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1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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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老王的力气到此用得干净,也一头栽到水里。加寿香姐儿离他最近,萧战游到的时候,把老王救起。加寿香姐儿和执璞得了主意:“六弟,弄断绳索!”
话一出口,都是哑然,小六还小,身上没有佩刀。
“我来了!”禇大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跃出了水面,脚尖一点,上了绳索。
绳索往下一沉,往回拉的势子一滞,禇大路凌空般,就在绳索上对着小船走去。小红从水里出来,趁势去解苏似玉身上的绳索。她也没有刀,只能用小手拽。
“大路小心!”
小船上的人见到,弯刀出鞘,对着禇大路就抛。天豹到了,把刀接住一个,余下的还有。
“哎哎,媳妇儿,我不成了。”禇大路避开,就只能跳到水里。小船上的人见到你也救我也救,这是两个有用的孩子才是,更出一把力要带走小六和苏似玉。
小红愤怒:“我还没有解开,你着什么急!”但加上她,三个人对着小船掠去,很快只有数个手臂长的距离。
苏似玉大怒:“小六放手,小红放手!”
加寿香姐儿,执瑜执璞萧战一起来救,太子急红了眼大骂尚栋:“你守着我作什么,你快去!”
在大船下面的袁训也凝住眼眸,但侯爷还是没放开手里,只一动不动盯着水面。他也没有吩咐天豹。
月光如银,水底下颜色一沉,有什么黑乎乎出现,飞快的似一条穿梭无阻的鱼。等到出水时,大片的水声让带出来。袁训面上一喜,长呼道:“苏先,救你女儿!”
说话的同时,数个人大小的水波对着小船上砸去,在水波中间,一个人鱼跃而出,他没有用刀,只手捏住绳索一拧,累疼小红手的绳索应手而断。他左手抱住苏似玉,右手抱住小六,往水底一沉,暂时失去踪影。
太子和齐王长长呼一口气,粗重的好似老牛喘。
禇大路找回小红,在天豹手臂上:“媳妇儿,你没事儿吧!”小红还在水里找:“我没有事情,但六二爷和六二奶奶在哪呢?”她一急,把小六旧称呼带出来。
禇大路一咧嘴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别六二奶奶了。”正要带小红离开,应了他的话,小船上从水波后醒过神,手一抖,又是一根绳索对着小红飞来。
眼看着要把小红套中,附近水波无端的晃动,又是一片小墙似的水波由水底出来,好似有人在下面搅动似的,对着绳索过去,把绳索砸得一歪。绳索出手,是不管套中和不中,势子是都得回收。中了这股子力,空手而回。
三个人出了水面,最中间的人面容苍白,五官端正,眸光厉狠的瞪视着小船上的人。
在他的左肩,扛着小六。右肩膀上,趴着苏似玉。
加寿欢呼:“苏爹爹到的及时。”天豹见这个人水性过人,正好放心回到加寿身边。
太子和齐王认了出来,这是前太子三近臣中,最早成为近臣的苏先,小六的岳父,苏似玉的父亲到了。
和舅舅亲近的念姐儿也认得他,念姐儿喃喃:“谢天谢地。”
苏似玉有了父亲,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手一指那小船:“爹爹,弄翻了它,我要出气!”
苏先放下女儿和小六:“离远些。”小六和苏似玉奋力游开,也招呼过来的加寿等离开。
太子和齐王互相道:“苏先是水贼出身,且看他怎么作为?”齐王让念姐儿看热闹,一抬头,见出水的念姐儿冼去胭脂,一张面庞比上妆时还要秀丽动人。齐王面上一热,讪讪的不好意思上来,又舍不得不看。
他们只有一个木桶,念姐儿不好在别人身边,依的是齐王,只觉得殿下面色一变,随即看出他的心思。念姐儿又羞又气,有心说他,这会儿不是斥责的时候。就看向加寿,巴望她也好,二妹也好,要是跟的是她们该有多好。
但这会儿还在危险中,加寿等不会过来。念姐儿只能羞涨面庞,还在殿下身边呆着。
好在苏似玉和小六记得牢,他们是袁训特意交待照顾念姐儿的人。苏似玉离开父亲,就招呼小六又拖个大木桶送来。尚栋一个人带三个人,太子齐王和念姐儿不算轻松。见到大喜,念姐儿和齐王得已分开。尚栋可以只看住太子一个。
太子会水,但得看着他不要乱动,并不比照顾不会水的人悠闲多少。
太子这会儿想不到乱动,他看的只是苏先。
苏先已不见踪影,但刚才套住苏似玉的小船见了鬼似的,在水面上打起转来。
那一方的水,先是微微的动,再就越动越大,成了小漩涡。小船上的人显然水性不高,大呼小叫出来,全是异邦话。
太子骂道:“痛快,这不是在马上,你们也敢大胆,这就是下场!”
