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3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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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公翻眼,看你笨的。你弟兄几个全精明……过了!就你一个吧,又忒的不精明。相对而言。
“酒还能坏吗?放几天就是。”
龙怀朴陪笑:“如果没热的话,是不怕放坏。”
辅国公忍俊不禁:“既然备下的有酒,就应该城门上拦住他,让他喝完再走。对了,你怎么知道他进城,你也弄个小子在城门上盯着他的?”
“是啊。”龙怀朴想,我没打发人去,怎么知道他回来。
“那你让人拦他啊?”辅国公心想还是一个“笨”字如何了得?
龙怀朴干笑:“这不是以为他进城能不回来,听到他进城,就让人烫酒,现在酒都冷了,再说已经热过,不喝再放着味儿也变了,”
辅国公没好气地哼上一声,谁叫你们办事不周全,没个准信儿,这就热酒的!“这个人,真是的,他不来看父亲,姑母也不看父亲不成?”龙怀朴和二将军一个腔调,也一样的来怪袁训。
辅国公鄙夷他:“他不想看你们兄弟吧!”龙怀朴让骂得无话可说,讪讪又说上几句,说得口渴,也讨一杯茶喝,没精打彩的出去。
辅国公心想这下子没有人打搅看书,吩咐小子们再换新水,把新下的雪水换上,亲手添上银炭,手才把书摸起来,又来一个。
“父亲在家吗?”
听一听,是老八龙怀城的声音。
辅国公叹口气,我这书别指望今天能看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走到书架前,把书放回原位。背后门帘子微动,龙怀城进来。
“见过父亲,小弟不回来了?”
兄弟几个全一样的问话,辅国公觉得耳朵快生茧。他回身抚须,在儿子面上瞪一眼:“我让老七去知会你们,他倒不说不成?”
“他说了的,我才过来再问问。”龙怀城笑容可掬。
“那你还来作什么?他过几天才来,现在抱着他的宝贝千金祭祖去了。”辅国公说起加寿,就有了笑容。
外甥的孩子,还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但一定是光彩动人,就像阿训和阿娴小时候一样,生下来就是漂亮孩子。
龙怀城同样有这样的意思,随着一笑:“侄女儿生得一样好,弟妹和小弟全生得不差。”他在这里闲话的劲头,辅国公看着烦。
“还有话没有?”当老子的今天只想清静。
龙怀城一愣,道:“有。”怀里取出一个小小包袱,包袱太小,只有他的一个手掌大小,不过他是男人大手就是。
辅国公不知道他弄什么玄虚,就瞅着。
见打开来还有一层的时候,珠宝光泽透出。全打开来,里面是三块血红的大红宝石,还没有镶过,是原样的经过雕琢,皆大得有鸽子蛋般。
宝石不过手心般大小,外面裹得里外三层。
“母亲让我把这个给父亲,”龙怀城笑嘻嘻。
辅国公糊涂了:“给我做什么?”龙怀城闻言,还以为父亲才从战场上下来,人还没清醒。他小心提醒:“给您变卖好过年啊。”
“啊?”辅国公怔住。
当儿子的笑道:“您不记得了,我们家没有什么了,过年田庄子上收成还没有到,军功赏赐也没有下来,我这几天在帐面上看过,平时是委屈不到我们,但姑母和小弟到来,还有加寿,是叫加寿吧?您不给见面礼吗?”
狠狠的往自己母亲脸上贴金,龙怀城笑道:“这是母亲压箱底的了,本来是打算留给我儿子,现在拿出来给父亲使用,父亲,我母亲可一片心思全在您身上,您看看这满府里,谁有我母亲想的周到,也只有我母亲心里只有您…。”
“你啰嗦完没有!”辅国公怒目而视,顺便的,又在宝石上怒瞪一眼。龙怀城赶紧闭嘴,才闭上嘴,见父亲有迁怒宝石的心思,又张开他的大嘴巴:“您可不能说不要,这是我母亲的心意,不是我自夸,从您回来后,有谁这样想过,只有我的娘,”
辅国公怒喝打断他再次废话:“我有!”
“有也不行!”龙怀城顶撞道。
“你什么意思!”辅国公怒容满面。
“有,这个,也不行,就是您有也得拿着。这是心意,一个女人对您的心意,”龙怀城嘟嘟囔囔,全然不管辅国公就快让他膈应到吐。
辅国公只想早摆脱他,烦道:“你丢下来,你放这儿!”
“多谢父亲,”龙怀城欢天喜地还躬身一礼,谢完了不走,对着辅国公再次张嘴:“父亲,”
辅国公几乎要发火:“又有什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姑母归宁那天,您总得让我的娘出来待客吧,”龙怀城无比讨好地说完,再十分底气地道:“不然小弟家的弟妹不愿意!”
