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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部分

战隋-第5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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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所思所想所求,这几位中枢核心重臣都清楚,都知道此事的处置非常困难,在纷繁复杂的利益冲突中很难找到一个满意的平衡点,而赵才做为军方老帅,表现出了强硬而彪悍的一面,处置手段简单粗暴,迅速招抚,收复安州,拿下武功。

此策的好处显而易见,但它导致的后果也很严重。

公开招抚,事实上就是从突厥人手中夺利,激怒突厥人,一旦与突厥人反目成仇,南北大战必然爆发,而就中土目前状况来说,仓促进行南北战争并无胜算,甚至在东、西两部突厥的夹击下有“翻盘”之可能。另外杨玄感叛乱也是个血淋淋的教训,在两京政治危机日益严重的情况下,一旦战争期间再来一次后院失火,中土腹背受敌,统一大业甚至有崩溃之危。

从国内政局来说,公开招抚,事实上就是向保守派妥协,向保守派示弱。以李子雄为首的叛逆都是杨玄感的同党,除了虞柔、裴蕴、来渊、周仲等极少数贵胄外,余者都是保守势力成员,所以这一招抚等同于政治妥协,而这一政治妥协所释放出来的信号对改革派非常不利,必将助长保守派的“嚣张气焰”,危及到以圣主为首的改革派对朝政的控制,危及到前期所取得的改革成果。另外齐王是个重大变数,齐王在收复安州的过程中立下大功,这一政治妥协必然要承认齐王的功劳,那么由此释放出来的政治信号更为敏感,一旦两京做出错误解读,认定齐王重新赢得了圣主信任,重新获得了继承权,可以预见皇统之争在更多强者的参与下极有可能走向失控。

所以从圣主的立场来说,赵才所献之策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为了眼前蝇头小利而不管不顾,招抚之计根本不可取。而这也从侧面反映出赵才只是一个出色的军事统帅,并不具备参与中枢决策的卓越的政治智慧。

圣主很失望,他需要并且是迫切需要一个具备政治智慧的兵部尚书,但自前兵部尚书段文振病逝后,他就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只能虚位以待,本来寄希望于兵部侍郎斛斯政,结果斛斯政给了他致命一击,而从赵才关键时刻的表现来看,距离他的要求也是差之甚远。

“我们不能,并且也不可能控制这群叛逆。”圣主并不犹豫,很快表态,“我们需要武功,但必须是我们亲手建立的武功。”

在坐重臣心领神会,虽各怀心思,各有想法,但此时此刻,圣主这句话非常正确,无可挑剔,无可辩驳。

不能控制这群叛贼当然是因为当前国内外形势都不允许,目前国内改革派必须借助清算杨玄感同党的机会大力打击保守势力,确保改革派对朝政的控制,而对外必须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南北关系,在国内政局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中土并不具备进行南北战争的条件,所以不能招抚,不能向国内保守势力妥协,更不能激怒突厥人提前引爆南北战争。

不可能控制这群叛贼,说明圣主对齐王和这群叛贼的野心都有清晰认知,这股新兴力量可以利用,可以榨干吃尽,但绝不能做东郭先生,养虎为患。

安州太小,奚族太弱,收复安州的功劳并不大,虽然安州的收复直接改变了南北对峙之局,但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种隐藏在背后的利益,相比起来,彻底摧毁远东霸主高句丽,这个功劳就大多了,毕竟先帝打了一次无功而返,而圣主连打两年都未能攻克,高句丽已经成为中土人心中难以抹灭的阴影,所以只要第三次东征凯旋而还,圣主的武功就有了,中央的权威也能再上层楼。



十月初二,河北博陵郡,行宫。

苏威、封德彝与阿史那思摩、史蜀胡悉继续谈判。

苏威明确告诉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李子雄和白发贼都是中土叛贼,他们的军队都是中土叛军,虽然这支军队现在都在塞外,但依旧是中土的心腹大患,随时都会危机长城安全,所以中土官方要穷追猛打,斩尽杀绝,永绝后患。当然,考虑到南北关系,诸如齐王那样不经协商就擅自出塞剿杀的事肯定要杜绝,因此苏威提出建议,只要突厥人同意,中土大军马上北上围剿李子雄和白发贼。

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一口拒绝。这支叛军既然到了塞外,在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掳掠,当然由我们剿杀,但这支叛军来自中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而我们剿灭他们后对中土亦是有利,所以中土于情于理都要给我们一些补偿,比如重新开通怀荒边市,比如允许更多的胡贾到太原、蓟城等北方重镇进行交易。

