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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部分

战隋-第6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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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改弦易辙可还来得及?政治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不论是背叛自己的战友还是背叛自己的思想,都会烙刻上失败和懦弱的印迹。一个失败和懦弱者,在残酷的皇统斗争中,又岂能逆转乾坤?

所以韦福嗣和李善衡的结论是正确的,现在留在怀远,束手就缚,再入樊笼,死路一条,唯有北上会合李平原,才能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李平原的东征目标是什么?是保存实力,阳奉阴违,敷衍了事,还是不惜代价灭亡高句丽?如果是前者,齐王北上会合李平原有何意义?反之,如果李平原的目标是不惜代价灭亡高句丽,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他所得到的利益能否补偿他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这些关键问题不弄清楚,齐王北上会合李平原后,如何密切合作?又如何从合作中谋利?

还有更重要的,此次东征结束后,齐王坐实了“通贼”之罪,他将何去何从?是在圣主的胁迫下,随其返回东都,再入囚笼,还是在父子反目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齐王反复权衡后,终究不愿背离自己的原则,不愿逾越自己的底线,于是有所决断。

“李平原的东征目标是什么?”齐王问道,“李平原是否会兑现承诺,不惜一切代价攻陷平壤?”

此言一出,韦福嗣和李善衡互相看看,均是无奈苦笑,失望至极,不过他们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用十分努力。

沉吟少许,韦福嗣回道,“大王,李平原的东征目标肯定是攻陷平壤,以灭亡高句丽来壮大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李平原的承诺完全可信,但能否兑现承诺,不是取决于李平原舍身赴死,安东军破釜沉舟,而是取决于远征军上下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取决于圣主、中枢和卫府对李平原及安东军的信任和支持。”

说到这里,韦福嗣看了一眼齐王,语含双关地说道,“如果圣主把高句丽人变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把东征战场变成了打击和削弱安东军的陷阱,对李平原横加掣肘,置李平原于腹背受敌、九死一生之困境,李平原还会兑现承诺?还能兑现承诺?”

齐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韦福嗣含沙射影,名义上说圣主,实际上指责的就是他。

东征还没开始,就想方设法设计陷害李平原、打击安东军,可想而知,第三次东征会有何等结果,所以卫府大将军们很清醒,宁愿背上拒绝安东军的罪名,也不给圣主、齐王这些高高在上的政客们破坏东征的机会。

这种亏吃得太多了,不能不长教训,第一次东征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死的是卫府将士,承担罪责的卫府统帅,而圣主和那帮斗得不可开交的中枢政客们不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变本加厉,继续斗,继续拿远征军做棋子,嘴里说着中土大义、国祚大利,实际上尽干着祸国殃民的无耻之事。

也正因为如此,卫府大将军们对第三次东征并不抱太大期望,根本就不敢指望攻陷平壤灭亡高句丽,只求以最小代价逼迫高句丽投降,这样就实现了第三次东征的最低预期目标,如此对上对下对自己都有交代,虽不能皆大欢喜,但最起码可以让饱尝三年远征之苦的将士、民夫和工匠们,结束这年复一年的苦难,平平安安回家去。

李善衡看到齐王沉默不语,于是开口劝道,“大王的目标是灭亡高句丽,李平原的目标也是灭亡高句丽,但就目前东征形势而言,实现这个目标的难度太大,只是,难度大,并不代表没有机会。”

齐王暗自冷笑。

说来说去,还是劝自己北上会合李平原,如此一来,自己可以联合李平原的力量影响东征进程,以此来向圣主和东征统帅部施压,而李平原则借助自己的居中斡旋,从圣主和东征统帅部那边赢得更多支持,一旦其粮草辎重充足了,还能得到卫府从水陆两路的有力策应,则攻陷平壤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齐王看看韦福嗣,又看看李善衡,冷声质问,“为了赢得东征的胜利,你们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你们可曾考虑,东征结束后,孤何去何从?”

“大王当然留在北疆。”韦福嗣不假思索地说道。

齐王哑然失笑,“你说留,孤就能留?”

“当然。”韦福嗣笑道,“东征结束后,只要有证据证明,南北大战即将爆发,大王就有充足理由留镇边陲。”

“证据?”齐王质疑道,“哪来的证据?”

“没有证据,就创造证据。”李善衡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只要赢得李平原的合作,大王想要什么证据,李平原就能给出什么证据。”

齐王摇头苦笑,“孤能否留在北疆,决定权在圣主,而圣主如果执意要孤返回东都,孤徒呼奈何?”

李善衡举手轻摇,“大王能否留在北疆,决定权的确在圣主手上,但大王是否考虑过,如果南北形势急骤恶化,长城告急,必须大王留镇北疆才能有效缓解危机,圣主是否还执意要求大王返回东都?”

