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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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联盟劫掠通济渠所得;虽然一部分被豪帅们所占有;但大部分都落在了联盟统帅部手中;而原因很简单;劫掠通济渠这种大动作需要联盟诸军的协调配合;缺了哪一个都不行;所以在财富的分配中;多劳多得固然是应该的;但必须拿出一部分来照顾其他人;以顾全整个团队的利益。联盟发展了;团队进步了;个人才能提高;这个道理太简单了;以豪帅们的智慧不可能不理解;不可能不支持;所以他们都上缴一部分掳掠所得给联盟统帅部;由统帅部来“均财富”;但结果却与他们的预期不一样;因为他们不知不觉中就把联盟统帅部“养肥”了;而统帅部“有了钱”;财大气粗了;一方面的确兼顾大家的利益;一方面也理所当然利用手上的财富;最大程度的“收买”豪帅们手上的军政财三大权力。
翟让和瓦岗人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并入联盟?原因无他;要生存要发展;就需要源源不断的财富;而若想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就必须把联盟做大做强;于是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并入联盟;壮大联盟实力;依托强大的联盟来获得源源不断的财富;要么离开联盟;因为联盟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不可能拿自己的口粮日复一日的养一个“路人甲”;但当前形势下;独自发展的难度太大了;就算支撑下来了;也不过勉强糊口而已;至于说发展壮大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所以仅从吃饱穿暖活下去这个最低要求来说;瓦岗人暂时只能把野心“收藏”起来;老老实实跟在联盟后面;大家齐心协力一起讨生活。
现在联盟承担了一部分“养活”所有义军将士的责任;在库藏允许的情况下;按人头给钱给粮给绢帛;事实上也就是最大程度的集中了“财权”;而财权的“集中”直接推动了军政大权的集中。然而;目前形势下;联盟连块固定的地盘都没有;又如何维持自己的库藏?劫掠所得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了;联盟又如何养活数万将士?虽然联盟诸军在当前形势下;自力更生是必要的;但自力更生的后果必然是逐渐脱离联盟的控制;一旦联盟崩裂;就与李风云的愿望背道而驰了;所以李风云若想牢牢控制联盟;控制军政财大权;就必须想方设法获得财富;以财富来养活军队;来壮大实力。
后路总管府下辖两个军;八千人的建制;八千人的军资;可想而知这个赏赐之重;但豪帅们心知肚明;李风云名义上是“重赏”;实际上是左手进右手出;那些钱粮都还在李风云的口袋里;说白了他就是利用这两个军六千人的空额;给统帅部留下足够的钱粮储备;以维持他对财权的控制。
控制了财权也就控制了军队;控制了联盟;但这是竭泽而渔的做法;不可持续;好在李风云与段文操达成了妥协;联盟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可以在鲁郡获得一些粮食;而这些粮食以及其他物资;保守估计可以帮助联盟二十个军数万人马度过今年的冬天。
但明年怎么办?李风云的策略是与鲁东北义军南北夹击;击败官军;控制齐鲁;然后以鲁西南为“地盘”发展壮大。若要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必须在明年春耕之前占领鲁西南;否则没有春耕;哪来的秋粮?第二;必须在明年的夏秋季节牢牢守住“地盘”;否则即便秋粮丰收;与联盟也没有丝毫关系。
这随即引出一个新问题;联盟若想在明年春耕之前击败齐鲁官军;除了王薄和河北义军要及时渡河南下;鲁东北义军要积极给予配合外;联盟自己也要在明年的初春时分具备北上攻击的条件;换句话说;联盟不但要在开春之前击败鲁西南、河南和徐州三地的围剿官军;还要掳掠到足够的钱粮等物资;如果粮食只够维持联盟将士的生存;那如何北上打仗?
