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养歪记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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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闺女,娘的闺女啊……”看到自己宝贝姑娘披枷带锁,春花娘仿佛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一颗心被绞成肉糜,再没有往日的讲究和体面,跟个疯子似的哭嚎着扑过来
“娘……”春花眼里涌出泪水,她娘多爱面子,她给她娘丢脸了。
“你个死丫头啊!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啊~~~”春花娘扑到春花身边,连连捶打她的胳膊后背,哭的撕心裂肺。
“娘”除了叫娘,春花再说不出什么话。
“你是傻的、傻的、你就是个傻子啊……”春花娘绝望无奈的捶打自己的姑娘,‘犯妇’自己闺女这辈子都完了,怎么能不叫做娘的心碎。
“娘”
春花娘抓着自己姑娘的双臂,急急的说道:“娘现在就去击鼓鸣冤,你去跟县太爷说实话,啊!?”
做娘的眼里迸射出希望的光彩,紧紧逼视自己的女儿,害怕又期盼的等待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娘眼里的期望,让春花慢慢逼出新的泪花,她嘴唇颤抖,半天才磕磕巴巴:“……我……我……”嗓音里全是抽泣“……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倒是说啊!”春花娘抓着自己的闺女,摇的前后晃动。
春花满眼悲痛嘴唇开合颤抖,对着自己的娘发哽咽不成声:“……”“……”“我……没有……冤……屈……”
“你!你!!”春花娘说不出的失望难过,她泄气般又捶了自己姑娘一下,眼角的余光才发现一直站在身边,举着雨伞的周清贞。
春花娘恨红了眼扑上去撕扯捶打:“都是你,都是为了你!我闺女欠你什么了!”
周清贞的胸口,仿佛被铁锤一下一下狠砸。他眉目漠然,被厮打到一边很快站回来,继续给姐姐撑雨伞,随春花娘打骂。
“哎,我知道这姑娘了,这是周府的一个丫头。不但心怀怨恨魇镇主家,还最不知廉耻!”
“你胡诌诌什么!”正在厮打周清贞的春花娘听到了,转身恶狠狠盯着人群里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像一头发怒的母老虎,气势骇人。
“我可没胡说,你家姑娘先是不知羞,勾搭周府大少爷想做姨娘,人家不要;又看中三少爷是案首,勾搭不成用腰带捆了想霸王硬上弓……”
“你、你、你”春花娘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浑身颤抖扑上去和那女人厮打,刘老四上去护着。
周清贞垂眼收起雨伞,走到县衙的台阶上,转身走到廊壁那里捡起鼓槌。
“三弟等等!”刚赶来的周清远连忙喝止,然后让周海田和长寿抓住那个多嘴的妇人“三弟这肯定是有人胡乱传消息,等我回去查明一定严办。”
那妇人看见周清贞站在鸣冤鼓前,才知道害怕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嘴里的话全秃噜出来:“周少爷我家卖木炭,跟府上洗衣院陈妈妈相熟,前几日我跟当家的去送木炭听她说的,不干我事。”
“真不干我事,不干我事”那妇人边磕头边求饶,惊恐的痛哭流涕。
周清贞垂眼眉目不动,洗衣院归钱氏管,他抬眼眉目淡漠的看着牛皮鼓面举起鼓槌。
“三弟!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春花,在这里示众?”周清远连忙喊道。
周清贞顿了顿放下鼓槌,周清远舒口气吩咐周海田,去衙门交替罪银。
周海田和周清贞擦肩而过时,低头拱手,周清贞微笑点头。
“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一定送你见官。”周清远冷着脸。
那个长舌的妇人,感恩戴德磕完头,连滚带爬跑了。。
“三弟你一向宽和,不要因逢大变左了性子。”
周清贞温和的拱手:“大哥教训的是。”
这语气这神态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周清远看看春花戴着枷锁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揪痛,被春花呵护大的三弟却眉目平淡,看不出伤心。
周清远觉得,他有些看不懂三弟。
不一会周海田领着领着两个牢头,来收监春花。这一次周清贞不需要人提点,也知道打点牢头。
“这点银子几位大哥买酒,下次清贞再请几位大哥喝酒。”周清贞温和的拱手。
郑牢头掂掂手里的碎银,笑得油滑:“好说好说,既然周少爷说春花姑娘与你有恩,咱们一定不会苛待,三日后,周少爷来探监便是。”
按例新犯三日内不能探监。
