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养歪记实-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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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文心里的火一阵阵往上烧,脸上还得笑,笑出逼格:“来日一定请各位高邻喝杯水酒,不过白某连日舟车劳顿……”
邻人知趣的散了,白敬文刚进门松口气,白秀怡堵在二门口羞答答行福礼:“恭喜父亲出了一个探花郎外甥。”
又是戳心窝子的探花!白敬文黑了脸:“不在屋里好好做针线,疯跑什么?有点知书达理的样子没,还不下去!”凶走女儿,他领着李云芳进了自己书房脸色阴沉。
“赶紧让老大把樊县那三百亩地和那几间铺子卖了,再把家里银子周转一下,凑够五千银子”白敬文从牙缝里憋出话“给周清贞送去!”
“凭什么!”刚还满脸喜色的李云芳,直接变脸炸毛跳起来,和年轻时撒泼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凭他敢在金銮殿上告御状。”白敬文脸阴的能滴出水。
“他爱告告去跟老娘有什么干系,凭啥要我的银子,呸,想要我的钱没门!”李云芳脖子一梗,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白敬文轻蔑的瞪了李云芳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小妹聘礼的事儿?”
……李云芳一噎,有些气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跟好斗的公鸡似得挺起胸脯:“我拉扯大的姑娘,收点聘礼怎么了?再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举人身份,否则小妹有那好命,嫁到周府吃香的喝辣的?”
白敬文懒得和李云芳掰扯,只问她:“是五千两银子重要,还是我这举人功名重要?”
李云芳收回胸脯迟疑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周清贞还能夺你的功名?”
“哼,妇道人家懂什么,他如今得万岁夸奖赞他是个君子,咱们没法动他。不趁着他收拾钱家周家的时候赶紧脱身,还等着过年啊?”
李云芳总算知道轻重只是气不顺:“那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何必折银子麻烦不说,还要咱们补贴。”
白敬文气的直嘘嘘,食指乱颤点李云芳:“头发长见识短,把周府聘礼还给他?不说别的,我只问你那四间铺子二十年多少租银?”
李云芳心里一划拉……六千多……
看着老婆脸色变白,白敬文扳回一城小得意:“咱们全部给他折成银子,好赖都在里边,谁还能说什么?”得意完,又牙痛肉痛,周清贞,你等着这辈子不要犯到老子手里!
庄稼还有一料好,一料坏,铺子也有租不出去的时候,全部折成银子过往全无痕迹。李云芳想通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边肉痛咒骂周清贞不得好死,拿了银子烂手,吃了东西烂嘴,一边还要笑呵呵跟道贺的人寒暄。
“哈哈,可不是我外甥考中今科探花。”
“是啊,是啊,我外甥果然是个好的……哈哈”
牙酸心疼的同时,李云芳还有点隐蔽的小高兴,据他家老爷分析,周家才是倒了血霉。钱家烂了名声肯定要算到周府头上,说不得两家为了钱氏得翻脸。
那一定是那边说我家姑娘好好的,到你家就坏了肯定是你家门风不好。这边一定说是你家姑娘不好,然后就热闹了,周老夫人可是钱家的老姑娘……然后就得掰扯钱家现任主母教养不好……哈哈哈狗咬狗,李云芳想起就想笑。
更解气的是周清贞金銮殿上悔婚,按她家老爷的说法,这样丢人罗家一定不会还聘礼……将近四万银子打了水漂,有人比自己倒霉,哈哈哈。
所以说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李云芳难的哲理一回。
周清贞中探花最高兴的大概是刘家,春花娘喜滋滋把自家闺女从牢里接出来:“吴真人果然是活神仙,看看我闺女这不就是官夫人的命,还是皇后娘娘赐婚哈哈哈……”
“娘……”春花看着她娘花白的头发,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以后你就等着享女儿福。”
周府确实如白敬文所料,整个乌云压顶,周怀宗愤恨的看着老二:“自打你娶回来那个破财女人,二房简直就是烂窟窿。”
将近四万两银子啊……他派人退庚帖的时候试探了一下,被罗家一巴掌扇了回来,直接白话,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上,樊县的官盐生意让他们做一年。
一年不过两三千银子,他们搭上罗家是为了更大的人脉和生意,这下血本无归。
“那你说怎么办,又不许我去告忤逆”周怀婴恨得捶桌子“要不然我现在上京去打死那孽障!我就说那是个煞星,弄得二房不得安宁。”
“三弟,怎么可以置祖宗姓氏不顾,做出这样悖徳之事。”周清远这几日都是眉头紧皱。
周清玉倒不以为然:“三弟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是非恩怨分明,大哥你怎么也糊涂了。”
“孽子!”周怀宗瞪着二子黑脸拍桌。
周清玉一点也不怕他老子黑脸:“不说以前咱们错待三弟,他性子宽和淡然不会计较,只说三年前咱们是怎么对他的?怎么对一心护着他的春花姑娘?”
