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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部分

天字嫡一号-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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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心思又不在棋局上,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下到一半就找借口出了来,悄悄跟流银道:“呆会儿进去,你就设法把舅爷给骗出来片刻。”
    流银不晓得他出什么夭蛾子,也只得听了。瞧着他进去,转身就打门外拦住个小厮谎称宋澈的马儿踢槽,让告诉徐镛。
    徐镛听说后只得匆匆出了门。
    宋澈等他走远,立刻走到那幅竹子前,细看起上前的印章来。
    这印章再熟悉不过,居然是程筠的画!
    真是的,程筠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叛国贼,是他送的画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徐镛怎么那副样子?
    ——不对,程筠平时孤芳自赏轻易不与人为友,自己的画作更是不轻易送人,他什么时候跟徐镛好到可以互赠画作的地步了,而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正想着,门外传来徐镛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他连忙回到原位坐好。
    徐镛道了声抱歉,在他对面坐下,顺势扫他两眼,也默不作声地落起子来。
    马厩里哪里有什么马踢槽?再找到方才传话的小厮,对方交代说是流银指使的,他心里就明白了。
    看来他还是对这幅画起了疑啊。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索性说明白好了。他说道:“我久仰程家小侯爷画技精湛,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钦慕的话,小侯爷不见外,前不久竟是着人送了这么一幅画上门。我受宠若惊,因想着又是世子的表兄,大家也是亲戚,所以就悬挂了出来。”
    这么坦坦率率地,宋澈心里反而舒服起来。
    不过程筠跟徐镛往来,这又使他回想到程筠当初与徐滢有说有笑的样子,她竟是从来没有跟他这么有说有笑过。倒是程筠又风雅又倜傥,又温柔又聪明,还会琴棋书画,他在徐滢之前可从不认识徐镛,这幅画八成也跟徐滢有关吧?
    他心里略有些泛酸。
    但是再一想,会画画有什么用?当初崔嘉寻上衙门来找徐滢的晦气,还不是他的一双拳头管用?吟诗作赋什么的,骗骗无知小姑娘还成,像他媳妇儿这样的,是不会上当的。
    这样又掩不住高兴,高高兴兴输了棋给徐镛。(。)
    