随着太子的话,小船一斜,整个儿翻了个底朝天。
苏似玉欢呼一声过去。
小六欢呼一声过去。
从水里按住一个人,苏似玉骑到他脖子上,小六骑住他身子。等到松开,已经没了气,往下沉去。还有扑腾的人,让苏先一手一个,扼住脖子,就在水面上直接溺死。
随手一抛,又到别的小船旁边。
那小船上的人早就看到,惊慌失措的乱抛绳索乱掷刀子不让苏先近船。苏先冷冷一笑,也不从水里他们够不到的地方过去。直接原地身子转动,水波晃荡,刚才没有看清小漩涡怎么形成的人,这会儿可以看个明白。
不知道他怎么从水里借到力,越转越快,周围几只小船上约有十几个人,硬生生稳不住船,有两个站不住,船没有翻,他先落了水。
张大学士感叹:“皇上用人,人材多矣。”
赵夫子感叹:“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条大鱼托成!”
漩涡已成,苏先不费气力的过去,把另外几个船一一掀翻。萧战恨他们险些抓起祖父,说道:“我来。”游了过去。
加寿也道:“痛打落水狗去。”还没有动,香姐儿抓住她,守着她们的执璞挡住她。执璞黑着脸儿:“爹爹让我在这里,就怕你乱跑!刚才没拦下你,你又胡为了。”加寿悻悻然,执璞又加上一句:“别以为爹爹最疼,你就任性。有我们杀的人,可没有你的。你放老实。”
加寿气了:“知道了,太罗嗦!”天豹只守着她,在旁边微微一笑。
元皓看完热闹,继续寻找瘦孩子两个:“好孩子,你在哪里,瘦孩子,你在哪里?”
好孩子扬手:“我在这里。”她跟在宝珠身边。瘦孩子扬手,他回到祖父身边。
离得不远,元皓开始教训他们:“不要乱跑,乱跑是添麻烦。我都带着祖父,你们凭什么乱跑!”
镇南老王摸摸他的胖脑袋,再去看大船。
见大船已到江心,蒋德没守着加寿,他在这里。太子的护卫,只有两个在太子身边,也有两个在这里。加上万大同,四个会高来高去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用固定重新上船。
接下来,就一个人一个人的往下抛。水里又有了苏先,本就不占颓势,没过多久更是上风占尽。
船上搜索一回,袁训让重新上船,他让苏先留下,把关安万大同等人打发岸上,追击林允文等人。
太子对着他的护卫挂脸色,生气他们跟尚栋拦着自己。加寿也对天豹噘噘嘴儿,也是一样的意思。天豹搔搔头陪个笑脸儿。
齐王换上干衣裳就出来,想找个事情帮帮忙。就听到软软的孩子嗓音,苏似玉很久不见父亲,坐在他大腿上,由父亲帮着擦拭湿发,正方便问他:“爹爹,您路上有没有相与混帐女人?”
在水里都没呛住的苏先干咳一声,口水把自己呛住,大咳起来。
坐在这里的二老王、二夫子,文章老侯兄弟等,畅快的笑了出来。
夜风中,苏似玉和小六一人一句:“说呀?”
“相与了,我和苏似玉就不跟岳父玩了。”
“要仔细的回答。”
苏先:“咳咳咳……”
尚栋让问时自感丢尽的脸面回来,掩嘴躲在一旁笑个不停。
……
幽黑的竹林出现眼前,林允文一拉伊掌柜,两个人躲了进去。等到追杀声远了,林允文稍稍放下心,在竹林里找着出去道路:“在汉人的地方,你跟着我才能出去。”
“我受伤了。”伊掌柜的声音带着痛楚。提一口气跑到这里,松下来,再也站立不住,往后一歪,倒在竹子上,撞得林子沙沙一片声响。
林允文把他扶起:“别招来人。”义气的送上肩膀,把伊掌柜的扛起来:“我扶你。”他的面庞扭向旁边时,有一抹阴险的笑容。
早就见到他受伤,林允文才拉他一把。也以教主单薄的身板儿,才能追得上伊掌柜的脚步。也方便他问话。
竹林深处,林允文说休息会儿,给伊掌柜检查伤口。见他手下按着的伤处在腰间,血虽不再大流,但伊掌柜的嘴唇发白,显然失血不少。
林允文倒吸一口凉气,撕下自己衣裳,勉强给他扎紧。
随即,林允文冷笑:“我对你说句实话,你有话要说的,对我说吧。明天咱们不能一起逃的话,只能各奔东西。要是你死了,我还能帮你传几句。”
伊掌柜的左右看一看,面色更加灰白。再没有第三个人在,他的护卫一个也不在这里。
“别看了,巴老板在船上,我亲眼看着他让扔下来,只怕早没气。”林允文眼睛朝天,蔑视毫不掩饰。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随便你。但你们瞒了我的,我却知道。不要问我怎么看出来,我是谁!”林允文越说越恼火的表情:“共事你们也不信我,咱们侥幸活着出去,再来指望我办事。”
伊掌柜的犹豫半晌,主要是想到他面对林允文也算险地,不给他几句话哄哄,只怕他丢下自己。轻轻地道:“你对天起誓,不用你们的神,用长生天。”
林允文一听就乐了:“你的长生天管不了我。”但按他说的起了誓。
“我叫伊哲巴尔,我是瓦刺的重臣。”
林允文冷笑,把个铜钱在手里左右抛着:“我就知道,什么苏赫是骗人的!直说吧,你为什么不要皇帝的儿子,却要袁家?看你的年纪,不像在战场上跟忠毅侯结过仇?他当将军的时候,少说也有五年出去。五年,你还是个少年吧?”
