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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金玉为糖,拐个醋王-第3部分

小说: 金玉为糖,拐个醋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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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长相、气质,与常居京中的宗室贵胄那种矜贵俊秀截然不同。
  那是边关烽火淬炼出的英朗肆意。
  罗翠微敛下轻颤的长睫,眼眸一弯,盈盈执礼。
  “昭王殿下安好。”
  ****
  其实女官女将在大缙并不鲜见,可临川军似乎在某些事上风水不大对,从来都是举国有名的“和尚庙”。
  虽说云烈是个皇子,可他从戎十年来甚少回京,多数时候都在临川的营中,平日里有交道的大多是麾下那班粗糙汉子。
  此时乍然面对个看着就觉娇辣辣的陌生姑娘,他一时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应对,只好沉默地抿了薄唇,绷着脸颔首致意。
  好在罗翠微已缓过了被他周身气势所震慑出的怂意,微仰笑脸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登门请见实在唐突,多谢殿下拨冗接见。”
  其实她原以为要吃上几回闭门羹,今日登门不过是为了展示诚意,没想到云烈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见她,这反倒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两个之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初次见面,当然不能张口就谈那“狼狈为奸”的勾当,尴尬而不失客套的寒暄大概才是最恰当的。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借道临川对罗家来说虽是迫在眉睫,可这点耐性罗翠微还是有的。
  云烈望着她,喉头滚了滚,片刻后才沉声道:“前些日子琐事缠身不得空,久等了。”
  罗翠微言笑熟稔,“殿下难得回京,又赶上年节将近,自有许多事要忙,等等也是应该的。”
  她这种“逢人自带三分熟”的笑模样,对云烈来说很是陌生。他暗暗揣度着对方的来意,口中平淡地“嗯”了一声。
  面对他的冷淡,罗翠微面上笑意不改,接口又道:“三番五次请见殿下,主要是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云烈的眸心湛了湛,淡淡挑眉:“说来听听。”
  “家父前几年在海上出了点事,伤及肺腑,一直在家中安养着,”罗翠微娓娓道,“近来有大夫说,若每日有几片新鲜的紫背葵叶子入药,对化解肺腑上的淤血损伤大有助益。可这紫背葵在京中本就稀罕,各家医馆便是有少少存货,也并非鲜叶。这紫背葵多见于临川,或许殿下府中……”
  她实在很佩服自己的机智,这话越说越真,真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罗淮需用紫背葵叶子入药这事不假,但以罗家的财力,这紫背葵再稀罕,哪有拖了几年都寻不来的道理?
  不过是她方才瞧见了昭王府庭中正好有那么几盆,灵光一闪便得出了这法子。
  “有的,”云烈一听只是这样的小事,应得十分痛快,“你可以……”
  罗翠微眼中适时闪出欣喜的光芒,笑容里掺了一丝丝羞赧与感激,“紫背葵在京中毕竟金贵,我也没脸妄求殿下割爱,只需每日过府来讨几片就行。好吗?”
  开什么玩笑,若云烈大手一挥让她整盆搬走,她又上哪里去再找借口每日登门混脸熟?
  这“狼狈为奸”之事,若没有一定程度的熟稔打底,是没法贸贸然说出口的。
  见云烈眉心微蹙,她忙又怯怯补上一句:“我会付钱的,便是殿下不稀罕,我也是要付钱的。”
  原本娇辣辣、脆脆甜的嗓音忽然变成怯软喃喃,恰到好处地透出一点小小倔强与傲气,仿佛对方若坚持白送她,就会伤透她的自尊颜面。
  “……随你吧。”云烈哽了好一会儿,略显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
  两人达成共识后,罗翠微并未多做逗留,欢欣雀跃地摘了几片紫背葵叶子就道谢辞行了。
  云烈神色凝重地在主座上坐了好一会儿,举步走到罗翠微先前落座之处,俯身捡起她遗落在座下的那个织金锦暗纹香囊。
  他将那香囊轻轻拨开,从里头取出一片药叶嗅了嗅。
  这个罗翠微,果然有诈。
  罗家连更加稀罕的南天竺都能搞到活株,哪里会需要费尽周折、小心翼翼找他讨几片紫背葵叶子?
  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云烈怔怔有所思时,厅外传来老总管陈安的声音:“殿下,熊参将求见,是否请他先在书房稍候?”
  要去书房还得经过这正殿,云烈懒得走那些无谓过场,就对老总管道:“直接领他过来就是。”
  老总管所说的熊参将,是此次奉命护送云烈回京的临川军中军参将熊孝义。他在云烈麾下已有七年之久,两人在军中同生共死,既是同袍又是挚友。
  这样的交情,寻常没外人在的场合,是不讲什么虚礼的。
  熊孝义人如其姓,生得个虎背熊腰、黝黑面庞,那大步一迈,一步能顶旁人两步。
  他刚正厅就眼尖地瞧见客座上的茶盏,再看到云烈手中那个精致又突兀的香囊,顿时脱口而出:“不得了,你府上居然来了个姑娘?!还送你香囊?!”
