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颜色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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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就闷头喝,赢了就特别嚣张地指着人家大笑。
以前在上京的时候,江聘还是个礼教很好的公子。现在可好,都不爱用杯子了,就对着坛子猛饮。吃肉的时候,像个野猴子似的用手捧着啃。
和一群大漠上生长的那些达城汉子在一起,没有一丝的格格不入。
鹤葶苈看不过眼,趁着没人在的时候凑到他耳边骂他糙。说他学的那些礼仪规矩都被吃到了肚子里去。
江聘装作没听清,偏头问她说什么。
他是个千杯不醉的厉害人物,喝了这样多,还是清醒非常。只是眼睛更加亮了,里面像是盛了汪水,黑黝黝的。
专注盯着你的时候,看得人心尖儿一颤。
“我说你不要再喝下去了。”鹤葶苈无奈,拿了帕子去给他擦酒渍,“会伤身的。”
江聘配合地把头凑过去,在她擦完的时候,用袖子挡着亲了下她的脸。
亲了还不够,还要覆在姑娘的耳边低低地笑,把气息都喷洒在她的颈间。
周围还喧哗着,二人之间却是那样的安静。就像是被王母娘娘围着他们画了一个圈儿,独成了一个小世界。
鹤葶苈瞬间就红了脸,软绵绵地推开他,含羞带怒地嗔。
江聘假装被推倒了,躺在草地上哼呀呀地叫,被姑娘踹也不肯起来。有人问将军怎么了,他就嘻嘻哈哈地坐直身,说我在和我们家姑娘玩儿呢。
谁稀得跟你玩儿?不正经。鹤葶苈撇撇唇,扭过脸不去看他。
江聘还是有一点醉了,后上头的酒劲儿,很足。他有些晕,又自知惹了人家不高兴,不敢上前去讨霉头。就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家姑娘的侧颜发呆。
她真好看啊。生了气的样子也好看。
不过再有人来敬酒,江聘却是不接了。
他捂着额装作很头疼地样子,看向坐在一旁抱着碗喝奶的妻子,有些委屈,“不能再敬了,我家姑娘嫌我喝多了酒,有些不欢喜。”
“没有不欢喜。”鹤葶苈只能叹气,转了头去解释。再朝他招招手,那个高大的汉子便就会很痛快地过来,很轻地搂住她。
“我们家葶宝最好了。”江聘揉她的头发,笑得像三月的拂面春风。
只要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姑娘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江聘怕草地里有蚊子,会叮了她,就摘了好多的芦荟叶子来,装在小荷包里,想起来就给她擦一擦。
他现在有点醉,眼睛都迷蒙了,可还不忘记这回事儿。拉了人家的手,非要给人家擦。
姑娘说自己来,江小爷就耍赖。说他难过,不被爱了,好伤心。
看着他气得背过身揪草叶子的样子,鹤葶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喝了酒就又变成这个幼稚的样子了。不过却幼稚得可爱。
到头来,还是姑娘服了软儿,江聘才又笑起来。很不计前嫌地又转过身来,捧着那双细白的小手儿,认真地涂。
他力道时轻时重的,把淡绿色的汁液弄得到处都是。鹤葶苈无奈地戳他的额,让他轻一些,不要弄痛她。
江聘眨眨眼,有些慌。他张了张嘴,最后竟然低头亲了她的手背一口,很不好意思地喃喃,“葶宝对不起。”
芦荟的汁儿黏着细碎的沫儿糊了他一嘴,鹤葶苈笑得直不起腰来。靠在他的身上,肩膀颤动。
江聘不明所以,低头看她,“葶宝,你怎么了?”
他说什么都有些乱乱的让人听不清,葶宝两个字却是咬的极准。
姑娘不理他,他就一个人在那继续唤。葶宝,葶宝,葶宝…
鹤葶苈被他烦得受不了,就仰了头,笑着答了句,“唉。”
“唔…”江聘点点头,阖上眼睛,继续说。
“我爱你。”
“嗯?”鹤葶苈愣了瞬,回过神来又弯着眼去捶他的肩,“你不是醉了嘛?”
“嗯…醉了。”江聘又点了点头,把眼皮儿掀了条缝,看她。
“可我还是记得我爱你啊。”
很久很久以后,鹤葶苈还是记得那个傍晚。
那一天,草的味道很香,肉和奶的味道也很香。还有,夕阳很美。
58、章五十八 。。。
七月七日; 是江聘的生辰。
七夕。鹊桥。牛郎和织女儿。
很适合他的日子。像江小爷本人一样,唯美又多情。
鹤葶苈跟他这样说的时候,江聘还有些不乐意。
“谁多情了?我最专情。”他拉着姑娘的手儿,带着她满院子乱走; 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我就喜欢我家姑娘; 就爱她一个人。”
江小爷今个很高兴; 嘴儿就格外甜。几句话就能撩得人心痒痒。
院里还是繁花似锦的; 景色明丽又好看。鹤葶苈在一丛叫不出名字的花儿前停下来,故意敛了神色嗔他,“那你不喜欢咱们的孩子?”
