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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侯门纪事-第129部分

小说: 侯门纪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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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天,是掌珠三朝回门的日子,宝珠还想着帮着操办。

    她笑容可掬,心思全流露出来。

    老太太对着她的笑就后悔:“我真的老了,竟然没想起来问袁亲家借了你回来,让你正经的办这件亲事才是,”

    虽说袁训是养老女婿,可现在没有住到一起,袁家又人少,老太太无事是不会去打扰到宝珠,以免影响到她侍候婆婆。

    虽说她的婆婆不用宝珠时时在家呆着。

    宝珠就嫣然:“我已学了许多,”寻到玉珠在火盆边儿上看书,玉珠不爱和她们闲话,都闲话了一天,从客人的寒暄,再到京中最新的流行,全说得不能再说,玉珠累了,但亲家太太还在,张氏不许她离开,玉珠就握本书在火盆儿边上坐着。

    听宝珠笑道:“等三姐成亲,祖母可记得教给我办。”

    玉珠涨红脸:“你倒敢拿我打趣,看我打你。”露出生气的神气,但是只坐着不动。

    房中人笑了几声,袁夫人又徐徐开口:“可是老太太想的,我也想到了,宝珠,你不必同我回家,就在这里住着。一则有许多的收拾,二则你大姐姐离家,二奶奶虽高兴但岂不还有感伤,老太太尚且是心疼的,何况是亲生母亲,”

    她悠悠起来,别人无法猜测,但宝珠猜到应该在想姐姐。宝珠还没有想好怎么劝的话,袁夫人又展颜一笑,道:“多个人总热闹些。三则,大姑奶奶后天就要回门,明天又有许多家什动用东西要收起。索性的,你在这里住吧,让顺伯送我回去,再送你们衣包过来,”

    你们?宝珠心中一动。

    听婆婆笑道:“让顺伯顺路去文章侯府上,你丈夫今晚说早回不了,让他也往这里来吧。三朝那天,我过来,晚上你再同我回去。”

    不要说宝珠惊喜交集,就是老太太邵氏张氏和玉珠,全都愣住。

    都在想,宝珠这个婆婆怎么这么会成全人呢?

    又想,换成哪一个当婆婆的,会舍得让成亲没满两个月的媳妇住在娘家帮忙?

    邵氏先念了一句佛,她是随时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女儿,暗暗祷告,盼着掌珠婆婆也似宝珠婆婆就好。

    张氏跟着念了一句佛,眸子从玉珠身上转过,玉珠嘟嘴,知道你想玉珠以后有个宝珠这样的婆婆,可你自己想就是,不要看我!

    老太太呢,她是很少敬佩人的。她出身侯府,生长京门,一般的人入不了她的眼。可袁夫人做事,她总是一件一件的都很喜欢。

    如定亲事前,能体谅老太太,答应让独子承担养老。

    如定谁她决不过问,任由儿子挑心爱的。儿子选中,这亲事也定的相当之快。

    更别说人家有的是人照应,却从没有主动提过。

    而今,她又能体谅到老太太和邵氏的心境,主动让宝珠留下住上两天,还答应袁训也过来。

    上年纪的人,打心里都希望孩子们每天在家。哪怕他们关闭房门,但知道有人在,那感觉也是沉甸甸的。

    在老太太愿意的情况下,袁家不就空落落的两夜没有孩子们?

    老太太摇头不许:“不行,当人媳妇的,哪能留宿在外。”

    袁夫人优雅的笑劝:“您只说喜不喜欢吧?”

    这真是会说话的人,只一句话,让老太太哑口无言,无话可回。自己笑了两声,答应下来。外面南安侯府的三位老爷也商议着回去,见袁夫人如此做成,主动担负送她回家。文章侯府,也不用顺伯再跑,顺伯只送换洗衣包来安家就行。钟三钟四愿意往文章侯府去一趟,说是看看送亲的两个哥哥可有回家,别让文章侯府的拉住不放,大醉后失体面。

    这里面有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理由在内。

    文章侯府对这亲事喜欢过望,拉住钟大钟二不放,这是必然的事。

    二老爷就喜欢得夸了侄子们,让他们去接兄长,顺便告诉袁训晚上往安家来住。

    宝珠也百般感激,又说红花一个人侍候就行,让卫氏回家去住,明天再来就是。

    这就定下来,安老太太不顾飞雪,又亲自送侄子们和亲家到门外。门上大红灯笼高挂,映出她的笑容是格外的喜悦,几乎能把皱纹给填平。

    飞雪蒙蒙中,车辆马匹很快隐入白雪中。而老太太还在门外张眼望着,那面上的笑把宝珠也感染到,宝珠也笑笑,停下,再就笑起来。

    她在心里,天底下哪一个当新媳妇的,有她这般的快活?

