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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龙少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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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易感风寒,稍稍淋了雨就卧躺床榻。即便被传染了疫病,也不奇怪。钱小凤想到自己当年吃的那颗长生不老药,那药不会让她老死,却保不了她一生无病无痛,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若是龙少爷不从龙主之令……他不在了,自己也便一同去了吧。
  丫头给她端来汤碗。“大小姐,喝药吧。”
  钱小凤接过药碗,尝了一口,忽决这味道与平日不同,皱眉道,“怎的这么苦?”
  丫头道,“这药里加了厨娘从山神庙求来的香灰和平安符,厨娘说······”
  钱小凤将嘴里的汤药吐了出来,神色扭曲,汤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不是说过不许随意到外边儿走动吗?”
  丫头不知钱小凤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钱小凤自个儿心里清楚,他们这些人信这些神佛庇佑多过信医药,她无法改变在这些人脑中根深蒂固的想法,只能叹道,“你去传话,叫少爷吩咐下去,若在有人私自出门,就撵出钱家。”
  她最怕的,是自己竭尽所能把家里固若金汤,那些人却从外边儿染上病,把钱程巳和小秀儿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开始,剧情分化,可能会有点那个啥→_→你懂,(>_<)别抛弃我啊亲们

  ☆、第四十九章

  这时节春花花期已过,盘龙镇中笼罩的死气给这些新绿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核桃苗茎干抽高,如今已有两尺,钱小凤的院子恁多树木枝桠,她独守着这一株。但凡在房中稍感憋闷,就到院中看它。
  给核桃苗浇水的时,日头还未升起,钱小凤分明觉得浑身滚烫,她伸手接住花壶中洒出的清水,凉意透入她的皮肉,却也很快的,被她身体的热升散掉。
  月季来给她们送药时,正好看见钱小凤蹲在树苗前。
  “龙夫人。”月季并非凡人,不会受疫病威胁。为了掩人耳目,她还是按照钱小凤的嘱托,同所有来此的丫头一样,带着面纱和手套。
  “月季姑娘,你说它会长起来吗?”
  月季道:“这核桃苗长得好,龙夫人会看到的。”
  搬开了挤压核桃苗的石头,她两手刨着泥土。刚浇过水的土壤泥泞粘连,钱小凤指缝里全是泥,她头脑昏沉,可她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做什么。树苗的根深扎入泥地,钱小凤顺着那根的纹路向下寻找,终于,把整根核桃苗挖了出来。
  龙少爷不知道这株苗活着,他以为她把它摔碎了。她捧着这苗儿。它长得很好,大约会长成一棵高大的核桃树,开花结果。
  钱小凤道:“你能答应我一桩事吗?”
  “龙夫人请讲······”
  “若我看不到它开花结果长起来的那天,你就帮我养着它。哪一日龙少爷来了,你便送与他,好吗?”
  月季不知怎样答她,哽咽道:“您忘了吗?九少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却不知这话,让钱小凤绝望更甚。
  她的龙少爷自身难保,境况不必她这里好到哪里去,哪里能来救她?
  “龙夫人不是让我要坚持等下去吗?我都还没有放弃,您自己怎能放弃了?”
  钱小凤无法回答她,她晕倒在核桃苗前。那青叶太小,不能替她遮荫。
  盘龙镇上的大夫还没寻到这疫病根源。如今镇上去了命的,不只有外来的流民乞丐。惶恐中许多人想要逃出盘龙镇去,走到镇口发现,有更多的人,想要进盘龙镇来。他们在这里,只受到疫病威胁,而盘龙镇外的天地还有战争肆虐,血流成河。
  钱小凤搬到了梅子那个院子,这时她不必再避着梅子。她与梅子住到相邻两间屋,钱小凤日日守着她。
  大夫说,梅子温热病邪深入阴血,累及心肺。钱小凤擦了擦她的脸,她面容紫黑,四肢阙冷,晨间时而抽搐,傍晚时常见有衄血。她少有清醒的时日,钱小凤拉着她的手,与她说话。
  起先,钱小凤说,梅子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后来,钱小凤说,梅子你睁眼看看我,我在你身边,我在这里。
  最后,钱小凤说,梅子别怕,别怕。
  这姑娘如今双十年华,跟在钱小凤身边,招了许多非议谩骂,她从不向钱小凤抱怨,也不像葡萄似的哭诉。她比葡萄稳重,钱小凤许多事都交由她来做,跟着钱小凤恁多年,钱小凤信她,有时候甚至胜过信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她这花儿一样的年纪,恁多小子明里暗里喜欢她,她却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她的性命就在钱小凤手里,钱小凤握不住她,只能看着她缓缓沉了息,手掌从自己手中滑落下去。
  “梅子?”钱小凤唤她一声,屋中静悄悄的,无人应声。
  钱小凤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梅子手上,滚烫的眼泪不能为梅子逐渐冰冷的手臂带来一丝温度,钱小凤对着门外喊,“来人,大夫、大夫······”
  她喊着“大夫”,可这死气笼罩的院中没有一人答应她。梅子身边只有钱小凤,钱小凤身边却什么人也没有。
  大夫轮流替钱家恁多人看过病,这一日傍晚时分回到院中,他推门而入时发现屋中昏暗,无人掌灯。钱小凤抱着梅子冰冷僵硬的身体,靠在床边上。
  “钱大姑娘。”
  “大夫?”钱小凤认出了他。她的嗓音哑了,目光转向他,眼中毫无神采。
  “是我来晚了。”大夫道:“您,节哀。”
  钱小凤摇头,“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错了。我不该······”她爆发出哭声,“我不该让梅子出去给那些人送馒头。没有这桩事,她不会死。是我害了她。”
  她害死了一个好姑娘,也害了钱家许多人。
  “钱大姑娘······”大夫道,“盘龙镇许多人家都遭了温病,即便没有你这一桩,也免不了钱家和盘龙镇的劫难。”
  他说的钱小凤都明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梅子的死,钱小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钱小凤生平头一回,懊悔,自责,她疼惜那可怜的姑娘,也恨自己救不了她。
  医者一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大夫候在钱小凤身旁,待她平复心绪。
  钱小凤抱着梅子的尸身,怀抱暖不了她,眼泪也换不回她。钱小凤说着“对不起”,终于,慢慢平复了心绪。
  “家里去了的人,钱程巳是如何安置的?”
