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轻狂,不得不防-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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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还有好多没讲的,可是世子困了,该睡了。”琳琅安抚他道。
傻子摇着头,可抵不住困意,还是闭上了眼。均匀的呼吸下,白净的脸上好像带着一丝不甘。
还有啊……还有你记起了他,你记得你救过很多人,却不记得在你曾经救过的那些人里,也曾有个毛头小子爱听故事,爱到处跑着唤你的名字,也爱和其他单纯心仪着那个心地纯善的小姑娘的少年们一样,在荒山之中寻来野花,放在你的营帐前。
他曾以为他是特别的。但到后来……也罢了,虽然希望着能被提及一句,但能像现在这样,十指纠缠着进入梦乡,就也好。
夜里,琳琅本也睡得很踏实。
只是睡着睡着,竟又像之前那般惊醒了过来。
踩着鞋子来到了窗前,想要把透着冷风的窗户关严,却在缝隙里看到了邵煜白独自坐在窗外不远处的岩石下,背对着她,举着自己的手掌看。
“二爷?”下意识低喃了一句,琳琅又飞快的捂住了嘴。
想到之前也是从窗缝偷窥他,就险些被发现,她暗暗批评了自己一句改不掉见人就叫的老毛病,没想到邵煜白的手掌在面前收了收,就转过了身,眸子直接盯在了她脸上。
“还没睡?”
想要关掉窗子的手顿在了半空,又讪讪的落下,琳琅暗暗磨牙,面上却笑:“没有,可能是因为窗子没关严,风吹进去把我冻醒了。”
“齐儿呢?”
“世子睡得很熟。”
邵煜白点点头,站起身子朝着她走过来,却一把握住窗子,撑了起来。
而后对着琳琅道:“要不要出来坐坐?”
“这……不好吧?”琳琅转回头去看了一眼傻子,“大晚上的,小叔叔怎么能邀侄媳做出不合礼数的事?”
顿了顿,她又道:“这次您可别拿别的条条框框诓我了,被人发现,我会觉得您是在变着法子害我、报复我的。”
邵煜白抿了抿唇,无奈的道:“在北暨从没有这些规矩。”
琳琅眸光微动:“二爷想回去了?”
邵煜白哼笑了一声:“你盼着我回去?”
怎么越听着话越觉得味儿不对,琳琅一根一根的将邵煜白握在窗沿上的手指掰了开,认真的对着他道:“二爷还是不要表现出一副与我很熟的样子了。发乎情尚且止乎礼,何况现在没有情……”
邵煜白直接接过了话去:“那是不是可以不讲礼?”
“……”琳琅翻了个白眼,就要关窗。
邵煜白一把按住了窗框,又让她没法直接下狠手去使劲儿关,只能瞪他:“小叔叔究竟要做什么?”
邵煜白摊开另一只手耸了耸肩:“我只是以为,我们还能像老朋友那般在一起说说话。就算没了其余感情,也有革命感情在。”
“可您之前不是这么想的!”琳琅低叱,痛心疾首。
他怎愈发、愈发的往不要脸去了呢!
倒是将她之前冒出的那些词都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放飞自我,什么革命感情,什么……不讲礼。
邵煜白干脆将手肘撑在了窗框上,稍稍的歪了头打量她:“你果然更适合这般活泼的模样。”
琳琅握了握拳:“二爷,你会后悔的。”
“什么?”突如其来严肃的语气也没有让邵煜白颜色变动半分,他只是借着月光,在眉眼中添了一抹好奇。
“窗子关不关,您说了算。若是冻着了世子,您自己担责任吧。”
不想再与他多说,琳琅转头直接回了床上,还特意一把搂住了睡得正熟的傻子,将被子盖住,随后用脚一勾,放下了床幔。
示威?
邵煜白眯了眯眼,却在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随后抬手放下了窗户。
这一休整,足到天亮透彻才开始赶路。
早晨李若溪又是吐的一塌糊涂。听得旁人闹心又揪心。明曲郡主都忍不住劝她:“要么苏夫人今日便回府吧,免得路途坎坷,伤了腹中胎儿。”
明曲是明王老来才得的独女,但明王家风严谨,使得自小娇生惯养的明曲,待人很少会分高低贵贱,一律温和。说的话,也确实是为李若溪好的。
但李若溪却是庶出,向来对身份生来就高她一等的嫡女小姐们有着抹不去的敌意。虽然不会对明曲表现出来,闻言却也是不愿意听从的。
“多谢郡主好意,民妇没有大碍。此次能够上山祈福,便是为了求佛祖保佑我腹中胎儿安稳成长,和夫君事业能够飞?腾达。难得的一次机会,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明曲身份是高,但是年纪也只比琳琅大了一岁。在千齐,虽然已经迈入了老姑娘的行列,但一行年纪差不多的人来出游,被李若溪这么一说,反倒就疏远得有些尴尬了。
顿了顿,明曲也没发火儿,反而拍了拍李若溪的手道:“那就慢点走,天?之前总能到的。你若不舒服了,千万别瞒着。”
忍着腹内的剧烈阵痛,李若溪笑着点头。只是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而后路上停车时,李若溪到底让香儿去熬了一碗保胎汤。
汤药被端走的时候,傻子还好奇的看了看,再瞅着琳琅:“琳琅什么时候能有小宝宝呀?”