    ……

    雪厚而重,钟氏兄弟冒雪往文章侯府去,酒后不怕寒冷,但飞雪打在面上疼,皆在马上用雪衣掩住脸,再互相道:“这全是让小袁盖的,等下让他喝酒。”

    因文章侯和南安侯的不走动,钟氏兄弟这一代没有上过文章侯的门。好在总路过几回,不用人指路就来到门外。

    远远的,见大门上喜气盈门,数一数,一道大门上挂上十二个大红灯笼,把侯府门外映出无数红。

    “他这个门,倒比我们家的大,”钟留沛已是醉眼。

    他的兄弟钟四更在马上有些歪斜,冷风吹动酒意,比刚才更醉上三分。钟四口齿不清地道:“那时候,那……太妃还在,”

    “错了,是贵妃,她当时是贵妃,”钟留沛瞅着门环,忽然咧开嘴:“四弟,你看他们这门环不如我们的大吧?”

    钟四就跳下马,步子一滑,先出去三步,稳住回身嘻嘻:“哥,哥哥你等着,我去量一量,”就往大门上去。

    门内出来两个人,因今天主人觉得得意,这家人也跟着腆着胸,也都有了酒。见一个人歪歪斜斜往大门上来,裹着个雪衣,上面一片白,想这时候没有客人上门,这个人也不是熟识来过的,就吆喝起来:“哎哎,看仔细了,这里不是做贼的地方。”

    钟四就斜了眼骂:“好奴才!四爷我来了,你敢不敬!”回头问兄长:“不让进?我们怎么着,打进去?”钟留沛舌头跟着大:“打,大进去!”

    跟他们的两个小厮上前来骂:“狗娘养的不长眼睛,这是南安侯府的三爷四爷到了,你们倒敢冲撞!”

    把文章侯府的家人骂得干瞪眼,还在嘀咕:“什么三爷四爷,我们家的三爷四爷醉得在家里起不来……。”

    后面出来一个人,急匆匆往门外走。见门上有客人,他却认得,忙露出不敢相信的样子,过来见礼:“这不是钟三爷钟四爷吗?”

    钟三钟四定睛一看,却是跟文章侯的一个管家,这管家往南安侯府去过,这就认得钟家兄弟。

    “你来得正好!这奴才,奴才们不让我们进!”钟四劈面揪住管家,把酒气儿喷了他一脸:“你评个理,不叫我们进……。”

    两个家人吓得大气儿不敢出,这下子他们酒醒。管家把他们骂上几句不长眼睛,再陪笑:“

    四爷,您松开我,我这赶紧的还去买酒,”

    钟四一愣,酒醉了几分,对着门上大红喜字看看,纳了闷儿:“敢情你们家不把我表妹放在眼里,这办喜事的居然先不买酒?”

    管家还没有回话,钟三跌足拍手大笑,幸好让小厮扶住。“四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看你如今醉得话也不会说,这半夜三更的去买酒,定然这酒是让人喝光了,才现打发人出去,”

    管家抹汗,后面催酒甚急,而自己衣襟还让钟四爷给扯住。他哈腰陪笑:“是是,三爷说得不错。”

    又求告:“四爷放我去吧,这喝酒的人可不能等,”全是跟您一个模样的,醉得不知东南西北,这样的人索酒不到,怕他们不把桌子砸了。

    钟四还是不放,继续劈面来问:“我问你,这把酒喝光的人中,可有一个姓袁?”

    “有有,”

    “可有一个姓苏,”

    “有有,”

    “可有一个叫长陵侯世子,”

    “有有,”管家都快让问糊涂了。

    钟三又大笑:“四弟呀四弟,我以为你酒量比我高,却不想姑祖母家好酒把你拿下马。”钟四忿忿不服:“胡说!我几曾醉了,我这步子比你轻快,你就没有看出来?”说着放开管家,“轻盈敏捷”地进了大门。

    回身来笑:“你看如何?”

    迎面一顿打过来,钟三跟进来骂道:“我是哥哥,你说我胡说!胆子让酒灌得肥,你敢如此说我!看我告诉祖父去,看我告父亲告母亲告诉……。呃,你没有醉,怎么文法上全然不对,能说出叫长陵侯世子的话?长陵侯世子是他的名字不成?”

    钟四抱着头往里跑,沿路的家人都不认得,在侧目时,后面又见一个酒疯子追着打他。家人们都捂着嘴笑:“这一定是世子爷的朋友,看看又添两个喝多的,”

    二太太于氏从这里经过,颦眉问道:“都这样了,酒还不够?还打发人去买?”一个管家走在她后面,闻言就笑:“太太您想,这喝多了的人还能计较?二老爷也让买好酒呢。”二太太听过更恼:“我不出来看着,买酒又要多花银子!什么好酒好酒,寻常的那酒倒还不好吗?一定要几两银子一斤的,我的菩萨,这些人送了多少礼,我看全喝没了吧?”

    管家就不敢再多回,但心里道,人家送的礼,还是值酒钱的。再说世子爷成亲事,来了一些贵客,喜欢得侯爷老爷们全不放他们,还不弄些好酒来给人家吗?

