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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部分

战隋-第4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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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齐王非常重视,与虎贲郎将李善衡一起带着王府官僚及一众高级军官,亲自出辕门相迎,姿态摆得很低,显得谦卑而畏怯。

到了帅帐坐定之后,李善衡遂代表齐王把最近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做了一番呈述,重点讲述了在济阴、东郡一带追剿白发贼,杨玄感兵变爆发后遂渡河攻打黎阳,接着又在永济渠两岸剿贼,接到圣主诏令后北上救援高阳,然后尾随追杀叛贼到了博陵。

最后李善衡为齐王违背圣主诏令到博陵剿贼却有意避开了上谷,做了几点解释,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上谷战场本来就有涿郡留守段达和骁果统领武贲郎将阴世师的军队,如果齐王再过去,未免就有抢功之嫌,另外围攻高阳的白发贼逃进了博陵,齐王于情于理都要尾随追杀,不能任其祸害博陵。

李善衡说完之后,齐王补充了几句,主要就是解释自己为何始终未能剿杀白发贼,以至于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白发贼祸害冀北,危及边陲安全。齐王的理由是,在齐鲁的时候虽然与水师副总管周法尚、彭城留守董纯三路夹击叛贼,奈何粮草不继,配合失误,屡屡错失良机;到了济阴、东郡一带的时候又因为杨玄感兵变东都告急,不得不倾力支援,结果再次错过全歼良机。

齐王说完之后,帐内显然短暂的沉默。封德彝神情冷峻,一言不发,气氛明显有些紧张。

良久,封德彝终于开口,“大王是否知道白发贼的主力大军如今正在何处烧杀掳掠?”

“博陵、上谷、河间饱受白发贼劫掠之苦,孤深感愧疚。”齐王痛心疾首地说道,“孤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孤愿意接受圣主的责罚。”

封德彝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白发贼的主力已攻陷灵丘、飞狐和蔚城,目下已横扫祁夷水两岸,横渡桑干河,兵锋直指燕北重镇怀戎城。燕北形势因此急转直下,长城镇戍已身陷危机。”

齐王故作吃惊,李善衡也是“难以置信”,然后两人便闭紧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封德彝继续说道,“所以,现在已经不是如何剿杀白发贼的问题,而是如何保证燕北局势稳定和北疆镇戍安全,如何遏制南北关系不会在最短时间内进一步恶化,以保证中外大势能在未来几个月内帮助圣主和中枢迅速逆转当前恶劣之局面。”

齐王正打算表态将竭尽全力支持圣主和中枢,却看到李善衡冲着他连使眼色,示意他务必保持沉默,耐心等待封德彝提出条件,切莫让对方先行探测到己方的底线。

齐王继续闭紧嘴巴,神色沉重,忧心忡忡。

齐王不说话,不表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表情,这让封德彝很“难受”,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往下说,把圣主和中枢对中外大势的分析、推演和对策一一做了细致的阐述。现今裴世矩已西行,打算结盟西突厥以缓解西疆危机,而中枢主战意见亦已逐渐占据上风,圣主有意于明年春天发动第三次东征以缓解东北疆危机,如此一来中土便能在即将爆发的南北大战中建立优势,确保中土能够打赢这场战争。

封德彝在阐述中,把齐王北上戍边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把圣主和中枢对齐王北上戍边的态度变化,把自己和裴世矩对齐王北上戍边一事的极力推动,以及目前局势下圣主和中枢暂时还不能做出这一决策的诸多原因,都做了详细说明,一则证明自己虽然在皇统争斗中不支持齐王,但对齐王亦毫无“恶意”,所以此行自己对齐王是有帮助的,齐王没必要高度戒备;二则暗示圣主和中枢虽然暂时不会做出齐王北上戍边的决策,但并不反对齐王以最快速度北上长城,当然,这其中的“度”如何把握,如何既不“刺激”到南北关系又不给圣主和中枢带来麻烦,那就要看齐王的高超“手段”了。

齐王被封德彝的“诚意”打动了,又想说话了,于是转目望向李善衡,却看到李善衡轻轻摇头,示意他“不为所动”,继续保持沉默。

封德彝看到齐王还是“一言不发”,就知道自己未能“打动”齐王,未能给齐王以现实利益,齐王根本不为所动。但他现在的确给不了齐王任何承诺,毕竟圣主和中枢没有做出齐王戍边的决策,这种情况下齐王仅仅凭借自己的判断,假设圣主和中枢已经默许,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北上边陲,这个风险太大了,等于留给对手一个致命把柄,一旦圣主和中枢“翻脸不认帐”,抓住这个把柄置齐王于死地,齐王找谁喊冤去?

