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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南宫北梦-第35部分

小说: 南宫北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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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先去水边,宫南枝背过身去; 白峥忍着冬日的刺骨; 用河水清洗了身上的伤口。
  洗过的衣服水淋淋冒着白色水汽; 光看上去就不寒而栗了,白峥咬咬牙套在身上,“走吧; 我们。”
  宫南枝转过身目光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他,没有说话便走在前面; 白峥紧紧跟在后面; 亦步亦趋。
  跟那户人家说他们二人是夫妻; 来这山间游玩,不行落了水,那老人家便赶忙将他们领到屋中; 又找出自己的一套干衣服,热情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热闹,这山里有什么可玩的,大冬天掉进水里,当真身子骨好才熬得住,你家相公可真是铁打的身子。”
  宫南枝讪讪的笑了几下,白峥打趣老人家,“看您这身子骨,仙风道骨的,比我这枯败的身子强太多了,老人家谬赞了。”
  “呵呵。”老人被他哄得心里美滋滋的,“你先赶紧换上衣服,要不然你家娘子该担心了,一会儿换完你们出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我家老婆子刚做好,别嫌弃,都是普通的粗茶淡饭。”
  “如此,多谢老人家了!”
  待他走后,宫南枝瞥了他一眼,“真是哪都能混得开,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当初那个书呆子,你怎么就那么多张脸孔呢,活得不累吗?”
  白峥顾自脱下上衣,宫南枝看到那条长长的伤口,斜斜的挂在右边肩膀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将脸别过去,那人真是能忍,换做一般人,此时不晕也得疼的呱呱乱叫。
  “累,那又能如何。”白峥依然在笑,好看的眉眼,此时看上去温和淡然。
  宫南枝冷冷说道,“你先别急穿衣服,将那进了水的衣服给我。”
  白峥不明所以,还是将换下来的衣服扔给她。
  只见她撕拉几下,好好的衣服扯成了几个布条,拿起干燥的布条,她走到白峥身前,抬眼皱着眉头,凶巴巴命令道,“闭上眼睛。”
  白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想给自己包扎。
  从未如此听话,他乖乖闭上眼睛,敏锐的耳朵能听到她平静的喘气声,好闻的香气若有若无,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咚咚,咚咚,那是心跳的声音吗?
  宫南枝一把打掉他自摸胸口的手,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还有这等怪癖,难怪,像你这种人,自摸也是常事吧,因为看见镜子里的人,没准还把自己当成别人来爱了,真是荒谬至极。”
  白峥的脸嗖的红到了耳朵根子,他庆幸此刻自己闭着眼睛,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番新奇语录。
  宫南枝包扎的手法极其熟练,松紧合适,三下五除二,她将剩下的布条挂到他身上,冷不丁的说道,“那,剩下的留给你,以后万一裤子松了,还能当个腰带来系。”
  白峥嗖的睁开眼睛,面前那人还未走开,两人挨得极近,宫南枝率先开口,“别拿你那色眯眯的眼睛看我,毛骨悚然的,你这种人,不能做朋友,人人都是拿一颗真心跟别人换取真心相待,你却不是,千万个面皮之下,哪一颗是你的真心,谁都分不清楚,恐怕你自己,也从未将真心对待朋友,不对,你是连朋友都没有的吧。”
  说罢,她嫌弃的走到桌旁,径自坐下。
  白峥想辩解什么,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无力回绝,于是他咧开嘴笑笑,“要不然宫小姐过来摸摸,看看我的真心在哪里,可好?”
  宫南枝冷哼出声,再不看他。
  吃过饭后,白峥面色愈发难看,就像偷偷抹了几斤面粉一般,白的更加惨烈。
  那老人家还惊奇的问,“你一个男子,怎么肤色这样白皙,比你娘子更加细腻。”
  白峥强撑着笑笑,“别人家都是你耕田来我织布,我家娘子格外厉害,她耕田我织布,是以我是被她金屋藏娇的。”
  听着他漫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宫南枝知道他情况不是那么和善,于是找了由头,两人先进屋躲了去。
  一进屋子,白峥便疼的昏厥了过去。
  我亲爹的,你就不能选个好地方昏倒吗?宫南枝看着那人大大咧咧横倒在地上,心中一阵哀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连拉带扯的弄到床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透出血来,这血的颜色现下竟有些发黑。
  宫南枝心叫不好,俯身将他衣服解开,横亘的伤口已经将中衣湿透,发乌的血迹看上去惨淡至极。
  心里思量了许久,说是许久,不过刹那间脑子里过了万种念头而已,顾不得什么,宫南枝心一横,低头凑在伤口上,大口吸吮起毒血。
  一边吸,一边暗自咒骂,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留着那琼浆玉露丸,那么轻易给了夜月笙,现在也不至于落得个浑身毫无解数,还得冒着中毒的危险给这死人吸毒。
  那守卫也忒狠了点,换而言之,昨天不论他们俩谁中箭,中刀,都是被浸了毒的,生死都会难测,真够绝情狠辣!
