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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悍妒-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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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干的,掺和着吃。”
  粮食短缺,金葵他们跟府里人一样,就早膳比府里人多喝了一顿稀粥,挺到晚膳时,饿得前腔贴后腔,总算盼到晚膳时辰。
  书香端上来一盘馍馍,田氏后面进来,端着一盆清汤,金葵看一眼, “这馍馍什么做的?”
  田氏这两日送饭跟金葵熟悉了,答道;“回金爷,这是榆树钱团子,面里掺和榆树钱,夫人吩咐晚膳做干的,怕你们吃不饱。”
  金葵皱眉问:“那这么说,你们平常晚膳连这个都吃不上?”
  田氏饿得腿发虚,勉强答道;“晚膳夫人吩咐喝稀的,好克化。”
  金葵长叹一声,“夫人何时遭过这样的罪。”
  府里这般惨状,众人心情压抑,沉默不语。
  书香看屋里气氛沉重,赶紧道;“金爷没吃过,这榆树钱团子可好吃了。”
  金葵咳声,“我们在这里加重了她们的负担,我们一走,她们又要饿肚子。”
  尚权道;“要知道城里这个情况,不如来时扛几袋子粮食。”
  “几袋粮食能解决什么问题。”
  宋庭拿过一个榆树钱玉米面团子,咬了一口,魏昭连这个粗食都吃不上,心里不是滋味。
  次日,金葵等众人起身,已经辰时了,宋庭走到院子里,天空阴霾,牵了牵唇角。
  晚膳,魏昭命厨房做了一顿不掺东西的馍馍,大家吃顿饱饭。
  三更天,徐府别院里还亮着灯火,后院正房里,魏昭脱下身上的黄金软甲,给步子初穿上,步夫人急忙拦住,“夫人,使不得,黄金软甲是侯爷送您的,为了防身之用,你不能给子初穿。”
  “我不是送子初,我是借给子初穿,子初以后还要还给我。”
  魏昭帮步子初穿好,叮嘱,“你一定要听叔叔们的话。”
  步子初蹙着小眉头,不情愿地说;“义母,为何我一个人走,你们都不走?”
  魏昭弯腰,双手扶在他肩头,“子初,你先跟叔叔伯伯们走,以后你父母和义母去找你。”
  魏昭对常安说;“你跟金爷他们一起走。”
  常安坚持说;“夫人,奴才要留下保护您。”
  “不必了,人越少反而有活命的机会。”
  逃出去一个是一个,能活命争取活命。
  魏昭对宋庭说:“如果我……你把子初交给我师傅。”
  如果自己和步将军夫妻遇难,子初交给自己师傅,师傅教授子初,子初未来一定有出息。
  宋庭仰头,闭了下眼,手在衣袖里发抖。
  魏昭又对关山说;“侍卫们都到齐了?”
  “召集齐了,夫人。”关山道。
  “关将军,你背着子初,骑我的马。”
  她的小黑脚力好,跑起来如腾云驾雾,能甩掉所有追赶的马匹。
  “所有马匹的四蹄包上,以免发出声音,惊动辽兵。”
  半夜里有一点声音传出很远。
  “夫人心细如发,聪明睿智。”
  步夫人由衷地道。
  后半夜,准备好了,众人出发了,一出门,发现夫人为何选择今晚闯营,头顶的夜空如泼墨,没有一颗星斗,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魏昭选择从北门突围,金葵等进来时闯西门,西门鲜卑人定然有准备,做了防范。
  城墙上一片昏黑,魏昭站在北门城墙上,紧张得手心冒汗,步夫人留在别院,魏昭没让步夫人跟来,步夫人如果在这里,定然比她还紧张。
  魏昭盯着对面辽军营地,隔着一段距离笼着火堆。
  夜深了,城里城外寂静无声,北城门悄悄打开,二百多人的队伍,极快地朝辽军营地移动。
  辽军攻了一天城池,人困马乏,后半夜人熟睡,有值夜的士兵,偎在火堆旁睡了。
  突然冲出一队人马,辽军搞不清状况,来不及迎战,这队人马速度极快,都武功高强,行动迅捷,砍倒了惊醒的仓促阻拦的辽军士兵。
  魏昭在城头上看见辽军整个营地亮起火把,而关山、宋庭、金葵等人已经冲出重围。
  魏昭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寒城西南最高的一座山,魏昭跟萱草一步一步沿着石阶朝上走,六月里,曾经满眼绿色的山峦,失去勃勃生机,山上许多地方露出褐色泥土,山上能吃的野菜都被城里百姓挖光了。
  通往山顶寺庙的石阶空无一人,只有魏昭主仆二人艰难地往上爬,这种时候,人都饿昏了,没人爬这么高的山,消耗体力。
  萱草望着山顶,与天空相接,山顶白云萦绕,“夫人,山好像越来越高,通天梯仿佛永远也不到头。”
  “总能走到头。”魏昭的声音在空寂的山林间回荡,“萱草,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山顶,我能看见整个寒城,我将永远留在北安州,遥望他登上帝位,一统江山,实现他的抱负,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乐业,从此没有战争,没有饥饿。”
  “夫人可不能死,要死奴婢替夫人死。”
  萱草有点气喘的声音。