封德彝稍作沉吟后,决定打出裴世矩的“大旗”,于是他把裴世矩西行之前,突然改变“主和”立场,转而以举荐齐王戍边来支持圣主发动第三次东征,并主动提出招抚白发贼,借白发贼之力出塞作战,行借刀杀人计,以混乱塞外局势来缓解北疆镇戍危机等中枢核心机密详尽告之。

齐王和李善衡暗自吃惊。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因为他们之所以选择与李风云保持默契,杨玄感发动兵变后双方甚至发展到合作的关系,就是考虑到白发贼的背后不仅有河北人,甚至可能还有中枢里以裴世矩为首的“中间”势力,而齐王若能得到这股庞大势力的支持,则依旧具备夺取皇统之可能。现在封德彝终于把真相“挑开”了,封德彝是河北人的代表,裴世矩是中枢“中间”势力的鼎柱,这两人如今都支持齐王北上戍边,都对白发贼持招抚和借力之态度,那足以说明他们与白发贼之间有着秘密联系,如此一来,齐王与白发贼之间的秘密,在他们眼里还是秘密吗?

不过有一个细节,齐王和李善衡都注意到了。韦福嗣说过,东进出塞收复安州的谋划源自裴世矩,现在封德彝只说白发贼出塞作战,却只字未提收复安州,这证明白发贼与裴世矩关系密切,而与封德彝却未必就有联系。

封德彝是河北人,却靠老越国公杨素而飞黄腾达,此次杨玄感兵变失败,封德彝必受连累,但从封德彝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个人仕途非但没有终结的迹象,反而愈发得到圣主的信任,由此不难推测,封德彝必定有某种“秘密武器”保护他安然度过了此次危机。那么封德彝的“秘密武器”是什么?是不是掌握了裴世矩和白发贼之间的秘密,继而以此来讹诈裴世矩?否则如何解释他和裴世矩都极力支持齐王戍边,都积极招抚白发贼,都想方设法逼迫白发贼出塞作战?只不过裴世矩留了“后手”,借力打力,借封德彝之力谋取更多政治利益,而这些政治利益中就包括了齐王的一份,齐王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裴世矩的“美意”,不能错过了“打劫”封德彝的机会。

“局势非常紧张,时间也非常紧张,而圣主和中枢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限。”事已至此,关键就在齐王这里,所以封德彝毫无办法,只能实话实说,直接与齐王进行利益交换。

齐王与李善衡交换了一下眼色。李善衡示意齐王不要说话,他来说。

“圣主和中枢既然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限,既然知道若要驱赶白发贼出塞作战以借刀杀人,并乘机铲除白发贼这个隐患,必须借助大王的力量,为何不能诏令大王北上戍边?”李善衡质问道,“大王若没有圣主诏令,仅凭景公你这番话就率军北上长城,便形同谋反,是谋大逆的死罪,这一点景公难道不知?既然景公心知肚明,某是不是可以恶意揣测景公别有居心?”

封德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李善衡这句话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蓄意陷害齐王,“坑”杀齐王了。

齐王的脸色也变了,杀机毕露。

封德彝急忙摇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如果没有解决办法,他岂敢跑到齐王这里来自取死路?不过这个办法现在还不能说,必须等到齐王答应一个月内北上长城,他才能说出来,否则那就是“把柄”,一旦被齐王“坑”了,他就麻烦了。

“如果某给大王讨来了诏令,大王能否在一个月内北上长城,兵临怀荒,剑指塞北?”

