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第7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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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陪你打御前官司!”柳至一声回吼,抬手一棒,身子半跃起,管家正吃惊他跳得高,跳得身姿潇洒,就听“咣当”一声,“哗啦……”大门上匾额让他一棒打碎,碎片落到地上。
欧阳家的管家见势不妙,是个机灵人,远远跑开几步大叫:“您认仔细,我们这是容妃娘娘娘家!”
手中棍棒一挥,对已经冲到欧阳家大门的家人怒喝:“爷有孝,他也敢冲撞!给我砸他个稀巴烂!”
这就一巴掌又煽得欧阳老大人眼珠子乱转,柳至对着官轿又踹好几脚,在肚子里又骂,不认相的狗东西,主意敢打到娘娘头上,还敢对个孩子下手!
嘴里骂道:“老狗,给爷滚边上去!”暗想,这老狗表面为人是圆滑的,爱结交人,也能下气,他要是认出自己,上来寒暄,自己这架还怎么打?
欧阳老大人这还怎么认去?只能是瞅着脸熟。他在京里当官有好几年,见到人不认得但面熟悉是天天都有的事情,本能的一想,这个人我应该见过,正懵懂,柳至见他眼神闪动,猜出来他在寻思自己是谁,柳至不怕他猜,但不想他现在就猜出来,就一抬手,又一巴掌煽他脸上。
这是孝中不刮脸所致。
他倒是也想认认来的人是谁,但老眼昏花一看,面前这个人身上有孝衣,雪白一件麻衣,一顶半旧草帽,还有一把小胡须。
见这伙子人凶恶,这位老大人揉着脑袋呲牙咧嘴:“给我挡住!”他不说还好,说过让柳至听到,返身,柳至又给他几下,老大人本就让撞得晕头转向,往后一倒就更眼神儿涣散,一份儿是让气的,一份儿是吃惊,还有一份儿是出门前就不在家,伤心在欧阳保身上。
欧阳家的老大人是见过柳至,但没想到这一大早上撞歪自己轿子闹事的人,看着跟个市井无赖似的人,会是柳至。
第三百八十五章倒运的欧阳家
萧战一松手,袁怀璞正用着力,猝不及防,往后就摔,让袁怀瑜一把抱住,兄弟两个
袁训暗暗赞叹,这小子有点力气。见两个孩子还拉扯个没完,袁怀瑜都跑到中间当评分的,高举拳头给他们鼓劲儿:“战哥儿再用力,璞哥儿别输给他,”袁训摸摸萧战的头:“停下来,你跟我们一起去晨练。”
一连五、六个回合,袁怀璞固然没让扯走去吃饭,萧战也没让袁怀璞带离开这里。
“我要和父亲打仗,我不去!”袁怀璞又退回来两步,萧战也跟着回来。
“我请你!”萧战再用力气,又把袁怀璞带出去两步。
袁怀璞正要和父亲哥哥去习武,舍不得走,出其不意的才让带走两步,稳住身子,往后就退,用他的衣襟,把萧战带得回来两步:“我不去。”
把袁怀璞带出来两步。
面对他们的笑,萧战直奔过来,当胸去揪袁怀璞。袁怀璞比他大一岁,个子比他半头,这就不妨碍小王爷揪得准,扯住袁怀璞前衣襟后,小嘴里道:“瑜哥儿分你吃的,我请你吃饭。走!”
袁训更乐不可支,像是不管白天和黑夜,小女婿是无处不在。
袁怀瑜也笑:“战哥儿你更小,哥哥我让着你。”学着萧战拍胸脯,也拍出两声。
“哈哈哈,我不要你让着我!”袁怀璞笑得前仰后合。
父子三个人看过去中,见小王爷萧战也起床。听到父子三个人的话,嘴里回着话,小手把胸脯拍着,就“嘭嘭”两声。
“嘭嘭!”
想来没有不喜欢的道理,袁训就笑容加深,要带儿子们去习练时,斜次里出来一个小嗓音:“我也让着你!”
母亲袁夫人总说父亲时时都在身边,袁训就往浓荫无人处看了看,暗暗祷告一句:“这样的好孙子,又友爱又和气,父亲你可喜欢吗?”
晨风徐来,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英俊小面容,秀眉俊眼,稚气流露,袁训又油然想到自己的父亲。
袁怀璞告诉父亲:“我分给哥哥。”
袁训又每天都说兄弟和气的话,弟弟又病好,怀瑜心里跟着舒服上来,也告诉父亲:“他要吃的,我以后全让给他。”
他是没有病也吓得不轻。
袁怀璞和袁怀瑜是双胞胎,有心灵相通。怀璞病在床上起不来的时候,他心里的不痛快说不出来,袁怀瑜全能感受。
“让你不好吗?你以后也要知道让着哥哥才好。”袁训负手弯腰,循循交待。不知怎么的,他见到儿子们在一起玩耍时,总会想到龙氏兄弟和自己小时候,就更认真:“你们是兄弟,要你敬我爱才好。”
袁训颔首,袁怀瑜也到了,取弓箭在手上,也对父亲挥舞着笑,兄弟两个手握着手回来,袁怀璞争着告诉父亲:“哥哥又让我,”
没跑几步,袁怀瑜扭头对父亲挤挤眼,袁训给儿子一个会意的神色,袁怀瑜慢上一步,袁怀璞先跑到兵器架子前面,拿起他常用的小弓箭,对着袁训开开心心:“我先到的!”
