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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部分

战隋-第5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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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控弦?奚族绝无可能倾巢而出,不出意外的话,包围云丰帐的奚族控弦最多三四千骑,如此一来,我们只要飞马杀到云丰帐,与达干里应外合,内外夹攻,必能击败敌军,突围而走。”

这个分析颇有道理,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连连点头,信心有所恢复。

就在此刻,帐帘掀开,一股冷风呼啸而入,一个牙旗僚属飞奔而来,“步利设,云丰急报!”



第九百零九章突变

阿史那咄尔霍然变色,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的呼吸骤然剧烈。

阿史那晃忽尔、巴图鲁卫、苏台卜鲁丹、遥辇克腾也是霍然站起,惶恐不安,神情异常急切。

“云丰如何?速速报来!”阿史那咄尔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颤栗,难掩他心中的恐惧。

牙旗僚属躬身再报,“步利设,云丰来使被夜巡小队发现的时候,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神志不清,几近昏厥,经过抢救方才清醒,自称是达干亲卫,说有重要军情呈报于设。”

帐内众人高悬的心顿时沉到底,仅存的一丝侥幸瞬间化作飞灰。云丰帐果然出事了,中土人一击致命,一拳打在己方大军的要害上,但只要阿史德特古尔不惜一切代价坚守云丰帐,坚守己方大军的退路,战局就还在可控范围内,云丰帐就还能解围,己方大军也还能安全撤离。对此大家颇有信心,中土步军兵力多,双方正面对决己方未必有胜算,但如果己方避而不战,风驰电挚而走,中土军队也只能望而兴叹,无可奈何。

“人在哪?”阿史那咄尔厉声问道。

“就在帐外担架上。”

“抬进来。”

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信使出现在帐中。阿史那咄尔、阿史那晃忽尔等人一拥而上,把这位信使团团围住,而那位报讯的牙旗僚属则和抬担架的四个卫士小心翼翼地退出帐外。

信使看到阿史那咄尔,悲愤难抑,用尽全身力气叫道,“设,达干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全军覆没。”

霎间,帐内一片死寂,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瞠目结舌,惊骇欲绝,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全军覆没?三千五百余控弦被屠灭,那对手实力有多强?此次出塞作战的中土军队的马军实力已经达到了如此强悍的地步?

阿史那晃忽尔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信使的手,厉声质问,“发生了什么?云丰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达干怎么会全军覆没?”

“太多了,敌人太多了,雪原上,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敌人,有中土人,有奚人,还有契丹人,太多了,太多了……”信使目露绝望之色,娓娓道出详情。

今天上午,中土马军和奚、契丹两族控弦突然包围了云丰帐,大约有一万五千余骑向云丰帐发起了猛烈攻击,己方措手不及,仓促应战,将士们虽悍不畏死,奋勇厮杀,奈何寡不敌众,全军覆没,三千五百余突厥和霫族控弦全部阵亡,达干阿史德特古尔力战而死。

这个亲卫重伤昏迷,中土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他,本来要一刀砍了,但被一位白发骑士阻止了。这位骑士叫他立即赶赴广丰向步利设阿史那咄尔报讯,如实相告,云丰帐失陷,达干阿史德特古尔死了,三千五百余控弦覆没,步利设阿史那咄尔及其所率军队就此陷入包围,若想活命,缴械投降,否则,屠灭。

“设,白发骑士叫我转告你一句话。”信使望着阿史那咄尔,有气无力地说道,“他说,你欠了他一条命,欠了他一个承诺,现在,他要你兑现承诺。”

众人极度震骇之余,亦很疑惑,齐齐盯着阿史那咄尔,不知敌军首领为何说出这番奇怪的话,而阿史那咄尔也是一脸茫然,蓦然,他想到什么,脸色剧变,脱口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是刀。”

阿史那咄尔惊呆了,目瞪口呆,一瞬间,许多想不通、看不明白的事豁然而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都是中土的精心布局,而以中土今日之强大,布局谋夺东北当然手到擒来,尤其这个计划的执行者还是刀,那更是胜算大增。

重伤在身的信使被抬走救治。

“步利设,刀是谁?”阿史那晃忽尔看到阿史那咄尔先是震惊,然后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心中着急,忍不住问道。

巴图鲁卫、苏台卜鲁丹、遥辇克腾仿若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也是目露期待之色。

阿史那咄尔看了他们一眼,摇摇头,“他是恶魔,是不死幽灵,有关他的秘密牵扯到牙帐内部斗争,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愈发疑惑,但此刻生死危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头顶,让他们窒息难当,倍感恐惧,想想云丰那边有一万五千余敌骑,广丰对面有一万余敌骑,乌丹城下还有上万中土步军团,数倍于已方的兵力,这一仗根本没办法打,必败无疑,于是也就没心思去探究秘密,当前最重要的是突围,是保全身家性命,余者皆不在关注范围内。

“步利设,如今敌强我弱,战则不利,退还有一线生机,到底是战还是退,请步利设速作定夺。”苏台卜鲁丹顾及不到许多了,直接向阿史那咄尔表明悲观态度。性命重要,如今突厥人都自身难保,何况他们这些虾兵蟹将?