齐王不答,转目示意李善衡回答。

李善衡一口拒绝,“一个月?此去怀荒一千余里,行军就要十余天,另外某要筹备粮草辎重,大王要等待诏令,又要十余天,而到了怀荒还要与当地官府、镇戍军协调驻军事宜,又要打探塞外消息,等等,总而言之,一个月内抵达怀荒并做好出塞作战准备,绝无可能。”







第六百八十三章陷阱无处不在

李善衡的拒绝在封德彝的预料当中,事实上不要说在一月内驱赶白发贼出塞需要齐王这支军队,退一步说就算把白发贼困死在飞狐,也同样需要齐王这支军队,毕竟只要远征军不从辽东返回,幽燕乃至整个北疆的镇戍力量都严重不足,根本就没办法同时兼顾镇戍和戡乱两条战线,因此齐王有“要价”的本钱,而封德彝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讨价还价”。

“刚才某已经解释过了。”封德彝叹道,“若想遏制或逆转当前南北困局,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驱赶白发贼出塞,借刀杀人,反之,即便把白发贼困死在飞狐,亦无法有效改善燕北乃至北疆危局,如此南北关系必将迅速恶化,这既不利于圣主和中枢发动第三次东征,也不利于中土在南北对抗中建立更多优势,更不利于大王北上戍边建功立业。”

言下之意,你们必须妥协让步,否则随着局势的持续恶化,大家的利益都会严重受损,就连国祚和中土大利都难以保全。你齐王北上戍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取未来利益,而不是为了与圣主拼个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李善衡与齐王交换了一下眼神。此刻齐王更不能说话了,讨价还价的事必须由李善衡做,如果齐王亲自“赤膊上阵”,双方基本上没有回旋余地,必然会影响到谈判结果。

“景公,不是我们故意推诿搪塞,而是困难实在太多太大。”李善衡愁眉苦脸地说道,“在这些困难中,一个月内抵达怀荒并做好攻击准备已经是千难万难了,更不要说还要驱赶白发贼出塞。”说到这里李善衡冲着封德彝拱手为礼,“如果景公有办法在一个月内驱赶白发贼出塞,我们就克服所有困难,不惜一切代价,尾随白发贼杀出塞外。”

李善衡果断让步,只是这一步“让”得好,表面上妥协,实际上步步紧逼,明确告诉封德彝,这件事你只是“张张嘴”而已,而劳心劳力的却是我们,一旦没有办好,我们还要承担罪责,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给我们好处,我们绝不会答应。

封德彝想了片刻,郑重其事地说道,“某不能保证在一个月内驱赶白发贼出塞,但某可以保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倾尽全力予以支持。”

齐王严峻的面孔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好,封德彝总算松口了,有了这个承诺,很多现实而急迫的困难就可以解决了。

李善衡也是连连称谢,当即提出了第一个要求,“大王身边人手紧缺,不得不亲力亲为,这在大河南北戡乱剿贼时还能勉强应付,但到长城一线与北虏正面对抗就力有不逮了。”

封德彝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条件可以答应。齐王“失德”一案爆发后,首当其冲的就是齐王的亲信,王府的官僚几乎被“一网打尽”,之后虽然进行了补充,但齐王的对立情绪非常严重,宁愿一个官僚不要,也不愿意被圣主的人日夜监视,所以王府主要官员的位置也就一直空缺。现在齐王终于抓到机会,可以向圣主提出要求,在王府主要官员的位置上安排自己人。

“大王可有合适人选?”封德彝问道。

李善衡当即报上名号,第一个就是当阳公韦福嗣,第二个则是鲁郡泗水鹰扬府步兵校尉、安平公李百药,然后又报了几个其他关陇贵族,最后说道,“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余人选景公可任意安排,大王无条件接受。”

这就是交换,王府主要官员用齐王亲信,余者就不作要求,即便是圣主派来监视齐王的,齐王也捏着鼻子认了。

当阳公韦福嗣过去是内史舍人,与封德彝平起平坐,因为受齐王“失德”一案连累而“倒台”,现在“重新出山”也在情理之中。这个难度不大,封德彝有把握说服圣主,但李百药就不行了,难度太大。李百药是前******的“骨干”,圣主的“死对头”,现在让其进入齐王府,也就意味着在政治上对其“解禁”,虽然有一定的正面作用,但从圣主及其追随者来说,感情上难以接受,过去不死不休的“政敌”竟然“翻身”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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