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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从君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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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瘪着嘴,步子迈得极小,像个小尾巴似地拖在夜言修身后,显然对看病喝药这件事极为抗拒,夜言修啼笑皆非地瞅了他一阵,见他实在不愿去,索性停下了步伐。


第146章 良宵
  金炉香尽,更漏声残,剪剪微风携寒香入户,与半开芙蓉及一弯幽月共同织成这静谧的春夜,宫阙深处,一抹薄影印上芙蓉画屏,隐约可见锦被翻浪,鸳鸯成双,还有娇吟声时断时续地涌入耳帘。
  良久,声息渐渐沉淀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岳凌兮趴在楚襄胸口细细地喘着气,明眸半阖,双颊飘粉,就像是一朵刚从枝头摘下来还沾着露水的桃花,芳香馥郁,诱人至极,楚襄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右手覆上雪背,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片香汗淋漓的肌肤,内心已然餍足。
  大半年没有亲热,如此缠绵不休至深夜,倒像是回到了初识之时。
  或许是心有灵犀,平复呼吸之后,岳凌兮挽着他的颈子轻轻软软地说:“我们好像很久不曾这样了。”
  “唔。”楚襄勾着嘴角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前线战事已经到了最后的重要关头,朝廷上下各路臣工都拧成了一根紧绷的丝弦,不敢松懈须臾,楚襄自也一样,还特地下了谕令,只要收到北境发来的奏报,无须通传,一律直入宫门呈达天听,这么一来就免不了要挑灯夜战,岳凌兮早晨醒来,身旁经常是人去被空,已经凉透。
  然而帝王也有家事,他日理万机,侍奉长辈和处理内务的重担就落到了她身上,除此之外,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小肉球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从吃饭到洗澡再到哄着睡觉,她都尽量亲力亲为,一天下来也是累到不行。
  像这样没有琐事缠身,孩子亦早早入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光景了。
  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以纪桐为首的一帮奸臣恶贼终于伏法,无论他有多忙都会陪她一起度过。
  岳凌兮虽然久居深宫,这等大事又岂会不知?书凝先前就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想不想去观刑,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否决了,书凝担心她放不开,悄悄跑去影卫那里询问现场的情况,谁知刚好撞到流胤,半晌相顾无言,他倒猜出了她的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回来之后便如数转达给了岳凌兮,岂料一听之下她居然惊得站了起来。
  他又瞒了她好多事。
  陈秋实手里的那封信一直没有找到,大理寺的官员前来觐见,问过他要不要适当地伪造一封,方便给纪桐定罪,虽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他那般骄傲的人怎会甘于做这种事?当即就果断地拒绝了,转头又喂了她一颗定心丸,说是自有妙策。
  现在她知道了,妙策就是不顾一切地杀了纪桐。
  实在是太胡来了。
  眼下外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若都是骂她狐媚惑主就罢了,就怕连累他被扣上了昏君的帽子,一想到这岳凌兮便急得抓心挠肝,撑起身子盯着楚襄,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楚襄颇为享受这个姿势,抬手握住她的柔软,一边挤捏一边悠悠问道:“怎么了?”
  岳凌兮气也不是羞也不是,□□的娇躯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细腻如霜,光滑似锦,半晌过后,她又重新趴回他胸前,闷声道:“这样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一个虚名换一条命,是我赚了。”
  楚襄嘴角勾起一道上扬的弧线,无羁无束,满含快意,倒真像是做了笔划算的买卖,岳凌兮默默地听着,眼底不知不觉溃涌成潮,在他肩头积成一片小水洼,他叹了口气,这才正经起来同她讲话。
  “兮兮,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不必太过挂怀,那些拿红颜祸水做文章的人多半不明白,如果一个皇帝连枕边人都守护不好,又怎么守护黎民百姓和万里疆土?”
  岳凌兮如何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太过珍惜他的羽翼,不想让他被苛责罢了,是以泪止住了,心里却还过不去这个坎,楚襄见状,笑着拭去了她脸上的水痕。
  “你要相信你夫君。”
  他在堂上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出口即逝,自有撼动人心的力量,而大多数百姓也不是懵懂之辈,不会因为没有物证就质疑对他的判决,事实上,许多人都因此热血沸腾,对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皇帝赞不绝口。
  “我相信。”岳凌兮蜷在他怀中轻声道。
  人已死,恩怨已了,她也该朝前看了。
  良宵美景不可辜负,每一秒都如甘霖滋润着心田,往事既已翻篇,理该享受眼前这段独处的时光,楚襄拥着岳凌兮躺在八宝琉璃榻上,看繁星织云,玉树叠影,大片月光流瀑从窗棂倾泻而下,只觉再惬意不过。
  情丝交缠之际,岳凌兮伏在他肩上小声问道:“方才……方才你为何不让我留下?”