    第232章 心意难平
    
    回王府的路上他心情仍然不错,徐滢不知道他傻乐什么,也懒得理会。
    徐镛送走了他们,在廊下静默片刻,却是回房写了封信,着人送到冀北侯府给程筠。
    程筠接到信在书案后默坐了片刻,才着郑际回话给徐镛:“我知道了,我与徐将军有数面之缘,赠幅小作以示留念而已。”
    郑际离去,他再看看那封信,将它丢进一旁煮茶的小炉子。
    程笙从旁瞄了他半天,眼珠儿骨碌碌转了几圈:“明儿崔家的喜宴,你去不去?”
    程筠略顿,问他道:“咱们家谁去?”
    “母亲和颖姐儿都去。”
    “那我便不去了。”程筠执壶给他斟了茶。
    “你怎么能不去?”
    程笙正要说话,门外却又传来冀北侯夫人的声音。她由程淑颖及沈曼伴着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咱们两家是世交,你父亲伤风去不成,你们两兄弟总得去的。不然的话一个男丁都不去岂不让人觉得咱们有别的意思?”
    崔家是好面子的,前不久才闹出这亏空的消息来,这个时候不但不能露出半点怠慢,更要比往常做的更周到才行,不然的话回头岂不落个势利眼的名声?再说这里头又还夹着个冯家呢。
    程筠兄弟把她让到北面坐下。
    他不去自有他的计较。冯清秋原先对他什么心思他是明白的,崔嘉心里也有数。再者冯清秋以及冯家这段时间对这门婚事总是诸多不满,他只怕这一去又令崔嘉误会什么。宋澈这里倒罢了,误会他他也不冤,冯清秋这口黑锅他可是不愿背的。
    程笙听冀北侯夫人说毕。也跟着道:“母亲说的很是。听说皇上都让景王去给崔家撑脸面了,你不去不合适。”
    程筠知道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跟崔嘉交情也就马马虎虎,哪里会真想去给崔家捧场?不过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不去却显得矫情了。
    他说道:“明日母亲什么时候动身,知会我一声便是。”
    程淑颖又道:“不知道表哥他们会不会去?”
    徐滢把万夫人给治了的事她已经知道了,程笙是个百事通。这点事也瞒不了他。如今证明那窗花果然是万夫人搞了鬼。她对徐滢也略抱了点歉意。但是她是不会正式跟她道歉的,不要指望这一件事就能使她把她当朋友。
    可心里又还是想跟她见个面,起码得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这回事了。
    想去王府来着。冀北侯夫人又说人家新婚燕尔,连归宁都未曾,不兴去打搅。
    这里想着明日崔家办喜事,端亲王往日跟崔伯爷是最要好的。他们总该去罢?
    哪知道沈曼听见她问话,却是轻轻扯了扯她袖子。说道:“世子妃成亲还没满月,按规矩,是不可去参加别人的喜宴的。”这是不吉利的。
    沈曼打小跟着沈夫人学规矩,自是懂得多。程淑颖哦了一声。也就噤声了。
    程笙得了程筠准话,却是转头就进宫去寻宋裕。
    皇帝因为崔家闹出那亏空的丑事来,暗地里也跟皇后大骂了他一通不成器。但这门婚是他赐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崔家几代对朝廷又有功,前阵子冯玉璋也在他手里吃了个闷枣,作为一个体恤下臣的皇帝,这个面子他还是得给他们撑住了。
    于是命宋裕代表他前去冯家送了赏赐,又着他以皇子的名义去崔家赴宴。
    程笙有了伴,自然欢喜。
    崔冯两家这里紧锣密鼓筹备起来。
    冯氏初八下晌壮着胆子回了趟冯家,到底是冯玉璋的女儿,冯夫人犯不着在这喜事上让人诟病她气量狭小,大大方方放了她们进来。
    冯氏帮不上什么忙,知趣地留在姨太太房里。徐冰在王府那一晃出来,早没了跟冯清秋斗艳的心思,再想想徐滢逼她三个月内嫁去崔家,她这辈子是别指望能住到王府那样的房子里去了,心里也是种种郁闷,无法生事。
    晚饭后回来冯氏便就跟徐少泽打点去崔家赴宴的贺仪。
    冯家这边他们要去,崔家那边也不能落下。
    嘴上说也是姻亲了,不去崔家实地看看,怎知他们到底穷成什么样了?再有他们给崔嘉办喜事摆的什么场面他们至少也得有个底,到时候徐冰成亲的时候才能不让他们给蒙了不是?
    所以翌日一大清早,一家四口先去冯府里送嫁,等到新娘子出阁,他们才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崔家。
    崔嘉跟每个将要小登科的新郎倌一样,婚前三天就开始失眠。
    他思慕了冯清秋十几年,如今即将就要娶回到他手上,这份激动又哪里还按捺得住?
    他已经把喜帕之下冯清秋的娇容幻想了无数遍,该想的不该想的也全都想过了,就差拉个丫鬟来试试真功夫,——当然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冯清秋必然不会忍受他婚前收通房,眼下他已很不受崔伯爷待见,平白令崔韦出了许多风头,并没必要因为这个而弄得床笫不和。
    初九一到,上晌不说,下晌就开始就坐不住了。
    好容易捱到吉时到了,敲锣打鼓地准备出门迎亲,正好冀北侯一家人进门,人群里看到程筠来了,他心里便有点磕碜,不过想到冯清秋今日名正言顺将成为他的妻子,又不由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着上前道欢迎。
    程筠瞧见他眉间那丝不悦,也不以为意,本身被冯清秋惦记上就是件极无奈的事。
    他这里极有风度地道着恭喜,旁边程笙和宋裕却已在秋风里把一把大折扇摇得哗哗作响:程筠最近倒霉,才刚被宋澈强势炫耀过,这里又来个崔嘉!——别问他们怎么知道他跟徐滢那桩的,他们有耳朵有眼还有大把机灵的跑腿!
    不过宋澈那里倒罢了,这个崔嘉凭什么跟程筠拈酸?
    崔嘉领着人马出去好远还感觉到他们的目光粘在背上。
    冯家这里,冯清秋虽是已经想通了,可真到了临上轿这会儿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崔家家底薄她且不论,如果只眼红名份头衔她也不会对注定不能给妻子挣什么诰命的程筠一心一意了。她在乎的是人,打小便以为自己会嫁给程筠,结果却还是嫁了崔嘉,到底意难平。
    
    第233章 你想嫁谁!
    
