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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长歌伴你,不醉不归-第59部分

小说: 长歌伴你,不醉不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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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后者,苏某有必要提示南知府一声,这些货可不是南知府能吃得下去的,若是非要吞,怕是肚子会被涨破的。”
苏恒脸上的嘲讽刺痛了南栀,他涨红了脸,怒道:“不管苏公子信不信,货就是凭空消失了,只要苏公子愿意给本府时间,本府自然能够将货给找回来。”
“一日。苏某只给知府大人一日的时间,若是一日后知府大人不能将货给交出来的话,苏某定要告知府大人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苏恒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甩袖离开。
南栀看着苏恒的背影,又气又无奈。
南栀知道,苏恒既然撩了这样的狠话,就有这个能耐做到,可偏偏,他没有解决的办法。
此刻的南栀犹如困兽一般,挣脱不开。
从南世杰入狱开始,到如今苏记的货凭空失踪,他一直心力交瘁疲于奔命,起初想要想办法将南世杰捞出来,而如今,又要想办法将苏记的货给找出来。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没有听见吗?将货给我找回来啊。”南栀怒喝,“让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南栀红着眼,心想,不管苏恒再怎么厉害,他将东西偷走,总是要运走的,总是会有动静的,只要他有动静,自己就能将东西给找回来。
然而,他失算了。
所有的人撒出去一天一夜,愣是一个屁都没有找到。
南栀红着眼等苏恒上门兴师问罪。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苏恒上门,等来的是他停职的旨令。
南栀红着眼瞪着前来传令的腾策,眼中全是癫狂。
“王爷凭什么停我的职?我乃是陛下亲自亲封的四品知府,他就算身为王爷,又有什么资格停本府的职,本官不接受。”
“奉劝大人还是不要将旨令给撕了,否则藐视皇令可是罪加一等。”腾策冷淡的说着,又道:“王爷受封巡查使,临行前陛下曾下令王爷可便宜行事,此番南知府以权谋私,贪墨之罪已经足够停职了,待查出更多的罪名,王爷自会将所有的证据上呈陛下,由陛下亲自决断要如何定你的罪。”
腾策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南栀的脑海中炸响。
庄靖铖不是重伤未愈吗?怎么还会有时间去调查他?不,这肯定是一个幌子,骗他的!
“本官上任以来一直清正廉洁,何谈贪墨之名,无凭无据的就要栽赃本官,本官要上禀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南栀怒道。
腾策冷笑:“你只管上禀皇上,看看到时候王爷能不能拿出你贪墨的证据来。南知府,奉劝你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来人,将南栀送回他府上,看管起来,没有王爷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许见。”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见王爷,放开我。”南栀挣扎着。
然而根本没有人管他的想法,他被强压了下去。
腾策回驿馆禀告情况。
苏瑾寒听完之后乐了。
“王爷厉害啊,堂堂四品大员,说停职就停职,说看管就看管了,就不怕到时候查不出东西来,被人秋后算账,倒告你一状吗?”
庄靖铖看着她满脸灿烂的笑容说着幸灾乐祸的话,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没有证据,我会轻易动手吗?手上查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他砍十次脑袋还有多的了,至于没有查到的……我倒是希望查不出来才好。”
手上的证据虽然已经很多,但都是些以权谋私贪墨之类的,关于堤坝修葺的公款,每年河道巡防的银子,倒是还没有查出什么来,目前看来,南栀在这方面是干净的。
若是南栀这方面真的干净倒也好,若是不干净,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
苏瑾寒虽然在打趣庄靖铖,却始终没有忘记堤坝崩塌的事情,便道:“他贪墨的公款可是从休息堤坝河道处出的?如今阴雨绵延,若是真的是在这上面出的,那这护城堤坝的修建定然是有问题的,若是涨了洪水,怕是会出问题。”
庄靖铖拧眉,道:“我也担心此事,只是如今倒是还没有查出这方面账目的问题,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苏瑾寒道:“这毕竟是大事,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事到临头却无计可施来得好,你觉得呢?”
苏瑾寒一颗心忐忑不已,就怕庄靖铖说她杞人忧天,近乎屏息看着庄靖铖。
庄靖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腾策走,咱们现在去堤坝巡视一圈。”
见庄靖铖重视,苏瑾寒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能提前在意,总能挽回,或许前世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呢?