双方讨价还价,争论不休。



十月初二,古北口。

武贲郎将赵十住风尘仆仆抵达古北口,与郭绚、慕容正则交谈一番,大致了解安州战局后,遂提出约见杨恭道。

当日下午,赵十住、慕容正则与杨恭道会晤于边市。

赵十住先把近期内由圣主下达的一系列人事调动告之杨恭道,然后提出一个要求,他要马上见到李子雄或者白发贼中的一个,就长城内外形势的未来变化商讨具体对策。

杨恭道一口答应。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从善如流

十月初二,安州,武列水。

冯鸿第三次赶赴西岸谈判。

对阿会正来说,谈判的首要目的是拖延时间,但中土人也是如此,也是以谈判拖延时间,消化和巩固前期战果,并从长城内赢得更多支援,所以中土人表现得咄咄逼人,一旦条件成熟必然展开决战。而奚族非常被动,唯一希望就是突厥人,因此冯鸿的谈判,始终以打探虚实为第一要务。

第三次谈判中土方面只有孔颖达一个人,且非常强硬,从容中透出一股急躁。冯鸿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异常,再加上辱纥王孟坝的无故“缺席”,足以说明风云联盟内部发生了某些不利变化。

下午冯鸿返回东岸,把所见异常告之阿会正,最后谨慎说道,“大王,昨夜我们接到的消息,可能是真的。”

自两军对峙以来,西岸那边的奚人想方设法联系东岸的“亲朋好友”,极力游说劝降,而东岸这边虽然人心惶惶,但一则实力还在,二则突厥人还没有出手,安州形势尚不明朗,其三阿会正的告诫还是发生了作用,生死存亡之际,不能盲目站队,中土和突厥两大强者一旦大打出手,奚族夹在中间极有可能灰飞烟灭,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因此东岸这边也就将计就计,竭尽所能套取情报。结果昨夜就从西岸传来一个好消息,突厥人出动了,鬼方告急。白狼调兵支援,孟坝率军连夜北上而去。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从突厥与奚族的主从关系。从东北之利对突厥人的重要性,以及从时间上来推算,突厥人也应该出兵支援奚族了,虽然中土是个庞然大物,但悍然入侵突厥人的一个有力别部,触及到了突厥人的底线。阿史那咄捺即便与始毕可汗有矛盾。此刻也不会置突厥人的整体利益于不顾,必然有所行动,展现出突厥人强硬的一面,就算他不敢与中土撕破脸大打出手,最起码也要在安州战场上与中土形成对峙,遏制中土的攻势,一方面最大程度维护突厥人在东北的利益,一方面给始毕可汗和牙帐争取到更多的应对时间,所以这个消息的真实度很高。

但正因为这个消息的真实度很高。泄密的可能性就很小,即便考虑到辱纥王部第一时间获悉这个消息,西岸那边也会想方设法予以保密,第一时间泄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辱纥王部已经背叛了阿会氏联盟,双方不死不休,不该泄露的机密绝不会放出来,以免自取其祸。

阿会正听完冯鸿的禀报,思索良久,摇摇手,“消息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突厥人出兵支援了,就算突厥人与中土人大打出手了,就算局势正在向有利于奚族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对策是什么?是积极进攻,与突厥人联手夹击中土人,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渔翁得利?”

阿会正的意思很直白,以不变应万变,坚持既定决策,以消极防御保存实力,以实力来保障利益的最大化。以奚族薄弱之力,有必要参加到两虎相争的战斗中,自寻死路?

冯鸿心领神会,连连点头。依照阿会正的既定决策,这个消息即便是假的,即便是白狼的阴谋诡计,奚族也不会上当。我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屯兵于武列水东岸,依托马盂山东南麓的险要地形,进退无忧,你能奈我何?

然而,在晚间的军议上,阿会正的这个决策遭到了诸部的质疑。

莫贺弗部俟斤莫贺湟,木昆部俟斤处和塬,契个部的契个氏首领鹤山,室得部的都督孤榆术,甚至就连阿会氏德高望重的长者阿会布尔,都不能接受阿会正的“静观其变”。

莫贺湟和处和塬情绪激动,直接反对。莫贺弗部居住在索头水两岸,木昆部生活在安州的西南部,现在莫贺弗部的老弱妇孺以及留守军队都落在了中土手中,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母妻儿,而木昆部虽然有坝上高原做回旋之地,但隆冬将至,物资缺乏,生存极度艰难。目前形势下,短期内这两个部落暂无覆灭之祸,但时间长了,尤其安州战事不利于中土的时候,谁敢保证中土人不大开杀戒?

