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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部分

战隋-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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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看完之后,颇感疑惑。这里面有何等玄机?白发贼公然拒绝招抚,这说明什么?说明白发贼不是那个人,还是裴世矩失去了那个人的控制?抑或,裴世矩故布疑局,另有图谋?

封德彝沉吟不语。

裴宣机亦不说话,当着封德彝的面封好这份奏章,然后交给封德彝,请其速速传至行宫,接着躬身告辞h匆匆渡河而去。

封德彝反复分析推演,最终认定,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在奏章的最后部分。

裴宣机不辞辛苦奔走于巨马河两岸,裴世矩却马不停蹄而走,招抚看上去“虎头蛇尾”,一无所获,实际上当裴宣机亲自把裴世矩陈奏圣主和中枢的奏章送给封德彝过目,并当着封德彝的面封好这份奏章,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暗示,招抚成功了,白发贼就是那个人,只不过事情远比想像的复杂。白发贼愿意交出军队,并不代表叛军队伍里的所有豪帅都愿意交出军队,所以裴世矩如果拿圣主和中枢的条件招抚,根本行不通,为此裴世矩必须拿出能够打动所有叛贼的条件,而这个条件又符合圣主和中枢的利益,才能顺利完成招抚,那么这个条件是什么?

封德彝不知道,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这个条件有风险,有隐患,但也极具诱惑力,是裴世矩挖的一个“坑”,至于最终到底“坑”了谁,估计裴世矩自己都无法确定,毕竟谁也看不到未来,于是裴世矩直接“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风险让当事人自己去承担,各安天命。谁是当事者?白发贼算一个,齐王也算一个,段达这位涿郡留守更是板上钉钉,大家如果想从中获利,就必须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否则就被“坑”杀了。

这就是裴世矩的高明之处。大家都想给他挖“坑”,都想“坑”他,他也的确掉“坑”里了,大家都很高兴,站在一边看热闹,谁料到一眨眼的功夫,老母鸡变鸭,形势颠倒了,站在“坑”便看热闹的是他,而大家却掉进“坑”里了。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玄妙手段,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封德彝正在思考这个“坑”为何物时,段达匆忙赶来,开门见山,直接问,闻喜公可有收获?虽然裴世矩渡河之后马不停蹄而去,但裴宣机留了下来,想来应该在南岸有些收获,否则今日不会渡河而来再次拜见封德彝。

封德彝无意隐瞒,手指案几上的奏章,把裴宣的来意和奏章内容大概说了一下。

段达十分疑惑,思索了片刻,问道,“这算招抚失败,还是略有斩获?”

“当然是大有斩获。”封德彝抚须笑道。

段达不解,躬身求教。

“闻喜公在奏章中说得很清楚,白发贼将困守飞狐,直到明年春天之前都不会对北疆安全形成实质性威胁。”封德彝乐呵呵地说道,“目前对圣主和中枢来说最为紧缺的就是时间,而北疆镇戍危机在未来数个月内只要不持续恶化,就必然会给圣主和中枢带来更多的腾挪余地。”

段达愈发不解。圣主已经下诏剿贼,但奈何飞狐一带崇山峻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而两个月后冬天就到了,如此推算,白发贼肯定要困守飞狐,直到来年春天才能有所行动,所以这不应该是裴世矩“大有斩获”,而是根本就没有收获。但是,裴世矩不可能故作高深欺骗圣主和中枢,封德彝也不可能故弄玄虚胡说八道,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段达凝神想了片刻,突然醒悟。

卫府军把白发贼四面包围在飞狐,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这必然导致北疆镇戍力量大为减弱,必然进一步加剧北疆镇戍危机。长城卫戍告警,塞外诸虏岂会放过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天赐良机?正好南北走私断绝,南北贸易难以为继,塞外诸虏必定假借马贼盗寇之力,纷纷南下寇边,威胁中土,陷北疆于腹背受敌、两线作战之窘境,如此则南北关系迅速恶化,南北大战一触即发,圣主和中枢不得不放弃东征,转而集中力量镇戍北疆,只是如此一来,中土就把唾手可得的远东之利拱手送给了北虏,整个北疆镇戍形势相比东征之前更为被动,一旦南北战争爆发,胜负难料。

所以,白发贼困守飞狐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白发贼“被动”困守飞狐,这对北疆未来局势非常不利,还有一种是白发贼“主动”困守飞狐,白发贼与卫府军达成默契,白发贼自觉自愿龟缩于飞狐,而卫府军则全力卫戍长城,这就可以稳定北疆局势,确保南北关系不会进一步恶化。

封德彝说裴世矩招抚“大有斩获”,原因就在如此。

段达恍然大悟,同时也暗自羞愧。不论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他的智慧和经验都略显不足,而这显然是他进入中枢高层的最大障碍。