  宫南枝不愿去想这命令由何人所下,何人指使,几大口下去,白峥那伤口渐渐往外流淌正常血色,他面上也算好看起来。
  心里稍微松懈,她倒退几步坐到凳子上,拿起一旁水壶咕咚喝了一大口,唯恐哪里没有漱干净,咕噜了好一阵子,一口喷到地上。
  头微微有些晕,门外老人家轻轻叩门,“姑娘,你们无妨吧?”
  宫南枝一惊,这老人家也太厉害了吧,怎么就知道白峥有事,后来想,定是他昏倒的时候弄出了大声响,这才让人有了疑心。
  “没事的,老人家,我相公太累了,刚才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睡一觉,晚上让他出去谢你。”
  “那就好,那就好,我那老婆子非要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出事了,都说她多嘴了,小年轻,身强体健的,怎么会有事,你们忙你们忙。。。。。。”老人家说的暧昧,言语间都是调侃之意。
  宫南枝顾不上解释什么,只盼着这人赶紧醒来。
  头是真的有些晕,她使劲揉揉额头,试图保持清醒,那究竟是何种毒,早知道该好好跟缪竹学一下医术,当时只顾得顽劣,跟莫雨成天不着调。
  当时多跟缪竹求几颗丹药也行,中毒后随口服食,倒也能保得住性命。
  不能晕,绝对不能晕,宫南枝用左手拇指和食指,狠狠朝右手虎口掐去,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还没看到他,怎么能晕,她强撑起身子,手顺着桌子滑了下去,恰好勾住了胸前的执子佩,手脚无力,她用最后一丝气力将执子佩拿到脸前,傻傻一笑,天下人都爱你的权力,别的我不敢多求,只求你能保住我的性命,至少让我看到莫三,到时候再死也不迟。
  咣当一声,脑袋狠狠摔到桌上,也是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只听到外面几人客套喧闹的声音,“老人家客气了,我娘子向来体弱,心疼我落水,一时伤神,未免劳心劳力,这下子自己累倒了。”
  “是是,我定会好好照料她的,老人家放心。”
  “那这米粥我先端进去了,你们先吃,不用管我们,谢谢老人家。”
  “好好,等她醒来我们再出来吃饭,客气了老人家。”
  门吱呀一声开了,宫南枝努力撑开眼皮,见是他,又放松的合上了。
  那人将米粥搁到桌上,又拿起扇子使劲往床那边扇着热气,还一边哼着小曲,看上去毒应该无碍了。
  清新的米香味阵阵的扑进鼻孔,吊起她胃里的饿意,无数声音喊着自己,快起来,快起来,去喝粥,去喝粥。。。。。。
  她抬起眼皮,歪头看着桌前在那胡乱动作的粗布男子,岁月静好,任谁也想不到如今二人能冰释前嫌,躲在这山野乡村。
  “你真吵。。。。。。”身上力气全无,加上胸口的伤此时悄然崩裂,宫南枝只道这人当真上辈子欠了他什么,否则每次遇到他,总是让自己无比落魄,伤神。
  白峥莞尔笑道,“娘子,还不快些起来喝粥,难不成真是累倒了。”
  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宫南枝微微阖上眼皮,不再动弹。
  “若不喝粥,身子不见好转,你怎么往北走,难道真是看上我了,找了个借口不再北去?无需这般缠缠绕绕嘛,直接告诉我,咱们就去南边的宗左派,做对神仙眷侣可好?”
  白峥说的愈发放肆,宫南枝实在不能忍受,挨着疼痛她支起身子,唇角都干裂的发疼,说出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何时这般粗劣干哑。
  “把粥给我端来。”
  “得了,这才乖嘛。”白峥不知为何这般高兴,端着粥晃晃悠悠来到她跟前。
  “你之前那呆子模样,后来狠辣面孔,今天油头粉面,你最中意自己哪张面孔。”
  宫南枝伸手欲接过粥来。
  那人打掉她的手,一只手端碗,另一只手盛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挪到她唇边,宫南枝心里泛着恶心,推阻再三。
  “我自己来就行。”
  “娘子,小心你的伤口,若下次你再昏倒,我可要解衣冒犯了。”固执的将勺子再次推到她唇边。
  宫南枝气得哆嗦了几下,忍之忍之再忍之,忍到无可忍之时,再忍一次,当能下地将他擒拿之。
  

  ☆、同病相怜

  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碗粥; 伤口撕裂的有些难受; 如今真是两个病号相扶相持了。
  “真乖,娘子喝完睡一会,相公我就在屋里候着,有什么事随时吩咐。”白峥肩膀伤口其实还是疼的剧烈; 此刻却强颜欢笑,说白了,也是给她提提神。
  “我睡两个时辰; 之后你叫我起来; 我们接着赶路。”宫南枝小心翼翼的躺下,尽量保护好伤口。
  “对了,你如何知晓他没死。”
  白峥突然收住笑脸; 喝了口水回道; “恰好路过看到他跑了; 是三石苑掌柜的亲自扛着回去的,放心好了。”
  恰好,你可真够凑巧的。
  宫南枝心里微微荡漾; 总算听到点他活着的确切消息了,转念一想; 这白峥也确实神通广大; 两国这般水深火热之时; 他竟能对北朝事宜了如指掌,更何况向来行事低调的三石苑。
  居然也被他摸了个大概。
  竖子难防!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舒畅,睁开眼时竟已到深夜。
  宫南枝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桌上趴着睡得正香的那人,她快速穿上衣服下地,伤口走动时隐隐作痛也顾不得,提脚踹向他的凳子,白峥一个没留神便摔了个四张八趔。
  他皱着眉头捂住右肩,“你可真是无情!”