“世子,别瞎说。”
琳琅有些尴尬的捏了捏他的脸,在众人注视之间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答。
傻子却不依不饶的瞅着她,理直气壮的开了口:“我也想要小宝宝!”
声音未落,周围几个同行的人倒是都暗暗的笑了起来。
琳琅气的想叉腰。
却没注意到,傻子看似在躲着她转过了身,实际上却是朝着邵煜白挑了挑眉。
邵煜白在他额头弹了一记:“别闹。”
傻子扁了嘴巴。
小叔叔你这样下去是没前途的!
邵煜白皮笑肉不笑的挑了一下嘴角。
要你操心?
“……”傻子重新盯住面前的火堆,不说话了。
果真在下午就到了龙隐寺在山中央开垦出的停放马车的平台上,往后一百零八道石阶,就只能用腿往上走了。
李若溪看见高高的台阶,眼前都恍惚了一下。
琳琅见到,却是觉得倍感亲切。
几年没来了。
近日确实比较奇特,听闻每日清晨都会有佛光笼罩着山头,而后从遥远的地方能听见钟声和诵经声,却不知是来自何处。因此,来上香的人委实不少,就连客房都剩的只有三间。
而后在分配的时候,听说是又来了一个身份显赫的大小姐,说是赶了远路过来的,不好走了,希望能通融一番。
客房就又只剩了两间。
正好佛门清净之地。男女同宿总是不大好,男女分开睡倒是免了会惹来微词的可能,只是傻子听了不大开心:“为什么琳琅在也不能陪着我?”
直接将侄子提到了无人之地,邵煜白冷脸:“你近来愈发放肆了。”
心里一撼,邵齐移开目光吞了吞口水:“我这辈不是就我一个嘛,小叔叔你得抓紧给我添个弟弟妹妹玩儿啊……”
“我说过,这事无需你再促进。”邵煜白道,“只要你安心做好自己,在时日来临之前做好十足的把握即可。”
邵齐?了?,才蹲下了身子,拿手戳着地上已经枯?的草:“小叔叔,你说我得空是不是该进宫一趟?”
邵煜白没回答。
“我知道。你是想要再等等,别让琳琅太早掺和进这件事。”
顿了顿,邵齐拔起了一根草叶子,纠结的抬起头:“但是……你也该知道,我们与相府联姻,要的就是相府为我们提供机会。”
“……这我知道。”
邵煜白这般回答着,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沉重又纠结的表情。
这时平阳正四处寻找自家的主子,邵煜白便走出了树丛,告诉平阳:“齐儿正在那后头玩耍。”
而后错身往别处走了。
平阳进入树丛找到邵齐,却见他正在脸色有些发白的抹汗。
“方才我还以为他知道了紫衣人的事。”他低声道。
平阳愣了愣,而后也跟着紧张起来:“二爷怀疑了?”
“应该没有。但他现在多半是在以为我正急于求成,想将琳琅往他身边推。旁的,他还是信任我的。”
沉了一口气,邵齐苦笑:“我是他看着长大的,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使手段,真难啊……”
好在他也算是知己知彼,对自己这小叔叔的感情线了解的很是透彻。如此,只要他费些功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段感情里抽身而去,没人会知道他的心事。
他只怕,自己这个做法,会让小叔叔曲解成他在别的方面,怀了不轨的心思……
翌日,才是礼佛之行真正的开始。
一早便开始戒荤吃素。穿的衣裳也不该太过明艳。住在客房里的夫人小姐们吃完斋菜,都是穿得十分素净的出门去上香、听诵经的。
琳琅一早就醒了,明曲也于不久之后醒了过来。琳琅心下正思量着如何和明曲走得近些,见状便先笑着问:“郡主睡得可好?”
明曲还有些睡眼惺忪:“世子妃起的好早。”
琳琅笑了笑,顺手就帮明曲将挂在屏风上的衣物拿下,递给了她。
“啊,世子妃忙自己的就好。”明曲接过衣裳说着,眼里却有了温婉的谢意。
琳琅看了她一会儿,却问:“郡主要与我一道儿来,其实是为了让二爷也一起吧?”
