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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部分

战隋-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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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牙旗的控制权,却无从下手。

此刻,阿史那思摩的矛盾就在这里,他不想打,不想主动攻击,不想损兵折将,但刀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中土人要收复安州,要混乱东北局势,甚至横扫整个东北,把霫、奚、契丹三族和弱洛水两岸的大片土地统统收入囊中。这个后果太严重,已经严重损害了大漠的整体利益,阿史那咄捺和碛东南牙旗承担不起,牙帐保守派也承担不起。

“夹毕特勒,事不宜迟,立即发动攻击,只要我们击败了前方这股阻击敌军,就能直杀河畔,半渡而击之,给中土人以致命一击。”

一个急切的叫喊声打断了阿史那思摩的沉思。阿史那思摩转目看去,那是一个发须半白的魁梧大汉,闪电原上声望最大的部落首领乌苏承宗,碛东南牙旗最为彪悍的俟斤之一,也是叱吉设阿史那咄捺的忠实支持者。

阿史那思摩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乌苏承宗心急火燎,却听不到阿史那思摩的攻击命令,心里大为不满,眼里也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不屑之色。

表面上他对阿史那思摩还是非常尊重的,毕竟阿史那思摩在突厥汗国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之际,临危受命,登上可汗位置,支撑风雨飘零的大汗国,虽未能挽狂澜于即倒,但最起码阻止了局势的进一步恶化,并且在启民可汗归国后,毅然让出了可汗位置,甘居其下,稳定了大漠政局,为突厥汗国的重新崛起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基础。

当然,此举为阿史那思摩赢得“顾全大局”口碑的同时,也给诸种部落留下了一个懦弱的形象。某种意义上,阿史那思摩的这次“让位”,实际上代表了大漠对中土的低头,代表了突厥汗国的失败,而这是勇敢的宁折不屈的大漠诸种所不能接受的,于是由此所产生的所有负面效应皆由阿史那思摩一个人承担了,他的个人威望因此遭受到了沉重打击。

“夹毕特勒,中土人正在渡河,正在进入平地松林。”乌苏承宗手指前方,大声叫道,“此刻杀上去,正是半渡而击之,胜利唾手可得。”

阿史那思摩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与中土人作战,最头痛的就是遇上这种密集战阵,虽然中土人对这种战阵有各种各样的华丽称谓,甚至吹嘘其千变万化,有攻防兼备之能力,但万变不离其宗,实质上它就是一个坚硬的龟壳。”阿史那思摩举起马鞭,抬手指向前方敌阵,“乌苏俟斤,你有办法以最小伤亡摧毁这座战阵吗?”

乌苏承宗冷笑,“不要说一个龟壳,就算前面是一头猛虎,也抵挡不住我数十狼群的四面围攻。”

阿史那思摩摇摇头,“我们有狼群,对方也有。”阿史那思摩手中的马鞭向敌阵的左右两翼指了指,“你仔细看看,那是平地松林里的马贼,还有在狗头泊被对手吃掉的马贼,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野狼,虽然人数比我们少,单打独斗占不了上风,但他们一旦与对手的密集战阵形成攻防配合,杀伤力就非常大了。”

乌苏承宗嗤之以鼻,“一群马贼而已,欺凌弱小,烧杀掳掠还可以,到了战场上,面对强大的足以碾压他们的对手,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中土有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阿史那思摩望着骄狂傲慢的乌苏承宗,以严肃的口气说道,“刀既然能把他们召至麾下,能把他们拉上战场,必定许诺以丰厚的无法拒绝的财富,所以你千万不要轻视对手。刀有了这股马贼的帮助,就有把握挡住我们的攻击,尽可能拖延时间,让他的主力大军顺利渡河进入平地松林,如此一来他就赢了,因此就算这支阻击军队全军覆没,刀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们呢?我们如果与刀打个两败俱伤,损兵折将,最终还未能阻止刀渡河东进,那么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乌苏承宗忍无可忍了,厉声质问,“依特勒的意思,我们就这样陈兵以待,与对手互相对峙,大眼瞪小眼,任由对手的主力大军顺利渡河,什么都不干?”

阿史那思摩意味深长地一笑,“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干?我们拖住了对手的阻击大军,只待叱吉设带着主力大军赶到,我们就占据了绝对优势,就能以数倍于敌的兵力展开围攻,最终就能以最小代价全歼这股阻击敌军。然后我们渡河追击,衔尾追杀,以数万大军的绝对实力进入东北,如此不但可以一口口地吃掉敌人,还能顺势拿下安州,彻底击碎中土人的阴谋。”

乌苏承宗吃惊了,“拿下安州?”