所以;联盟统帅部做出的决策是;南下徐州;以掳掠到足够的钱粮;但如此一来;鲁西南、河南、徐州乃至江都等四地官军将在徐州战场上对联盟展开围追堵截;联盟想在徐州战场上击败对手;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司马袁安宣读了联盟统帅部的作战部署。
南下征战期间;大总管府长史陈瑞继续坐镇蒙山;与后路总管府总管韩曜互相配合;在与段文操维持“默契”的同时;按照双方的秘密约定抢收秋粮;确保联盟库藏充足。
李风云率大总管府及虎贲、风云和骠骑三军南下作战;其中总管甄宝车的虎贲军为南下选锋军。
中路总管府及下辖第一、二、六、七、八等五个军南下作战。其中总管孟海公率第六、七、八军为南征中路军。副总管吕明星率第一、第二军为南征左路军。
左路总管府副总管郭明率第四、第五军;右路总管府统军岳高率联盟第三军;为南征右路军。
右路总府帅仁泰率第九、第十军部署在菏水、济水一带;在牵制河南官军的同时;保持对鲁郡的威胁。副总管徐师仁率则第十三军部署于菏水、泗水一带;居中策应韩进洛部和韩曜部;而其主要任务则是配合韩曜部;维持联盟在鲁郡战场上与官军之间的正面对抗;防止段文操背信弃义背后下黑手。
左路总管韩进洛率第十一、十二军部署于巨野泽东北方向的济水一带;在牵制东平、济北和齐郡官军的同时;保持对鲁郡的威胁。
前路总管翟让率第十六、十七军部署于巨野泽西南方向;在牵制东郡、济阴两地官军的同时;积极策应韩进洛、帅仁泰和徐师仁三部;以确保联盟对鲁西南地区的实际控制。
这一作战部署宣读完毕后;帅帐内寂静无声;气氛十分压抑。
按道理;李风云完全满足了豪帅们的要求;豪帅们应该感激李风云;应该心满意足。韩进洛希望北上;希望能回济北;那就部署在济北方向;帅仁泰、徐师仁都不想南下作战;不愿意损失实力;那就部署在菏、济一线;都在自己的家乡;翟让既不想北上;也不想南下;只想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返回河南;那就于脆部署在河南方向;进退无忧。
然而;如此一来南下作战的军队除了孟海公的三个军以外;主力基本上都是李风云的嫡系;都是在苍头军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联盟主力;而之前西征中原;也是李风云的嫡系人马在前面冲锋陷阵;其他豪帅在后面不劳而获大占便宜。只是;李风云的便宜不好占啊;“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豪帅们的独立自主权被其一口口蚕食;偏偏又无力“抵御”;结果越陷越深;现在连脱离联盟都困难重重了。不是说李风云不允许他们脱离联盟;而是李风云的实力增长太快;豪帅们追不上;双方实力差距越来越大。过去李风云吃掉他们还有些吃力;现在一张嘴就能吃掉他们;这种情形下脱离联盟;谁敢保证李风云信守承诺?再说现在待在联盟的好处要远远大于脱离联盟;豪帅们当然不会轻易离开了;但豪帅们的“野心”还在;所以他们都“躲”在联盟这棵“大树下”;一边发展壮大;一边等待“自由翱翔”时机。
时机不期而至。此次南下作战;李风云抛开了他们;给了他们“自由翱翔“的机会;可以肯定;只要李风云大败于徐州战场;这些豪帅们必定一哄而散;各奔东西。
但是;假如李风云打赢了呢?假如李风云在徐州战场上赚了个盆满盂满;实力再度增长;那就算李风云愿意“均财富”;豪帅们又能得到多少?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又将拉大到何等悬殊的地步?实力悬殊太大;豪帅们还能与李风云平起平坐?还能与其一争长短?还能与其抗衡吗?恐怕到那一刻;不是他们主动脱离联盟;而是李风云要主动驱赶他们;以免拖了自己的后腿;换句话说;他们若想继续待在联盟;就必须拱手称臣;就必须臣服。
李风云做得太“完美”;太无可挑剔了;结果豪帅们反而患得患失了。为什么李风云如此大度?如此慷慨?是不是他有绝对把握击败官军?联想到他与齐王杨喃之间所建立的那种匪夷所思的“默契”;这一可能性大大增加。
李风云似乎看穿了豪帅们的心思;微微一笑;一句话便击碎了豪帅们的侥幸心理;“此次南下作战;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齐王杨喃;也不是徐州梁德重;而是来自江都的大军。”
江都就是过去的扬州;就是圣主崛起之地;经过十几年的倾力打造;它在中土的地位已与东都、西京比肩。东都是京城;西京是陪都;而江都就是第二陪都;其镇戍军的数量和武力;堪比东都和西京。可以预见;江都的镇戍军一旦渡淮北上;联盟军队必有覆灭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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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齐王“上门”
南征徐州;联盟调用了全部十一个主力军;大约三万九千人;可谓倾尽全力。九月二十五日;甄宝车率虎贲军;吕明星率第一、第二军急速南下;向彭城挺进。
同一天;李风云接到了韦福嗣的口讯;邀约菏水秘晤。
实际上李风云也想在南下之前与韦福嗣见上一面;但因为上次会晤;李风云明显感觉到齐王杨喃和韦氏在东征大败、东都政局发生剧变之后;对未来很乐观;于是表现出了相当的谨慎;这使得双方之间的信任降到了最低;彼此都有意识拉开距离;结果可想而知;双方虽然谈不上不欢而散;却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齐王是否从东都赢得了预期的政治利益;李风云一无所知;不过以他的推断;齐王和韦氏不但无法赢得预期的政治利益;还极有可能遭到打击和压制;所以李风云耐心等待;等待齐王杨喃主动“上门”;这样自己就能占据一点优势;或许便能在谈判中赢得一些好处。
果然;他猜对了;齐王杨喃主动“上门”了。李风云当即赶赴菏水;与韦福嗣秘密相见。
见面后;韦福嗣不动声色;主动告之东都戡乱诏令;但他只说圣主责令齐王杨喃火速剿贼;确保地方稳定;确保南北运输大通道的畅通;却故意隐瞒了齐王杨喃与戡乱总权“失之交臂”一事。
此事能不说就不说;以李风云的才智;只要获悉这一消息;当即就能推断出齐王杨喃的不利处境。齐王杨喃“被动”了;李风云就“主动”了;这样谈判过程中的变数就多了;李风云为了最大程度获取利益;必然会增加讨价还价的难度。
然而;韦福嗣失算了;李风云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被其蓄意隐瞒的部分。很简单的事;齐王杨喃主动“上门”;韦福嗣主动邀约李风云;纡尊降贵的背后肯定是处境不妙;如果处境很好;东都政局对他们有利;即便邀约;韦福嗣也不会出面;必定是派一个地位较低的亲信使者;以这种彰显实力的暗示来向李风云施压。现在韦福嗣亲自出面;摆出的是把李风云放在平等位置上的假象;实际上就是要最大限度的榨取李风云的价值;而李风云的价值何在?不就是严重威胁地方稳定;恶化了国内局势吗?