    反正买酒的人已经出门,二太太来晚一步没拦住,随她生气去吧。

    二太太正恼着,二老爷又走来。他是一样的酒气冲天,嗓子都比平时粗上许多:“管家呢,让去打那上好的酒,可曾去了?”

    “什么叫上好的酒!”二太太冲着他发火。

    二老爷酒后脾气更大,袖子重重一摔:“姑丈还在,客人们也在,这不是你尖酸挑刺儿小心眼的时候!”怒吼一声:“去买好酒!”转身就走。

    二太太气得嘴唇哆嗦几下,恨得全无血色,也一恼回房自去生气。

    花吧,花吧!

    花得干净我看你们明天醒来后不后悔!

    ……。

    “呀!祖父……”钟三钟四在厅下面就直了眼睛。

    那上面还有几席正在热闹,为首的一个人,满面红光,不是气色好,也是酒染上去的,正是自己的祖父南安侯。

    钟三钟四脑子原地卡住,转动不得。

    这女家的舅祖父,在成亲当天出现在男家喜宴上……。钟四苍白的看向兄长,目光中流露出疑问。是曲礼中有这一条呢?还是诗经中写过?

    饶是钟四正在念书的年纪,也是今年下秋闱明年下春闱,他硬是找不出哪本书里有这一条。

    钟三舌头打结,口干舌燥的解释:“这个……子曰过……。这个……。”百般寻不出来,他干脆傻眼站着,发狠地道:“你要能解释清楚,我让你当哥哥!”

    这两位是真的醉了,就是解释清楚,这先出娘肚的人也不能当哥哥。

    这一句叫得太响亮,惊动厅上的人。

    南安侯看过来,见雪松旁边站着另外两个孙子,目光呆滞盯着自己。他心知肚明他们的疑惑,招手而笑:“上来,”

    钟大钟二还陪坐这里,也醉意上头,对兄弟们笑:“来来,再吃一杯?”

    钟三钟四上来,呆呆地发问:“祖父不是说有事先走,怎么却在这里?”南安侯好笑,想想道:“他们家的酒好,我闻到味儿,我就来了。”

    他肚子里窃笑,我这不是成了狗鼻子。

    当下让他们和文章侯等人见礼,把文章侯喜欢得直道:“不如让人请过表弟们来,”他说的是钟家的三位老爷,他以前骂人家小娘养的,就彻底见面不说话。

    南安侯笑着摆手:“祖孙俱在这里,你还嫌灌倒的不够?”手指厅后面:“要灌酒那里还有,论拼酒的身子骨儿,我们须得让给少年们。”

    大厅往后面的厅下,那里是少年们摆酒的地方。

    此时几大张桌子上面,近一半盘子碗碟狼藉不中看。又有十几个少年,全醉倒在桌子下面。新郎倌儿正指挥家人抬他们回房去睡。

    而还有两张桌子旁,还坐的有人。能在此时还稳坐不倒的,都是眼睛发亮,赛过夏天的星辰。酒此时跟不上,他们正在玩别的。

    梁山小王爷和长陵侯世子鼓着眼睛,分坐桌子两边。中间菜全收起,只有一盘子,红烧肥肉冒着热气,是他们才要上来的。

    梁山小王爷抄起筷子,长陵侯世子抄起筷子。

    “吃!”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动筷如飞,一人一块肥肉吃起来。

    一大碗肥肉下肚,不等别人喝彩。两个人腾地跳起,再各喝一声:“去!”步如流星般奔向空地上,那里不知何时摆下一个箭靶子,两个人各抄弓箭,这弓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到,箭过数声,只见一道又一道箭矢飞向箭靶子,有人在旁边计数:“一、二、三……。”

    靶分中心点,梁山小王爷知道长陵侯世子箭法不错,他和自己一样,枝枝箭全在中心点,就故意慢上一慢,等长陵侯世子箭再离弦,手中箭头一转,袁训大笑:“小王爷你使诈!”

    “嗖!”

    后箭追前箭,把长陵侯世子的箭撞飞在地,这后箭去势不改,又一次笔直扎在箭靶子上。虽然不在中心点,但各人箭只有那么多,按此时余下的箭最后算起来,梁山小王爷却算多中了一枝。

    厅上众人全惊骇住,而南安侯也夸道:“好!”

    就这一个字出口的功夫,见长陵侯世子虽败不馁,飞快取出手中箭,手中一拗,把箭头去了,搭上弦就对准梁山小王爷,大喝一声:“奸诈的混蛋,吃我一枝没箭头的箭!”没说几个字,那箭已去了,“嘣”一声,断了梁山小王爷的箭弦。

    长陵侯世子不慌不忙,取出最后一枝箭在手,张弓待射前,对梁山小王爷坏坏地:“你虽有箭,看你怎么中!”

    一箭飞去,直奔靶心。不但留在上面,反把梁山小王爷前面中的一箭给顶了出去。

    “哈哈哈哈……”长陵侯世子原地捧腹:“我赢了我赢了!”又有些恶心上来,肥肉吃多了立即就动,并不好过。

    冷捕头都看着啧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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