“拿下安州。”阿史那思摩叹道,“中土人既然动了这个心思,有了全盘谋划,就不会轻易放弃,就会发动一**的攻击。刀失败了,马上就会有其他手段,搅得东北不得安宁,搞得我们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下安州,绝了中土人的卑鄙心思。”



=(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大事不好

九月十四,下午,阿史那思摩发动了试探性攻击,向中土人持续施压。

阿史那思摩先是派出一千余骑士正面攻击,直扑中土人的密集战阵,结果刚刚进入战阵的弓弩射程就遭到了猛烈射击,箭矢如雨,狂风暴雨一般无从躲避,只能后撤。接着他又派出两支马军,攻打敌阵的左右两翼,但平地松林的马贼非常狡猾,且战且走,把突厥人诱进了步军战阵的弓弩射程范围,结果再遭箭阵的猛烈打击,突厥骑士落荒而逃。

这时中土人隔空喊话,主动要求与突厥人谈判,试图拖延时间。

阿史那思摩嗤之以鼻,拒绝上当,再次发动骚扰性攻击以作回应。

战局陷入僵持,此刻突厥人就像一群围猎的恶狼,而中土人就是他们的猎物,突厥人四面包围,不时发动突袭,持续杀伤和消耗“猎物”,而中土人夷然不惧,防守坚固,密不透风,根本不给“恶狼”下嘴的机会,双方就这样对峙着,一攻一守,光打雷不下雨,不知不觉中,时间飞速流逝,太阳渐渐西斜。

乌苏承宗等部落首领们非常焦虑,这样拖下去天黑之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打下去,一直打到天亮,打到阿史那咄捺带着主力大军支援而来?乌苏承宗等人随即主动问计于阿史那思摩。

阿史那思摩对乌苏承宗等人的心思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收兵不打,扎营休息。明天再战,以保证将士们的体力,免得过于疲惫而难以为继。

“一直打下去,持续不断,轮番攻击,坚决不给敌人喘息机会。不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渡河机会。”阿史那思摩神情严肃。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部落首领们疑惑不解。双方紧张对峙,睡觉的时候都要瞪大眼睛盯着对方,中土人哪来的机会渡河?再说此处河面较宽,又是黑夜,中土人即便胆大包天,在己方的眼皮底下搞什么瞒天过海,连夜渡河,但时间长。动静大,己方岂能一无所知?另外从歼敌的角度来说,如果敌人不知死活,连夜渡河。岂不正中己方之下怀,可以半渡而击之,以最小代价全歼敌军?也就是说,己方不但要马上停止攻击,还要故作疏忽,以诱惑敌人连夜渡河。

乌苏承宗提出质疑,“夹毕特勒。与其用疲兵之计拖住对手,倒不如纵敌逃亡,半渡击杀。”

还有部落首领提出另外一个疑问,“叱吉设和俟利发正在星星原上阻截敌军,双方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激战,这种紧张局面下,叱吉设和俟利发是否有机会摆脱敌军支援而来?如果敌军看到叱吉设和俟利发要渡河而走,主动发动攻击,拖住他们,我们何时才能等到援军?”

这个意思很明显,提醒阿史那思摩用兵要谨慎,要确保自己不犯错误,先立于不败之地,尽可能依靠现有力量去实现预期目标。

阿史那思摩一听就来气了,这实际上就是消极怠战,部落首领们并没有不惜代价攻击敌人的意愿和动力,他们把部落利益放在大漠整体利益之上,只要中土人不损害他们的切身利益,不在闪电河两岸烧杀掳掠,那就行了,至于中土人是否攻陷安州,是否横扫东北,是否占据东北以逆转南北对峙中的劣势,统统与他们无直接关系,也无直接利益联系,所以理所当然漠不关心。

部落首领们理直气壮,中土人要渡河走了,要进入平地松林,要去攻打安州,这对我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之所以气势汹汹地追上来,无非就是看看可有机会报复一下对手,出出气而已,有什么必要非要打个你死我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图个什么?

“我们的对手,远比你们想像得厉害。”阿史那思摩不好发脾气,他还要依靠这些部落首领们为他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所以语气尽量委婉,“奚人败亡,安州失陷,东北混乱,其造成的后果也远比你们想像得严重。”

乌苏承宗嗤之以鼻,“夹毕特勒,我们的对手有多厉害,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阿史那思摩看了他一眼,抬手举起马鞭,指向对面敌阵,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是你们的老对手。还记得几年前活跃在松漠的那个恶名昭彰的悍贼白狼吗?两年前奚王阿会正曾联合你们一起包围平地松林,将其一举歼灭,但结果出人意料,白狼不但逃出天生,还卷土重来。”

乌苏承宗等部落首领们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几年前的死人还复活了?白狼那个悍贼逃出重围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创造奇迹卷土重来?

阿史那思摩身份尊贵,又高居牙帐顶层,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信口雌黄,蓄意欺骗他们,所以吃惊之后,部落首领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涌出一股戾气,恶贯满盈的恶贼,当年没有杀死你,此次务必斩尽杀绝,若是让你成了气候,我们还有安宁之日?