  楚襄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眸底一刹流火,搭在她身上的大掌亦有些发紧。
  “你想留下?”
  岳凌兮点点头,娇容在薄光寸影的交错下红得几欲滴血,纵有羞怯,却不见丝毫迟疑:“我想给你生个女儿。”
  楚襄微微一愣,旋即抱紧了她,眼角眉梢俱是愉悦欣慰之色。
  “兮兮,怀孕生产对身体损耗极大,你底子不好,眼下也还没恢复过来,我不想为了这个让你去冒险,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也还年轻,等过几年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再来考虑这件事好不好?”
  岳凌兮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低声道:“……我以为你很想要。”
  楚襄听出她有些失落,抚触的动作一顿,她乌黑如瀑的长发就这样缠在他的指节之间,一如他的心,早就不知不觉地化作了绕指柔。
  “我是想要,可她远不及你重要。”
  闻言,岳凌兮没有说话,搂着楚襄的手却紧了一些。
  “况且那两个臭小子已经够闹腾的了,要是再来一个,这玄清宫还住不住人了?我们还过不过夫妻生活了?”
  岳凌兮就捶了他一下,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只会说他们的不是,今儿个我带去太极殿的时候母后还说他们聪睿可爱呢,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跟我不一样就完了。”
  话音刚落,楚襄骤然翻过来将岳凌兮压在了身下,并将她的手腕扣至头顶,再一俯身,精准地含住了那颗圆润的耳珠,岳凌兮只觉一股麻痒直冲后颈,没控制住,一丝娇媚至极的颤音就这样逸出了唇角,听得他浑身发硬。
  “兮兮……”
  楚襄俯视着她,眸色越来越浓,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暗色漩涡,一寸又一寸地席卷了她。她微微睁大眼睛,之前的颤意还未从身体里退去,听见他饱含魅惑和欲念的嗓音,登时不争气地软了手脚。
  “今天已经来了两回了……”
  岳凌兮面色酡红,费尽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来,楚襄微微挑眉,一句话就挡了回去。
  “兮兮,我吃了这么久的素,都快不知肉味了。”
  “那也不能这样……”岳凌兮抵着他的胸膛,眸中分明潋滟生波,春情涌动,却还在做垂死挣扎,“凡事都得循序渐进,你一下子这么猛,伤了身体怎么办……”
  “伤就伤了。”楚襄时轻时重地揉弄着她,并用言语加以诱导,“你以前瘦弱,产下皇儿之后身子越发娇软了,夜夜如同兔子一般蜷在我怀中,我纵有虎狼之心也不敢作恶,生生忍到了这时,再不让我吃干抹净,心也要伤了。”
  岳凌兮被他揉得吟喘不断,难以挣扎,心头却一阵阵发烫。
  她产后不过三月,身形还未完全恢复过来,揽镜自照之时更觉挫败,也只有他依然视她如宝贝,小心珍藏。
  岳凌兮如此想着,内心的情潮愈发汹涌,奔流至四肢百骸,令她酥软到无以复加,微微抬眼,净是迷蒙与无助,水汪汪的模样倒真与那粉嫩可爱的兔子同出一辙,看得楚襄烈火焚身,猛一低头,在空气中轻颤的蕊珠就这么落入了口中。
  她浑身一紧,尚未叫出声来,胸口又湿润了几分。
  “兮兮,你好甜。”淡淡的乳香还未散去,楚襄又欺上前来故意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真是便宜那两个臭小子了……”
  岳凌兮一时羞到了极点,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恨不能立刻挣开他的钳制遁地而去,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了异响,她扭头看去,发现楚天遥不知何时醒了,一边看着他们一边把胖乎乎的手指头塞进了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遥儿怕是饿了。”
  岳凌兮不由分说地推开了楚襄,衣裳一披,抱起楚天遥就进内室喂奶去了,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已经锻炼成自然。
  楚襄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小的不让人省心就罢了,大的还敢公然抢食,他看他们是想屁股开花了!
  欲求不满的亲爹跟着踏入了内室,瞧见儿子鼓着腮帮子吃得正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能冲娇妻发难,只得憋着火问道:“奶娘都上哪儿去了?”
  她奶水不多,平时多半都是奶娘在喂,只有夜里醒来了才会喂几口,也正因为这样,两个孩子见着她就往她身上扑,仿佛食髓知味。
  岳凌兮给儿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不在焉地答道:“他们夜里都是我来照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天把他们都放到偏殿去睡。”
  楚襄占有性地揽过岳凌兮的腰,将她紧紧扣在怀中,颇有种一家之主的气势,谁知她头都没抬,欣然应下了。
  “嗯,他们很快就要长牙了,夜里恐怕会闹得更加厉害,我正担心你睡不好,搬去偏殿也好,那边的床大一些,我正好可以抱着他们两个一块睡。”
  楚襄先前还挺满意,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僵。
  “你这是有了孩子不要爹了?”
