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说韩非-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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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说罢就要去收拾东西,那内侍见状连忙道,“太后。来不及了,大王已经到了宫门,就这么送走吧。”
那两个侍女一阵迷乱,到底不是经历过多少大事的人,只是忠心犹在,一脸坚决地抱着孩子,太后抛开手中整理到一半的衣物,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箱子,取了两件值钱的器物,塞给两人。匆忙间也没办法多带,便推着两人出门去,口中不断嘱咐,两女不断点头应是。
刚拉开门,就看见几道人影站在门口。闪烁的火光中,赢政的脸色平静的诡异。
还是来了……
太后心头一凉,凄然笑道,“政儿,可以谈谈么?”
“好!”赢政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隐隐可以听出压抑的很深的怒意。
太后与赢政走了进去,赵高一脸笑意地对着两个侍女道,“把孩子交给我吧。”
……
室内。赢政笔直的站着,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太后被赢政看的一阵心虚,“我……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孩子。”明知道几乎是不可能,太后还是这么说道。
赢政冷哼一声,道,“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求我?”
太后一阵语塞,赢政走上前去。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的道,“是以我母亲地身份,还是以那两个孩子的母亲的身份?如果是以我母亲的身份,怎么又只有两个孩子?以那两个孩子母亲的身份,你又凭什么来求我?我又凭什么来放过他们?虎毒且不食子,当你决定把玉玺交给嫪毐地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对不起你的只有我。”
“他们是你和嫪毐的孽种,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赢政冷笑,“等我抓到嫪毐,会让他们死在一起地。至于你,暂时就好好的呆在这大郑宫吧!”
太后绝望的闭上眼睛,还是不愿意放弃,“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赢政摇头,愤怒的脸上青筋毕露,几乎是用吼的,“你不知道你越是为他们求情,我越不可能放过他们么?”说罢转身出门,太后扑了上来,拉住赢政的手,“求你放过他们吧!”赢政用力拨开她的手,将太后推到地上,太后立即又扑了上来,抱住赢政的脚,“求你了,看在母子情分上也好,可怜我也好,政儿,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么?……”
赢政厌恶地看着太后悲伤的脸,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正中太后的肚子,太后脸色惨白的卷在地上捂着肚子,口中撕心裂肺的叫道,“放过他们好不好?”
“不可能!”冷冷的三个字和巨大的摔门声,等到她扑上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响动。四周都是像雕像一样一脸冷冰冰的侍卫。
……
祈年宫。
“先生什么时候能抓住嫪毐?”赢政问道。
忙碌了一宿的韩非头有些疼,韩非是最听不得女人哭的了,结果在大郑宫听了个够,本来忙完了就该去休息了,这赢政不愧是一代君王,精力旺盛的吓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刺激了。赢政没完没了的要办事,韩非自然也不能不奉陪,只是现在桓龁处的兵马未到,此刻再做动作怕是不能封锁消息,内乱一起,不要说其他国家会不会蠢蠢欲动,只是一个吕不韦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些理由对于肝火上升的赢政来说都不是理由,现在的赢政什么都听不进去,刚才又拿着赵高出了一顿气,赢政现在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想到赵高,韩非心头一亮,笑着对赢政道,“大王且放心,不出三日,韩非定不辱命。”
赢政惊喜道,“先生果然神人也!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何妙计?”