  主仆二人终于登上山顶。
  山顶的寺庙里,没有香客,只有那个老和尚,打坐诵经,淡定超然,无欲无求。
  上香,魏昭捐了一笔香油钱。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施主。”
  主仆二人走出庙门,老和尚在身后摇头。
  魏昭站在山顶,微微山风吹来,此处能看见寒城全景。
  “萱草,我们军队的粮食维持不了几日了,步将军已经派人到夏平关,如果没有援兵,城池守了不了几日了。”
  夏平关
  两军阵前,徐曜一袭雪白战袍,意气风发,看着燕军大败朝廷大军,燕军一路掩杀,朝廷大军惨败,急忙撤兵,这一撤兵,朝廷大军顿时乱了阵脚,蜂拥撤退,丢盔卸甲,死伤大半,剩下少数朝廷军退入夏平关里,死守城池,不敢出战。
  汤向臣看着战场,燕军大获全胜,兴奋地说:“侯爷,朝廷大军败局已定,我燕军一举夺下下夏平关,杀奔京师。”
  章言疾步走来,在徐曜的耳边说:“侯爷,寒城步将军派人来,寒城已危在旦夕。”
  汤向臣道;“侯爷,燕军大获全胜,宁可寒城失守,也不能撤兵,这一撤兵,朝廷就有喘息之机,两军交战,机会稍纵即逝,寒城拖住了辽军,辽军如果攻打萱阳城,萱阳我们有五万兵马,城池坚固,守一两个月,不成问题,等我们拿下夏平关,再回师夺回寒城也不迟。”
  章言踌躇,不敢隐瞒,“侯爷,夫人在寒城。”
  徐曜吃了一惊,“步将军派来的人在哪里,速来觐见。”
  步将军派来的信使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参见侯爷。”
  “夫人可在城里?”徐曜急问。
  “回侯爷,侯夫人一直在寒城助步将军守城。”
  徐曜徒然眼前一黑。
  汤向臣大声道;“侯爷,不能回师。”


第86章 
  汤向臣大声道;“侯爷; 不能回师,寒城只要再守半个月; 我们就大功告成了,侯爷,成大事者不能儿女情长。”
  副将余勇,许渭,参军周翼齐齐跪倒,许渭道:“侯爷; 几十万燕军将士跟随侯爷,侯爷当以大局为重。”
  汤向臣手指着两军战场,“侯爷如果现在撤兵,无数个燕军将士就白死了。”
  章言也上前跪倒; “侯爷; 辽军包围寒城时,夫人并不在城里; 夫人赶回寒城,稳住寒城军民的心; 以寒城的兵力; 辽军不肖三五日便可拿下城池; 夫人助步将军守一个月之久; 拖住辽军; 侯爷不能辜负夫人一片苦心。”
  夕阳橘色的金光下; 徐曜一袭雪白战袍耀眼夺目; 眼底黑涔涔; 波涛汹涌,大手一劈,声若裂帛,“三日拿下夏平关。”
  众人齐齐道;“末将遵命。”
  朝廷大军龟缩在夏平关里不出战,燕军大举进攻,夏平关里的朝廷军顽强抵抗,双方交战激烈。
  仲夏,天气渐热,老丁跟魏昭说;“夫人,府里的粮食所剩无几,这一两日就断粮了。”
  “稀粥都没的喝了。”魏昭无奈地说。
  “夫人,现在城里每日都有饿死,和水肿病死的人,城里不少百姓得了水肿病。”
  “丁伯,还能弄点吃的吗?府里十几口人不能干饿着。”
  “夫人,我在想想办法。”
  老丁走出去,犯愁去哪里弄吃的,现在贵贱买不到粮食。
  厨房里,每日晚膳一顿稀粥,厨房清锅冷灶,没什么人。
  田氏走进厨房,淘米下锅里,这两日都是一口米,放一大锅水,听见水缸旁有声音,田氏走过去,看见白家的蹲在地上往嘴塞东西,田氏问;“你在干什么?”
  白家的一口咽下去,舔舔嘴边的干粮渣子,拉住她,央求道;“田家妹子,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这是前两日攒的干粮,偷着吃上几口,我实在饿得心发慌,你千万别给我揭发告诉主子。”
  田氏人实诚,却也不傻,反应过来,“我说头几日面粉缸边撒了少量的面粉,原来你私自偷吃,这白家的趁没人,偷着抓了两把玉米面,摊了饼子当时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没舍得吃,留着,今饿极了,怕人看见,躲在这里偷着吃了。
  白家的被田氏发现,现在粮食金贵,如果被告发偷了粮食,主人饶不了自己,把怀里手绢包着的半个已经硬得发干的饼子拿出来,递给氏,“田家妹妹,这半个饼子你吃了,你饿了几日,瞧你面黄肌瘦的。”
  其实,她们每日只给魏昭吃的糊糊里多抓一把玉米面,糊糊浓稠一点,府里其她人像喝清水似的,不够塞牙缝的,早饿得两眼冒金星。
  田氏忍住饥饿,严词拒绝,“我不吃偷来的食物,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今日全当我没看见,以后你再也别做这种事了。”
  “田家妹子,我就这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犯了。”白家的急忙保证。
  田氏眼前发花,赶紧扶住灶台,没精神头跟她纠缠,步履蹒跚地离开厨房。
  白家的撇嘴,嘟囔着,“我想偷也得有,米缸都见底了。”
  把剩下的半个饼子用手绢包好,小心地揣在怀里。
  人处在饥饿状态,整日脑子里就想吃的,魏昭看书香几个丫鬟饿得蔫头耷拉脑,对萱草说;“把玫瑰花茶罐子拿来。”
  萱草取出来一个黄釉瓷罐,魏昭打开,里面有多半下干玫瑰花,对几个丫鬟说;“把它吃掉。”
  书香问;“夫人不泡花茶了?”