周清贞回到周府,门口一个清秀机灵的少年,上来恭敬的行礼。
“奴才如意是大夫人派给少爷的小厮,小的特意叮嘱厨房给少爷留着热饭。”
周清贞点点头:“不日我要去省府求学打算苦读,你回大夫人那里,就说我不用小厮。”
“少爷,少爷。”如意追了几步,周清贞停下回身温和的说道:“让你去说有些为难,我自己去说,你很好只是我用不上。”
如意停下脚步,傻傻的望着周清贞满满走远,三少爷人真好还有前程,可惜自己没福分。
周清贞回到小院关上院门,小院里静寂无人,他脸上的温和像春日的冰雪,一点点消融。走到柿子树前,抚摸青褐的树皮,这是姐姐七年前种下的。
“柿子树挂果最快,今年种,明年阿贞就能吃到甜甜的柿子了。”十岁小姑娘的笑容,像春日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周清贞嘴角含起一点温柔的笑意,抬眼看枝头硕果累累,青绿的柿子皮泛出薄薄浅黄。他伸手摘下一颗,慢慢咬,青涩的味道充满口腔。
“阿贞,你尝甜不甜?”艳丽的秋日下,姐姐笑的眉眼弯弯,一手举着一个金黄的柿子。
“姐姐……”
一颗涩口的柿子吃完洗漱干净,周清贞来到东屋,脱下外衣钻进姐姐的被窝,把自己全部捂起来。
幽幽的馨香环绕着他,周清贞闭上眼睛,嘴角露出诡异而甜蜜的笑。
第44章 第二卷 衣食无缺
第二天一早冬青到小院的时候; 发现三少爷穿戴齐整端坐在正屋,似乎就等她来很是奇怪。压下心里的怪异,冬青恭谨的福了福。
“三少爷,老夫人有请。”
周清贞点点头没有说话,撩袍起身和她一起去老夫人的荣寿院。
大堂还是那样高大宽阔溢出一点淡淡的檀香,老夫人坐在上首罗汉榻; 周清贞神态恭敬坐在下手绣墩垂目不语。
一旁的紫烟羞涩的奉上清茶,然后温顺侍立在侧。
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佛珠,屋里安安静静只有一颗颗檀木珠,微微碰撞的响声。
终是耐不过周清贞的性子,老夫人先冷淡的开口。
“钱氏性情娇纵难以管教,刚好你的一对弟、妹身子不足; 就让她呆在院里好好修身养性; 并照看你的弟、妹。”
“没有我的话,永世不得出来。”
看来周府放弃了钱氏和她那一对儿女,周清贞眉目不动温和开口:“长辈决定不容清贞质疑。”
老夫人张嘴噎了噎; 原本是为了笼络周清贞的心; 可他有礼有节反倒不好说什么。
屋子安静下来; 老夫人又转了一会佛珠才问道:“昨日你大伯母给你配的小厮怎么退了?那孩子祖母亲自过的眼,机灵忠心很不错。”
周清贞面上终于露出别的表情,他苦涩的说:“春花姐姐刚离开……孙儿; 不想别的人伺候。”苦涩过后; 是少年人特有的任性。
不多只有一丝; 却还是让上首老太太看的明明白白。
钱老夫人心里松口气; 春花被拘禁后,周清贞一直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让老太太心里犯嘀咕:这是恨透了周府憋着坏,还是天性凉薄无情无义?
不管哪个都对周府不利,如今看来只是涵养好,还是很念旧的念旧就好。
老夫人放下心,脸上就带出祖母的慈和,她温声说道:“春花那丫头是个不错的,祖母叫人预备二百两银子,送去她家算是补偿。”
周清贞站起来躬身揖手:“多谢祖母”
接着撩袍坐下温和的说:“孙儿是周氏子孙,春花姐姐救了孙儿,在祖母眼里孙儿的性命前程,就值二百两银子?”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顿了顿,但周清贞一口一个‘孙儿’让她心情大好:“那就三百两好了。”
“祖母,春花姐姐不光救了孙儿,还一力救回钱氏,周氏的清名……”周清贞垂眼轻轻的开口。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跟姐姐逛庙会,为了几文钱姐姐扬着脖子跟小贩讨价还价,他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姐姐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四十八文也太贵了,我上次看中才要四十二。’
老夫人瞟了一眼下首周清贞,温顺垂目没有异样,只是嘴角忽然露出一点笑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其实多给点钱也好,就当买断春花这几年对周清贞的恩情,让周清贞一心向着家里也好。
老夫人下定决心,把佛珠‘咯当’一声放到手边的小几上,郑重对着周清贞:“看在你开口的份上,祖母叫人预备五百两送去。”
“你要知道二百两,就够她一生衣食富足,五百两够她家变成村里富户。咱们府像你娶房媳妇,不过七八百银子。”
周府为了家财不散,十之九是要给长房长子的,周清贞二房长子,娶亲的确不过如此。
周清贞温和淡定的开口:“一千两”
“什么?”老夫人惊的‘啪’的一拍案几,直冲冲站起来,因为太过用力,几案上的佛珠震了震。
“一千两?你疯了!像她那样的丫头,一千两银子能买几十个。”
周清贞神态不变,站起来揖手温和的开口:“犯妇子女三代不得科举,一千两就当咱们周府养她三代。”
“那也……”那也不行,简直匪夷所思,不过一个奴婢也有这样的脸?
