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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楚宫腰-第63部分

小说: 楚宫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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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药是苦的,孟宓尝过,桓夙的反应是一个正常人喝到苦药的反应。
    但还不同,桓夙二十年没有味觉,一丁点的味道会在他这里放大数十倍,这药到了嘴里,苦不堪言,也是他素来善于忍耐,才只露出了一点马脚。
    孟宓眼睛雪亮,握住了他的手,“怎么样?”
    他缓慢地撇过目光,露出一抹若隐若无的苦笑,“不好。”
    “是不是苦?”孟宓激动地握着他的手摇了一两下。
    桓夙俯下目光看了眼被她握住的手,问,“这就是苦味么?”
    他如今才吃过苦,知道了什么是苦味。
    孟宓眨了眨眼睛,桓夙不知道她在想着怎么算计自己,捏住了她的手指,孟宓道:“看来有用,今日的药已经喝完了,我去帮你准备晚膳,我亲自下厨!”
    听说亲自下厨,桓夙轩眉一挑,仿佛不信。
    孟宓鼓着腮帮子,“在秦国我做过的,只是你那时候尝不出来,等着。”
    她飞快地窜入御厨房,在御厨的指引下择了几道味道大的菜,忙活了两个时辰,才呈了一整桌,命人搬到桓夙的御桌上,琳琅满目的珍馐,桓夙压着一点惊喜,眼光浅浅地掠过,“孤担忧第一次吃了你做的菜以后对‘美味’二字有什么误会。”
    这个人不给她颜面,孟宓哼了一声。
    桓夙摇头,“坐过来。”
    孟宓故作嫌弃地靠了过来,桓夙牵着她的手,另一手取了桌上的丝绢,将她鼻尖的灶灰擦拭去了,“宓儿手巧,是孤跟你开的玩笑罢了。”
    孟宓听了夸奖,才暗羞地搅弄起了衣摆,木箸夹起了一颗甜薯做的丸子,金色的外衣撒了一层淡淡的糖粉,在烛光里看起来尤为可口动人,桓夙以前觉得,方的圆的,长的短的,没什么太大讲究,但此时,这里精致的菜肴全透着新奇。
    “尝尝。”孟宓将木箸递到他的唇边。
    红光里,佳人巧笑倩兮,温柔娇羞,桓夙的眼动了动,那颗甜薯丸已经落入了嘴里,他简单地一咬,浸着香的甜味肆意地弥漫开来,将唇壁涂抹得一片潮润濡湿,这种程度的甜刺激得他头皮微麻,孟宓看着他,明明是细嚼慢咽的,可和平时很不同,他的眼神他的脸色,都很不同。
    “夙儿,这个是甜的。”
    “嗯。”
    他含混不清地答应了一声,扣住孟宓的腰,唇已经吻了下来,孟宓被抹了一唇的油水和糖粉,正要恼,他却笑着拂了拂她的鬓发,“不及王后甜。”
    孟宓脸红地躲进了他的怀里,“我不喂你了,你自己尝。”
    说着他又尝了一块秘制的翡翠鱼,孟宓脸红得宛如娇羞沾露的海棠花,看不到他尝了什么,只觉得他的胸膛微微地滚烫,心跳声钻入了自己的耳中。
    “这是什么?”
    孟宓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的木箸夹着一块鱼肉,她小声说:“酸的。”
    “这个,孤也尝过。”
    孟宓想说他怎么尝过了,明明一直没有味觉,桓夙扣着她的后脑勺,将人摁在自己的怀里,淡淡微笑,“你跟别人走的时候,好像,这里就是酸的,还有那碗汤药的味道。”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
    酸的苦的,纷至沓来。
    孟宓听得一瞬间抱紧了他的腰,“以后不离开你了,也不给你吃酸的苦的。”
    “笨。”又是熟悉的字眼,听得出他的戏谑和宠溺。
    桓夙轻吻着她柔软的鸦发,声音淡淡上扬,“为你,什么都是甘之如饴。”
    “夙儿。”
    “嗯?”
    怀里的小王后撑着他的胸腹坐起来,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缴械投降,娇媚地横了他一眼,并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嘟唇想尽辞藻,最终委婉地告诉他——
    “我,我又想要孩子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撒花!