  宫南枝把剑扔给他,低声说,“若你想跟我一路同行,就赶紧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若你另有打算,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
  “大半夜的,看不清楚路你也能走吗?不如明早天一亮。。。。。。”
  话未说完,宫南枝自己开了门,见老人家都关着门睡得正好,不由得放轻脚步,径自出了院子。
  月明星稀,偶有几声尖锐的鸟鸣。
  山里比苏城冷不少,宫南枝抱紧双臂摩擦了一番,毅然决然走了出去。
  “你等等我啊,又没说不走。”白峥压低了嗓音,穿好衣服赶紧追了出去,跑动牵扯的伤口渗出点点血来,倒是也顾不上了。
  宫南枝虽没回头,脚步却也放慢了。
  她知道那伤口的厉害,虽然白峥面上一直无恙,甚至嬉皮笑脸不断,她就是知道他伤得很重,没有缘由。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晚上虽黑,可是这月色实在迷人,暗哑发白,皎皎斜照,倒是让前方的路不那么隐晦难走。
  “你慢点走,等等我。”白峥想提步飞,忽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缓缓跟在她后面,还拖拉着她不肯快走。
  宫南枝兀自沉默的走着,不去回应。
  “北朝时候,宫小姐多么活泼多言,今日怎么对我这般冷淡寡言,真让人伤心。”
  停的太过于急迫,白峥一个没留神,直接撞到了她身上,两人均是龇牙咧嘴,用手护住各自伤口。
  宫南枝恨恨道,“你再说话,我们不如就此分道扬镳,我从来不知道书呆子竟然这样油腔滑调,能言善辩,若你还想搭伙前行,就做回北朝的书呆子,否则,别再跟着我。”
  哼,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怕你遇到什么闪失,当真以为我堂堂宗左派少主非要死皮赖脸跟着你这个臭丫头吗?
  若教派里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下得了台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心里腹诽了无数遍,面上却讨好一般,“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就是书呆子,我们继续赶路吧。”
  宫南枝突然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都不敢弄出一点声音,白峥耳朵更为敏锐,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有马蹄声,金属器物的碰撞声。
  两人抬头对看一眼,知道这是有官兵追来了。
  白峥这时不再拖沓,一步跨到她身侧,左手牵起她,双脚连连点地往前飞去。
  看他动作如此灵活,宫南枝心里又憋上来一股气,这家伙明明脚力比自己好不知多少,偏偏还一直跟在后面罗里吧嗦不肯快走。
  居心实在叵测。
  虽然心里有意见,这个关键时刻却不能对他有一点怨言,不多一会,许是没了力气,白峥紧皱眉头,双眼黯淡了不少,落地的时候宫南枝不由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看他,白峥却已然跪倒在地上。
  口中喷出大量血迹,他随意用手一抹,讪讪笑道,“堂堂风流才子,今日落得这般下场,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宫南枝蹲下,对着他伤口周边穴道点了几下,又费了一些力气将他搀起来。
  “少废话,快走。”
  两人一瘸一拐,走得更加费时费力,照此下去,不多久便会被官兵追上。
  此时黑夜还好伪装,若清晨拂晓时刻,一切大明,到时候还不是更加人如刀俎,我为鱼肉了。
  宫南枝心力憔悴,却依旧不敢有半点懈怠,半是拖着白峥往前走。
  “这里有一处草丛,看上去比较浓密,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进去躲一躲。”
  白峥指着路旁蜿蜒进去的一处荒草深处,停下脚步,自己这情况别说飞了,就连正常走路对她来说都是拖累。
  “你真麻烦。”宫南枝嘟囔了几句,还是拖着他进了草丛。
  草丛深处竟有处小小的山洞,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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