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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战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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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操因为失去宁阳而陷入困境,但得到宁阳的李风云,同样陷入了困境。

元城距离宁阳不过三十余里,韩进洛等四位豪帅都瞪大了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宁阳战场。

宁阳有粮食,只要攻克宁阳,抢到粮食,就能解决肚子危机。因为肚子危机,韩进洛等四位豪帅的军队人心惶惶,士气低迷,随时都有崩溃之危。正因为如此,他们不敢冲在最前面去攻打宁阳城,甚至还以兵力薄弱、武器不足、战斗力低下为借口,拒绝了李风云提出来的集合各军主力攻打宁阳城的建议。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能者多劳嘛,苍头军兵精粮足,宁阳城当然由苍头军打,我们就站在旁边配合配合,帮你牵制一下官军,不过依照结盟时的约定,战利品却是见者有份,宁阳城里的粮食有我们的一份。

仗由别人打,打完了自己就去抢战利品,这个“歪理”竟然被李风云接受了。四位豪帅当然喜笑颜开,毫不吝啬奉承之辞。苍头军的将领们怒气冲天,马上就向李风云提出质疑。李风云心平气和,把当前形势,把未来形势,把义军生存和发展之艰难,一一摆了出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义军若想迅速发展壮大,就必须团结所有能够团结的力量,即便为此做出巨大牺牲付出巨大代价也是值得的,毕竟造反不是目的,而是实现鸿鹄之志的手段,为了未来的好日子,现在就必须咬紧牙关,承受人所不能承受之事。

道理说通了,但怀疑还是怀疑,愤怒还是愤怒,联盟内部的矛盾越来越深。

随着宁阳城的攻克,这个矛盾终于爆发了。

苍头军攻克宁阳城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四位豪帅手上,而四位豪帅在肚子危机学的逼迫下,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同一个决定,马上冲进宁阳城抢粮食。虽然李风云承诺了,战利品是见者有份,但这种承诺在蒙山陷入粮荒之后,还有几分兑现的可能?四位豪帅认为根本不可能。

这次结盟本来就是迫不得已,齐人屈居于楚人之下,仰楚人鼻息,这是齐人的屈辱,而更让四位豪帅不满的是,李风云在结盟之后,利用手上的粮食,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迅速赢得了他们手下大多数将士的好感,继而再利用这些将士对他产生的一定程度的信任,牢牢压制住了四位豪帅,这让四位豪帅倍感憋屈。所以,四位豪帅都存了散伙的心思,只待局势好转,马上散伙,各奔东西,各自为战,继续做自己的老大,如果一直这样让李风云压制着,四支军队迟早都要被李风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四位豪帅各遣心腹,把苍头军攻克宁阳城的消息在军中传开,并散布谣言,说李风云要独吞宁阳城里的粮食,现在苍头军正在全力搬运粮食,如果他们把粮食都搬空了,其他人也就白欢喜一场,什么也得不到,一无所获,还得继续忍饥挨饿。

饥饿让四支军队的将士失去了理智,他们怒不可遏,他们忘记了当初如果没有李风云的救助,或许现在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在震耳欲聋的谩骂声中,所以人都产生了一个念头,去宁阳,去抢粮食。很快,这个念头便转化为实际行动,四支义军高举着战旗,狂奔在平原之上,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宁阳城。

苍头军攻陷了宁阳,当然要行掳掠之事,要把粮食搬走。所有人都知道义军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还无法抵御官军,虽然这一仗打赢了,但并不能改变双方的力量对比,成群结队的官军马上就会从四面八方扑来,所以,乘着官军还没有杀来的时候,能搬多少算多少。

然而,李风云却下达了一道让将士们吃惊的命令,不要大肆掳掠,更不要花费力气去搬运粮食,马上整顿队伍,还要更激烈的战斗要打。

理由很简单,斥候已经在洸水西岸的乘城一带发现了齐军的踪迹,由此可以做出判断,张须陀并没有撤回齐郡,而是躲在了茂都淀的芦苇荡里,随时准备杀过来,给损兵折将、精疲力竭的苍头军以致命一击。另外,瑕丘城里的鲁军主力也一直没有出动,联想到张须陀就藏在不足百里外的茂都淀,不难推断出,宁阳城就是个陷阱,段文操肯定要与张须陀实施东西夹击。所以苍头军没有选择,只有暂时扔下到嘴的肥肉,继续作战,只要击败段文操和张须陀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战局就会逆转,苍头军就能再次攻占宁阳城,而那时,宁阳城的粮食才真正属于义军所有。

苍头军将士追随李风云大半年了,亲眼见证了李风云所创造的一系列奇迹,对李风云敬若神明,即便对李风云的命令感到意外和吃惊,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遵从了。

