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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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贵妃回过神来,反手捉住静姑,大声的说道:“可是鱼与熊掌,终有决择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她大声的问,可是静姑又哪里说得出话来呢?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静姑摇着头,崔贵妃将手放开:“终有决择,终有决择……”
蓬莱阁里崔贵妃心乱如麻,黄一兴却并没有来催促她。
他想起离开宣徽殿时,嘉安帝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曾吩咐过:“让贵妃好好考虑,不必催促。”
黄一兴安静的站在殿外,听着殿中崔贵妃大声的在问:“终有决择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宫外容涂英大声指挥着容府私兵与监门尉对阵,他要强闯宫禁!
宫中禁军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而此时张巡亦领金吾卫闯入重玄门前的广场上,一时之间双方人马僵持在了玄武门前。
监门校尉胡应早早觉得情况不对,已经退进了玄武门内,令人将大门紧抵,不敢打开。
“宫里进了忠信郡王府奸细,我来此,不过是得到了消息,赶来护驾而已,胡应有意阻拦,此人其心可诛,若再不让开,诸位休要怪我不再客气。”
容涂英骑了马匹,被侍卫重重包围,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闱,冷声命令弓箭手准备,一面又令人备了重物,要将这大门撞开。
门内此时宫中守备并不森严,人手并不充沛,在容涂英此时有兵马约八千人的情况下,宫中最多不过五六千侍卫。
宫人内侍派不上什么用场,这些人一旦出事之时,各个都逃跑不及。
一旦容涂英令人将门撞开,弓箭手埋伏两旁,再由精锐冲杀,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可在今日将皇帝制住,逼其写下奏折。
而此时的南面长夏门处,刘政知与一干侍卫被薛晋荣令人围困在其中。
今日长夏门守门之人约只有六百多人。
近来洛阳城外频出事故,先是有容顾声死于洛阳城山阳道上,又有禅定寺服徭役的民众造反,皇帝这才使同平章事容涂英下令,严守四门,因此南面长夏门比往常增加了一倍有余的守卫,就连大将军刘政知也亲自坐镇此处。
“我守此门,乃是皇上亲口御言,定国公原该守西门,又何故来与我争抢这守南门之职?莫非你一人,还能兼顾两方不成?”
刘政知大声喝斥,薛晋荣一来便想抢夺镇守南面长夏门之权,顿时令刘政知十分不快。
双方起了口角争执,险些斗将起来。
长夏门处守备并不多,薛晋荣是有备而来,他足足领了一千人马,登时将刘政知等人围在了其中。
只是刘政知性情刚烈,面对薛晋荣威逼利诱,一直不为所动。
双方牵制了半晌,薛晋荣心中不快,又恐自己迟迟完不成容涂英的交待,将来会使容涂英秋后算账,惹他不快,正一怒之下要让人先将刘政知等人拿下再说。
却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一个穿了领军卫府衣袍的侍卫骑了马朝这边匆促而来,看到薛晋荣时,这侍卫眼睛一亮,忙双腿一夹马腹,朝他赶来。
“国公爷,宫中有五百南衙禁军,正朝长夏门方向赶来。”
薛晋荣一听这话,瞳孔紧缩,脸色急速变白。
这人才将消息传报完,薛晋荣耳侧便好似已经听到马蹄声响了起来。
南面长夏门要或是不要?