    此外,还有几个小番外待写,关于一个腹黑的小夙儿的黑暗成长史。
    PS:最后求一波《有妃君子》的预收啦,真的要开了。女主女扮男装,男主扮猪吃老虎,嗯,母老虎。

  ☆、第90章 番外桓夙篇(一)

桓夙出生的时候; 楚王已经有了六个儿子两个公主; 他的降生; 并没有令楚王有多振奋; 反而因为他母妃出身低贱; 样貌平凡,是楚王糊涂之下造下的一桩罪孽; 他便不待见他们母子。
    他小时候,有一次,楚王带着一众宫人仆从,携楚宫诸位嫔妃皇子出外游猎; 回城时个个的袋里装满了猎物,楚王于是心情大悦; 率众回去了; 更对狩猎中表现优异者大加赏赐,连漏了一个人都不曾发觉。
    被留下的桓夙一个人晃到了南山脚下。
    这一带有蓊蓊郁郁的果树,水流清冽,他沿着溪石缓慢地往上游走。
    一面走一面找父王的人马; 哪怕只有一个人都好。可他走到上游; 欲穷其林; 却只看到扔在溪边的残羹冷炙; 还有倒下的迤逦的帷幕彩帆,他抱着的一颗紧张忐忑又充满期待的心,最后,慢慢地; 变成了早知如此的平静。
    没有人留意楚国的九公子,就好像他的母妃在寒苑里,除了受到冷落、嘲讽之外,更多的人,选择的是无视。
    人说墙倒众人推,可他和他的母妃,从来都不是墙,不用推,只要完全地漠视就足够了,他们会磨平王族的傲气,会卑贱底下地在夹缝求生,会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死去。
    那一瞬间,多年来的积怨和不平统统没有了。
    这世间的残酷,比他想的还要多得多。
    桓夙入了果林,没头苍蝇似的在里头乱撞,如果转不出这片林子,也饿不死,他不怎么担忧。
    树上的枇杷和杏子黄黄嫩嫩的缀满枝头,只要一根竹篙就能摇下一串来,桓夙在一棵最粗实的枇杷树下站定,这里摆放了一根半丈长的竹竿,是人刻意放的,他皱了皱眉。
    此时树上传来晃动声,很大的幅度才能晃出这样的剧烈感,桓夙正要抬头看树上是谁,没料到一个人影从树上砸了下来,砰一下将幼小的九公子砸倒在地,桓夙的头撞上的地上的石头,疼得后来起了一个包,他沉声一喝,“谁?”
    将身上压着的东西拎起来半截,没想到先撞上的一对乌溜溜的杏眼,明媚生动,比散落在身边的枇杷果还要明艳,她撑着小手,困惑了一下,继而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一动,桓夙才发觉自己的腰似乎也不好了,疼得他脸色发白。
    孟宓压在他身上,轻声问:“你疼不疼?”
    小女孩的声音娇软如水,桓夙忍着疼痛,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去,“滚。”
    孟宓是孟老爹一手宠出来的倔脾气,桓夙对她凶恶,吓唬她,孟宓偏偏抓起地上的一颗枇杷砸在了他的脑门上,桓夙被砸懵了一下,在寒苑欺负他的王兄不在少,但他知道自己身份高贵,在外边毕竟是公子,没想到竟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头连着欺负,桓夙阴冷下来,伸手要将她推开。
    孟宓生得瘦,腰肢纤细,桓夙的手架在她的纤腰上,微微愣了一下,小女孩软软的身体,握在手里的感觉让他竟有些莫名,这种感觉……
    但孟宓已经自觉翻了下去,揉了揉摔疼的手,鼓鼓的脸蛋涨得通红,气狠狠地瞪着他,一记粉拳砸在他头顶。
    桓夙吃痛,回瞪过去。两人大眼对小眼,互相瞪了很久。
    直至腰上剧痛,他才艰难地翻过身,往后挪腾了半晌,终于靠着树缓慢地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却拗过了脑袋,既不看她,也不说话。
    孟宓见他揉着腰,心下一动,“你是不是摔疼了?”
    南山脚下的这块地是孟老爹专为女儿买来栽果树的,这是她家的私产,孟宓常年来此摘果子,自然知道回去的路,见桓夙受了伤,又是自己惹的,便有些过意不去,“我带你出去吧。”
    他想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滚出视线,但她偏偏靠得更近了,柔软的小手摸到他的手的地方,轻轻将他的腰按了一下,这一下一股痒意直冲脑门,桓夙挣动了一下,腰更痛了,孟宓吓得不敢再动。
    桓夙冷脸道:“趁我还能克制自己,你赶紧滚。”
    他说完这句话,嘴唇忽地撞上了两片温热,桓夙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蛋红润如棠棣之花,眉梢淡淡,有一股难言的慧黠和灵动。
    他竟然被吻了。
    他不是懵懂无知的孟宓,看到她清澈的眼波,心口某个东西不规律地跳动了起来。
    孟宓心想这下他可说不出话来了,满足地松开他,掐住他的肩膀,“我找人带你出去。小哥哥。”
    甜糯的声音又软又柔,桓夙紧皱的眉头缓慢地松了一下。
    她那么瘦,那么小,自然是带不走他的。
    月色渐渐迷离,星光幽微,雾色将山林吞没。
    桓夙捡起了地上的枇杷,黄澄澄的,紫烟一缕缕吹来,将他的鬓发沾湿了,他看了几眼手里的东西,想到叫人去的她,也许是一种缘分,他竟毫不怀疑她会骗自己。
    后来,果然没有。只是她再也没有回来,是郢都的城防兵将他送回的王宫。那一晚,楚王得知丢的儿子回来了,没什么反应,整个楚宫都不会因为他的离开和归来而有丝毫动容。
    他被她压得受了严重的腰伤,足足休养了几个月,后脑勺的包也用了许久方才痊愈。
    枇杷在宫里烂了,他才拿去扔掉,可枇杷容易扔,那双水盈盈的眼睛藏在了记忆里,扔不掉。
    又坏又蠢的女人,从此让他想起来就恨得牙痒。
    直到十三岁,被太后连同几位朝臣送上君位,他渐渐长开,懂得了那些男女之间的事。
    太后问他:“夙儿,你就要就要十六了,可有什么意中人?”