周清贞温和的打断老夫人的话:“这件事完全不是我们周府的错,却要我们搭上五百两银子,已经是祖母明理宽和。”
老夫人满心怒火听了周清贞的话,才脸色渐霁舒口气缓缓落座:“你明白就好。”
“孙儿自然明白,只是一千两还是要给的……”
“你到底要怎样!”老夫人还没坐下,又怒气腾腾站直,还没有怎样便如此桀骜,他日真的飞黄腾达还能控制?
周清贞站起来露出气愤模样:“都是母亲造的孽自然要她还,剩下的五百两合当她出!没道理我们替她担责。”
……老夫人第一次见到周清贞生气的模样,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报复钱氏……
她缓缓的坐下想了想,也罢,就让他出了这口气,也是钱氏活该!老夫人愤愤的想,鼠目寸光无事生非的贱人。
钱氏庶女出嫁周怀婴二婚,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都差了好些等级。等芍药领命从钱氏柜里拿出五百两银票,简直就像割了钱玲儿的肉。
“你个贱人,竟然敢合着外人来欺我!”两只胳膊被婆子紧紧驾住,钱氏上半身愤怒的往前扑,两只手张牙舞爪,恨不能撕下芍药的肉。
挣扎的太厉害簪子不知跌落哪里,披头散发宛若疯子。
芍药把几张银票捏在手里苦笑:“夫人何必嫉恨奴婢,奴婢也是听命行事。”说完对着疯子样的钱氏福了福转身出屋。
钱氏使尽浑身力气,对芍药离去的方向挣扎:“你回来,你把银票拿回来,我立刻抬你做姨娘!”
芍药凉凉的笑笑,太晚了,你已经没有这样资格。
“芍药!你回来!”钱氏吼得力竭声嘶,眼睁睁看着芍药出门,两个婆子把钱氏松开冷冷的说:“二夫人,还是省省吧,小心别吓坏五少爷和三小姐。”
两个婆子也走了,屋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落锁。钱氏愣了半天软软跌坐地上,一缕阳光透过门缝照在她落魄的肩头。
她不过一个小小庶女,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千辛万苦保下大半聘礼,在周府换着花样讨好老夫人和周怀婴,才攒下六七百现银……没了。
芍药恭敬的把银票双手奉上,周清贞接过来似乎想了一下,对老夫人说。
“父亲身边现在只有孙姨娘伺候,孙姨娘是新人还有六弟要照看怕难以周全。芍药姐姐伺候多年最了解父亲喜憎,不若调出来继续伺候父亲。”
芍药的手颤抖了一下心砰砰跳,可多年后宅生活让她掩饰的很好,只是低眉顺眼立在一边。
老夫人疑惑的打量周清贞,怎么会突然关心老二房里事?这父子两可没什么情分。
周清贞苦笑一下,讨饶的向老夫人揖手:“祖母真是火眼金睛……孙儿只是不忍心四妹妹,也跟芍药姐姐一起关在院里。”
四小姐周顺意是芍药的女儿,如今不过十个月大。
老夫人恍然明了,心里对周清贞又满意了几分,记得关心弟、妹是好事。
“难为你有心既如此,就让芍药去伺候你父亲……”老夫人又想了想“升做姨娘吧,咱们府里的小姐也不好出身太低。”
钱氏这辈子没有出来的指望,不如在老二身边放两个姨娘左右服侍也好。
“多谢老夫人恩典”芍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
钱老夫人挥挥手,又对周清贞指指一侧的紫烟:“这丫头眉眼温顺,你也不小了。”
周清贞站起来恭敬揖手,恳切的说:“祖母赏赐原没有推辞的道理,只是孙儿心里记得祖父殷殷嘱托,定要光耀周氏门楣。”
“没有小成之前孙儿万不敢分心,辜负祖母一番心意,孙儿惶恐。”
“也罢,你记得老太爷的话最好。”
“是,孙儿告退。”
“去吧,对了,如意你还是领着,大家少爷没有书童像什么话。”
“是”
周清贞肯听自己的话,老夫人心里多几分满意泰然,她捡起佛珠闭眼继续捻动,却不知这一切都在周清贞的谋算中。
“多谢三少爷救奴婢出火海。”无人处芍药恭敬的行礼道谢。
“这是你应得的。”周清贞语气淡淡,这个‘应得’两人心知肚明“四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杜姨娘用心照看。”
杜是芍药的本姓。
芍药心里一动小心试探:“四小姐有少爷这样的哥哥,自然是有福气的。”
“庇护弟、妹是做兄长的职责,只是家里不光弟妹还有父亲祖母,出门在外难免让人常常挂心。”周清贞还是淡淡的神情。
芍药心里松口气,脸上带出笑容:“少爷一片孝心,就是我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