“我先!”袁怀璞不甘示弱。
“我先!”袁怀瑜拔腿就跑。
一套耍完,收刀对父亲和哥哥抱怨:“可以了吧,抱了这么久?”袁训一笑,把长子放下地,丫头取水来,父子三个就地洗漱过,袁训微笑吩咐:“去拿弓箭。”
“啊啊啊啊!……”袁怀瑜在父亲怀里拧东拧西,要他抱着去摸够不着的树,袁怀璞则在地上挥舞小木刀,耍一套才学的,还不成章法的功夫。
袁训接住举到手里,掂掂这个小子也是沉重,心头更是欢喜。
对着袁训就一扑。
“胡说,这辈子也不许你再生病。”袁训知道儿子的意思,带着笑骂上一句。那边怀瑜张开手臂:“我不生病,该我了吧。”
袁怀璞喜欢的嘴儿咧着,先不谢哥哥,转身贴住父亲大腿,拧上一拧,撒娇道:“父亲,我还要生病。”
袁怀瑜笑嘻嘻过来,袁怀璞挣扎着下地,听哥哥献宝似的道:“在山西的时候,你同我争这把刀,当时我没给你,现在找出来,归你了。”
把木刀递给怀璞。
袁训抱着袁怀璞从净房出来,袁怀瑜大叫一声:“怀璞,接着!”手中木刀笔直掷过来。袁怀璞哈哈大笑,手搂着父亲脖子还是紧紧的,袁训分一只手接住,对长子瞪瞪眼:“用这么大力气作什么!”
在院门上碰到袁怀瑜,宝珠照例交待一句:“多让着弟弟。”这也是璞哥儿病重以后有的话,袁怀瑜说行,握着他的小木刀过来。
宝珠点头,廊下要青牙洗漱,带着丫头去厨房。从璞哥儿病重,宝珠就亲手给他做饭,今天依然如此。
袁训叹气:“好吧,让你母亲好生的睡。”不肯放过宝珠,把她耳朵一提,抱起儿子放下地。等父子们走出去,宝珠好笑的起来,丫头送上衣裳,就便回话:“昨天备好的面剂子已得,是早上用的?”
“父亲,我撒尿!”天光刚放亮,璞哥儿推他。袁训不睁眼睛:“找你母亲。”宝珠动动眼睫,再就睡得沉沉。袁怀璞扑到父亲身上,把他被角掀开,面庞上笑嘻嘻:“母亲睡了。”宝珠微勾嘴角,有一个微笑的弧度。
……
袁训只有在夜静无人的时候,才能想想“正事”。到了白天,他不出门也是分身乏术。
第三百八十六章别惹他们
忠毅侯?
欧阳容无力的睁睁眼睛,嘴唇动着想说什么,却变成沙哑悲泣。欧阳老大人听到女儿近似奄奄一息的哭声,能猜出她心头的话,跟着她一起泪水涟涟,泣道:“是啊,不想他也有份。”
美丽的眼眸伤痛气愤,离死鱼眼睛不远。语声断断续续:“为,为什么?”
“还记得那一年有人中伤你的名声,我让人收拾那老虔婆,救下她的人就是忠毅侯。”
心病加上惹出来的真病,欧阳容神智也不清楚。那一年?是哪一年。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年吗?自己是凤命,差一星半点儿的钟点…。
那一年,欧阳大人喜得贵女。上有一子,又来一个女儿,夫妻欢欢喜喜做满月,欧阳夫人见女儿生得五官出色,做下一件家里得孩子大多会办的事情,街上找来一个算命的,给女儿推算八字。
算命的有把子真能耐,掐指一算惊呼出声:“哎哟不好!……”话到这里没了下文,欧阳大人着急就问:“哪里不好,怎么个不好,纵然是不好,也应该有个破的法子不是?”
算命的推推托托,直到收下一锭大银,吞吞吐吐说出:“姑娘是凤命,”
欧阳大人大喜过望,算命的下半句出来:“差一星半点儿的钟点。”
“这怎么解释?”欧阳大人追问。
“就是姑娘一生不可以出远门,寻人也不能身份过高,不然带累父母,带累家人。”
欧阳大人颇为忧愁,就进去告诉欧阳夫人。对于女眷们来说,有了孩子正是可以邀功的时候,说她生个家灾星,她怎么能答应?带上丫头从二门里就开始骂,一路出来找算命的算帐。
算命的说实话,一半儿为钱,一半儿早有防备。见叫声不好,夺路而逃不如去向。
是个人都不会容忍这话,欧阳夫人也不认。
随着欧阳容一天天长大,在那小县城里,人也不多就是,五六岁上就有绝色的名声出家门。欧阳大人又苦钻升官窍门,整理出一送二嫖三狗腿时,胡媒婆上门。
胡媒婆多年说媒,根据经验,对这种差一星半点儿钟点的八字,凤凰转眼变草鸡,老虎这就成家猫的亲事颇有心得,事先相中一个八字相当,男家不方女家,女家也不克男家的人家来,兴冲冲的登上欧阳家大门。
本想愉快的赚笔银子,不想欧阳大人还想升官,早为女儿亲事相中几家高门第。把女儿是凤命差一星半点儿忘记的欧阳大人,听到胡媒婆重提旧事,不由得恼动肝火,这不是毁他的官运吗?
