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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长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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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娘。你可服气?”
  白氏心里一软,转头再看傅明华时,便问了一句。
  谢氏咳了一声,拿帕子挡住了嘴角边的冷笑。正要说话,傅明华却点头认真道:“自然服气。二妹妹抄得太多,若是再罚,如何抄得完?”
  白氏脸色一僵,以为她是有意讥讽,心里正怒。却见傅明华又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倒像是自己想多了。
  “我倒觉得,二姐儿性情太过暴燥。”谢氏闷咳了两声,将帕子拿开,小喘了两口气:“倒是真应该多抄女诫是对的,姐妹之间一言不合便起身要跑。如今的傅府,可不是当初祖父打天下时,许多规矩也该立起来,明华抄女诫是好的,多磨炼磨炼,免得往后丢人现眼!”谢氏说完,懒得看脸色青白交错的白氏与沈氏母女,站起了身来:“我这身体不争气,也不敢再叨唠母亲,这便告退了。”白氏气得脸色发白,却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硬挤出笑容来:“还愣着干什么?”
  她转头盯着身旁的丫环时,目光如箭:“快送少夫人出去!”
  “不必了。”谢氏冷声拒绝:“不劳母亲挂心。”她由安嬷嬷扶着出了门,傅明华只感到屋内随着谢氏的离开,屋里的空气渐渐的就更加冷凝了起来。
  白氏指甲掐进肉里,钟氏与沈氏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她目光落到傅明华身上,看她低垂着头,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
  心里一股怒火没来由的涌出来,她阴声道:
  “二姐儿听到了没,你二叔母认为你该多抄女诫,免得往后丢了傅家的脸!”
  “回去吧,我乏了。”今日大好的日子,却吃了一肚子的气,将儿媳孙女送走,白氏狠狠的将手边的杯盏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杯盏落地打破的响声中,白氏胸膛不住起伏:“好,好,好一个高门儿媳。”
  谢氏看不起傅家,她甚至刚刚说起那些话时,连鄙夷都没有。
  她是真正没将傅家看进眼里,这个事实简直就如一根利刺,插入白氏心窝,使她再沉不下气来。
  傅明华出门时,隐约还能听到白氏屋中扫落杯盏时的声响,碧云等人低眉敛目,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
  反倒是白氏屋里送她出来的丫环,脸上掩饰不住的惶恐。
  “娘子可要去瞧瞧少夫人?”
  碧箩端了炖好的汤品上来,傅明华刚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又取下了头发,此时浑身舒坦的靠坐在烧热的炕上,拿了汤匙吹凉着热汤。
  傅明华摇了摇头。
  她知道碧箩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今日谢氏难得的维护让碧箩感到意外了?
  可是太迟了。谢氏兴许还有几分为母之心,但她已经心硬如铁。
  傅明华小小喝了一口,点头赞道:“这汤是谁熬的?有赏。”
  绿芜有些欢喜的上前一步应答:“这是今年三爷送来的厨娘,最擅煲汤。”
  
  第六十章 哀求
  
  这汤放了不少药材补品,以文火熬了七八个时辰,食材化开后捞了起来再放新的食材炖的。
  傅明华觉得尚可却又不想接见厨娘,就证明这汤可以再上几次,但又没有足够让她喜欢到亲自接见厨娘的。
  绿芜将这事儿记下,又退了回去。
  外头有婆子在外间叩头:“娘子,齐姨娘想要求见您。”
  一盅原本还算是得傅明华中意的汤品,顿时因为听到了齐姨娘而失去了一些味道。
  她想了想,最终仍是点头示意让齐姨娘进来。
  碧青连忙出去吩咐了几声,那外头跪着的婆子退了出去,不多时,一脸失魂落魄模样的齐氏跌跌撞撞的进来了。
  在这样的喜庆日子里,她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圆领胡服,眼圈通红,头发凌乱,竟是呈现出几分老相。
  进了屋她似是再也没有力气踏进内室了,越过了外室的屏风后,远远的便在外室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抵在了地上,‘呜咽’了一声之后,好半晌她才深呼了一口气,颤音道:“求娘子助我。”
  似是实在太过惊慌了,她连本该显示谦卑的自称都忘了用了。
  大家都知道她来的原因是什么,傅明华听到这话,嘴角扬了扬。
  母亲爱子是天性,可是齐氏爱自己的儿子,却算计旁人的女儿,若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她拿了汤匙搅着那熬得浓稠的汤,她含着笑意的脸在盅里被搅得七零八落的,仿佛无数个傅明华在对着她冷笑。
  “帮你什么呢?”