  “喝白水也一样。”
  饿得头昏眼花,还讲究什么。
  实在饿了,三个丫鬟围着瓷罐,把干玫瑰花分吃了。
  老丁提着袋子回来,里面装了小袋子红薯,魏昭喜出望外,“红薯放入粥里,顶饿。”
  心里寻思,老丁也不容易,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丁喜滋滋地把红薯袋子送到厨房,交给田氏,看田氏脸色蜡黄,问:“田嫂,你气色不好,回去歇着吧!现在厨房也没什么活。”
  “我没事。”
  田氏虚弱地笑笑,提着半袋子红薯,留了个心眼,放起来,不告诉白家的知道。
  魏昭屋里,几个丫鬟把玫瑰花吃没了,肚子还空空的,魏昭问书香,“这两日怎么没见桂嬷嬷过来?”
  书香见瞒不住,说了,“桂嬷嬷腿肿了。”
  魏昭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我去看看嬷嬷。”
  桂嬷嬷躺在屋里,门被推开,魏昭快步走进来,焦急地走到炕沿边,“嬷嬷,你怎么了?”
  “夫人,奴婢就是困了,刚睡了一觉,夫人怎么来了?”桂嬷嬷强打精神説。
  魏昭凑近观察,伸手按了一下桂嬷嬷的脸,“嬷嬷,你脸浮肿了。”
  书香和萱草、金橘围在桂嬷嬷跟前,金橘说;“嬷嬷准是饿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魏昭知道出现水肿,不是好征兆,医馆早关门了,大夫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看病,何况看不过来,城里每日都有不少人得了水肿病,缺医少药,撑不了几日。
  魏昭回房中,捏着荷包,她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桂嬷嬷的水肿,但她知道这种病的厉害,师傅如果在,一定有办法,可现在怎么办?
  书香担忧地问;“夫人,嬷嬷没事吧?”
  “你去叫丁伯来。”
  书香去前院找老丁。
  老丁现在清闲,没东西采购,进门道:“夫人找奴才?”
  “桂嬷嬷得了水肿病,营养不良,能不能弄只鸡给桂嬷嬷吃,丁伯,我知道你为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老丁打怵,道;“夫人,现在这个时候,草根树皮都吃光了,上哪弄一只鸡。”
  现在谁家能有一只鸡,简直太奢侈了。
  老丁出府,不知从哪里还真弄了一只老母鸡,高兴地提着,给魏昭看,“这还是一只下蛋的鸡,放黄芪煮汤喝,连汤带肉一起吃下去,治疗水肿病。”
  魏昭高兴地说;“快叫厨房炖上。”
  书香端着一碗鸡汤,走进桂嬷嬷屋里,魏昭小心地接过,笑着问:“闻没闻到香味?嬷嬷。”
  吩咐书香,“快扶嬷嬷起来喝鸡汤。”
  桂嬷嬷躺在炕上,身体虚弱,摇头不喝,“夫人喝,奴婢老了,没什么用了,糟蹋东西。”
  书香扶着桂嬷嬷坐起来,身后放了一个抱枕。
  魏昭舀了一勺鸡汤,送到桂嬷嬷嘴边,“嬷嬷,丁伯弄了几只老母鸡,鸡汤还有一大锅,大家都有份。”
  桂嬷嬷这才吃了。
  魏昭等桂嬷嬷睡着了,给桂嬷嬷掖好被子,走出来。
  书香跟在她身后,“夫人,奴婢去厨房时,听说田氏也得了水肿病。”
  魏昭往正房走,“田氏倒是个老实人,在厨房做活,还饿出病,你给田氏送一碗鸡汤。”
  主仆回到屋里,书香拿个空碗,给田氏盛了一碗鸡汤连带鸡肉,给田氏送去。
  魏昭看着一瓦罐鸡汤,其他人没这个口福,留着桂嬷嬷和田氏两个病人喝。
  老丁拿回来的半袋子红薯,兑玉米面吃,还能坚持两日,然后,也许就没有然后了。
  官道上一个士兵骑马来到徐府门前,下马,走到门房,对徐府开门的家下人说:“步将军请夫人去将军府,有要事相商。”
  老仆走去内宅回夫人。
  魏昭骑马去将军府,一路上没有听见攻城炮响,辽军知道城里断粮,不强攻,围困城池,重重包围下的寒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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