齐王眉头紧皱,“这种推测并无根据,亦无意义。”

“事在人为。”韦福嗣说道,“只要大王决心与李平原合作,齐心协力共谋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齐王沉思良久,摇头苦叹,“李平原?你们对他这么有信心?”

“我们不是对李平原有信心。”韦福嗣说道,“带给我们信心的,是裴世矩。”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齐王苦笑,“或许,李平原还会合作,但裴世矩肯定拒绝。裴世矩站在圣主一边,李平原在裴世矩的反对下,又岂会帮助孤留镇北疆?”

“所以大王才要坚决北上,联合李平原攻打高句丽,如此一来,圣主必定认为李平原和裴世矩站在大王这一边,误会一旦生成,两人百口莫辩,未来形势就对大王有利了。”

齐王想了一下,摇摇头,“你们不但过于乐观,还一厢情愿。你们可曾想过,如今裴世矩和李平原都站在圣主一边,孤北上与他们合作,纯属找死,最后必定被他们出卖,孤会死得更快。”

韦福嗣和李善衡还想再劝,齐王断然摇手。

“南北大战即将爆发,而中土若想打赢这一仗,首要前提就是内部必须团结一致,所以可想而知裴世矩和李平原的态度,他们绝无可能站在孤这一边,公然与圣主对抗。”

言尽至此,齐王已无心再说。

韦福嗣和李善衡的对策并不是不对,只不过他们不是站在中土和国祚的立场上,而是以个人和集团利益至上,虽然他们也想灭亡高句丽,也想打赢南北战争,但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为了壮大自身实力,最终目的还是把齐王推到皇统大战的战场上,与圣主决一死战,以谋取到最大的权力和财富。

齐王不想重蹈上一代手足相残之覆辙,不想把自己变成前太子杨勇和汉王杨谅,更不想看到杨氏皇族、江山社稷和中土统一大业在残酷而血腥的政治斗争中饱受重创、鲜血淋漓。

韦福嗣不死心,退而求其次,执着劝谏道,“既然如此,未来的事就不考虑,我们只考虑东征。大王还想不想灭亡高句丽?若大王能建下开疆之功业,那么即便圣主认定大王有通贼之罪,但考虑到大王愿意束手就缚,随圣主返回东都,而南北大战爆发在即,东都内部需要团结一致,圣主短期内亦不会对大王痛下杀手,如此大王就有机会参加南北大战,一旦再建功勋,必能赢得一线生机。”

这番话齐王尚能接受。既然自己不愿与圣主反目成仇,那么东征结束后自己就必然返回东都,既然反正都要返回东都,那能否拿下灭亡高句丽的功劳,对自己的未来大有影响。而目前局势下,自己若想拿下灭亡高句丽的功劳,唯有寄希望于李平原和安东大军,也就是说,还是要北上会合李平原,至于由此导致的一系列恶劣后果,就只能暂时抛之脑后了。想得太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必定一事无成。

“孤北上会合李平原,为李平原保驾护航,能否增加攻陷平壤的胜算?”

韦福嗣和李善衡暗自心喜,不约而同地点头说道,“毋庸置疑。”

齐王望着他们,目露怀疑之色,忧心忡忡,“孤空口白话,又如何说服李平原不惜代价攻打平壤?”

韦福嗣抚须而笑,“大王若决心北上会合李平原,今夜可拜访一下黄台公。”



第九百九十八章摸摸底

三月二十五,夜,韦福嗣秘密拜访崔弘升。

本来韦福嗣建议齐王亲自拜会崔弘升,但这主意实在龌龊,齐王一口拒绝。你故意恶心崔弘升也就罢了,何必还要我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找没趣?一旦崔弘升误解了,以为自己故意害他,闭门不见,自己岂不成了笑柄?

于是君臣两人兵分两路,齐王去拜会宇文述、郭荣,向统帅部详细阐述自己北上会合李平原的理由,争取统帅部的同意,赢得统帅部的授权,先从法礼上掌握主动,而韦福嗣则秘密拜会崔弘升,竭尽所能争取崔弘升的合作,增加灭亡高句丽的胜算。

崔弘升听说韦福嗣来访,顿时有了各种猜测,同时也顾虑重重,犹豫不决,权衡再三还是不想开门纳客,以免被齐王算计,平添麻烦。

崔孝仁看到崔弘升阴郁不语,心领神会,躬身说道,“明公,某去找个理由拒绝了。”

正欲转身离开,就看到崔钰走了进来。崔钰女扮男装,穿着一声剪裁得体的黄色戎装,纤柔中尽显英气。崔钰先冲着崔孝仁摇摇手,示意他稍候片刻,然后走到崔弘升身边,低声说道,“大人,儿刚刚得到消息,齐王连夜拜会许公和蒲城公商谈机要,而这时当阳公却悄悄赶到大人这里,可见必有玄机。”

崔弘升手抚长髯,沉吟稍许,问道,“有甚玄机?”