八公子说得得意洋洋,我家弟妹不答应。
辅国公心想这真是笑话,我让谁出来待客,与客人晚辈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不愿意?”辅国公鼻子里出气。
“您不信,听我告诉您,弟妹说我们府上姨娘不像姨娘,正室不像正室,”龙怀城说到这里,“砰!”
辅国公捶了桌子,他下面的话不说也就能明白,辅国公心想我还用听吗?不听也就能清楚,而且家中发生的事情,早有人写信回给我。
国公大人带着要掀桌子的劲头,把儿子怒斥道:“滚,谁敢来教训老子,不想好了吗!”龙怀城所有底气尽皆粉碎,这就应声是,抱头鼠蹿的跳出去。
出去以后,大雪袭身,寒冷让人清醒,八公子回想刚才的谈话,他还是喜悦的。母亲对父亲的情意,他不要也得要。弟妹是说过这话,父亲不认也…。说过了。
八将军这一回来,算是满意而归,要办的事办了,要说的话也说完。
他走出去后,辅国公装着生气坐下来,看着自己的一壶好茶,全让自己一拳震翻。茶水在桌子上横流,好在桌上没有重要公文信件,不过是绕过砚台,又浸到笔架上去。
那由儿子硬丢下的宝石和小包裹,也浸上一半茶水。血红熠熠的宝石添上水珠,雾气横生像美人颠倒众生的眼眸,一见可以*。
辅国公只随意看上一看,动手移开的心都没有。见小厮们拿着布进来收拾,国公起身走到里间,怔怔对雪足有半晌,才自语而笑:“姨娘不像姨娘?倒要你这小混蛋来说!没出息的东西,自己不敢说,借着弟妹的话来说,真真是个混帐行子无赖小混蛋!”
在房中踱步,几上那几块宝石又闪眼睛。小厮们收拾桌子,送到里面来安放。辅国公正眼也不看,一扫就过去,等外面收拾好,继续出去看书喝茶。
虽然让搅和好几回,国公今天半日闲的心半点不改。他要是不半日闲,就得去想心事。选择一下,还是半日闲比较好。
等他看完书用完茶,袁训一行也离袁家小镇不远。
……
北风寒冽中,白杨树木参天般高。高低不等的房屋,前方有一片火红枫林,后面又隐隐山丘。土地收割后烧成灰,黑油油的现出肥沃。
老侯先感叹道:“好地方。”
安老太太,张氏邵氏分别在两个车里,听说到了,往外面去看,也都赞赏不绝:“这全是自己家的?”
“是自己家的。”卫氏如今更受老太太眷顾,和老太太坐在一个车里,解释着。红花和邵氏张氏坐一个车,也为她们指点地方。
宝珠同坐的是两个奶妈,方便加寿随时吃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听说到了,宝珠笑对奶妈道:“总算可以不用坐车,我们加寿可以安生睡炕上。”
蒋德关安对着这镇打量几眼,问道:“这里原是个防御工事?”袁训大乐:“不是,”他扬鞭兴致勃勃先指镇口上两边高楼给他们看:“那里,原先并没有。以前也没有这么些的人,不过是个一百来人的小镇子,因为要去卫所,所以过往的人倒多,我父亲生前,祖母在这里开了个杂货店,卖油盐酱醋等东西。”
蒋德和关安迅速在袁训身上瞄瞄,袁训长笑出声:“看我做什么?我不像杂货店少东家吗?”别说蒋德和关安要这样看,老侯也跟着乐:“不到这里来亲眼见到,真不相信你这探花郎是少东家?”
“我会认字的时候,就会看秤,舅祖父,你这般看不起我不能继承父业?”
袁夫人带着另外两个奶妈坐车,听到儿子毫不以父业为不好,有了笑容。
蒋德道:“好吧,我信你是少东家,不过您这父业盖的跟个卫所似的,我看过了,抵御几倍的兵力不成问题,令尊大人倒好见识。”
“不是才说过我是少东家吗?我父亲体弱多病,终生没有应举,闲在家里书看得却多,我虽中探花,却不敢说书看得多过我父亲。”袁训深吸一口气,对着另一个方向看去,那里就是袁父的坟墓所在地。
把眼神儿收回,袁训又笑:“这地方是我外祖父,先辅国公所建。喏喏,那边杨树,是外祖父带着我亲手所种。”又叹息一声:“种下这树时,我还小,我不记得事,只记得我挖了一锹土,没多久,外祖父就去世,我只记得我挖了土。”
遗憾地垂一垂面庞,总是有客人在,不能多伤心,袁训又对客人们介绍:“两边高楼,镇子四角全有,安几个弓箭手在上面,抵挡不时问题。”
又指远处目力所及处的地方:“那边是卫所,这几十年算安生的,以前常有进犯,外祖父就把镇子修成防御工事。说起来一回也没用上,梁山王爷确有功劳。”
车马往前行进,见两边树林也种得密切,里面可以藏人。镇前又有一道大沟,有点儿像城外的护城河。
在关键地点,房屋大多是石头砌成,也有木板泥砖房,但和石头房子相比,是后来才盖的。
没有等袁训多加介绍,镇口上出来一群人。
余氏等管事们满面春风,大老远的行下礼来:“恭迎夫人小爷奶奶大姑娘回来,”余氏等人由信中得知,满面笑容对马车寻找着,猜测哪一辆才是宝珠的车。
还没有猜中,又急切地问:“大姑娘可好?”