“哎?”明曲腾地红了脸颊,顿了顿才温吞的笑起来。
“世子妃看出来了。”
这若是能看不出来,她和世子怕是就能凑齐一对儿傻子夫妻了。
琳琅不动声色的垂眸寻思了一下。又抬眼看着没有丫鬟服侍、只能慢吞吞的自行穿衣的明曲。
“郡主,您知道二爷最喜欢吃什么吗?”
明曲闻言抬起了眼,视线缓缓转向琳琅。
“世子妃这是?”
琳琅微笑。
“二爷主食喜甜,但吃菜却不喜甜,而喜辣。除去什么大事,常日里是不喜喝酒的。喝也品不出那是否是好酒。”
淡淡的说完这些,琳琅又道:“是我无意中听下人提起的,希望这些对郡主能有帮助。”
出去房门时,刚好满春和文玉正提着食盒过来。
“主子,您住的可还习惯?”满春关切的问。
可见神色却怪怪的。
琳琅点头:“又不是第一次在这住,自然是习惯的。”
文玉叹气:“可惜我们都不能侍奉您。”
下人都是要住在外头男女分隔的大通铺的。
“文玉,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琳琅揉了揉文玉肉呼呼的脸。
可满春的神色却依旧有些凝重。左右看了看才扯着琳琅的袖子将她拉近了些:“主子。您可得小心着点表小姐!”
声音轻飘飘的,字音却咬得极准,琳琅听得满头雾水:“什么表小姐?”
“世子妃唤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突地传来,哪怕温柔的紧,也听得琳琅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满春瞬间恢复了常态,冲着明曲郡主行了一礼:“奴婢见过表小姐。”
一个听着好像有些陌生的称呼,却是把一段记忆拽了回来。琳琅这才想起,自己的印象里,刚到誉王府时满春就提过“表小姐。”
难道,所谓表小姐指的就是明曲郡主?
明曲听了满春的话,满意的道:“果然还是王府的老人儿最懂规矩,在外头总称我为郡主。恭敬却也容易惹来麻烦。”
说着,她对琳琅道:“往后你便直接叫我明曲吧,我也唤你一声琳琅,咱们在外头,不用讲那些个规矩。”
“好。”琳琅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满春的话,还是因为明曲在她身后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琳琅总觉得,后面明曲虽然笑意依旧温婉,那里头却藏了一股子深意。
李若溪身子不适,用过早膳便由香儿暂时先陪着,没出屋。
琳琅、明曲和邵煜白他们汇合之后,则是先去上了香,而后去求护身符或许愿牌选择留着或者挂去树上。
一同排队等着解因缘的时候,邵煜白站在琳琅身后,问了一句:“今早你见到佛光笼罩了吗?”
琳琅愣了愣,环顾四周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没有,我没注意。”她道。
她的前头是明曲,明曲在这时回过了头,笑着问:“煜白,你见到佛光了?”
皱了皱眉,邵煜白“嗯”了一声:“见到了。很有意思。”
“那明早我们再一起看一次好不好?”明曲略垂下了眸子,脸颊有些绯红。
邵煜白却问琳琅:“你看么?我可以提早叫你们。”
琳琅被夹在中间,背上都冒了冷汗:“不用了吧,您和明曲……一起去看就好。”
邵煜白便没再说话。
也因为明曲直接打起土?色的帘子进了解因缘的地方。
半晌,明曲出来,脸色不大好。
琳琅询问,她也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
而后不容耽搁太久,琳琅就也打起帘子走了进去。坐在板凳上时,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站得很近。
令她如芒在背。
“女施主,又见面了。”解姻缘的大和尚朝着琳琅低了低头,掌间挂着早已蹭得发亮的佛珠。
“大师。”琳琅也点头。
“女施主今年想求什么?”大和尚徐徐的问。
桌上放着许多玩意,其中最为简单的可能是签筒。同时这个大和尚也会看面相看手相,但琳琅除了第一年来时看过,后面便全选的是求签了。
“今年只想要求一个护身符。”
琳琅道。
大和尚闻言,缓缓抬了眼:“多年未来,女施主还是要以护身符来许愿吗?”
琳琅摇头:“不是了。是给我夫君。”
大和尚又看了她一会儿。
而后从桌上摸来一枚护身符,合十在掌心见低声叨念了几句,才交给琳琅。
琳琅称谢便要去上香。
“女施主。”大和尚却叫住了她。
琳琅顿住脚:“大师可还有话要叮嘱?”
“女施主明年命里有一大劫。若可渡过,往后岁岁年年,无忧无患。甲子年后,一切便是过眼云烟。”
大和尚说完,竟站起身,再次冲着琳琅行了一礼。
若说前头听见什么命里大劫,琳琅只是有些疑惑的没听懂。那后面的“甲子年后”,则是在琳琅的心头重重敲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