韩非淡笑道,“只要大王把那两个孩子交给韩非,韩非定然可以让那嫪毐自己送上门来。”
第一百零五章
李斯不冷不淡的看了韩非一眼,在李斯心中,韩非一直是一个迂腐的过头的君子,这时听韩非的口气却是要拿那两个孩子来威胁嫪毐,他与韩非相识多年,韩非自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可见七国时代是一个多大的染缸,让韩非这样的谦谦君子也变的卑鄙无耻起来了。李斯哪里想到,现在的韩非已经和之前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韩非接受了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教训,深深的知道政治斗争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他既然知道用这两个孩子来对付嫪毐有多大的效果,自然不会舍近求远,接下来要对付的吕不韦才是真正的重点,历史已经改变,却还是有很多不曾改变的东西。
赢政对那两个孩子恨之入骨,这其中的感情不足为外人所道,不过这点赢政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韩非倒是乐意来替赢政背这个黑锅,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赢政做的,到最后都会落到赢政的头上,至于韩非,只要达成迅速的抓到嫪毐,然后再由此事把吕不韦牵连进来的目的就行了。政治,从来讲究的都是心狠手辣,不是由他开始,也不会由他结束。
赵高见赢政脸色稍有好转,低声道,“大王,嫪毐虽然可恶,可最可恶的怕不是此人,这事的起因还是……”
赢政冷笑,“吕不韦,又是吕不韦。”顿了顿,“只要先生拿下嫪毐有了治他地借口,看他此次如何分辨。只是,此人现在在朝中声势滔天,却不得不防。”
李斯恭声道,“大王尽可放心,吕不韦虽然权势滔天。朝中上下许多人都不得不看他的脸色行事,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顾及人言,这也就是他到现在还眼睁睁看着大王亲政而不出面干涉的原因,这些年虽然他只手遮天,还是顾及到秦国上下乃至六国的威胁,到如今只要大王有了治他的罪名,证据确凿之下,他也反抗不得。”
赢政闻言有些不确定的望着韩非,韩非淡笑不语,心道。吕不韦地性格李斯在他府上当了多年门客,到底摸的比自己清楚,韩非虽然知道历史上说的是吕不韦在赢政亲政后为人劝说这才稍做收敛,可惜的是赢政与他之间心结已深,就算他退居偏僻之地一样要逼迫他到自杀为止。到底这只是司马迁的一堂言。现在历史改变了,到底结果如何还是未知数,万一那老小子一时想不开来个叛乱,自己打这个包票实在不是啥好注意,还是让李斯去担待着。反正这事也跟自己的计划没多大的瓜葛,吕不韦叛乱与否他都是一个必死的命运。
韩非还有一个私心在里面,李斯只要在一天。韩非都是如芒刺在背,现在的李斯无时无刻都在背后观察着,就等着韩非行差踏错半步,韩非自然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如果能有个机会除掉李斯,韩非也是很高兴地。当然,李斯确实是个人才,能留下来为己所用韩非也很是希望,一切都只有看事情的发展了。
赢政见状点点头。脸上怒色之中有一抹欣喜,困顿了多年的心结总算在此刻看见了希望,连太后所做的一切也不能妨碍他现在的喜悦,连连道,“先生定要为我办成此事。”
李斯地脸色变的很难看,明明是他提出的主意,赢政却把功劳都归结到韩非的身上,这偏颇的也太为过分了一点,韩非自然看见了,笑道,“大秦地律法韩非不是很熟悉,且韩非一个非秦人的身份来做此事实在不是很妥当,且韩非身无常务,于理不符,以韩非看,此事还是另有他人来办理比较合适,韩非此刻只要拿下了嫪毐,便算是功成了。”
赢政皱眉,“李斯?先生莫非有什么难处不愿替我办事?”语气有些不相信,李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现在地赢政太过于依赖韩非,无论什么事都要韩非想办法,一来是韩非低调,二来是韩非办事确实从来没有失败的记录,这样一个臣子对于君王来说才是最合心的。不过赢政如此当面说李斯确实有欠缺考虑了,这么一来,韩非和李斯之间的仇怨算是越结越深了。
赢政来这么一着韩非只有苦笑,道,“凡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韩非的确不是合适的人选,大王请放心,只要需要,韩非定然会从旁协助的。”
赢政知道韩非是想低调,看见韩非为难的脸色,心中虽然略微不舒服,却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一切就依照先生的意思去办吧。”
……
咸阳兵马一到,雍城上下戒备,通缉嫪毐,韩非让人放出风声,太后被软禁,两个孩子落在他地手上,严阵以待嫪毐前来。
吕不韦听到嫪毐的事东窗事发,心中忐忑,只是赢政迟迟没有动作,这个时候方才想起莫敖来,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李斯不愧跟随了吕不韦多年,对吕不韦的性格了解至深,吕不韦的确没有叛乱的胆子,他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做做太上皇,当当幕后的那个黑手罢了,真正和赢政对上了以后,他还是很害怕的,一则,赢政和他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二则,他一介商人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大不易,为人所诟病,若真想再进一步,原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支持吕不韦的人势必会做出动作。而且现在的吕不韦在大秦掌权多年,六国之中与他不合的大有人在,多的是人想置他于死地,就算没有这一条,大秦一旦发生内乱,吕不韦和赢政之间吃亏比较大的恐怕还是吕不韦,况且,吕不韦一直有个心愿,就是统一七国,兢兢业业了多年大秦这才有这番气象,他不愿意,也不能让这一生的成就毁于一旦。其中的感情复杂的说不清楚,只能道吕不韦势必难逃脱心中的魔障。