“当然喜欢。”姑娘脸一沉,江聘心里立刻就咯噔一声,赶紧为自己说话儿,“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都会一样疼爱的。你要安心。”
说完了; 他又笑眯眯地补充,“在咱们家; 你是第一位的; 孩子排第二; 我最后。”
在哄姑娘开心这件事上,江小爷本领通天。好听的话儿从嘴里说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像背兵书一样,几乎就成了本能。
可是…疼爱她,就是本能啊。
“真的?”听了他的话,鹤葶苈莞尔; “你可不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可舍不得…”见她弯着唇的样子,江聘倏地心里一麻。眼神瞬间就又软了三分,连声音都柔成了汪水儿。
姑娘就站在那里啊,很安静地在看着他笑。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他上前一步从背后环住她,将下巴轻轻枕在她的发旋上,轻声地哄,“我最喜欢你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这话说的真好,姑娘听了,笑得更高兴。
她握着江聘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弯着眼轻柔地跟孩子说话,“听见咯?爹爹说以后会对咱们娘仨儿很好很好。要是他食言,咱们就再不理他了。”
“食言而肥,让他以后变成个大胖子。”鹤葶苈拍了下江聘的手,歪了头看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很好看。
江聘心满意足地搂着怀里的姑娘,嗯嗯啊啊地给自己帮腔。答应个不停,痛快地不行。
可等到两个孩子都大了,他横眉竖目地拿着棒子跟在后面,一路穷追猛打谁劝也不听的时候,却早就把今天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鹤葶苈挡在两个孩子的面前,瞪着眼瞧他。咕噜和呼啦小鸡躲在鸡妈妈身后似的,小手拽着她的腰带不撒手。
“你不是说要对我和孩子很好吗?你个大骗子。”姑娘伸了脚去踩他的靴子,咬着唇骂他。
“我记得的,记得的。”仍旧腰细腿长面容俊秀的江小爷腆着脸,讨好地笑。
嘴里说的好听,手上的动作也利落。
他趁人不备,伸手一扯就将姑娘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再麻利地拦腰抱起来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劝,“葶宝乖,咱们和小女儿一起睡午觉去。”
然后饿死这两个沉迷往他身上尿尿的小混蛋。
两个儿子对视一眼,想跟上去,却是被亲爹转身就飞来了一个扫堂腿。
江聘转过脸,眼里满满的嫌弃,毫不留情地开骂,“滚滚滚。”
咕噜和呼啦坐在地上,看着娘亲绣着小碎花儿,还随风一飘一瓢的裙摆一阵迷茫。
是亲爹吧?…是吧?…是吗?
不过不管日后是怎样的,江小爷现在做出的保证,看起来好像可信度极高。把姑娘哄得眉开眼笑。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日头很明媚。
鹤葶苈未施脂粉,只是穿了最简单最普通的罗裙。头发很随意地盘起来了一半,长长的黑丝慵懒地铺了满背。
她走了半圈就累了,江聘便就搬了小凳子放在花前。先扶她坐下来,再挨着人家也坐好。
今天天气好,他又难得的有空闲,便就愿意黏着她。即便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也很好。
时光就像条流得缓慢的溪,围着他们啊,一圈圈地静静地转。
鼻尖萦绕着她甜腻的香气。有着一点点的奶味儿,还掺着清淡的花香,极为好闻。
江聘靠着椅背,把一只手搭在额前,另一只揽着她的肩,不时地去摸一摸她柔顺的发。
把被风坏心地吹到她唇间的青丝用指尖挑出来,熟练地撩到她的耳后。
这个生辰,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没有一大帮酒肉朋友围绕着他团团转,好话儿一溜溜不要钱似的往外讲。
没有摆了满桌子的贺礼,没有茶杯那样大的东珠,没有半腰高的珊瑚树。但是他爱的人,都在他的身边。
他最心爱的那个姑娘,正托着腮望着他。她的目光像是痒痒的羽毛儿,即便他仍旧闭着眼,也能感受得到。
“阿聘。”鹤葶苈用手指去戳他的脸颊。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被头顶疏落的叶子切成了一块块的阴影。她玩得兴起,就又捏住他的鼻子,再次唤了一声,“阿聘。”
“唉,我在这儿。”江聘懒洋洋地睁开眼,捧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啵的亲了一口,“怎么了?”