自造反以来,将士们就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对“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种简单道理深有体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死了,那就啥都没了,只要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宁阳城里的粮食对义军来说的确重要,但相对于义军将士的性命来说,它就不重要了。只要性命还在,军队还在,那么就有足够的机会去攻陷城池,去掳掠粮食。

苍头军以最快速度“扫荡”了宁阳城,除了库房里的粮食绢帛等物资外,其他诸如武器、金银等战利品一扫而光,然后迅速撤到城外大营,拔营起寨,准备赶赴新的战场。

就在这个时候,济北军、东平军狂奔而来,气势如虹,杀声震天,一路咆哮着冲进了城门大开的宁阳城。

苍头军将士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勃然大怒,厉声痛骂。占便宜、摘桃子不是不可以,但鲁军就在几十里外的瑕丘城里,完全靠这些友军在元城方向牵制着,但这些友军为了抢夺战利品,竟然置苍头军的安危于不顾,舍弃战场冲了过来,根本就不考虑后果,如此见利忘义、卑鄙无耻,还是友军吗?

李风云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视若不见,命令军队即刻开拔,马上赶赴元城。

现在友军冲进宁阳城抢粮食,苍头军就不得不去元城,代替他们监控和阻御瑕丘城的鲁军,否则这些要粮不要命的友军就危险了。

韩进洛等四位豪帅出于个人私利,鼓惑手下将士放弃阵地,冲进宁阳城抢粮食,争夺战利品,本身就是错误的,不但会激化联盟内部的矛盾,破坏盟约,还有可能改变战局,给义军带来灭顶之灾。一旦局势恶化,他们还是需要李风云的帮助,需要蒙山这块避难所,所以四个人从自身利益出发,暂时不能与李风云翻脸,也不能让联盟破裂,为此他们拼凑了一大堆理由,打算在李风云怒不可遏之时予以搪塞。考虑到李风云也需要他们的助力,需要这个联盟,同样不想与他们撕破脸,四个人对自己拼凑出来的搪塞理由还是信心满满。

然而,事态的发展与他们的预料根本就是两回事。李风云没有愤怒,苍头军也没有与他们发生争执,粮食绢帛也还堆在宁阳城的库房里丝毫未动,这让四位豪帅和他们的手下将士又惊又喜。吃惊的是,李风云和苍头军为何不要粮食?为何把粮食拱手送给自己?难道李风云和苍头军将士当真都变成了普渡众生的活菩萨?高兴的是,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抢到了粮食,虽然是便宜得来的,但有便宜岂能不占?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四位豪帅和他们的手下将士有一种匪夷所思之感。

苍头军撤离了,离开了宁阳城,这是为什么?彼此之间并没有发生争执,也没有爆发冲突。宁阳城是苍头军打下来的,城里的粮食绢帛数量非常庞大,谁也独吞不了,肯定是见者有份,但苍头军为何不要战利品?

韩进洛等四位豪帅马上找到了李风云,一脸歉疚之色,主动请罪。没办法,将士们饥肠辘辘,军心涣散,士气低迷,做为主帅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结果便出现了这崩溃的一幕。好在有惊无险,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李风云不动声色,一言不发,耐心听完他们的解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这让韩进洛等人暗自惶恐。







第一百三十六章偷袭

“马上撤离宁阳。。00ks。”李风云终于开口说话了,“据斥候探查,张须陀和他的齐军并没有撤回齐郡,而是藏匿在茂都淀。由此推衍,不难看到宁阳就是个陷阱,宁阳城里的粮食绢帛就是个诱饵,一旦我们因为贪婪而吞下了这个诱饵,那么必将陷入张须陀和段文操的东西夹击之中,有全军覆没之危。”

韩进洛、甄宝车、帅仁泰和霍小汉大吃一惊,尤其看到李风云的郑重表情,不能不信,但李风云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们松了口气。

“某率苍头军马上赶赴元城阻击段文操,你们各遣斥候密布于洸水西岸,一旦乘城方向有了动静,马上撤离,不要有丝毫耽搁。”

显然,李风云还是接受了韩进洛等人的理由。粮食对饥肠辘辘的义军将士来说太重要了,要他们扔下满满库房的粮食空手而去,根本不现实,即便战局再危急,也要搬走一部分,所以,李风云还是妥协了,主动带着苍头军去元城方向阻击段文操,给韩进洛等人争取一点时间。但苍头军实力有限,只能阻击段文操,没办法抵御张须陀,只要张须陀出动了,韩进洛等人就必须带着军队火速撤离。

韩进洛等人没想到李风云如此宽容仗义,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李风云雷厉风行,带着苍头军匆匆离去。

苍头军一走,韩进洛等人和他们的手下将士压力顿去,再无任何顾忌,欢呼雀跃着全身心投入到掳掠之中,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竭尽全力搬空库房,把所有的粮食绢帛都搬走。