    崔家来的全福夫人在外催了几次她也不肯盖帕,全福夫人无法,只得返出去复命。
    崔嘉先还满腔欢喜,后来见得天色渐黯,深怕误了吉时,便也顾不得了,索性把带来的叩门赏钱全摆到了冯家桌上,只请她能痛快点儿。
    冯夫人也不愿她误吉时,但崔嘉这么样她却皱了眉头,来娶亲还摆派头?弄得跟他们崔家多有钱似的!
    本来要亲自去闺房发话的,这么样一来也坐下了。
    崔嘉不免发急,经全福夫人提醒,连忙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冯夫人连磕了三个响头,冯夫人这才起身,暗里叹着气到冯清秋房里把喜帕给她盖上,着人扶了出来。
    崔嘉看到姗姗出来的冯清秋未免又添了些不快,但仍耐着性子装出副高兴的样子,牵着她上了花轿。
    崔家这里,新人未到之前,崔伯爷又迎进了端亲王。
    宋澈夫妇不便出面,端亲王只好自己来。
    宋裕他们上前打招呼,问及宋澈他们俩,端亲王竟是没什么好气:“别提他们俩了!今儿大清早地,两个人说是要锄地种花,把本王养的两只这么大的金丝雀都给弄飞了!没事种什么花呀,我让他们给我找鸟去了!”
    旁边人听得一愣一愣地,看他说话这口气像是生气,可那眉眼里却全是喜气儿,这哪里是什么责怪儿子媳妇,分明就是在在替宋澈他们俩夫妇秀恩爱呀!还两个人一块儿锄地种花呢……
    知趣儿地连忙地顺着话恭贺起来,宋裕他们更是起哄,什么好听话儿全往端亲王耳里灌,众人纷纷附和,于是好好的崔家的喜事倒变成给他端亲王贺喜了。
    崔伯爷心里不舒服也没办法。
    倒是端亲王瞧着不像话。说是要跟同僚们叙话,把宋裕他们几个嘴上无毛的赶了出来。
    正好徐少泽与冯氏也到了崔家,徐冰是不能来的,则与徐惜回了徐府,徐少泽见到端亲王在,自是顺势以世子妃伯父的身份加入了这边。
    还没说上几句,门外锣鼓齐鸣。新人就已经进府了。
    崔嘉牵着冯清秋下了轿。看着她进了崔家大门,又见着这满堂宾客见证,那心情复又兴奋起来。
    拜了堂进了洞房。行了合卺礼又唱了赞歌,等到繁琐的仪式全部进行完毕,崔嘉挑开喜帕,见到披着凤冠霞帔的冯清秋已是醉了。
    冯清秋看到他这两眼放光的痴样却是没有半点欢喜之意。当他来拉她的手时也不由得侧身避开。
    如果坐在身边的是程筠,一定不会这样。他不会这样轻浮。她也不会这么抗拒。
    “你怎么了?”崔嘉手落了空,先前的那些不快却又在脑海里变得实在。他绕过去坐到她另一面,抬手去触碰她的脸,又被她别开头避了开来。
    崔嘉心里不悦更甚。但仍如从前一般好声好气地地道:“我知道对不住你,我家里的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别这么拉着个脸。如今虽是困难点。但我总不会辜负你的不是?”
    说着他又打开床头的斗柜,取出一串钥匙来:“这是我存下的一些私己。全都交给你。”
    冯清秋拂袖站起来:“留着你自己花吧!”她还差这几个钱么?!
    崔嘉落了个没脸,面上也挂不住,起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嫁给我!”
    冯清秋冷眼瞥了下他,一个显然易见的眼神。
    崔嘉脸涨红了。他冲上去拽住她胳膊:“你是不是还想着嫁给程筠!”
    冯清秋被他拽得打了个趔趄,还没说话他又来了:“方才你在冯家迟迟不肯出门,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到崔家来是不是?哪怕你知道只能嫁给我,心里也还是一直惦记着他是不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冯清秋怒了,用力甩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水性杨花?你有什么资格跟程筠比!我就是不想嫁给你,怎么了?你明知道我不想嫁还来问我,不是自取其辱吗?!”
    崔嘉气极,走近两步摘了她的凤冠:“我是不能跟他比,你也别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冯清秋发髻也被扯散,狼狈到脸涨得通红。
    崔嘉还不罢休,上来又来拽她的胳膊扯她的衣裳,一面撩开袍子便要用强。
    冯清秋许是早就防着他这么着,抓起一旁烛台砸在他身上,夺路便冲出了门去。
    到了廊下气极败坏与守在门外的陪嫁丫鬟道:“收拾东西!我们这就回冯府!”
    丫鬟们吓得个个花容失色,连忙涌过来相劝。但冯清秋哪里忍得?一个劲只顾着哭喊着往外冲。旁边早有人去告崔夫人,一时间院子里便纷乱起来。
    崔嘉也追出去阻拦。
    冯清秋看到他越发气恼,由哭喊变成了拳打脚踢。
    崔夫人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就已听见他们吵闹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进来,先不问缘由,且扬手扇了崔嘉两巴掌,把他喝斥开,再搂着冯清秋不住地安慰:“嘉哥儿犯浑,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天大的事我也替你作主了!”
    冯清秋自知已是嫁出门的人,就是真闹回冯家去又能讨得什么好处?当时便就瘫软在崔夫人怀里号啕大哭起来。这一哭既是哭自己遇人不淑,也是哭自己从此就成了冯家的外人,再者是哭她一生的情意就此付诸流水。
    崔夫人给崔嘉使了个眼色,崔嘉郁闷之下只得先出了院门。
    门外传来宴厅里觥筹交错之声,满耳的笑语喧哗越发催得人心里烦闷。
    崔嘉望着天上新月,想起自己企盼了好多日的新婚,结果却弄得不欢而散,不免咬紧牙关。
    说到底冯清秋并不是因为崔家亏空才不满意这门婚事,还是为了所嫁非人,她心里仍然只有程筠,把他这个丈夫都毫无顾忌地撇在一边!他原以为过了门后她会死心踏地,却原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可怜他钟情了她十几年,到头来却还是只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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