阿史那咄尔面如寒霜,强作镇定,心里却已大乱。战局变化太快了,当真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雄心勃勃与中土对抗,拖死中土军队,让中土人夺取东北的阴谋破灭,这一刻却已被中土军队包围,被中土人打入深渊,危在旦夕,覆灭在即,这个变化也太大太颠覆了,几乎让阿史那咄尔崩溃,而阿史德特古尔和三千五百余控弦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给了他强烈冲击,让他恐惧害怕,其后刀的显身和中土对东北的势在必得,又让他颓丧绝望。

他打不过刀,松漠牙旗也不是中土军队的对手,如今他和松漠牙旗既然低估了对手,掉进了陷阱,再想转败为胜就难了,只能杀出重围死里求生。然而,他和麾下六千余控弦,面对数万敌军包围,有多大可能杀出去?双方实力悬殊太大,甚至超过了云丰战场上对阵双方实力对比,若誓死一战,极有可能重蹈云丰败亡之覆辙。刀正是胜券在握,所以才主动“显身”,试图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但这一结果绝对不能被阿史那咄尔所接受,从他个人立场来说,宁愿战死也不能投降,投降苟活的后果远比战死的后果要严重。

“契丹人出现在云丰战场上,这意味着什么?”阿史那咄尔没有正面回答苏台卜鲁丹,而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无人回答。契丹人参战,并无具体数字,有可能是投降的遥来部,也有可能是出伏部控弦,但如果是出伏部控弦,事态就严重了,大贺咄罗可能主动投降了中土,而契丹联盟的整体倒戈,对松漠牙旗和步利设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云丰一战来得突然,各部猝不急防,各自为战,转眼便败,即便亲临战场,也无法获知契丹人的准确数量,甚至也不可能准确估猜出整个敌军的数量。”

阿史那咄尔看看大家,继续说道,“据信使所言,一万五千余骑出自刀之口,这可能有夸大之嫌,有欺骗哃吓之意,或者,这本身就是个阴谋,而契丹控弦的出现极有可能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目的就是要吓倒我们,让我们害怕,迟疑不决,进退两难,从而给他们赢得喘息时间恢复体力。”

众人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围杀三千五百余控弦,全部灭杀,就算有一万余骑,分割围歼,对手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

至于大贺咄罗和出伏部,在松漠牙旗和突厥军队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在他们自身尚无灭族之危尚未穷途末路的情况下,绝无可能投降中土,毕竟中土与契丹仇怨甚深,中土不可能待之以诚,而契丹更承受不起突厥人的怒火,所以云丰战场上即便出现了契丹人,最多也就是遥来部的降兵,不足为虑。

另外中土自己的马军数量有效,能够投到东北战场上的就更少,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奚族控弦,但奚族历经大战后诸部控弦的总量都未必有两万余骑。

再加上刀主动“显身”,主动透露己方兵力,主动招降,看似威慑,实则色厉荏苒,明显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综合一分析,敌军在使诈,有意欺骗己方,打击己方士气和信心,误导己方做出错误决策,延迟己方撤退时间,这是一个阴谋。

“所以,我的决策是……”阿史那咄尔看看众人,走到地图前,抬手指向老郎帐,“明日清晨,直奔老郎帐。”

众人略感错愣,遂恍然大悟,巴图鲁卫更是拍手称好,“好计,绝妙好计!”

广丰帐距离老郎帐百余里,老郎帐紧邻弱洛水,大军撤到老郎帐,立即化被动为主动,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就撤到弱洛水北岸,诱敌深入,总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军队在,实力在,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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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七,深夜,乌丹城西十里外,联盟帅营。

虎贲军总管郭明率军于今夜抵达乌丹城下,扎营于少郎河东岸。诸事忙碌,又听说广丰战事平稳,郭明也就不着急了,打算午夜前后再去帅营报到,不料营帐尚未建好,夏侯哲就十万火急告之,有重大军情,速至帅营军议。

郭明飞马赶到时,慕容知礼、徐十三、冯鸿、阿会川、处和苏支都到了,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郭明与夏侯哲等人一一见礼,然后好奇地问道,“这么高兴是因为打了胜仗,还是突厥人逃之夭夭了?”