响应她们的话,是车中起来的哭声。“哇哇……”
袁训心疼得不行,凑到车前问:“乖女儿怎么了?”
“她醒了,”宝珠嗓音传出来。袁训放一下心,又问:“只是醒了?”袁夫人从车里下来,见状道:“你才回来不成?她醒了总是要闹的,你又白担心什么。”
袁训依然不走,在车外面等到宝珠送出来,大红的襁褓不难抱,袁训抱在手臂上,喜滋滋儿的送给余氏看:“余妈妈,这就是大姑娘。”
加寿撇着小嘴儿,泪眼汪汪地左看右看,还算给面子,没有再哭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有劳宝珠定场面
大红绣五福流云的襁褓里,加寿小姑娘雪白面庞,刚醒来泪珠哒哒。这还是在外面,余氏方氏只匆匆见过,就把盖襁褓的粉色巾帛还盖上,加寿应该是正看稀奇,这就看不见,哇啦哭得更凶。
袁训忙把女儿晃几下,看上去倒不手忙脚乱。
关安满面敬佩,捅捅蒋德:“我不佩服小袁将军打仗,我就佩服他会抱孩子。”听上去这位就没有孩子。
老侯在旁边听到,揭了袁训的底:“这是包得紧的襁褓,抱起来跟包袱没区别。等回到房里,把炭火烧上,只着衣裳的小孩子你再看他,还会抱才是能耐。”
北风频吹,袁训听到这话,道:“那样软软的,我可就不会抱。舅祖父你也不会吧。”老侯双眼对天,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安老太太在车里伸出头来,揭了老侯的底:“你舅祖父有儿子时,也是抱过的,跟你一个样子,不包上襁褓就不会抱。”
笑声起来好大一片,老侯装着恼羞成怒:“二妹,带上你就是不好,下回我再出京,我可不带上你。”
“哥哥你弄错了,是我带着你出来,你怎么就敢忘记?”安老太太嘀咕:“当上钦差就不认人吗?”
老侯寻思寻思:“咦,还果真你带我出来的,如此甚好,晚上饭钱归你付清。”安老太太又给他一句:“到我亲家家里,你不用付钱。”
老侯失笑:“也是也是。”对袁训努嘴儿:“既如此,袁大人,这外面风大,把令爱千金送车里去吧,你前面带路,带我们逛逛你的家园,还有你的杂货小店。”
袁训舍不得放下女儿,拿身上大披风一裹加寿:“我抱回去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袁夫人黑了脸:“送回来吧,她小呢。”
见母亲在恼,袁训不情愿的道:“好吧。”把女儿送回车里,半个身子伸进来,犹不忘记和宝珠悄语道:“晚上我把加寿抱到我们炕上去玩。”
宝珠眉开眼笑:“好啊。”
小夫妻这样不觉得有什么,车里坐的两个奶妈均红了脸,低下头不敢乱看。
这就进镇,用过午饭,安置各人住处,忙忙的就到晚上。
……
金簪子挑亮烛芯,房外已是乌沉沉的天。雪在傍晚愈发的大,辅国公再想看书品茶倒是不泛有雪陪他。
袁家小镇上,屋瓦蒙的雪白,和天色相衬,似天地间独峥嵘。
簪子是宝珠手中的,收回来,把镂空红梅金丝簪子放回发上,独坐在炕上的她侧耳去听对面动静。
才剔亮的烛光下面,家常也穿着葱绿盘金小袄,水红镶珠裙子的宝珠,似画中人。
她小巧微弯,宛如山水般自然的鼻子,对着的是一个木书架。乌油油一把子好云鬓,上对的是陈年的旧梁顶。
这是袁家旧居里,袁训的房间,那窄窄小小的一间。隔壁,是郡王妃的旧居。
又一次回到这里,宝珠心头说不出的安宁,有如春山春水春江波,流转起伏总带温存。又似春月春明春无痕,自在总在内心中。
袁训不在她身边,他进镇前大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