崔钰稍作迟疑,缓缓说道,“李平原。”

“你是说,齐王派遣韦福嗣北上,敦促李平原火速南下怀远?”崔弘升摇摇头,“此事我们帮不上忙,退一步说,就算帮得上忙,我们也不能帮,以免惹火烧身。”

“大人,儿突然有个猜测。”

崔钰这句话让崔弘升莫名其妙,“有甚猜测?”

“白发对儿说过,他的东征之策,已由裴世矩告知圣主和中枢,也就是说,现在在怀远镇,知道李平原取间道奔袭平壤者,有许国公宇文述,有大人你,其他诸如蒲城公郭荣、滑国公李景和舞阴公薛世雄都不知情,而从今天齐王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亦是一无所知,这就值得推敲了。”崔钰黛眉紧皱,疑惑说道,“齐王与白发密切合作,且都参加第三次东征,理当默契配合,但今日齐王却极力要求李平原南下怀远会合,这显然不合常理。”

崔弘升表情凝重,一言不发。

“白发可能要过河拆桥。”站在崔弘升旁边的崔孝仁说话了,“白发已拿下安东,李平原亦成功复出,此刻齐王已无利用价值,如果双方继续合作,李平原就会惹祸上身,就会遭到圣主和裴世矩的前后夹击,所以白发必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而圣主之所以诏令齐王参加第三次东征,白发的承诺肯定是重要原因之一,只要白发承诺不再支持齐王,不再帮助齐王割据称霸,那么齐王在东征战场上必定势单力薄,最后只能在圣主的紧逼下束手就缚。”

崔弘升看看崔钰,又转头看看崔孝仁,问道,“如果你们的猜测是对的,韦福嗣今夜拜访,所为何来?”

“齐王若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夺得皇统,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崔孝仁不假思索地继续说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血淋淋的例子太多,所以齐王这两年一反常态,不但乘着圣主御驾亲征之机逃离东都,还在杨玄感兵变,东都大乱,圣主措手不及之际,与白发一明一暗默契配合,北上长城,试图藩镇割据,如此即便不能夺得皇统,亦能据北疆而自立,称霸一方。”

“然而现在形势变了,白发实力强横,可以过河拆桥,但齐王却不能没有白发的支持,所以站在齐王的立场来分析,如果东征实施水陆并进、三路同攻之决策,李平原和安东大军不再南下怀远,不再给齐王以有力支持,齐王就被动了,只待圣主一到,他就完了。”

“齐王绝无可能束手就缚,既然已经与圣主公开对抗,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而就目前局势来说,齐王的对策只有一个,紧紧抓住白发,即便白发决心跳下他这条船,也要坚决把白发拖住,临死也要拉上白发垫背,如此一来白发就被动了,他本来就不被圣主和中枢所信任,如今更是违背承诺,不但继续支持齐王,与齐王联手攻打高句丽,还公开对抗圣主,公然欺骗圣主和中枢,结果可想而知。”

崔钰越听越是心惊,一张俏脸上阴云密布。

崔弘升倒是波澜不惊,经历的政治风暴多了,对这种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斗争也就习以为常了。

白发是否背弃齐王,崔氏不知道,但有一点崔氏很肯定,那就是白发自举旗叛乱以来,就处于失控状态,而裴世矩即便还能对其施加影响,但这个影响到底有多大,要取决于双方利益是否一致,比如南北大战,双方目标一致,裴世矩对白发的影响就很大,反之,比如皇统大战,双方诉求迥异,裴世矩就说服不了白发。

“大人,当阳公既然来了,你还是见见吧。”崔钰小心翼翼地劝道。

崔孝仁犹豫了一下,也劝道,“明公,见个面,摸摸底也好。”

崔弘升沉思少许,点点头,“善!速把当阳公请到偏帐。”

时间不长,崔孝仁就把韦福嗣请到了偏帐。崔弘升虽然神情平和,但表现得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淡,似乎对韦福嗣这种藏头露尾的做法和居心叵测的意图很不满。

寒暄两句后,崔弘升就不说话了,冷目以待。

韦福嗣倒也知趣,直言不讳,直接透露了一个重大机密,齐王刚刚做出决定,决定亲自率军北上扶余,一则巡视边塞,以尽抚慰辽东之责,二则敦促李平原火速南下怀远。

崔弘升面露惊讶之色,接着转头与站在身边的崔孝仁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崔孝仁也很惊讶,事实与他的推测显然有很大出入,他猜对了结果,但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却没有猜中。

目前形势下齐王对白发来说的确没有价值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白发就会背弃齐王,因为就算白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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