看到段达目露恍然之色,封德彝适时做出警告,“这终究是权宜之计,白发贼一日不灭,北疆就一日不得安宁,甚至直接危及到我们能否在明年春天发动第三次东征,所以这份奏章的真正关键,是它的最后部分。”

这份奏章的最后部分,是裴世矩的告诫,无论如何不能让白发贼出塞,但是,若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白发贼这个祸患,就必须让他出塞。

这就矛盾了,裴世矩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那么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出塞作战,比拼的不是军队多寡,不是战斗力强弱,而是粮草能否持续供给,虽然以战养战也是一种办法,但受限太多,正常情况下,尤其像白发贼所率的这种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又没有出塞作战经验,连像样的马军都没有的军队,根本就不具备以战养战的基本条件,所以白发贼如果出塞作战,在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困境下,必定全军覆没。

如此可以推测,裴世矩不允许白发贼出塞作战的真正意图,可能是想保全这支军队,等他西行归来,等到圣主和中枢要发动第三次东征了,整个北疆形势都改变了,招抚条件必然也会随之改变,一旦招抚成功,十万大军为朝廷所用,则北疆镇戍力量空前暴涨,中土在南北战争中的胜算必然大增。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对圣主和改革派来说,以西京为首的保守势力必须遏制和打击,齐王这个隐患必须铲除,裴世矩也必须小心防范,因此这支反叛大军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必须剿灭,不能让其为对手所用,更不能任其发展以致尾大不掉,自取其祸。

段达听到封德彝的警告之语,稍一思索便心领神会。

中枢高层的斗争非常激烈,目下裴世矩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阴谋打倒他和妄图取代他的人比比皆是,这种恶劣环境下,裴世矩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但南北战争越来越近,他所承担的责任也越来越重,此刻已无路可退,无奈之下,只能锋芒毕露,一往无前,于是他不但亲自西行,拯救西疆危机,还试图借助齐王和白发贼这两股力量,控制北疆局势。

裴世矩的做法无疑触及到了中枢大多数人的利益,毕竟西疆是以西京为首的关陇保守势力的“自留地”,是圣主和改革派要打击的对象,而北疆则是圣主和改革派建功立业的“新战场”,是圣主和改革派的核心利益所在。现在裴世矩既要拯救西疆,又要控制北疆,岂不惹了众怒,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白发贼的命运是可想而知的,是注定了的。裴世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对白发贼的未来很悲观,所以他马不停蹄而去,只留下一份奏章聊尽人事。

段达心情陡然好转,抚须笑道,“景公,如此说来,此刻某的回旋余地已大大增加,在闻喜公的‘帮助’下,某可以占据更多主动,赢得更多优势。”

封德彝微笑颔首,“若想把主动和优势转化为利益,你还须奏请圣主,获得更大授权。”







第六百七十一章韦福嗣来访

八月十二,巨马河南岸,联盟大营。

李云接到郝孝德报讯,联盟右路大军在其指挥下,已顺利撤进博陵郡,正在联盟第三军统军岳高的接应下,向常山关撤退,因为携带辎重太多,裹挟人口也不少,行军度较慢,为此郝孝德恳请李风云在巨马河一线尽可能坚持更长时间。

李风云尚未完成此战目标,联盟中路大军在上谷战场亦占有微弱优势,豪帅们亦未表达出强烈的撤军意愿,所以李风云当即回书郝孝德,中路大军会克服一切困难在巨马河一线坚持更长时间,以保证右路大军安全撤进常山关。同时李风云要求郝孝德,在条件许可情况下,对博陵郡府鲜虞及其周边城镇保持威胁,以进一步紧张翼北之局势。

李风云简略阐述了一下推动翼北局势紧张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虽然没有透露隐藏其中的机密,但现在联盟大军抢占了先机,形势对联盟暂时有利,当然要在这段时间内竭尽所能争取利益最大化。

八月十二,黄昏,韦福嗣突然出现在易水河边,风尘仆仆,秘密与李风云、李子雄会晤。

齐王和韦福嗣都有私密渠道获知中枢机密,是以当齐王接到圣主要求他火赴上谷剿贼的命令后,有关八月初八夜中枢决策的主要内容也放到了他的案头上。

黄门侍郎裴世矩突然改变对齐王的态度,让齐王和韦福嗣惊喜之余,也是倍感疑惑。关键时刻裴世矩力荐齐王戍边,还主动要求招抚白贼,这里面所包含的讯息纷繁复杂,为避免误读做出误判,韦福嗣十万火急赶赴上谷,以便与李风云沟通交流,共谋对策。

韦福嗣对李风云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变化,这源于李风云对局势展的影响已越来越大。