阿史那思摩成功激起了部落首领们的杀气,正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的时候,一队突厥骑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打马狂奔,风驰电挚而来,为首者正是阿史那思摩留在牙旗的一个亲信瞭属。

“夹毕特勒,大事不好,牙旗遭到攻击,岌岌可危,速速救援。”

惊慌而急切的叫喊穿透了隆隆马蹄声,传入阿史那思摩的耳中,让其骇然心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掠过李风云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眸和那一头妖异的飘散白发,中计了,虽然自己小心翼翼,但还是中计了,刀不出鞘便罢,一出鞘必定致命,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乌苏承宗等部落首领们面面相觑,目露惊疑之色,牙旗遭到攻击?谁攻击牙旗?中土人一部分渡河了,一部分被围堵在河边动弹不得,哪来的军队攻击牙旗?

“牙旗何时遭到攻击?”望着气喘吁吁惊惶不安的亲信,阿史那思摩强作镇定,厉声问道。

“午时过后,一支中土马军突然从天而降,向牙旗展开了猛烈攻击。牙旗措手不及,仓促应战,但因为防守兵力过于单薄,难以阻御,防线很快就被中土人连续突破。牙旗有陷落之危,形势已万分危急,请特勒速速回援。”

中土马军?阿史那思摩惊讶了,转身望向敌阵两翼。刀的马军都在这里,大约两三千骑,主要是来自平地松林的马贼,有一定的战斗力,而这都是刀在短短时间内拉起来的队伍,很了不起了,已经是奇迹了,根本就不可能有更多的马军。

“中土马军?你确定没有看错?有多少骑?”乌苏承宗急切问道。

“至少有两三千控弦。”此刻这位阿史那思摩的亲信也看到了敌阵两翼的马军队伍,眼里顿时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当即把亲眼所见的敌军的旗帜、戎装等明显特征,还有马槊、强弩等重兵配备,一一详细述说。

阿史那思摩和乌苏承宗四目相顾,目露惊色。他们都想到了一种可能,而且还是唯一的可能,这支袭击牙旗的中土马军肯定来自燕北镇戍军。这个证据充分证明,此次从长城里杀出来的军队名义上是中土叛军,实际上就是打着叛军旗号的边疆镇戍军,都是能征惯战的边军将士,实力非常强劲。之前中土人遮遮掩掩,蓄意隐藏真实实力,直到此刻才暴露出来,直接给了突厥人致命一击。

阿史那思摩暗自苦叹,刀太厉害了,一击致命,攻敌之必救,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可笑自己刚才还自鸣得意,以为抓住了刀的要害,可以给他以重创,哪料到一转眼,自己就被刀打晕了。

无需商量,牙旗的安全最重要,牙旗不能陷落,一旦牙旗被刀的马军摧毁,首当其冲的就是阿史那咄捺和阿史那思摩,两人在政敌的围攻下,饱受打击,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救援,以最快速度救援。

“撤!”阿史那思摩当即下令,“驰援牙旗!”

“呜呜……”大角之声冲天而起,撤退的角号声此起彼伏,突厥人调转马头,呼啸而去。



黄昏将至,红霞漫天。

土坡上,李风云白发黑铠,横刀立马,杀气凛冽。

在他身后,阿史德俞祁、尔朱天啸顶盔掼甲,马槊擎天,气势如虎。

山坡下,绿草萋萋,一望无际,刚刚组建的雷霆前后两军将士全副武装,一手牵着战马,一手拿着马槊等重兵,雁行列阵,战意盎然,蓄势待发。

突然,一支鸣镝冲天而起,刺耳的啸叫声响彻天空。

“来了!他们来了!”尔朱天啸激动地叫起来,“兄弟们,开战了!”

阿史德俞祁神情肃穆,冰冷的眸子里闪耀着暴戾的杀气。

李风云缓缓举起右手,在雷霆将士们的注目下,如刀一般用力劈下。

“上马!上马!”各团旅长官们的厉吼此起彼伏。



=(未完待续。)

PS:  新年到了,祝书友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七百五十七章惊天巨箭

茫茫原野上,突厥人纵马狂奔,如决堤洪水,一路咆哮,奔腾之声震耳欲聋。

“洪流”中,阿史那思摩一边随着“汹涌波涛”上下起伏,一边抬头望天。

夕阳如血,沐浴在血色霞光中的云彩绚丽无比,但如此美景,落在阿史那思摩的眼里却仿若看到了一处洪荒战场,一头洪荒猛兽正张开血盆大口肆意吞噬着孱弱生灵,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味就如一把锋利刀刃摧毁了战士的信心和勇气。一股寒意骤然生出,霎那间遍布阿史那思摩全身,心中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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