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佞臣-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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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无事的,你看郡主,不也活着好好的么?虽说有些痛苦,可只要活着,总归是有盼头的不是么?何况,相父他定不是那般只在意皮囊之人,娘又何必自己吓自己。”
楚之也晓得,冷世欢最不能面对的,便是秦岳。可秦岳若真是只在意她那副皮囊,这么多的莺莺燕燕,早便将他勾了去,哪能到现在。
对此,冷世欢只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血之后,方喘着气道:“可我,宁愿死,也不要他看到我如今这幅样子。你下去罢,我要歇息了,替我好好照顾嘉言,别带他来,别让他看见他娘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楚之应声出去了,先去哄着嘉言洗漱了,又将他哄着睡下,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子。
对着孤灯坐了许久,瞅着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扑火后,方将窗户关上了,研磨提笔写了信给秦岳。终究,是不舍得冷世欢一个人犯傻,秦岳若是在她逝世后才知道这事,该是有多绝望。
他不想相父绝望,也不想自己的娘绝望,是以,他要忤逆冷世欢这一次,就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没有放弃。。。你们也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不管如何,我都要坚持写完的。
第115章 秦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秦岳披星戴月赶回来之时; 却又是一月之后的事; 黑漆漆的星空里也只瞧得见零星半点的微弱星光。
站在冷世欢门外; 冷世欢却是不论如何都不肯开门的; 仍秦岳如何指天发誓,那禁闭的门都无半点松动之意。对此,秦岳很是无奈,隐隐有些哽咽:
“阿欢,让神医替你看看可好。便是; 便是你不想见我,也让神医替你瞧瞧罢。我不进去,就在门外侯着,好歹也让我知道你身上的毒要多久才能清了去。”
其实大家都晓得; 宁安如今半死不活的吊着命的样子; 何其残忍,一向心高气傲的冷世欢; 怎能容忍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便是说破了嘴皮子; 连嗓子都哑了,屋里也不见一点回应。对此,秦岳终究只是摆摆手让神医先退了下去。而后; 一个大男人,蜷缩着靠着那殷红的门席地而坐。
“阿欢; 我不进去,也不让神医进去了。可是,你也别赶我走; 让我陪你说说话可好?”
声音不如往日动听,话里祈求的意味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疼。冷世欢从他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无奈,还有那痛彻心扉的绝望之感。
想到此处,冷世欢便也席地而坐,背靠着门。两人之间其实是背靠背的,只不过中间到底是隔了一扇门罢了:
“那便说说话罢,什么都好。”
在家中,因着怕人同情的目光看自己,又因着怕吓着嘉言与楚之,是以自打中毒后便与所有人都疏远了,想来竟是许久不曾同人好生说过话了。
秦岳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复平日里的轻轻冷冷,带了些怅然,更多的却是回味:
“还记着,初见你之时虽是模样狼狈,却平白添了几分想叫人亲近的柔弱。自奶奶逝世后,再不曾有人给予我温暖。
可就是在那么个肮脏的地方,在那么个叫人瞧不起的地方,有那么一个漂亮的似仙女童子的小姑娘,带我逃离了那个险些要了我命的地方。”
秦岳静静说着,似是也不指望冷世欢能回应她什么。在冷世欢沉浸在往事里,缅怀过去的时候,他又低低道:
“我从来不晓得,原来我挣扎着逃不掉的泥潭,有人能将我那么轻易带出去的。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大喜欢你的,甚至说是有些排斥。可我也晓得,这些排斥,通通源于一个叫,嫉妒心的东西和虚荣心的东西作祟。
你活得太过肆意,又太过纯粹。我活得太过卑微,又太过阴暗。大抵,因着这个,我们注定是会将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
是以我便盲目忽略了你的好,我总觉着,我不去看,那些便都不作数了。”
说到这儿,秦岳微微停顿了一下子,随即不知是因着什么缘故,吹口气搓了搓手,方继续道:
“可缘分这东西想来就是那么莫名其妙,我也不晓得我们这算不算孽缘,可那又如何,终归也是一种缘分的。
曾几何时,我也逼迫我自己,让我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深埋心底。就那么远远看着你长大,说亲,出嫁,相夫教子。
我曾嫉妒过揣测过,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我心尖尖上的你。我觉得谁都配不上你的,可我又晓得,冷家那样的门阀,娶你的人自是数不胜数的。
是以,我想将心思藏深些,藏到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为了这么一个可笑而卑微的爱慕,一个见不得人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的小心思,我曾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日夜。
说来可笑,明明你从来便不是我的,却是总觉着仿佛下一刻便永远失去了你。倘若谁多看了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说到这儿,他开始难为情起来,踌躇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出口。却又不甘心就此住口,故而闭上眼将头埋进膝盖里去:
“可是你总是对我太好,你真的太美好,我舍不得,我不甘心。我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可我从来就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我当时为何就没彻底的。。。”
终究是难堪的,那又如何,再难堪,也是比不过冷世欢如今容貌尽毁的难堪罢?