现在联盟北上三路同攻之计已获得成功,其对圣主和中枢造成的震动之大,远远过了齐王的设想和预料。李风云明显做得太过火,一旦适得其反,不但帮了齐王的倒忙,还会直接危及到齐王的生命安全,假如圣主和中枢震怒之下,决定以雷霆之势铲楸隐患,则大事去矣。哪料到裴世矩主动出手相助,力挽狂澜,这足以证明之前对李风云其人及其背后隐藏势力的推测都是正确的,李风云的背后肯定站着裴世矩。

由此推及,裴世矩及其所代表的政治势力正在下一盘大棋,齐王也是棋子之一,那么问题来了,裴世矩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裴世矩出自河东裴氏,是关陇贵族集团的鼎柱,又是高齐旧臣,与山东贵族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赢得南北战争肯定不是他的终极目标,最多也就是他的一个重大阶段性目标。

如此推测,不难现齐王还是有据北疆而称霸,继而夺取皇统的可能性,当然前提是齐王要有足够大的实力,而在这个实力当中,李风云显然占据了重要一席,不可或缺,因为他的背后不仅有山东豪门,还有裴世矩这位权势倾天的大权贵。这就是韦福嗣飞奔而来的原因所在,不但要搞清楚裴世矩突然“支持”齐王的目的何在,还要加强与李风云之间的合作,把李风云这股力量抓牢在手以为己用。

韦福嗣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把齐王北上高阳途中所接到的两份圣主诏令,以及由私密渠道打探到的行宫机密和东都消息,以及齐王对未来政局展和北疆形势走向的分析推演,娓娓道出,其言辞之间清晰透露出了加强三方讯息共享和三方合作的诚意。

李子雄、李风云对韦福嗣所表达出来的合作诚意不屑一顾。三方信任基础太单薄,利益冲突太大,即便有诚意也是暂时的,也是冲着眼前危机去的,尤其韦福嗣态度转变较大,让人不得不怀疑其居心险恶。不过当务之急是齐王北上,这是三方共同利益所在,只要齐王成功戍边,三方才有可能谋取到更大利益,否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齐王是否已经进入上谷境内?”李风云开口问道。

韦福嗣摇头,“形势不明,齐王不敢贸然进入,正徐徐而行等待某的消息,尔后再做决断。”

“如此甚好。”李风云笑道,“翼北形势变化太快,我们要调整一下既定之策。”

“愿闻其详。”韦福嗣抚须叹道,“某日夜兼程而来,便是为此。”

李风云抬头望向李子雄,目露征询之色。

李子雄微微颌,缓缓开口,“某到了巨马河后,很快便与段达见面。”接看他把段达开出的“合作”条件说了一下,“估计段达很快就有第三次密约,再谈条件。”

韦福嗣脸色凝重。段达名义上是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实际上就以灭亡李风云来遏制和打击齐王,由此不难看到,未来北疆各方势力之间的博奕非常激烈,齐王称霸之路异常艰难。

“你们是否马上撤离上谷?”韦福嗣问道,“齐王来了,形势对你们不利,段达的条件会越来越苛刻,你们有何可谈?”

“形势有变,我们要维持对翼北的威胁,决定暂时不撤。”李风云解释道。

韦福嗣颇为疑惑。

“博陵有人阴谋利用无遮大会袭击圣主车驾,行刺圣主。”

韦福嗣骇然变色。此事一旦成真,冀北豪门就成了众矢之的,当其冲遭到打击,圣主和河北人反目成仇,关陇人和山东人大打出手,北疆镇戍形势一片大乱,内忧外患同时加剧,后果可想而知。

“建昌公和某的建议是,我们持续威胁冀北,齐王则果断进入博陵剿贼,配合冀北豪门解决这场危机,如此可一举多得,大获其利。”

李风云此言一出,韦福嗣心领神会,当即表示接受。这趟辛亏自己来得早,否则齐王进了上谷,再想移师博陵就很困难了。齐王完全可以利用这场危机来赢得冀北豪门的合作,同时又能讨好圣主,而更重要的是博陵到临朔宫有数百里之遥,圣主鞭长莫及,另外与段达的军队也拉开了适当距离,可以确保自身安全,这给了齐王更大的腾挪余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齐王可以翻过太行山进入北疆,迅抢占先机。

“杨玄感已亡,东都危机已解,圣主必须马上返回京师。在圣主返京之前你们尚可应对,但之后卫府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你们如何应对?”韦福嗣关心地问道,“如果圣主决心剿灭你们,那不论有没有第三次东征,你们的处境都十分危险,困守飞狐肯定难逃覆灭之祸。”

李风云苦笑摇头,“事实上我们已经不能困守飞狐了。”

韦福嗣惊讶了,“何故?粮食严重不足?”

李子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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