“你说对了。”夏侯哲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刚刚接到明公急件,昨日上午,明公率军全歼老郎帐遥辇控弦,今日上午,明公率军又杀到云丰帐,屠灭松漠牙旗三千五百余控弦,斩杀牙旗达干阿史德特古尔,不但断绝了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的退路,还将其团团包围,插翅难飞。”

郭明惊喜交加,“明公神人。今大局已定,当速告韩副帅,请其率军火速赶赴乌丹。”

夏侯哲意味深长的一笑,“战局变化太快,等到韩副帅赶到乌丹,恐怕连突厥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郭明惊讶了,“何出此言?”

=(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章不需要理由

夏侯哲微微一笑,冲着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

“明公已派出一个俘虏飞赴广丰,明确告诉步利设阿史那咄尔,他已攻陷云丰帐,屠灭牙旗控弦,要求突厥人投降。”夏侯哲看看众人,笑道,“如果你们是阿史那咄尔,接到这个噩耗,如何决策?是束手就缚,还是垂死挣扎?”

“当然是垂死挣扎,不惜代价也要杀出重围。”夏侯哲走到地图前,抬手指向地图上的弱洛水,“阿史那咄尔只要越过弱洛水,他就成功突围了,而当前局势下,阿史那咄尔突围到弱洛水的路线只有两条,一条是突破云丰帐的阻击,从西北方向越过弱洛水,返回饶乐城,但这必然陷入前后夹击之中,难逃覆灭之祸;另一条是沿着少郎河北上,从老郎帐方向越过弱洛水,先逃到弱洛水北岸,然后再西行两百余里返回饶乐城,这条路线虽然可以从对手的夹击中跳出去,杀出重围,但耗费时间较长,等其返回饶乐城时,牙旗可能已经失陷。”

“然而此刻对阿史那咄尔来说,个人性命重要,麾下军队重要,只要性命在,军队在,就有卷土重来之可能,反之,如果全军覆没了,饶乐城焉能守住?牙旗又焉能保全?”

“明公之所以公开告诉阿史那咄尔,他已攻陷云丰帐,已屠灭牙旗三千五百余控弦,已经把阿史那咄尔团团包围,就是要帮助阿史那咄尔做出决断,立即突围北上,从老郎帐方向越过弱洛水。当然,阿史那咄尔也许极度自信,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直杀云丰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针对其北上老郎帐之可能做出有效部署。”

“明公将于凌晨后展开行动,其麾下各部由云丰帐依次向东,逐步延展到老郎帐边缘地带。”夏侯哲抬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依明公要求,阿会部、木昆部和安州军所属精骑,也于凌晨后展开行动。”夏侯哲转头望向冯鸿、阿会川和处和苏支,郑重说道,“你们沿少郎河急速北上,依次展开。”

“天亮后,若阿史那咄尔按兵不动,则四面包围;若阿史那咄尔直杀云丰,则各部呼啸而下,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展开围攻;若阿史那咄尔突围北上,直奔老郎帐而去,则各部立即围追堵截,穿插分割,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各个击破,逐一屠灭。”

说到这里,夏侯哲加重了语气,“记住,是屠灭,不要一个活口。这是明公的要求,老郎帐千余控弦,屠灭;云丰帐三千五百余控弦,屠灭;阿史那咄尔所率的这数千控弦,同样是屠灭。”

众将互相看看,顿时明白了李风云为何设计驱赶突厥人北上老郎帐了,就是要利用己方兵力多、战场纵深大的优势,在运动中消灭对手,以最小代价杀伤最多敌人,而不是把敌人围成一圈,把围歼战打成消耗战,那对己方太不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蠢事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能干。

“突厥俘虏,我们不要,要了也没用;霫族俘虏,我们也不要,杀了他们,正好可以威慑霫族诸部,以鲜血和头颅迫使他们霫族诸部投降;而遥辇部俘虏同样不能要。”夏侯哲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阿会川,“你们重返少郎河的前提是灭族遥辇部,是杀光遥辇部的控弦,唯有如此,你们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安全稳妥地吃下遥辇部的领地、财富和老弱妇孺,所以遥辇部的俘虏必须杀光,但即便如此,在强敌环伺的恶劣环境下,阿会部的生存发展依旧困难,幸运的是,明公帮助你们抓住了一个契机。”

“契丹奈曼氏、库伦氏和敖汉氏积极主动结盟合作,并且三家还集结了三千余控弦追随明公征战,而他们的目标也是遥辇部,也想瓜分遥辇部这头肥羊,这种局势下,阿会部没有选择,唯有合作,合则两利。”

夏侯哲气势凌厉,根本不给阿会川说话的机会,“遥辇部这头肥羊太大,你阿会部一个人吃不下,吃撑了反而害了自己,现在契丹奈曼氏、库伦氏和敖汉氏参与瓜分,虽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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