“在师娘生前住过的院子里,在老师修的那小桥上,在你痛彻心扉的大醉之夜,我曾轻薄于你。
那个时候你醉的一塌糊涂,你哭的很是无助。可是阿欢,我也很无助,我想,若是我将你轻薄了去,我便能得到你的。既然如此,纵使手段卑劣一点又何妨。
可是,到底是不敢的,那时的我终究是不如现在。我不是怕别人,我是怕你,我怕你醒来后我面对的是你指责的眼神,或是深通恶绝的指责,或是。。。总归,我最终还是没能得逞,那是我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
冷世欢在屋里,听到这话时,也若有所思。若是那个时候,当真。。。自己会如何,她不晓得,如今也无法考证了。只是有一点或许秦岳从来就不晓得,连自己也不明白,那便是那份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思,对秦岳的心思,是早已发了芽的。
还在回想之际,秦岳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是怕的,怕冷世欢责怪他,是以挑了许多往事来说。
冷世欢初见他的,冷世欢为他做过的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便是买了糖葫芦和泥人送自己的这等事,秦岳都记得。
冷夫人去世后的事,冷世欢装哑巴的事,冷世欢误会自己和冷嫣堇的事,冷世欢生辰的事。。。
冷世欢哭着被抬进宫的事,都传冷世欢死了的那些日子,再有便是见到冷世欢成为新帝宫妃的事儿。。。
秦岳越说越难过,漫天绝望似是要将他压的窒息在原地。他在外面难过,以为也就是自己一个人难过,殊不知屋里冷世欢早已死咬着拳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明明是两个人共同的伤口,怎会只得一个人难过。
秦岳说到最后,只是捂着心口带了丝丝哽咽的哭声:
“阿欢,她给你下毒还反过来陷害你,我便给她下了毒,她如今都下不来床。我爹没有照顾好你,我便剥夺了我爹手里的权利,不能照顾你也不能让他有丁点儿的可能害了你。
和你有过节的那些人,待风平浪静我也会一一收拾了去,断不让她们平安无恙的出来膈应你。
至于你的表妹,我的师兄,该如何便如何我亦不会讲理。还有大辽那些人,我会叫他们通通不得好死。
阿欢,只要你肯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只要你活着,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真的都依你。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求你,求你不要作践自己。
只要你肯解了毒,只要你可能好生治疗,你不让我看你我便不看,你不让我作什么我便不做,你不让我出去我便哪儿都不去。
我向你保证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只有嘉言一个孩子。。。是我没本事,是我没照顾好你,我。。。。。。”
千言万语,却是哽咽的在说不下去,泪划过嘴角,带来浓浓的散不去的苦涩:“你便依我这一次可好,阿欢,你就再听话这一次可好,就这一次。我秦岳向你起誓,就这最后一次。”
事到如今,秦岳别无他求,只求冷世欢活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活着。
他这边话音落地,却听得屋里冷世欢猛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抱着头痛苦的摇晃着脑袋: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上天对我何其残忍,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她便能同秦岳归隐山林,做闲散夫妻,过上相夫教子的日子。可老天爷在她最有兴头的时候泼了她一盆冷水告诉她,醒醒罢,那别人能有的阖家团圆你注定是不能有的。
两人背靠背的倚着门,一个在门外无声落泪,一个在里面哭的肝肠寸断。最终,是冷世欢先止住了哭泣:
“秦岳,你是晓得我的,那样活着,我宁愿选择去死。你说我残忍也好,说我恶毒也罢,我都做不到,做不到那般活下去。便是我不舍得嘉言,不舍得你,我也做不到。”
说到这儿,冷世欢起身摸了摸鼻涕眼泪,心下已有了决断:
“秦岳,你总说你对我情深似海。可我对你的心意,你又能明白几分?