所以莫贺湟和处和塬心忧如焚,听说突厥人出手了,毫不犹豫就要发起攻击,乘着中土人立足未稳之际,与突厥人联手夹击,即便不能击败中土人,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部落的老弱妇孺和留守军队救出来。

契个部就居住在奚王府及其周边地区,因为阿会正的崛起,阿会氏最强,契个氏沦为附庸。现在契个部的老弱妇孺和留守军队随着奚王府一起沦陷,阿会正可以借着奚族存亡的名义按兵不动,顾全自身利益,但契个氏不愿意,契个鹤山与莫贺湟、处和塬的想法一样,马上杀回去,拯救部落。

室得部的反对更在情理之中。室得部居住于马盂山东南麓的崇山峻岭之中,物资匮乏,实力较弱,根本养不活奚族诸部大军,而更严重的是,一旦阿会正和其他诸部回不去了,困守马盂山东南麓,等于鸠占鹊巢,室得部必将为此付出难以估量的代价,甚至都有可能被其他诸部落恶意兼并,所以室得部当然力主进攻,巴不得阿会正和诸部大军立即离开他们的领地。

阿会布尔本应该站在阿会正的立场考虑问题,但如今奚族五部联盟已名存实亡,辱纥王部已经背叛,莫贺弗部、木昆部和契个部的老弱妇孺以及留守军队都成了中土的战利品,甚至都有可能投降了中土,事实上这三个部落也已分裂,这种不利局面下,阿会正若想维持联盟,凝聚人心,必须主动进攻,必须以舍身赴死来证明阿会正与奚族共存亡的决心,必须以战场上的胜利来证明阿会正不但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更有保全奚族利益的实力,否则阿会氏联盟必然分崩离析,但阿会正显然做不到。生死存亡面前,现实利益面前,有多人能够舍身取义?阿会布尔对阿会正已经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力保阿会氏不亡,而若想力保阿会氏不亡,首先就要与其他诸部同生死共患难。

阿会正过于自信,过于理想化,他的决策很难得到贯彻执行,所以阿会布尔果断站出来,与诸部落强者一起,力劝阿会正改变策略,主动进攻。

阿会正郁愤不已,自己已经把当前形势分析、推演、解释得很清楚了,利害关系一目了然,当时诸部落首领们也一致接受了,哪料到这边形势刚刚有所变化,尚未证明突厥人是否出兵了,那边诸部落首领就急不可耐要发动攻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然而,阿会正权威不在,短短时间内,他在战场上连番失利,他之前的决策直接把奚族推向了败亡深渊,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现在不要说同一个部落的契个氏公开跳出来反对他,就连同为阿会氏的家族长者都不再相信他,都公开质疑他的决策,这导致阿会正的权威直线下降。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阿会正之所以崛起,得益于阿会氏和契个氏的绝对支持,得益于契个部与辱纥王、莫贺弗、木昆、室得四部落的结盟合作,但这一切正在崩溃,不要说五部落联盟名存实亡,就连阿会氏和契个氏都在分裂,这导致阿会正的实力直线下降。

权威下降、实力下降,阿会正还如何领导奚族?还如何拯救奚族?

阿会正只能妥协,改变决策,从善如流,改“静观其变”为“伺机出击”。

“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突厥人出兵的确切消息。”阿会正虽然妥协了,但在生死存亡之际,在关键问题上,据理力争,寸步不让,“之前我们已经派人秘密赶赴索头水打探消息,现在要派出更多人去索头水、去鬼方、去白檀城乃至燕山一带打探军情,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败不起,我们所有的军队都在这里,一旦打输了,奚族就完了,所以我恳请诸位冷静下来,保持理智,切莫冲动。”

“小心无大错,但过度谨慎就是懦弱,就是怯战,一旦战机贻误,一旦突厥人出兵南下,而中土人也增兵北上,我们怎么办?”莫贺湟厉声说道,“中土人的威胁不无道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困守一隅,自寻死路。”

此言一出,人人惊恐。现在对奚族来说,突厥人是救命稻草,而中土人就是杀戮之刀,不怕突厥人救援迟缓,就怕中土人持续增兵。

中土在幽燕驻有重兵,在辽西屯有重兵,在辽东更有十几万远征军,所以中土如果决心拿下安州,进兵东北,可以同时从三个方向发动攻击。从幽州北上就是安州,从辽西西进就是马盂山东南麓,东西夹击就足以置奚族于死地,然后从辽东出兵杀进契丹人的领地,与安州配合来一个南北夹击,横扫弱洛水、托纥臣水两岸,则契丹、霫等东胡诸种就要灰飞烟灭了。

中土人何时增兵?当然是突厥人出兵之后,师出有名嘛,而对奚族来说,战机就在这一瞬间,稍纵即逝。

处和塬、契个鹤山等诸部首领纷纷支持莫贺湟,催促阿会正尽快渡河攻击。

阿会正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再度让步,“三天,再给我三天时间,我需要更多更详细更可靠的消息。”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五章正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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