  傅明华温声的问着,齐氏几乎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的钰哥儿,元娘,元娘求求你帮我吧。”
  齐氏肩膀不停的哆嗦着,痛哭流涕。
  炕上端坐着的少女不紧不慢的缓缓劝着:“姨娘保重身体才是。”
  她的声音温柔而知礼,那时的齐氏也是时常听她这样说话的。听得习惯了,只当她贤贞有礼,进退有度,确实是嫉妒又恨的。
  可是此时她这样的语气。与自己慌乱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齐氏一下子便觉得后背寒毛都立了起来。
  傅明华实在是太冷静了,她仿佛不会有慌乱无助之时。
  这一刻齐氏心里生出泼天的怨恨。
  凭什么自己慌慌张张跪在她的面前,哀求她的垂怜,自己因为失去儿子而痛苦至死。偏偏她却能安然坐着,不动声色的?
  仿佛自己的哭求引不起她心里的怜悯。
  到底这段她被关在佛堂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被白氏赶入佛堂,与她合谋的傅仪琴被驱离长乐侯府,待到她出来之时,前一刻她还欢天喜地,后一刻听到丫环哭哭啼啼说傅临钰要被过继大房,齐氏那一刻就像是经历了极致的欢乐与痛苦的感觉。
  她慌慌张张的哀求傅其弦,但这个以往被她视为最大依靠的男人,到了此时齐氏才发现靠不住。她又想求白氏,可白氏压根儿就不是她想见便能见的。
  齐氏又去求了谢氏。但谢氏任由她跪了半个时辰,却连她的面都没能见。
  到了这样的时候,她只有来哀求傅明华了。
  “婢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氏心里乱糟糟的,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人算计了,可是到底是谁要害她,此时她头疼欲裂,却又全然没有头绪。
  平日她做人太过嚣张,傅其弦的妾室通房恨她的也不少……
  “只是我的儿子,却要过继给大房。”齐氏一宿没睡,白天又四处想法子。此时只是凭口气强撑着而已。
  她跪在地上,语不成调的说了半天,却没见傅明华有什么回复的。
  白瓷汤匙在盅里搅动着,发出小小的声音。
  齐氏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耳聪目明。她能清晰的捕捉到傅明华搅动汤匙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能看到她每一个不疾不徐的动作,可以看到她的侧脸。
  刘海温柔的垂落在她白净的额前,她甚至嘴角还轻轻勾着,下颚的线条优美而又细致。
  炕上的小桌放了灯,灯光照在傅明华脸上,齐氏看到窗外的雪。她的影子仿佛与这景致融在了一起般。
  光线将她细长的脖子照得亮堂,那领口打出来的细微阴影,随着呼吸,能看到那细腻雪白的肌肤,随着她的呼吸与说话而轻轻起伏。
  “姨娘。”她好声好气的唤着,音调拖得极长:“太晚了。”
  傅明华的笑容意味深长,齐氏恍惚着,竟然似是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只看到她嘴唇上下阖动,半晌之后,那一字一句落入她耳中。
  地底明明烧了地龙,膝盖下跪着的地方温暖异常,可是这一时刻,齐氏浑身毛孔像是舒展开来,萦绕在她身侧的寒冷空气顺着毛孔灌入她身体中,游走在她四肢百骸,让她一瞬间手脚冰凉,麻木得甚至失去了知觉。
  ‘太晚了’,她说‘太晚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汤匙搅动汤盅的声音仍未停止,可是齐氏只觉得寒冷一波一波的,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炕上的少女微笑着,转过了头来,眼睛下露出淡淡的卧蚕,眼中似是堆积着风雪。
  “太晚了。”傅明华又重复了一句。
  她所指的太晚,与齐氏所理解的太晚并不一样。
  傅明华是指,从齐氏与傅仪琴合谋想算计她的那一刻起,齐氏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此时只是她应得的报应而已!
  难道齐氏以为在她做了这样的事儿后,来求自己有用吗?她是不是认为自己只是个孩子,便比较好糊弄。
  亦或是,到了如今,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与傅仪琴之间的事儿?
  傅明华嘴角边的笑意更深,她将汤匙往盅里一扔,汤匙与盅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撤了吧。”
  她拉了拉衣襟,绿芜低垂着头放轻了脚步上前,端了东西缓缓的退开了。
  原本绝望的齐氏骤然清醒,她跪在地上爬了两步,如今她求的人中,愿意见她的就只有傅明华了,如果她也说没有办法,齐氏实在不知道该去求谁。
  
  第六十一章 踏春
  
  “不晚的,不晚……”齐氏摇头,如今白氏虽然有意要过继傅临钰到大房,但只是这样一说罢了,因为元岁而耽搁了,如今尚未过仪式,傅临钰的名字也未上宗谱,只要有人肯出手相助,一定不会晚的。
  谢氏出身江洲谢家,白氏一向对这个儿媳忍让三分,只要傅明华能求得谢氏说话,白氏就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的。
  只是,“我为什么要求母亲替你说话?”
  傅明华别开头,看也不想看齐氏一眼,这个有胆惹事儿却没能力收拾善后的蠢货!