另外;如果东都政局对齐王有利;齐王想以剿杀义军联盟来建下功勋;韦福嗣亲自邀约李风云的目的是劝降;是招抚;那么韦福嗣必然会夸大当前局势的严峻性;必然会把东都授予齐王杨喃的权力详细告之;以此来威胁李风云;但是;韦福嗣竟然在展现齐王实力的关键点上含糊其辞、语焉不详;为什么?只要稍加联想一下;便能找到答案。
李风云曾与齐王杨喃定下了三个月的期限之约;但八月底就传来了东征大败的消息;形势已明朗;然而齐王杨喃和韦氏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可以在东都政局的动荡中获利;所以并没有立即与李风云展开正式合作的谈判。现在正好是三个月期限届满之时;如果齐王杨喃在东都政局中的处境非常不好;那么韦福嗣此次邀约李风云;十有**就是兑现当初的承诺;与李风云就正式合作事宜展开谈判;但见面之后韦福嗣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积极姿态;这不能不让李风云小心谨慎了。
李风云沉吟不语;反复分析推敲;最终认定自己之前关于齐王杨喃的推演可能变成了事实;齐王并没有在东都政局的动荡中获利;反而遭到了圣主和其政治对手的联手打压;处境十分不妙。
韦福嗣看到李风云陷入沉思;不禁暗自苦笑。虽然自己只有寥寥数语;但对李风云这等卓绝的天才来说;足以从中推演出很多东西;看来齐王杨喃目前的窘境已难以瞒过李风云;不过同样;李风云也应该估猜到自己蓄意隐瞒的原因。
双方应该兑现承诺开始正式合作了;但主导方是齐王杨喃;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当然了;双方合作的短期和长期规划都是由李风云拿出来的;这也是双方合作的基础所在;按道理李风云应该在其中拥有相当的话语权;不过考虑到双方政治地位和所处政治环境之间的巨大悬殊;齐王杨喃理所当然拥有绝对的主动权和主导权。
然而;李风云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他之所以竭尽所能说服齐王杨喃与其合作;实际上都是为自己谋利益。齐王杨喃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旦他的努力最终都变成为李风云做“嫁衣”;那哭都找不到地方;所以齐王杨喃与李风云合作的前提是;他要控制李风云和义军联盟;但是;韦福嗣如果把这一合作原则拿到桌面上;必然会遭到李风云的强烈反对。李风云需要的是平等基础上的合作;是互利互惠;是各取所需;最起码在齐王杨喃冲击储君或者问鼎皇统的局势没有明朗之前;李风云绝不会放弃自主权。何谓养寇?何谓自重?各取其利;一目了然嘛。
韦福嗣预料;李风云不会让步;但为了促成合作;李风云将从何处展开突破;以说服齐王杨喃?
他正在思量着;李风云终于开口了;“齐鲁戡乱;谁负责?徐州戡乱;又是谁负责?三地戡乱大军;是否由齐王统一指挥?圣主诏令中;是否明确了齐王的戡乱总权?”
韦福嗣神情略滞;眼里掠过一丝尴尬和羞恼。他被李风云这句咄咄逼人的话“呛”住了;李风云明明已经估猜到了真相;却偏偏要逼着韦福嗣透露实情;这分明就没有在接下来的合作谈判中做出让步的意思。
韦福嗣踌躇片刻;果断实话实说;“齐王并没有拿到戡乱总权;他遭到了东都的压制;如果此次戡乱失败;势必难逃罪责。”
李风云笑笑;面露嘲讽之色;“既然如此;某的胜算就大了。”
“你有何打算?”韦福嗣意味深长地问道。
“传言已经甚嚣尘上;明公没有听说?”李风云反问道。
韦福嗣皱皱眉;手抚长须;笑道;“虽然你有渡河北上的打算;但如果某没有记错的话;在你的推演中;并不是今年渡河北上;所以…你在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