把胡媒婆臭骂一通撵出家门,没想到胡媒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出门就败坏欧阳容名声,编造出来的什么脸尖鼻子圆的话,还不是最难听的。
最难听的一句:“好好看清楚你女儿的八字吧!正经的人家你不嫁,等着当小老婆吗?”
欧阳大人怎么能忍,把胡媒婆撵出当地。回头再一看,坏了!媒婆这行当,深宅里可以走得,贫苦人家也可以去得。古代信息难通,够得着的人看邸抄,够不着的人看告示,够不着又不认得字的人,全是张家嘴王家舌传消息,媒婆算是布衣中得力的消息传播人。
那小城里人不多,欧阳容的名声已传遍深宅和贫家。这里面有好事者的推动,也有胡媒婆功不可没。这是胡媒婆的反击,你骂我?我是你能骂的吗?你不过一个小官儿罢了,也是富家亲事说过一些,不把欧阳大人放在眼里,也是让骂得恼。
欧阳大人一怒之下,让人四处寻找胡媒婆,找到以后,发现胡媒婆还是没闲着,在新搬地方继续招摇欧阳容八字不好,娶错了她克夫克公婆克子克妾克家畜。
不由得欧阳大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寻几个人把这老虔婆害了也罢,又偏偏让办公事经过的袁训救下。胡媒婆让吓住,虽然袁训说给她当证人,但胡媒婆哪里还敢告状,当天收拾东西,索性回老家,走到欧阳大人寻不到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几年。
至于她怎么进的京,这得问她和帮她进京的袁侯爷。
胡媒婆间接的推动欧阳容进京,她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就把欧阳姑娘名声败坏,欧阳大人本来打算好的高门第全用不上。又过上几年,欧阳容长成,别人家里也没有忘记这闲话,有一个高门第在欧阳大人安排下,窥视过姑娘容貌以后,愿意纳她为妾,欧阳容知道后愤然:“如果我反正是当妾的命,父亲,请给我更高的门第。”
天下最高的门第,只有皇家。
皇帝当时就算上了年纪,今年就古人来说算高寿。欧阳大人就把女儿直献太子府上。说起来要是没有胡媒婆的那几闹,欧阳容早就嫁人。
她是凤命,按算命的说,只差上喝一口水的功夫,欧阳容敢背后挑衅皇后,与她的差口水凤命不无关系。
欧阳大人的话,没让欧阳容想起胡媒婆。昏昏沉沉中,她想到的是自己的前程。“父亲,”一个半病弱的人,本来也不能算聪明,小地方小官吏家长大,教导见识先天没有,后天没跟上,她能出来什么主意。
“能杀了她吗?”
欧阳老大人呢,神清气爽的时候还能稳住自己,眼前这全是逆境,又累又气全要花精力,脑子转不过来,点头道:“谨遵娘娘吩咐。”
……。
柳至在家里,因打官司,叔伯子弟,甚至城外老太公们也见天进城,和柳至说话,要和欧阳家干到底。正说着,几个少年兴高采烈地进来:“哈哈,猜中了猜中了!”
“他真的去了?”老太公们先问。
少年们欢天喜地:“他都晕了头!那天公堂上就能看出来,他娘的扮弱,也真的是上了年纪。又家里睡倒两个,宫里睡倒一个,还熬神打官司,他笨成这模样不奇怪!”
“顺天府几个捕头全在场,一个在欧阳家门外守着,一个在街口盯着,一个在长街上,一个在胡婆子住的客栈里。这就看得全场,去的人还想抵赖说他不认得欧阳大人,捕头们说我亲眼看着呢,他才没话说。”
一个老太公抚须问柳至:“是你知会的顺天府会出这事情,还是忠毅侯袁家办的?”柳至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少年嘻笑:“以我看袁家也交待,胡氏是要紧案子,证明这一家子人本来就不好,我要是欧阳家,我也想法子把她一刀下去。咱们家能想到,袁家也能想到。”
“是啊,我分明见到袁侯爷的跟班儿,那个大红脸的姓关,那一年打咱们家人的那个,我们看热闹的时候,他也在场。他不是早盯着的,他怎么会在客栈里?”
这又提起一个旧话,几个老太公神色飘飘,对柳至看过去。仿佛都在说,这事情是你和忠毅侯一块儿办的?
柳至不看他们,昂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