“我早就在军中,却没有遇上过他。”伊掌柜面带威胁:“你是汉人说的丧家之犬,你想翻身,听我说。”
林允文心头一痛,眸露凶光:“你说!”
“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你记得去找……告诉他,袁训带着全家人在外面,拿下他。”
林允文奇怪,取出水袋喂水给他喝,又问道:“他不是兵部尚书了,你们却看他这么重?”
“他虽不是兵部尚书,却是为梁山王筹划的人。我们已经知道梁山王大破四国,是他出的计策。梁山王得胜,正骄傲头上。我们要出兵正是时候,只是怕计策。我到这里来,本就是打算去京里暗杀他也行,离间也行。”伊掌柜舔舔嘴唇。
“你去过京里?”林允文试探。
“是。”伊掌柜的话越来越简短,中气也像越来越稳。
林允文皱眉:“如果拿不下他,你们就不出兵了吗?”
伊掌柜的皱眉:“他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皇帝和皇帝的儿子,不过是高高在上的人。打了头狼,狼群才会乱。你们眼里皇帝是头狼,我们眼里不是。”
“如果,”林允文沉吟:“你们失去重要的人呢?”他眸光疯狂打在伊掌柜的脸上:“比如你?”
伊掌柜的一惊,扶着最近的竹子站起,伤口的撕扯让他额头汗出,但狠戾之气一样飚出。
在这气势之下,就是他重伤,也不是好惹的。但他要伤林允文,却也得拼命。毕竟,追捕他们的人才过去不远。
林允文看也没看他,仰天看天,一抹月色从竹叶中透出来,凄凉而又酸楚。
“我受命于天,不然不会得到宝书。我无意于当皇帝,我算过,我没有那贵命。但次于皇帝,却是可以。我从没有想过认识你们,遇上高南人是个意外。又遇上你们。为什么不出兵呢?这是大好时候。我一路行来,搅乱官场不成问题。我走过的地方,换下官员的也不会十个八个。新上任的人总不是就能顺手……我忘记了,皇帝派出的人手相当多,多的出乎我意料。全是老公事……。但外忧出来,分心无术…。”
扭过脸儿,眸子红的与其说充血,不如说已丧心病狂的红了。
“得来全不费功夫,高南国本来兵败,但你出现,这是天意!”林允文语声越来越轻中,忽然暴发出一声喝:“你去死吧!”
怀里取出一个竹筒,拔开盖子,对着伊掌柜的没头没脑扔过去,他早逃也似的退开。
伊掌柜的以为是暗器一流,舞手动脚的防备着,见一道绿光正中手腕,一痛,就没了痛楚,手腕陷于麻木。
“蛇!”他惊恐的大叫。
林允文见咬中,更是不看一眼,离得近了,他还怕蛇反过来咬他,往竹林深处一钻,就此无影无踪。
一刻钟后,关安带着浑身没洗干净的泥,和几个小子走过来。火把让这里通明,他们手中都有竹杖或木枝子。
“小心,竹叶青在不同的地方,出来的季节我不是全懂。但小心没错。”关安说到这里,肚子里响上一声。
跟的小子们嬉笑:“这是饿了?”
“杀了这会子,泥里水里的滚,说起来蛇,我想到天豹的好手艺。”关安也笑。直到他看到伊掌柜的尸体,笑僵在脸上,惊骇过嫌弃地道:“死的这么难看?”
“关爷,你就会夸嘴让我们防蛇,这春暖,谁不知道野地里要防蛇呢?倒是你,这是让蛇咬死的,你却看不出来不成?”小子们笑话他。
关安皱眉:“我知道是让蛇咬死的,不过真奇怪,咱们明明放他们两在这里,另一个却不咬?”
小子们遗憾:“没法子,不敢跟的太近。怕近了放他们走,他们不相信。他们只怕遇上什么,这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