  “怎么会……”岳凌兮娇柔一笑,仰起头来亲了亲他冒出青茬的下巴,又喃喃自语道,“干脆今晚就搬过去好了,一会儿麒儿估计也要醒了……”
  听到这话,楚襄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差点没上来。
  她就是有了孩子不要爹了!


第147章 晕倒
  池塘蛙声如潮,岸边绿柳荫浓,这燎人的盛夏刚开头就迎来了两位小皇子的百日宴,群臣齐齐入宫庆贺,盛况空前。
  成亲没多久的谢家两口子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谢怀远现在在家休养,可怎么也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近臣,地位非同一般,不必想也知道他会出席,陆明蕊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孩子都是早产儿,全靠她悉心照料才能这么活蹦乱跳,她又岂会不在受邀之列?
  如此算来,谢家一门收到了两份请帖,有一张还是皇后娘娘凤笔亲书,旁人见了都眼红称羡,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却没什么特别的,相反,陆明蕊比其他人还要提早进宫,辰时刚过就起来洗漱更衣了。
  日头正好,荷风送香,一条垂杨细柳从窗台曳了进来,投下长长的剪影,隔空轻挠着她的脸颊,她在铜镜前呆坐片刻,半晌才揪回一缕神智。
  好困。
  不记得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好像看了几页黄帝内经就睡着了,后来热得不行,迷迷糊糊踢了被子,想起来喝口水,却发现房里留的水鲤小夜灯不知何时熄灭了,熟悉的人影坐在床边摇着小蒲扇,掀得水晶叶帘晃来晃去,犹如绿丛间的萤火虫一般,她模糊不清地嘀咕了几句,翻个身又睡熟了。
  便是如此,现在仍有些睁不开眼。
  陆明蕊打了个哈欠,先放下了手里的象牙梳,然后又拿来八宝匣子里的海棠花珠,随便往耳垂上一扣就准备抹胭脂,谁知还没来得及动,一个温暖的怀抱已经从背后圈了过来,将她严严实实地拢住,仿佛天生契合。
  “困就再睡一会儿。”
  谢怀远一边与她耳鬓厮磨一边低语,唇间逸出的灼热气息跟着拂过玉颈,带来湿热而微痒的感觉,陆明蕊瑟缩了一下,胭脂盒子还在手里握着,双颊已然浮粉。
  最近她对他这种亲密的举动是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她小时候跟他玩惯了,采花摸鱼窜上树,不都是勾肩搭背过来的?她男孩子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如今两人新婚燕尔,理该如胶似漆,可她却愈发不争气,连牵个手说个话都能脸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思也不知是落到了哪里去,就像现在这样。
  “不睡了,我还得去太医院给遥儿和麒儿配药膳,昨天刚从修哥哥那里得来的百灵果,须尽快磨成粉保存起来,干化了就没用了。”
  陆明蕊一口气说完了,然后才感觉不对。
  她不该提夜言修的,纵然是他关心两个孩子主动送来的药材,她也不该在谢怀远面前提起这件事,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谢家妇了,应该同他保持距离。
  思及此,陆明蕊不安地看了谢怀远一眼,却发现他没有丝毫异色,自顾自地垂着头给她系腰带,长指游走于水色缎带之间,一根根不厌其烦地穿过中心的玉环又折回来扣好,缓慢且细致,如同幼时。
  “虽然娘娘私下里让两位皇子认你做姨娘,可这称呼还是要收敛一下,莫在外人面前提起,省得给自己和娘娘招惹麻烦,知道吗?”
  陆明蕊愣了愣,半天没说话。
  他担心的竟是这个?
  谢怀远只觉怀里那簇小鞭炮突然哑了声,不由得转头看了她一眼,道:“蕊蕊,我方才说的可记住了?”
  陆明蕊瞬间回神,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罢了,我还是陪你一起去。”谢怀远直起身体,顺手取来了挂在衣架上的朝服,边穿边道,“一会儿我就在太医院等你,你忙完了回来,我们再一同去赴宴。”
  陆明蕊考虑到他行动不便,立刻就拒绝了。
  “天气这么热,太医院到处生火煎药,像个炭炉一样,寻常人都受不住,你又何必在那里耗着?过会儿爹娘也该出门了,你到时乘他们的车一起进宫不好么?”
  谢怀远温文一笑,道:“无妨,正好岳父大人今天值守,我去陪他老人家聊聊天。”
  闻言,陆明蕊忍不住嗔道:“一口一口岳父大人倒叫得欢快,上次他气得要拿棍子敲断你的腿你怕是不记得了……”
  “应该的。”谢怀远将她揽入怀中,眉梢微微一扬,别有深意地说道,“若是今后我们的女儿也跟表哥在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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