  云烈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与他并肩往书房走去,“事情查得如何了?”
  说到正事,熊孝义即刻收了笑闹之色,边走边道:“我这几日将京中各家商号都捋过了,这两年里从松原走过货的,只有三家。其中城北徐家年轻辈儿里出面掌事的都是儿郎,可以排除。咱们的债主,应该就在京西罗家长女罗翠微,与南城黄家长女黄静茹这两人之中。”
  罗翠微吗……
  云烈的面色益发沉凝,掌心那枚香囊无端变得烫手起来。
  “毕竟当时我没在场,眼下实在确认不了究竟是哪一个,”熊孝义无比烦躁地抬手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总不能冲上去直接问吧?”
  明明是个壮硕大汉,此刻却缩着脖子宛如心虚的小媳妇儿,声音越来越小。“再说,就是厚着脸皮问出了结果,眼下也还不起人家五车粮。光是虚头巴脑的一句‘对不住’,洗不干净当初那错的。”
  前年,熊孝义派了一小队兵绕过松原去邻国边境暗查对方布防调动之事,那几名小兵完成使命后从松原回临川的路上,巧遇一支押着五车粮食的商队。
  因朝中有人下绊子,临川军时常遭遇粮饷被克扣、延迟的窘境,这些以命戍边的少年们也是穷凶极“饿”,当下脑子一热,竟起了歹念,扮作山匪打劫了那支商队的粮食。
  虽是无奈之举,受害苦主在事后也全无报官追究的动静,可错了就是错了。
  这事是临川军之耻,身为主帅的云烈与中军参将熊孝义更觉自己难辞其咎。
  当时天色昏暗,那几名小兵又“做贼心虚”,并未留意那支商队的商号标记,只记得主事发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商队中又有人提过“回京”这样的字眼。
  线索虽少,却到底还有个方向。此次趁着奉诏回京的机会,云烈便打算查清楚当初的苦主究竟是哪一家。
  他是临川军的主帅,临川军的债就是他的债,虽说眼下还不上,可总是要还的。
  云烈拍了拍熊孝义的肩膀,“不急,这趟既是有人绞尽脑汁让我回京来,自也不可能轻易放我脱身回临川。”
  有的是充裕闲暇慢慢查证,反正眼下范围已缩小到只剩罗翠微与黄静茹两个人了。
  熊孝义面色沉凝地点点头,又道,“那前几日的字画……”
  旧债还没找到债主,又添了新债,啧。
  “记下来,”云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等熬过眼前的难关,将来也是要还给罗翠微的。”
  虽说云烈怀疑罗翠微的刻意接近是另有所图,但一码归一码,该还的他一定要还。


第4章 
  先前随罗家拜帖送来的那些字画时,云烈并未深究其中意图。
  毕竟此时临近年节,大商户、小官员们趁机给各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宗室、重臣府上送些年礼,其中不乏讨好、攀结之意。
  这种事年年有,有年节做遮掩,便是平日里专门找茬的言官御史也不会多说什么,算是京中不成文的惯例。
  他在众皇子中虽不算显赫,到底也开府多年,往年这时节他本人不在就罢了,今年他正巧在年前回了京,自有八面玲珑之人将他也算在打点之列。单说京中几大商家,除了罗家外,城北徐家也是有轻重得宜的年礼送上的。
  赶上他正为临川那头的冬粮、冬衣发愁,本着能凑一点是一点的心思,就厚着脸皮顺手收下了。
  可罗翠微亲自登门,主动提出要花钱找他买几片叶子,这让他觉得有些古怪,心下直觉该尽量减少与她的接触才好。
  不过,毕竟是他亲口允了她每日前来取紫背葵叶子,出尔反尔的事他倒也做不出来。思量过后,他便交代老总管陈安,往后罗翠微每日来时,不必通传给他,由陈安按礼数自行招呼即可。
  次日午后,云烈与熊孝义闲的发慌,便拖了几个侍卫在后殿的小校场上练拳脚。
  这通混战从未时打到近申时,快要足一个时辰才歇了。
  “陈叔,怎么了?”云烈接过旁人递来的巾子,一边擦着满脸热汗,一边看向匆匆而来的陈安。
  老总管趋近几步,向云烈秉道:“那罗家姑娘来了,说是想面见殿下。”
  后头的熊孝义一听“姑娘”这俩字,虎眸中顿时泛起明晃晃的调侃,咧着嘴笑呵呵凑了上来。
  云烈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一巴掌按在他脑门上将他推远,口中对老总管道:“不见。她要紫背葵叶子,让她自己拿走就是了。”
  “可她说,昨日险些闯了大祸,多亏殿下援手,”陈安小心翼翼地觑着云烈的脸色,“这‘救命之恩’,须得当面道谢以示郑重。”
  此刻老总管饱经沧桑的面庞上,每一道褶子里都是疑惑。他记得昨日殿下没出过府门,真不知那罗姑娘口中的“救命之恩”是怎么来的。
  不甘寂寞地熊孝义又一次凑上来,怪声笑道:“哟,英雄救美?”