想着,苏瑾寒赶忙拉着他的手道:“我也去,我跟你去。”
庄靖铖拧眉:“你去做什么,如今雨势那么大,出去淋了冻着了怎么办?在这里等我回来,乖。”
“不会冻着的,我多穿点,再穿上蓑衣,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来沆州之后就一直闷在这里,都快闷坏了。”苏瑾寒道。
“我这又不是去玩,巡查堤坝很危险的,万一……”
庄靖铖的嘴被挡住了。
苏瑾寒看着他,认真道:“不会有万一。而且,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你身边肯定不会少,我不可能永远都不去面对的,我想陪着你。”
庄靖铖看着她,忽然没有了话语。
这个时候拒绝她的一脸真诚,他会觉得是在犯罪过。
轻叹一声,庄靖铖抓着她的手,低声道:“好,那先说好了,到了堤坝上,要紧紧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苏瑾寒欢快的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庄靖铖道:“走吧。”
苏瑾寒柔顺的跟在他的后面,努力的藏起心中的担忧,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吧。
一行人来到护城堤坝上,顿时让守堤坝的官员大吃一惊。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下官也好迎接啊。”守堤坝的黄忠贵局促的说。
“这下着大雨的,你想这么迎接?放十里炮仗吗?”庄靖铖没好气的说。
黄忠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多说什么。
“蓑衣和斗笠呢?拿两套过来,本王要去城墙上巡视。”庄靖铖说。
一旁的苏瑾寒忙扯了他的手,“为什么是两套,我的呢?”
庄靖铖一开口,苏瑾寒就知道他肯定要让自己在这屋子里等着,赶忙坚决的表达了自己也要去的决心。
最后庄靖铖无奈,只能让黄忠贵多拿了一套,三人换上之后,这才跟着黄忠贵一起上了堤坝之上。
堤坝上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扑成的城墙古道,长约数百米,宽约五米左右,每隔一段还空出了瞭望的格子。
此刻庄靖铖正站在一个瞭望格前观看下方的水势。
水势汹涌,如今已然淹过了一半的堤坝,若是再这么继续下下去,怕是沆州会有危险。
虽然堤坝离城墙还有一段的距离,城墙前还有护城河引流,但是若洪水汹涌淹过堤坝,沆州受灾是必然的,到时候不知道要淹掉多少的商铺民居,造成怎样的损伤。
“每年汛期都有这么厉害的洪水吗?”庄靖铖皱眉问道。
“今年的水势较往年确实是厉害了一些,不过也还好,只要堤坝不被冲毁,便能无事。”黄忠贵说。
“往年堤坝可曾被冲毁过?城内可受了灾,伤亡如何?怎么应对的?”庄靖铖一连串的追问。
黄忠贵张了张嘴,最终尴尬一笑,道:“下官就是说说而已,堤坝年年修葺,怎么会被冲毁呢?”
庄靖铖眯着眼看他,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认真和打量,看着黄忠贵只能低头不语,默默的看着堤坝下汹涌的河水。
苏瑾寒同样看着下方汹涌的河水,沉默无语。
天灾无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堤坝会在不久之后被汹涌的河水冲毁。
苏瑾寒想着,转身看了一眼烟雨朦胧之中的沆州城。
此刻的沆州被朦胧的雨雾笼罩着,整个城市都透出一种忧郁又凄美的江南婉约的气质,想到这里可能尸横遍野,苏瑾寒就觉得呼吸发紧。
她目光四顾,问黄忠贵道:“这堤坝到了汛期就一直这么堵着吗?没有向河道引流的法子?这水这么多,再牢固的堤坝也可能会被冲毁的,就算没有冲毁,这河水一旦漫过堤坝,涌入城中,灾情定然爆发。”
黄忠贵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见解,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就是一旁的庄靖铖也是目带惊讶的看着苏瑾寒。
“愣着做什么,如实回答。”庄靖铖道。
黄忠贵忙说:“这水本就是附近河道容不下的水淹过来的,无法再向河道引流。不过这引流的法子也不是没有,曾经的上一任堤坝守城员曾经有过将河水引流的想法,但是他提出的是在喝水爆满的时候,将水引到附近的农田,被南知府给驳斥了。”
“说是田地乃是民生根本,不能这么糟蹋了,此事便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瑾寒的错觉,她总觉得,黄忠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硬邦邦的,像是埋着不满。
苏瑾寒和庄靖铖同时看向堤坝四周的环境。
发现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农田空置,哪怕下了这么久的雨,依旧没有暴涨。
“当初那个守堤坝的官员呢?”庄靖铖问。
术业有专攻,他虽觉得此法或许可行,但是却并不太明白具体的操作,只能问相关的人员。
黄忠贵沉默片刻,冷淡的说:“死了。”
“死了?”庄靖铖猛然皱眉。
“是,在他提出此举之后的第四年死了,因为他每一年都要提,每一年都对堤坝修葺提出意见,后来就意外摔死了。”
“意外摔死?呵……”苏瑾寒冷笑,“怎么不见你意外摔死呢?恐怕他是不想和南栀同流合污,被害死的吧。”
如今南栀被停职,苏瑾寒说话也肆无忌惮了起来。
黄忠贵也不介意,笑哈哈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只要守好我的堤坝便是,其他的便不是我的事了。至于堤坝该怎么修建,河道的水该怎么引流,那是知府大人他们该想的问题,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有口饭吃就好了。”
苏瑾寒道:“南栀如今被停职,你这种人也不会逍遥多久的。”
黄忠贵闻言顿时惊讶,“南知府被停职了?”