若我从不曾喜欢上你便罢了,我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是秦岳,我爱你啊,你让我如何能用那样的方式活下去。
我也只求你听我这一次,给我解药罢,让我在陪你最后几个月的光景。若是运气好,能有半年,可起码这半年我能以我最美好的样子陪着你。”
冷世欢的话,犹如秦岳的催命符,脸色苍白的如同阴间的白无常一般。在死命捂着胸口,颤抖着身躯努力了好几次,竟是再无站起来的力气:
“冷世欢,你做梦。只要我秦岳活着一日,你便休想在我之前先死!
你何曾对我仁慈过,连那那失去挚爱的痛却是要我来承受,如今,我不愿!”
秦岳的回答,竟是半点儿不叫冷世欢意外。她走向桌前,啪的一声摔碎了,而后狠下心的忍着痛割腕了,并对着门外道:
“秦岳,是让我现在就死,还是让我陪你好生过完最后的几个月再死,你自己选。”
相府众人也不知道何事,只知夜深人静之时相府上空响彻了那个阴狠的相爷的声音。那声音里,全数竟是绝望和无助,还带了些生无可恋的迷茫:
“不要,不要!”
在暗卫将门撞开之后,冷世欢正蹲在地上,疼的浑身抽搐。地上,是很大一摊的鲜血,缓缓四散开来。
一把冲上去抱住冷世欢,又撕了衣裳裹住那不住往外冒血的手腕,秦岳沙哑着吩咐人速去将神医叫来。
此时冷世欢并未挡着脸,并非她故意的,她不想叫秦岳瞧见她这样子。可是,总归是要死了的人,让秦岳看见自己这个鬼样子,大抵他下半生是决计不会怀念自己的。
秦岳颤巍巍的将她抱到床上,照旧是不肯撒手。嘴唇哆嗦着,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伸手摸向冷世欢的脸,却是碰到了那些溃烂的脓液。
“是我错了,我错了。再你跟前,我又何曾赢过半分。阿欢,你果真是再狠心不过的,你明知面对你,我是一次都赢不了的。”
冷世欢因着疼,也没在乎这些了,满脸不堪直视的污秽中,唯独那双眼依旧灿若星辰:
“秦岳,我晓得,你从来就不会对我说不。哪怕,我提的要求再怎么伤了你,你都不舍得对我说不。
秦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下辈子,还让我遇到你好不好?”
秦岳不曾说话,只是抱着冷世欢不曾撒手,身上也沾了好些血。待神医来之之后,他的声音空洞的好似不似他自己:
“给她解药,以毒攻毒。”
神医一惊,当即便撩了袍子跪下:“相爷三思,这药一旦用了便再无。。。”
话尚未说完,秦岳便咆哮了起来:“本相说的话没听到吗?给她解药!”
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了那么一句后,秦岳颓然放下了冷世欢,有气无力道:“给她包扎手腕伤口,别留了疤,她不喜留疤的。”
说罢,一步一步朝外边走了出去。夜色漆黑的可怕,秦岳却觉着这样的夜色是极好的。好歹,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还能自欺欺人的淹没在浓浓夜色中。
冷世欢包扎了伤口,下人收拾了屋子,虽说失血过多虚弱万分,却还是半分睡意都没有。故而,便睁大了眼死死盯着蚊帐。不知不觉间,又是泪流满面,秦岳终究是被她逼的妥协了。这辈子的阳寿,也就不到半年的光景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哀伤的笛声。冷世欢晓得,是秦岳。
这笛声凄厉而婉转,无助而绝望,期间还夹杂了许许多多的恨,痛彻心扉的恨。叫人听了生生觉着心上裂了个口子,正不住往外冒血,却是如何也堵不住。
冷世欢哭着哭着,便在哭不出声。她曾一遍又一遍的唤过秦岳这个名字,不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她第一个想起的总是秦岳这个名字。
而今,这个人就在门外却是不肯进来,她也再没勇气开口唤出秦岳二字。
这个叫她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舍的她。明明对她失望了,为她痛心了,不敢在面对她了,却还是用了这样的方式来陪她。
冷世欢想给的是下辈子,这辈子不是她不想给,实在是她给不起了。可秦岳想要的却是这辈子,这辈子都抓不住,何来的下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再写这章的时候哭了,哭的一塌糊涂。。。。。。。。。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啰嗦,可我是实实在在的哭了。。。。。。。。。特别难过,想写的其实远不止这些,又怕你们不想看。。。。。。。。。嗯,再次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