当然,张须陀对他们的威胁还是很大,李风云和苍头军为此急于撤离,连粮食都不要了,足见情况之危急。但洸水是道天然险阻,张须陀要打宁阳,就必须渡河,而渡河需要时间,有了这个缓冲时间,义军可以从容撤离。

韩进洛等人非常自信,在派出斥候之后,便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掳掠之事上。

此刻贪婪占据了他们的心灵,侥幸和赌博心理更是战胜了理智,他们有意识忽略了李风云的警告,忽略了正在飞速逼近的危险。

危险于当夜凌晨时分降临。

张须陀率军撤至济北境内后,马上绕着巨野泽东北部的黄泛区兜了个大圈子,悄悄藏匿于茂都淀。接着与段文操达成约定后,他并没有取道乘城直奔洸水,以最近距离去攻打宁阳,而是绕着黄泛区再次兜了个大圈子,又原路返回到了平陆境内。入暮之后,齐军一路狂奔,于凌晨时分抵达洸水河畔,并在位于龚丘城北部十余里处火速渡河。

正在宁阳大肆掳掠的义军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洸水下游,紧紧盯着乘城、任城一线,疏忽了对上游龚丘、刚城一线的监控,偏偏张须陀就抓住了义军的疏忽,带着军队多跑了百余里路,绕了一个大圈子,把渡河地点选择在了洸水上游。

寅时一刻,齐军渡河完毕,各团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龚丘城推进。

龚丘距离宁阳十里,齐军距离敌人近在咫尺了。

张须陀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牵着自己的枣红马,与将士们并肩行进。张元备亦是一身戎装,背着行囊,拿着步槊,大步流星地跟在父亲身后。

罗士信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干瘦少年蓬头垢面,穿着一身破烂的乞丐服,匆匆跑来。

张须陀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行走在队伍中间,从容镇定,只是焦虑地眼神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明公,宁阳失陷了,叛贼攻克了宁阳。”罗士信气喘吁吁,愤怒地地叫道,“段使君欺骗了明公,他并没有展开攻击,他还躲在瑕丘城里。”

张须陀浓眉紧皱,双眼微微眯起,一股凛冽杀气喷涌而出。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段文操果然欺骗了自己,战局在一天之内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而这个变化非常不利于齐军。

张须陀深深吸了一口气,挥动了一下马鞭,冷声问道,“宁阳何时失陷?”

罗士信摇了摇头,“俺于昨日午时之前赶到宁阳,那时城池已经失陷,贼人正在城内大肆掳掠,一片混乱,随后贼人开始向城外搬运粮食,但因为缺少车马,只能靠肩挑背扛,搬运速度非常慢。现在宁阳城的西门还是大开的,贼人还在搬运粮食,根本就没有防备,只要发动攻击,必能一击致命,一战而定。”

张须陀略感惊讶,“贼人没有防备?”

“贼人以为我们撤回了齐郡,而段文操又龟缩于城内不敢出来,正好他们又攻陷了宁阳,抢到了粮食,士气非常高涨,忘乎所以,根本就不会想到我们会突然杀个回马枪。”罗士信冷笑道,“贼人即便有所防备,也是防备瑕丘城的段文操,而不是防备我们。”

张须陀稍加沉吟后,又问道,“可曾探查到元城方向的军情?”

“明公,俺派两个兄弟去看了,元城城外的贼人并没有攻打元城,而是围而不攻,其目的显然是要集中力量对付瑕丘城的鲁军主力,以争取足够的时间抢走宁阳城的所有粮食。”

张须陀思索了片刻,转身对张元备说道,“传某命令,命令贾闰甫率团杀向宁阳城西,以截断叛贼西逃元城之路。若元城贼军赶来救援,则予以坚决阻击,以确保我主力有充足时间攻克宁阳。”

“命令秦琼率军攻打宁阳北城,吴黑闼率军攻打宁阳南城,某亲率主力攻打宁阳西城。罗士信,你率团为选锋,马上向宁阳西城发动攻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西城门。”

罗士信轰然应诺,与手下几个兄弟飞奔而去。

张元备带着一帮僚属掾吏冲出队列,因陋就简,即刻拟写命令。

“大人,是否遣使赶赴瑕丘,敦促段使君即刻展开攻击?”张元备冲着张须陀的背影大声问道。

张须陀脚步不停,亦不转身,只是举手挥动了一下马鞭,同意张元备所请。他对段文操非常失望,他已拿定主意,攻克宁阳,歼灭城中叛贼之后,他就离开鲁郡。段文操可以背信弃义,但他不能,为了稳定齐鲁局势,为了东莱水师能如期渡海远征,他必须剿贼,必须给予鲁西南诸贼以重创。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义无反顾。

黎明前夕,最黑暗之刻,齐军悄然抵达宁阳城下。

罗士信指挥选锋团突然从黑暗里杀出,向宁阳西城发动了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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