若他仍不改主意,听信容涂英的话要将长夏门控制权拿在手里,到时四城紧闭,城外就是有河南府援军后头赶来,怕是也救皇帝而不及。
到时大事已成,容涂英挟天子以令各州府刺史,外有凌宪虎视眈眈,此事便相当于成了定局。
容涂英曾说过,事成之后,可保定国公府百年富贵。
他此时不能退缩。
可是薛晋荣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东西两侧城门人手并不够用,他赶来拿刘政知时,只带了千余人马。
刘政知此人已经十分难缠,领了五六百人与他对峙许久,若再来五百禁军,怕是他拿人不成,反倒会被人包抄其中,一举擒获的。
薛晋荣脸色阴晴不定,半晌之后吩咐亲随:
“去西门抽调一千人马,快速赶来应援我。”他想起容涂英所说的,将刘政知拖住,当下便定了主意。
第五百七十二章 自作
今日这队南衙禁军想必是已经得到了容涂英欲逼入宫中之事,想是传嘉安帝之旨,要前往河南府调兵的。
南衙禁军属十六卫,十六卫遥领天下卫府兵马,只要有皇上手喻,便可调动兵力。
薛晋荣知道嘉安帝被围必会调兵遣将以保他自己安危,但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洛阳有四城门,南面长夏门明明不是前往河南府最近的方向,偏偏这支禁军却走了此地,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定国公,虽与容涂英等人搅到了一处,但此时局势未明,又有母亲仙容长公主在世,南衙禁军也定是拿他无可奈何的。
哪知这支禁军一来,便比薛晋荣气势更足,一来便让人要将领军卫府的人全部捉拿起来,薛晋荣自然不服,亮出身份之后,双方依旧一番争执。
西门处赶来的一千兵马迅速加入战局,长夏门前喊杀声震天,双方对峙着,谁也不肯服输退让,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云层中,仿佛也是不敢出来。
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导致正在重玄门外令人撞门的容涂英也得了消息。
天色渐渐阴沉,若再耽搁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张巡的人马将宫苑围了大半,余下不够的地方,由大理寺中段正瑀暂时抽调兵力围守余下的几个宫门。
今日绝对不能放走宫中任何一个人,众人造反之事,也不容有任何纰漏发生,容涂英在得知南门之乱时,眉梢紧皱,看了一眼之后赶来的段正瑀,还未说话,‘啪嗒’有水滴便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他皱了皱眉,抬手抹去,只是这水滴却越来越密集,‘沙沙沙’,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
“你派人前往北面,替换顾饶之,令顾饶之亲自领一千兵马赶往长夏门,吩咐薛晋荣,谁若再拦,格杀勿论,不要留下祸患来。”
区区一桩小事,定国公竟办到如此地步,令容涂英心中十分的不快。
他说完这话,段正瑀便点了点头,目光转了又转,突然就落到了一个人身上,招了招手:“长元,你且上前来。”
雨幕之中,披了青色斗蓬的陆长元头上沾了细白的水珠,紧抿着嘴唇,脸色坚毅,点头上前。
“此人名叫陆长元,乃是……”
段正瑀飞快的将陆长元身份说了一通,他说这些,就是为了安容涂英的心,证明陆长元绝对不可能有二心,背叛容涂英。
“……陆长元生于陇西……”
“我知道。”容涂英比了个手势,抬起手臂,另一只手伸入袖口里去取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当日太原兵工部之事,便是经由长元,使高甚为我办事。”
他眯着眼睛打量陆长元,笑着说道:
“就他吧。”
正在此时,‘轰隆’一声,玄武门前紧闭的宫门,一下被撞击开来,重玄门外两队弓箭手开始‘嗖嗖’的放着箭矢,一阵箭雨之后,张巡所领的金吾卫冲进其中,顿时便传来兵器交击时发出的铿锵响声。
陆长元得了容涂英的令,领了一队人马赶往北面城门。
他临危受命,此时骑着马,走在洛阳已经被一阵小雨润过的街道时,却显得有些从容不迫的。
马蹄踩在街道上时,发出‘嘚嘚’的脆响声,大理寺一队缇骑跟在他的身后。
他要前往北面安喜门,要前往安喜门,需得穿过几条街区。
以往这个时候,还不到宵禁的时候,街上该有百姓走动。
但今日不知为何,街上静悄悄的,各家各户都紧紧锁好了大门,不敢外出。
前方不知哪家府中,隐约传来丝竹吹弹之声,陆长元转了头去看,就见到原本的云阳郡主府方向,此时天还未黑,却已经亮起了灯笼。
洛阳之中,家家户户俱都紧锁大门不敢外出,外面寂静无声的时候,偏偏燕玮府中却是热闹非凡,越发显得周围落魄了。
他想起了云阳郡主那张嚣张的脸,皱了皱眉,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大唐夺去了前陈的江山,最终不过皇帝生出来的子女,也只是这般模样而已。
郡主府中,燕玮举了酒杯,笑着看坐在她面前腼腆的少年,这位少年身份不高,羞得面红耳赤,看得燕玮越发觉得兴致高昂,大声的笑着:“再哄哄我,哄得我高兴了些,你兄长进十六卫之事,明日我亲自前去容府之中,求我舅舅帮你。”
……
大理寺里,姚释转了转手腕,大理寺少卿洪少添亲自为他打开了牢门,急声道:“如今容涂已经动手,我即刻送您出城,与王爷相会。”
姚释点了点头,又问及如今形式,得知南门被困,东西两门尽皆落入容涂英之手,唯有北门,如今仍是太守顾饶之以半哄骗的方式,取得了领军府下右威卫郎将周忠的信任,将管制兵权交到了他手上。
如今难就难在,如何使城门开启。
“容涂英此人十分狡猾,南门出事,便即刻让顾饶之增援,又使大理寺中,陆长元匆匆赶去接任。”
听到陆长元几个字时,姚释眼睛一亮,好一阵子才揉了揉下巴,笑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洪少添听他如此一说,不明就里。
但此时情况危急,燕追在朝中没有势力的弱处便展现了出来,他哪怕就在城外,可是想要进城,也非一时半刻能行的。
除非有人为他开启城门。
可是现在城门禁严,连出都不易,更何况进?尤其是还有如此多人近。
洪少添忧心忡忡,姚释却神情自若:
“我有法子出去,到时自有方法为王爷开门。”他抚着胡须,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关了诸多时日,姚释精神却仍不见萎靡,反倒神情自若,到了这样的境地,他却不见半丝慌张之色。
他这样的表现,让洪少添心中安了几分,毕竟容涂英若事成,到时他们一干人等,便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自受
因此姚释此时镇定自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笑着问道:“那您可需要我派马车,送您出城?”