南栀被停职是庄靖铖雷厉风行之作,如今还并没有传开,所以黄忠贵完全被惊呆了。
苏瑾寒哼了一声,不理他,闷闷的看着下方的河水,想着要如何解决。
她是关心则乱,因为知道洪水会冲毁堤坝,会造成灾祸,所以才会这么排斥黄忠贵,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观察人心,但是庄靖铖却做到了。
他看出了黄忠贵谄媚之下的厌恶,惊讶之下的如释重负,还有隐隐的期待。
微微眯了眯眼睛,庄靖铖留了个心眼。
虽然穿了蓑衣戴了斗笠,但是飘飘洒洒的雨还是打到了几人的脸上。
苏瑾寒的脸上被细雨打湿,雨珠蒙在上面,眉毛上像是结了一层白霜似的,庄靖铖伸手抓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皱眉道:“走吧,咱们先回去再说。”
苏瑾寒明白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便点头应了。
回到驿馆,两人各自分开去沐浴。
和苏瑾寒分开之后,庄靖铖对着腾策低声吩咐:“找个人跟着黄忠贵,小心些,如果发现他去做什么事或者见什么人,立刻来禀。”
腾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依旧快速的应了一声是,这才转身离开。
沐浴过后,两人凑在庄靖铖的屋子里喝姜汤。
滚滚的姜汤喝下去,苏瑾寒感觉浑身像是在喷火似的,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庄靖铖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温的,这才放心不少,“一会儿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染风寒了。”
“别担心了,泡过澡,喝过姜汤,感觉浑身热热的,不会染上风寒的。”
“还是要注意,你的身子骨不如我,别掉以轻心。”庄靖铖认真道。
江南阴雨绵绵,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就是他也感觉浑身黏腻得不舒服,苏瑾寒在北方呆惯了,气候干燥,难免会有不适,他都听到她好几次悄悄躲起来咳嗽了。
她以为他不知道,他明白她只是不想他担心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苏恒来了。
“咳咳。”站在门口,苏恒看着两人手牵手的亲昵模样,轻咳一声。
苏瑾寒触电似的将手给缩回来,红着脸道:“哥,你来啦。”
“嗯。”苏恒淡淡的嗯了一声,走进门来。
“东西都已经运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苏恒淡淡道。
庄靖铖点头,“那就好。”
虽然庄靖铖表现得很平淡,但是心里却也不由得感叹,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果然是有手段的人啊。
“此行南下的目的已经达成,我明日启程回京,瑾寒……”苏恒看向苏瑾寒。
苏瑾寒赶忙道:“哥哥,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来江南之后,就一直在下雨,我还想多住些日子,等雨停了好好逛逛呢。”
苏恒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来,那目光似乎在说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小算盘。
苏瑾寒涨红了脸,瞪回去。
既然知道,就不必说出来了。
此番江南之行危急,庄靖铖留在这里,她也无法放心离开,而哥哥这时候走是最好的,至少她不必担心,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事,京城里爷爷无人照顾。
苏恒不喜欢强求苏瑾寒去做什么,而且他也相信,苏瑾寒能够把握分寸,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所以便道:“既然瑾寒不愿意回去,那就劳烦王爷多费心照顾了,等王爷回京那日,苏某给王爷摆庆功宴。”
此番南下,庄靖铖若能顺顺利利的完成任务,回到京城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自然是要庆功的。
庄靖铖含笑应了,道:“那就先道一声谢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恒这才离开。
第二天,庄靖铖和苏瑾寒一起送走了苏恒,然而苏瑾寒回到驿馆就晕了过去。
庄靖铖吓了一跳,赶忙命人去请大夫,大夫诊断过后,说是着了凉,感染了风寒,加上对气候不适的累积,才造成的昏厥,让庄靖铖放心。
庄靖铖心痛不已,守在苏瑾寒的床边。
苏瑾寒睁开眼睛,就看到庄靖铖满脸的心疼。
“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做什么?”苏瑾寒轻笑一声,撑着手想要坐起身来。
庄靖铖赶忙扶着她坐起身来,又拿垫子给她垫背,这才道:“怎么不舒服也不会早点叫大夫诊治,刚刚吓着我了知不知道。”
苏瑾寒轻笑:“靖王殿下竟然会被吓到,真是稀奇了。”
“你啊……”庄靖铖看着她的笑脸就没有办法发出脾气来,便道:“大夫吩咐了,吃两天药,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再也不许出门淋雨了,我真后悔昨天答应你一起去了堤坝上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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