  “我……”齐氏哑口无言。
  “姨娘如果无事,不如求求父亲,亦或是姑母,兴许会有转机。”傅明华伸手撩了撩头发,看着齐氏微笑。
  她这话让齐氏心里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
  傅明华让她去寻求傅其弦的帮助也就罢,可为什么会提到傅仪琴?
  齐氏自己心里有鬼,便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她不知道傅明华说出这话,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只知道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傅明华屋里的丫环搀扶着出了她屋里了。
  外头冷风一吹,她打了个激伶才清醒过神,要想再进去,却被丫环挡在了外面,说是傅明华要歇息了。
  碧蓝从屋里透过窗看到齐氏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才看了傅明华一眼:“娘子,齐姨娘走了。”
  傅明华拿帕子擦了擦嘴,齐氏在自己这儿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就是留下来也没用的。
  兴许白氏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担忧儿子被齐氏吹了枕头风。因此两日之后,便将傅临钰过继到了大房,并上了族谱。
  此事再无更改可能,齐氏哪怕就是再怨恨不甘,却也知道大势已去,往后傅临钰不再是她儿子了。
  过继之事刚完,齐氏便大病了一场。请了大夫前来看病也是药石罔效。据说是药不肯喝。
  元月初江嬷嬷归来,待到了二月底时,傅府已经忙了起来。便再没有人关注齐氏了。
  三月三是上巳节,大唐沿袭了前朝的规矩,对于上巳节这一天十分重视。
  自太祖时期开始,便在每年的三月初三赐宴郊外牡丹亭。朝廷大小官员都可携女眷出席。
  这一天不止是洛阳权贵们会出城游玩,就连平民百姓也会寻春郊游。到洛水边以春水洗涤污垢,除病去疾、驱邪避怪。
  每年这个时节,河上会瞧见许多画坊美人儿。
  才子书生更是不少,倒真是热闹之极。
  碧蓝等人早前半个月就在期盼了。实在是她们虽说是丫环,可也是养在深闺,难得有一日可以出门。自然是兴奋的。
  三月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厚重的衣裳自然便不适合了。
  提前一天。江嬷嬷令人早早的以香熏草药熬了给傅明华沐浴,待到第二日起来时,傅明华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坐在出城的马车里,谢氏对这于这一切显得兴趣缺缺的,傅明华规矩的坐着,看她闭目养神。
  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有男子喝斥:“让远一些!”
  赶车的车夫慌忙赶着马车朝另一边避让,深怕被这骑马出城的人撞上,傅明华身体一歪,冷不妨头磕在了窗上,将原本垂下来的纱窗撞得一歪,那下方卷着细纱的紫檀木原本是为了增加细纱的坠性,此时被她挤到一旁,原本掩得严严实实的窗露出一条细小的缝隙来。
  她原本没有想要往外看的,可是这下纯粹只是无意行为,只见人还未到,地上却灰尘漫漫,为首骑着马狂奔而至的人双腿一夹马腹,马收了蹄。
  马背之上,一个穿着淡紫色胡服,头发并未绾起的少年背脊挺得笔直。
  这惊鸿一瞥之间,碧云的手抚到了她身上,她还未被拉直坐好。
  后头的人陆续到了,马背之上的少年转过头来,燕追那张冷淡中带着傲气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他的目光精准的捕捉到了她的视线,继承了崔贵妃容貌的三皇子今日实在是有种让人惊艳的姿仪。
  未到束冠的年纪,他头发披散着,额间戴了以明黄丝线编织的带子将头发固定,使其不会绕到额前将视线挡住。
  带子两侧坠了珠子,在他脑后绑住。
  傅明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她被碧云拉了起来坐直,那马车之上的纱裙又重新垂了下来。
  谢氏还在闭目假寐,江嬷嬷有些心疼的将她拉进怀里,伸手替她揉着刚刚被磕到的地方,咬了咬嘴唇。
  马背之上的燕追出了城,想起刚刚看到傅家的马车。
  傅家那位大娘子也在马车里,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她不少次了。
  看到傅明华,燕追自然便想到了她曾念过的那首打油小诗。
  他露出浅薄的笑意,只是很快又隐了下去。
  嘉安帝昨日便携崔贵妃与容妃来到了洛阳之外的牡丹亭,这牡丹亭是先陈王朝悼帝所修,到了后期皇室腐败,皇帝贪图享乐。
  天下大乱之后,愤怒的民众不堪压剥,怒而将这座牡丹园烧毁。
  直到太祖安定天下之后,令人重新修葺牡丹园,以每年赏花之用。
  因嫌牡丹园这个名字不吉利,因此改园为亭。
  每年的三月初三,大唐皇帝都会在此设宴朝臣。
  牡丹亭背靠青山傍着洛水,顾名思义,这里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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