“不必。”姚释摆了摆手:“自会有容家人助我的!”
洪少添一听这话,愣了半晌,还要再问时,姚释已经大步出来,微笑着说道:“容涂英瞧不起妇人,恐怕会在妇人手中栽大跟斗。”洪少添顿了顿足,待要再问时,姚释已经出了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屋宇之后。
北面安喜门前,陆长元交待了容涂英的命令,看顾饶之领了一千人手匆匆赶往南面长夏门。
他性情向来谨慎,早早的便上了城门楼台往外眺望,果然就让他发现了有些不大对劲儿。
阴沉沉的雨雾中,好似有一队人朝这边走来。
他趴在城墙之上,看了半晌,前方似是有了队马车,他看了一阵,高声便喊:“止住,今日城门紧锁,不要靠近!”他一面喊着,一面招了招手,示意弓箭手准备。
他想起了今日容涂英支使出去的那一万多骁骑,是由俞昭成领走的,当日容涂英虽说过嘉安帝下了圣旨,要将拆除禅定寺、杀了右骁卫的一干贼子尽数屠尽才可回来,可此时似是有一队人马前来,仍是不可掉以轻心。
两旁弓箭手早得知陆长元心意,想起昨日至今日之时出城的将近有两万人骁骑,便都有些紧张,连忙搭弓上箭,对准了城墙下方。
陆长元喊过之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着眉,又凝神远视。
只是远处雾蒙蒙的,北门之外紧靠猎苑,苑后则是绵延起伏的山,一片片茂密的树林后,在这烟雨蒙蒙的傍晚,看不太真切究竟是有大波人马还是树林的倒映。
不过陆长元却敢肯定有人来了,因为他听到了马蹄声,以及马车轮子滚动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
在这安静的北面城门,这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他眯了眯眼睛,因为这天气而皱了下眉,却是警惕的比了个‘准备’的手势。
远方一辆马车缓缓朝这边走来,说是马车,其实并没有车厢,不过是一匹马,拉了一辆板车。
车上架了四枝竹竿,上罩纱幕,绣了些什么字,只是马车滚动间,风不住吹扬晃动,让人看不大真切。
只依稀能看到,上面坐了个人,只是看不出是男是女。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男是女,显然城上的人都不会放过。
陆长元手掌一放,心中却不知为何重重一跳,箭矢‘嗖嗖’的破空声响起,马车疾奔而来,顿时不止车上的人被乱箭穿心,就连前头疾奔的马匹也是瞬间中了十数来箭,本能往前拖了一截,车子原本没有车厢便轻巧,在马儿临死之前的带动下,直往前滑,马仍在抽搐的尸体一下撞到车架之上。
那车架原本便薄弱,此时一撞,自然四分五裂,登时露出了里面坐着的人影来。
此时那人已经死了,但依稀看得出来只是个年纪并不大的孩子。
陆长元也不知怎的,眼皮直跳,他身体趴在城墙边沿往下看,仿佛要坠落下高高的城墙。
“大人。”
“滚开。”他越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有侍卫来扶他,他忍不住重重的推了这人一把。
原本罩在竹竿之上的细纱被马儿一压,不再像之前晃荡得厉害,陆长元定睛一看,上面以血书写着:我乃陆怀陈,五个大字。
陆长元一旦看清,登时肝胆俱裂。
他瞪大了双眼,只觉得手脚发麻,一时间险些扒不稳这城墙,从墙上摔落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
一旁侍卫将其牢牢扣住,他伸手将人推开,转身就要往城下跑,侍卫吓了一跳,跟在他的身后:“陆大人……”
“即刻开启城门。”陆长元此时说话,觉得心都在抖。
他只盼这一刻他所想的不要是真的,若是真的……
他已经不敢再去想那结果了。
为何当日明明死在秦王手中的陆怀陈,却又出现在此地呢?更何况此事有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