    大王十六岁了,可以往宫里放几个美人,他若是喜欢,便可以行敦伦之事,充盈后宫,早日为桓氏散叶。
    他冷冷清清地啜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儿子还小。”
    太后于是便没再说什么。
    但他素来平静的心里,溅起了一波香艳的涟漪。
    那是第一次,他从榻上起来,看到床褥上沾的一团东西出神。
    夜里,他抱着她,轻抚她,占有她,将她瘦如烟柳的腰压着,一次次地往里送,红帐翻飞,娇喘如潮……原来,是一场梦。
    一场春梦。
    梦里的女人眉眼如画,像极了小时候的她。可却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勾魂荡魄,迷得他疯狂,克制不住,才有了一床的狼藉。
    那是楚侯第一次脸红。
    后来楚宫里的所有女子,都变成了细腰女子。
    他想看看,谁有那个风韵,是不是她在这里,已经不可替代。
    那些女子不乏声色双绝的美人,但却不能让人有那种荒唐的梦了。
    十六岁,太后命人拿了图册到他宫里,分为两拨,一拨是教授男女之事的合欢图,一拨是郢都适龄少女的画像。
    他在墨兰的监督下翻阅了,端庄的大家闺秀,清丽的小家碧玉应有尽有,云鬓雾鬟眼花缭乱,直至在一拨画册里看到了她。眉眼神似,若秋水盈盈,那瞬间,他的胸口一荡,狠狠地。
    怨恨、思念,犹如灭顶的洪水。
    他侧目问:“这人是谁?”
    墨兰将画册放下来,边角处题着名字,郢都孟家的,孟宓。
    后来那些画册全被烧了,狄秋来亲自拿到宫外头烧的,核对名目便知道少了一张。
    这事便传到了太后耳中,她与孟夫人在闺中时是密友,对孟宓也连带着有几分好感,便有意对桓夙旁敲侧击,一番试探之后,命人接孟宓入宫,并杜撰了一个名目。
    没想到桓夙的旨意竟比她还早,真是心急。
    那一日桓夙在云栖宫等了很久,直到昏迷不醒的孟宓被抬入宫殿,这座金色的牢笼,睡得死沉,身形走样的孟宓让他皱眉。
    他惦记了这么久的瘦腰美人,吃成了胖妞,没出息得很。画师想必知道他爱瘦腰美人,刻意将她美化了,将她画得羸弱楚楚。
    想到这,他便禁不住一脚踢在她身上,气怒地想将她扔出去。
    没出息没出息!
    桓夙你到底想着她做什么。
    这么丑的女人,让桓夙看着堵心,小时候的一箭之仇被放大了数倍,他要报仇雪恨,他要将她欺负他的都讨回来,那个从天而降的重砸,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全都要还回去。
    他一贯是个记仇的人,谁欺负了他,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孟宓当然也不能免俗,但她要被她欺负一辈子了。
    好像很多年前,他喜欢上了木刻,雕的人全是她,被他放在箱子里锁起来,后来某一日,孟宓从箱子里挑出一个小人儿,精致细腻的脸蛋儿,半人高,梳着两只鬏鬏,别了一朵绢花,生气虎虎,但看着莫名眼熟。
    这个小人儿,好像在哪儿见过。
    “王后娘娘。”小包子正好送膳过来,见到她拿在手里的小人儿,提醒了一句,“那个是大王刻的最早的一个木人儿了,那时娘娘还没入宫,想必是拿来练手的。”
    “哦。”孟宓没说什么。
    小包子凝神一瞧,忽然发现了一些道道。
    怎么这个多年前的木人儿,和王后娘娘,竟有几分神似?
    哎?
    这真是奇了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名叫她不知道的事,一共两章,大约就这么多了~还有想看别的的话,作者君都会满足哒!



本书由【半城天宇半城鸾】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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