吕不韦心中的计较他自己或许不太清楚,李斯和莫敖却是极清楚的,吕不韦遇上这样的事愁眉难展,莫敖虽然对这个主子心中早就失望,却念在相交多年,还是难舍下心中的情分,也有些担心在此时不帮助吕不韦,日后赢政不放过他不说,吕不韦现在就容不下一个没有用的家臣。
“在下建议仲父避开新王亲政的锋芒,嫪毐一事牵涉太大,大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这嫪毐又是仲父举荐入宫的……”莫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吕不韦阴晴难定的脸,莫敖再一次深深的失望了,到了这个时候吕不韦还不明白收敛,只怕是杀身之祸不远了,吕不韦只是问如何方能避免被牵涉进嫪毐这件事,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嫪毐一死便死无对证,却不明白嫪毐这件事只是导火线而已,真正引来灾难的是他嚣张的行为。恐怕现在就算吕不韦愿意退让,避开赢政的锋芒,赢政也容不下这个让他受气多时的仲父。傲气如他,何尝这么苦口婆心的劝过人,莫敖见到吕不韦难看的脸色便收了口,心中微微叹息,是时候了,再不离开恐怕连自己也会被牵涉进去。
“好了,你退下吧。”吕不韦心中焦虑,还是没有注意到莫敖的神色与以往的不同,挥挥手,犹自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莫敖拱手道,“在下还有一事禀报。”
“什么事?”吕不韦不经意的问道。
莫敖也再无遗憾了,低头道,“在下家中来函,需在下回乡一趟,特向主公告假。”
吕不韦道,“有事便去吧。”他此刻心中烦闷,却没有看见莫敖脸上的决绝,莫敖此去恐怕再无归期了。
第一百零六章
听闻莫敖的离去,韩非大叹吕不韦浪费了好多人才,莫敖一个,李斯一个,还有他手下三千门客,其中不泛有才之士,奈何吕不韦做生意的头脑不错,对待人才始终还是欠缺了一点,否则他的权势完全能够达到另外一个境界,取嬴政而代之无可能。
此刻的雍城有些冷清,大秦大王亲政的喜气被城内戒严的气氛所冲淡的所剩无几,城内的百姓小心翼翼的忙碌着自己的营生,见到大兵路过不禁都要屏住呼吸,这两年的大兵是没理可讲的,即使是御林军这样管理严格的军队里面出来的士兵身上仍旧带了几丝匪气。眼见着高头大马的士兵黑着脸一家家的查问逆贼,稍有怀疑便要上房拆瓦,掘土三尺,疯子手打家里里外外的给翻了个遍就罢了,凡是路过的地方就没能留下几样完整的东西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秦国的百姓再熟悉不过了,这两年的百姓颠沛流离已经习惯了,见到的,听到的,不外乎帝国家中有点什么事,百姓必然遭殃,对于假父谋逆一事自然也没有什么意外,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跟百姓没什么关系,成与不成百姓还是一样的苦。
此刻秦国百姓所关心的怕就是自己到底和那位假父有没有亲之内的关系,大王下了令,灭三族,已经轰轰烈烈的抓了一大批人了,抓捕行动还在继续,假父在逃,一天没有落网一天百姓都不得消停。
外面闹腾的轰轰烈烈,韩非在家里却是悠闲,这自然被有心人传到嬴政耳中,嬴政只是淡淡一笑,认为韩非是有把握才会如此,事实上韩非如此做。不无一点攻心为上的味道,任谁灭了三族,全国通缉都憋不住的,何况还有嫪毐在乎的孩子在他手中,嫪毐确实已经按耐不住了,若不是身边的门客要他忍耐,早就冲去杀嬴政了,这一切虽然是韩非所为。却被记在了嬴政身上。
事实上嫪毐最终也没能忍住,三族被灭,孩子落在嬴政手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基本上这样地人活下去没啥意思了。嫪毐经营了许久,确实也有几分本事,在风声如此紧的时候还是混进了大郑宫。
外面的太阳很暖和,太后知道,她可以从门缝透进来的光芒感觉到,已经快要三天了,她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现在的有些麻木。已经绝望了,三天,对于宫廷来说,足以发生任何翻天覆地的大事,当然也有可能就像一潭死水什么也不会发生。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深深的知道,在外面发生地一切绝对是惊天动地。可是,她被关在这里,平日侍候惯了的侍女也不见了,换上来的是几个陌生的面孔,面对她地问题总是不言不语。现在的她,竟然连走出这寝宫的资格也没有,宫廷之事就是这般残酷,对对手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她知道,却是接受不了,疯子手打所以一直以来都和自己的儿子不太亲,嬴政太过衷情于权势了,看着这样的儿子,她总是忍不住在想,是否有一天他会残忍的对待她。终于,这一天来了,她还是感到深深的绝望,虽然,这一切似乎是她一手造成地,只是,真的是她一手造成的么?她只是一个命运都不由自己掌握的女子而已。
往日觉得温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