周怀婴站起来要发怒,周清玉却不想听他那一套‘老子论’只是抛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去刘家提亲是个什么章程?”
……周怀婴又是一通跳梁小丑般的闹腾,可是周府到底不是一家子白痴,皇后娘娘赐婚,由不得他们轻慢。
一番撕扯,最后总算黄氏周清远出面按着惯例,去刘家定下亲事。
春花娘听人说周清贞是京官不会回来,她舍不得自家闺女,也合计着天子脚下比别处都好,一咬牙卖掉宅院田产,一家子上京投奔女婿。
十月的京城天高地远,湛蓝的苍穹之下层林尽染。‘嘎、嘎’一行大雁排成人字行,从广漠的天空一路往南飞。
十里长亭周清贞骑在高高的马上,仰头目送大雁越飞越远,直到眼睛酸痛、脖子僵硬才再次看向长路尽头:姐姐就要来了,再也不用鸿雁传情。
姐姐、姐姐、姐姐,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直到那个人如同从天而降般来到他的眼前。
“阿贞”明媚的笑容美丽的丹凤眼。
做梦了?这次姐姐好真实,声音好像就在耳边。
“阿贞”
姐姐的眼里为什么有泪花?周清贞梦游般从马上下来,走到春花面前,抬起拇指擦掉她的眼泪。
“姐姐,我让你受委屈了,所以你才会在梦里流泪是吗?”周清贞心疼且酸,他小心翼翼的捧起春花的脸颊“姐姐,都是阿贞不好,你别哭,阿贞一定会救你出来。”
春花心酸到无以加复,傻瓜,连是不是做梦都不分清吗?她扑进周清贞怀里紧紧抱住他:“笨蛋,姐姐是真的,你没做梦。”
怀里真实温暖的触觉,终于让周清贞有了真切的感觉,姐姐,真的是姐姐,姐姐来了!惊喜像烟花般在周清贞心中炸开。
“姐姐……”我想你、想你、天天想你、做梦想你、吃饭想你、看书想你、喝水想你、洗脸想你、走路想你……姐姐我好想你……
周清贞颤抖的伸手双手,向捕猎的大猫一下狠狠抱住春花“姐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一步都不行。
第59章 拐带
两个年轻男女紧紧相拥; 周清贞更是恨不能将春花融入自己的骨血,隔着夹袍也能看见他双臂紧绷,将春花禁锢在怀里一动不能动。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们相思成灾,情深意切。可问题就出在‘能看出’,这儿是十里长亭,送别的; 迎归的,三五成群这会都看着周清贞和春花,或是善意的笑,或是戏谑的笑。
‘咳咳’春花娘不满的提醒,虽说是未婚夫妻,大庭广众也太难看了。
大伙眨眨眼等着年轻人分开看他们害羞; 结果周清贞和春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根本没注意到春花娘的提醒。
‘咳!咳!’春花娘加重声音。
刘老四别扭的把头转到一边,研究京城的树;顺子捏捏自己的衣襟,低头看两只脚蹭来蹭去;如意拉着缰绳安慰马儿。
“咳!咳!咳!”
这声音太刻意太明显; 就是在外边练出厚脸皮的周清玉; 也对自家三弟无语; 只能摸摸鼻子研究天上的云彩。话说今天怎么没云彩,京城的天就是蓝,蓝的好看!
这样明显的声音也没能叫醒紧紧相拥的男女; 周围人不由得发出善意哄笑。
春花娘生气了索性提着裙角; 一高一低走过去戳戳周清贞:“姑爷!”