“呐…我还没对你说祝福的话。”姑娘眨眨眼,伏在他的胸上,让发铺了他的满怀。她微仰了头看他,笑得很轻柔。
江聘的手下意识地就去拖住她的肚子,口中应着,“好,葶宝说,我听。”
“愿我的阿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鹤葶苈慢慢地念,把每个字眼都吐得清晰好听。然后便就盯着他瞧,一副期待奖赏的样子,贝齿挨着红唇。皓齿明眸。
看着她猫儿般的模样,江聘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浓,把眸子浸得黝亮。他咳了咳,用食指去挑她的下巴,挑眉问,“还有呢?”
“还有…”鹤葶苈蹙了眉,想了想,又再开了口,“愿阿聘能与有情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共此度一生。”
“有情人…”江聘把指插。入她的发间,低下头,离她更近,“是谁呢?”
姑娘羞红了脸,别开头不看他。
“是谁呢?”江聘上了瘾,非要用鼻尖对着她的,不依不饶。
“我…”鹤葶苈闭上眼,用手捶他,“是我。”
她还记得一年前,云度大师的那支姻缘签。
佳偶耶?神仙美眷也。夫复何求?
晚膳是大家在一起用的,极丰盛。更难得的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那种氛围,其乐融融,最下饭。
别人的面前摆着的都是米饭,只有江聘面前是一碗长寿面。老夫人亲手擀的,端齐贵妃屈尊降贵给他下的,鹤葶苈还挺着大肚子给他打了两个蛋。
姑娘说他前几天肉吃多了上火,这次连油腥儿都给他加的吝啬。清汤寡水的,上面就一层菜叶子,江小爷却吃得很高兴。
重要的,是心意。
这才像个家嘛。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江聘夹了个蛋出来,眼疾手快地放进了鹤葶苈的碗里。还欲盖弥彰地盖了片青菜叶做掩饰。
姑娘很无奈,在桌子底下悄悄踹他,问他做什么。
江聘耍无赖。他把左手伸下去摸她的那只,放在膝上轻轻摩挲,还冲人家挤眼睛,笑得贱兮兮,“有福同享嘛。”
鹤葶苈嗔了他一眼,不理他,默默地去吃蛋。
蛋白浸入了盐味儿,蛋黄很香。味道很意外的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江聘很有兴致地带着瞿景和自己家姑娘在院子里玩儿。
玩那种小时候最爱弄的皂角水,再找几个小木枝弄成个环状来吹泡泡。月光下,彩色的泡儿很美。
都是些平凡百姓家的孩子玩的东西,鹤葶苈从未接触过,坐在一边好奇得不行。江聘就耐心地教她,手把手地逗她玩儿。
轻轻一口气,就是一大串。有大有小,有的可以飞的很远很远也不破。五彩缤纷,奇妙极了。
“要不要许个愿。”江聘揽着她,跟她一起笑。
瞿景还在一旁新奇地玩耍,很卖力地吹。
月色温柔,夜色温柔。整个世界都温柔得不像话。
就好像是梦境里的蓬莱岛。
她伸了手想去抓。发倾泻在背后,唯美得好像一道染着月光清辉的瀑布。
“许个愿啊…”姑娘手抚着唇,轻笑了一声。然后便就很认真地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红唇微微动着,念得小小声。
希望这世上,所有我爱的,爱我的人,都能过得高兴。不求长命百岁,但愿平安喜乐。
江聘坐在台阶上,专注地望着她,心底一片暖融。
还要什么贺礼呢,他的姑娘就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啊。
可江小爷现在还不知道,在这一天,上天还赐给了他另外两件礼物。
两个天降小恶魔。
59、章五十九 。。。
这个晚上; 堪称兵荒马乱。
鹤葶苈坐在床上,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跟江聘说她肚子疼的时候,江小爷整个人都懵了。
他坐在床边,维持着要脱靴子的那个姿势; 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一个猛子就跳了起来; 鞋也不穿了; 赤着脚就跑了出去叫人。
用粟米的话来说; 姑爷当时的喊声堪称凄厉。
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当然,这些丢脸的事情,江聘是不会承认的。
鹤葶苈比他要淡然得多了,很有出息得没慌乱。她刚沐完浴,头发还有些湿,就自己慢慢拿了帕子慢慢地绞。
发梢的地方还好办; 再往上她够不到,就把手放下来; 靠在床头哼歌儿。等着江聘回来; 帮她弄。
江聘好像是踩着风火轮去了趟长白山。他回来得很快; 就是脸色变得刷白,嘴唇还有些颤,一副在外面冻得久了的模样。
粟米过来扶她穿鞋,江聘就跟傻了似的,站在旁边盯着她瞧。
鹤葶苈失笑,她站起来; 把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问他,“外面这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