  “有你什么事?一边去。”云烈抬起脚后跟就踢了他一脚,皱着眉头想了片刻。
  哦,那个御赐花瓶。
  他眉头皱地更紧,“带她到正殿等着。”
  ****
  云烈先折身去了书房,将罗翠微昨日遗落的那个香囊拿了,这才往正殿去。
  昨日他接住那花瓶,使她免于落下“损毁御赐之物”的罪名,今日她坚持要当面致谢,这说辞在人情世故上还真挑不出茬子,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见。
  但经此一事,他不得不谨慎的怀疑,这个看似无意遗落的香囊也在罗翠微的计划之中。
  为免这香囊又变成她明日坚持要见他的借口,他还是趁着今日一并还了为好。
  熊孝义一路跟前跟后地问个没完,可云烈半个字都不肯透露,这让熊孝义更加好奇,索性一路跟到了正殿。
  厅中,罗翠微仍旧坐在昨日那个位置。
  许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偏过头见是云烈,便噙了浅笑站起身来。
  “不必拘礼,”云烈随意挥挥手,径自走到她面前,将那枚香囊递给她,“这是你昨日落下的。”
  他的神情、动作全透着防备,一副“要谢快谢,谢完赶紧走”的模样。
  罗翠微怔了怔,赶忙双手接过那香囊收好,又郑重地向他执了谢礼。
  之后,她转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大红酸枝描金食盒,笑意诚恳地递到云烈面前。
  “昨日那花瓶,对殿下来说或许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于我却是救命之恩,原是怎么谢都不为过的。可金银俗物毕竟唐突,怕殿下为难不肯收,我便亲手做了些小点心,区区薄礼,还请殿下不要推辞。”
  方才在来的路上云烈就想过,眼下他自己的处境本就微妙,若再被人设套抓了什么把柄,临川军的日子更不好过。
  若她借着答谢昨日花瓶之事送上大笔金银或贵重财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毕竟整件事越想越蹊跷,他便是再缺钱也不会傻得往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鬼的坑里跳。
  可这罗翠微实在狡猾,竟不按套路来!
  只一盒子“亲手”做的点心,诚意十足又不唐突,他若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那食盒共有三层,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她拿在手中似乎有些吃力。
  云烈强压下满心道不明的烦躁,动作不算温柔地接过那盒子,当着她的面就将那盒子揭开。
  他怕这狡猾的姑娘在食盒里搞鬼,若不当面确认,他还是不放心。
  三层食盒里装的东西都一样,全是碧青色的团子,个个都是圆乎乎的,规规矩矩排成行。
  “昨日回去以后在我家厨院小菜畦里摘了荠菜,都剁了快半个时辰,司厨还嫌弃我剁得不够细;我也做不出什么漂亮的样式,只能这样圆乎乎的,让殿下见笑了。”
  罗翠微有些赧然地垂脸笑笑,又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他,补充道,“早上做好的,这会儿都凉了,吃之前要先上屉热一热才行,里头是肉馅儿。”
  云烈点点头,将食盒重新盖好,轻笑带嘲:“京西罗家果然不简单,罗姑娘不但能掌管家业商事,竟还懂得烹饪之道。”
  信了她的鬼话!多半是叫她家司厨做的,为了不被看出破绽才没做什么精细花样,倒也算谨慎。
  “殿下您这眼神不对啊!”罗翠微含笑佯怒,眼角眉梢俱是娇俏恼意,“这真是我亲手做的!”
  云烈暗暗“啧”了一声,没接话。
  罗翠微却是个惯会顺杆子往上爬的,当即轻恼地捏了小拳头,正色道:“既殿下不信,多说也无益,明日我自备食材到府上来当着殿下的面再做一回!”
  “不是……”云烈脑中嗡嗡,顿时语塞。
  “殿下不必推辞,商人之家最重信誉,若不能证明这当真是我亲手做的,传出去我可就没名声了!”罗翠微神色庄严却又执拗无比,“我明日一早就来,请殿下务必全程见证,告辞。”
  她干脆利落地行了辞礼,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正厅。
  云烈傻眼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懊悔至极。
  这张多事的破嘴,怎么又让她找了个明日必须见面的借口了?!
  太奸诈了,防不胜防啊。
  ****
  所谓精工细作,往往是在不起眼的小处最见真章。
  寻常讲究的人家做荠菜青团,只是将荠菜剁成碎叶和进糯米粉中即可,做出来的团子外观是青白交杂的。可眼前的团子却是碧青如玉,这需得费劲先将荠菜剁成泥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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