周清贞像是领地被闯入的大猫; 一瞬间双眼漆黑阴沉沉射向来人; 发现是春花娘,愣了一下眼里各种情绪翻滚。
“姑爷?”春花娘有点心惊,她从没发现一个人的眼睛会这么可怕。
‘姑爷’周清贞清醒过来,他是刘家的姑爷,堂堂正正被承认的刘家姑爷,心情瞬间轻松起来,面带微笑招呼:“岳母”。
清澈的眼睛和煦的微笑,刚才一切似乎都是春花娘的错觉。春花娘眨眨眼,有些防备的打量周清贞,还是老样子:眼神清澈、笑容温和、神态安宁。
也许是赶路太辛苦没睡好,头晕眼花看错眼了,春花娘一边宽慰自己,一边不满的教训:“虽说有婚约到底也还没成亲,看你们成什么样子。”
春花早在她娘过来时便回过神,她的脸立刻红透,怎么会直接扑倒阿贞怀里啊啊啊,这下没脸见人了,害羞的大姑娘把脸都藏到周清贞怀里不肯出来。
“姐姐?”周清贞胳膊放松点力气,低头询问藏在自己怀里的佳人。
“嚯哟,这还是对姐弟夫妻!”周围有爱玩闹的出声调笑,其他人跟着哄笑“哎呦,大姑娘害臊了,赶紧成亲吧,成亲睡一床脸皮就厚了。”
“哈哈哈”
善意的哄笑声让春花越发臊的慌,追着周清贞的怀抱把脸藏起来。
姐姐投怀送抱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周清贞再次收紧胳膊,用宽宽的袖子把春花挡起来。和煦的笑颜环视四周:“日头正好前路漫长,诸位请早些赶路莫要耽误了时辰。。”
周清贞话语落下,送别的才想起自己的愁绪,迎归的念着家里还有人盼望,都或忧愁或欢喜的各自忙碌去了。
“姐姐?”周清贞低头再次低声询问,春花低着头猛地推开他迅速转身冲回车上。
怀抱一空周清贞忍住心里升起的恶意和疼痛,走到马车边,春花两颊绯红掀开车帘叮嘱:“赶紧启程,爹娘奔波将近一个月,要好好歇歇。”
“嗯”周清贞温柔的看着姐姐,春花脸色越发烧红放下车帘缩回去。
周清贞走到刘老四两口子面前,欠身拱手:“岳父岳母连日辛苦,请上车再忍耐一下。”
“不辛苦,不辛苦”刘老四双手举在胸前乱晃“赶路的都是骡马累不到人。”
春花娘拽了下刘老四说:“劳烦姑爷前边带路。”
“顺子也辛苦了。”
刘顺局促的搓搓大腿:“劳姐夫在这里等我们。”
“哎!三弟,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周清玉牵着马过来打诨“岳家的个个招呼到,就是没看见自家兄弟。”
顺子对着当官的有些不安,这会有人打岔,连忙闪回车上。
周清贞温和拱手:“二哥安好。”
周清玉眼神一黯,什么都不问只是温和如故,到底是跟家里人起了嫌隙。好在他跑了七八年江湖,不再是往日那个什么都在脸上,争强好胜的二少爷。
周清玉满脸大咧咧的笑意:“我当然得安好,要不谁把你媳妇和岳家平安送到京城。”
原来这样,周清贞想要拱手道谢,却被周清玉不在意的打断:“你们婚期定在冬月十六,家里人让我先过来帮你收拾收拾,他们随后就到。”
周清贞默了一下,拱手:“有劳二哥。”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周清玉拍拍周清贞的肩膀,自己上马慢慢走了。
周清贞忍了一下,到底没有去拍自己的肩膀,只是有些怔愣,原来婚期是冬月十六。
“少爷?”如意把马牵过来低声提醒。
虽然周清贞在外被称作‘老爷’、‘大人’但在周府他还是少爷辈。
“阿贞”清脆的声音像林间的黄鹂,听在周清贞耳力就是人间最美的音乐。他浑身都轻松下来,翻身上马赶到车边。
“姐姐”
春花这会儿脸上褪去红晕,笑眯眯的打量周清贞:“你长高了。”
“嗯”
“回去姐姐给你量量。”
“嗯”
“看着肩膀也宽了”春花笑眯眯,阿贞在身边感觉真好,就像春风拂过田野,一朵朵桃花悄悄绽放。
“嗯”肩膀宽到可以把你完全抱在怀里,周清贞笑的有点痴。
十月的天空明净高远,十月的阳光灿烂耀眼,十月的田野平旷整齐,十月最适合恋人在一起你侬我侬。
一个在趴在车窗向上看笑的甜蜜蜜,一个在马背向下看眼里柔情似水,连他们中间流过的微风也似乎沾染上甜意。
“花儿,好好的姑娘家,趴在车窗像什么样儿,回来。”春花娘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春花笑着皱鼻头用嘴型比“我娘叫我呢。”
嗯,周清贞温柔的笑着点头。
即便到了京城,马车也还是照样颠簸,春花娘摇摇晃晃教训闺女:“你以后是官家夫人,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儿,没的叫人笑话。”
春花挤到她娘身边,抱着她娘胳膊撒娇:“娘~~~老训我,你都不心疼你姑娘。”
那娇娇的调子传到车外,听得周清贞浑身像过电一般,要是姐姐能叫一声“阿贞~~~”不可想不可想,周清贞下意识的加紧双腿,却发现在马上这个动作没法实现。
其实叫阿贞也不很过瘾,最好是姐姐娇娇的叫一声“弟弟~~~”
‘咳咳咳’‘咳咳咳’周清贞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凉风?”如意催马过来惊讶的问。
马车里正被亲娘教训的春花,回到车窗前焦急的撩起车帘:“阿贞,怎么啦?”
到底是自家姑爷春花娘没忍住,也挤过来问:“吃凉风了?”
“哎,我说你好歹也是大小伙子,至于吃口凉风就咳得惊天动地?”周清玉催马过来,嫌弃的关心。
‘咳咳咳’周清贞接过如意递的水囊,连喝好几口才压下咳嗽:“没事,不小心呛了一下。”
春花娘看着女婿红的能滴血的脸,担忧提议:“要不你来坐车,让顺子去骑马?”
跟姐姐坐一个车上?不不不,周清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