,又吃了一颗,觉得酸甜适中,哪里会甜,想起中午一道用膳时涟歌吃了好几口酸酱瓜,便道,“皇嫂最近口味变得奇怪了。”
  静成太后一怔,继而满脸喜色,问涟歌,“你近日让程实请平安脉了吗?”
  涟歌愣了愣,摇头。


第94章 孕事
  被诊出有两个月身孕以后,整个内宫将涟歌当成了瓷娃娃护起来。床褥立马换成了最柔软轻滑的; 宸阳宫内的陈设器具亦都换了个遍。
  静成太后想差人给在北方的傅彦行去信; 却被涟歌拦下来; “母后; 不能说; 行哥哥会分心的。”
  静成太后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需得时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意了,笑道; “还是你懂事。”
  涟歌倒没觉得自己多懂事,只是想起傅彦行走前说的; 她若跟着去北边,他便无心打仗的事,不想让他挂念她。
  她月份浅,静成太后便没对外公布,只命玉音悄悄到萧府给林氏递了消息; 且让林氏也保密。
  涟歌自己; 除了比先前爱吃酸一点; 一点旁的反应都还没有; 所以除了被告知自己有孕这一已知事实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体会。倒是静成太后怕几个年轻丫头伺候不好,将玉音姑姑派到宸阳宫,照顾她的起居。
  过了几日又是月中,林氏没忍住入宫来; 带了好些自家腌制的酱瓜和果脯,抱着涟歌满足的很,她一直担忧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如今只盼着女儿能顺利生产才是。
  涟歌想着自己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可没有人能分享这种心情,便问林氏,“娘亲,当年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林氏微怔一息,道,“你那时候调皮的很,折腾得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谁知你生下来竟然这么乖。”
  这倒是实话。萧蔓怀涟歌的时候孕中多思,吃多少吐多少,除了肚子大起来,整个人瘦成一棵青菜,生产的时候可谓九死一生。
  涟歌目下没有被折腾,体会不到她说的感觉,听了这话却有点儿怕,“那我万一也吃不好睡不好怎么吗?”
  林氏忙宽慰她,“你肚子里可是陛下的血脉,怎么会不体贴他的母亲呢。”
  涟歌觉得傅彦行确实挺乖的,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由此推及肚子里的宝宝,放心了。
  林氏一直待到傍晚,宫门都快下钥了,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宫。只是也放心不下,第二天亲自上栖霞寺去向菩萨还愿。
  巧的是,第二天,涟歌便收到了傅彦行写来的信。薄薄的一张纸,装在檀木箱子里,下面是一把干花,涟歌拿起来闻,余香缭绕。
  她让所有人都退出去,亲自将干花放在琉璃花瓶里,却不敢搁在床头——因她自己也清楚,有很多花朵的味道对胎儿是有害的,她现下不敢仔细去分辨,打算晚些时候让玉音姑姑请程实来检查过。
  她启开封口的火漆,看清上头的字,一瞬便红了眼。
  眠眠吾妻:
  见字如晤。
  一别两月,心中甚念。我一切安好,未敢负伤。路遇繁花如星,送你一束,表我心意。
  眠眠,今夜月明。
  眠眠。
  书之千言,未及思之万一。
  等我回来。
  信很短,只有几句话,且看字迹,当是草草写就。涟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泪珠止不住地往下滚,后来惦记着孕妇不能哭,才强忍着感情擦干净眼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玉音姑姑在外头侯了许久,没听她唤人,心中放心不下,轻手轻脚推开门,却发现她抱着那个小匣子睡得正香。
  涟歌睡了大半个时辰以后才醒,顾不得酸软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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