  大夫道:“这些日子盘龙镇去了许多人,凡因温病去了的,都要将尸体焚化,若有亲人的,便收敛骨灰,葬了。钱少爷也是如此。”
  人拉到外头,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焚烧,收了骨灰,还有亲人的给一笔钱送还家中,无人收敛的,就往盘龙山山沟里撒了那把骨灰。
  “也好。”钱小凤道,“也好。”
  她放开了梅子,把姑娘的身体扶正摆好,从袖中抽出自己的丝帕,掩盖了梅子可怖的面容。
  “烦请大夫到外边儿告诉巳儿一声,要他好好对待梅子。她是咱们家的人,别让人把她胡乱丢在山沟里。”
  大夫走了出去,她脱了力地坐在椅上,看着两个身着白布的人走进来,抬走了梅子。钱小凤想说些什么,可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钱小凤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追她。那两个抬着梅子的人怕染病上身,惊慌地躲开她。
  “大小姐,您回吧。”
  钱小凤坐在屋子门口,看着他们走远。天边晚霞如血,钱小凤背后的屋子黑漆漆的,就像一只运转的脉轮,随时随地,都掌控着她的命运。
  大约,她将有一样的结局······
  抬走梅子的人没有走多久,坐在门口发呆的钱小凤听见了院外传来吵嚷声。
  听声音,人不在少数,其中还有她的巳儿。
  “你们想做什么?这还有王法吗!”
  “钱少爷,咱们正是奉命来的。”
  吵吵闹闹,一直到了这个院子。钱小凤扶着门站起来,她这间屋子,正对着院门口,她望着院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钱程巳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刹那,钱小凤觉得心跳到嗓子眼儿:他进这里做什么?染了病怎么办!
  紧接着,院中闯进来十几个人。他们穿着白布衫,面巾捂着脸,头戴官帽和腰上插着官刀。这些是衙门的差役。
  “你们做什么!”钱小凤喝道。
  钱大姑娘真的病了,她从前一声吼能镇住不少人,可现在,没人听她的。
  “仔细找,把这院中染了病的人全抬出来。”
  钱程巳被推到在地,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见了钱小凤,妄想挡在姐姐面前。可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三两下就被一个差役扣住。钱小凤心下一急,慌乱虚浮的脚步被绊住,跌倒在地。
  有个差役走到她面前,认出了她,“钱大姑娘。”
  他把钱小凤双手捆住,同那些患了病的丫头小厮同绑在一根绳子上。“走。”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钱程巳见姐姐被绑,大叫。
  系在手上的绳子勒紧,钱小凤不肯挪动半步。她冷眼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领头的差役知道钱小凤不是善茬,道:“钱大姑娘,这是衙门老爷吩咐的。说现今镇上太乱,有些人甚至死在了家中。老爷说了,要把各家生了病的人集中到一起,叫盘龙镇上所有的大夫都去那里,好替你们看病。”
  “既是一同救治,何须要绑?”
  怕只怕不是要把他们送到一起救治,而是把这些染了病的尽数集中,好一起解决。
  闻听此言,身子还能走动的钱家丫头小厮都朝他们小姐靠,钱程巳更是白了脸,大叫,“放开我姐!”
  “钱少爷,要再不控制住这温病,盘龙镇上的人都活不了。”一个差役道。
  “控制温病有大夫,你们绑我姐姐做什么?”钱程巳叫道。
  一个差役道:“钱少爷,要是大夫有法子,老爷也不会要我们做这样的事。与盘龙镇相邻的几个镇都是这样做的。”
  都是这样做?怎么做?
  他们再不同钱程巳多费唇舌,钱小凤不肯听话,十几个差役便一齐拉动绳子,钱小凤和几个丫头小厮都被拖拽在地。
  钱小凤上一回被人在地上拖行,是被采花贼绑走那回。
  单薄的衣衫很快破烂了,身上的皮肉摩擦坚实的地面,一路的血。
  他们竟是这样一路被拖出钱家的。
  钱小凤愤而想到,她没有被这温病害死,却要被自己人折磨死了?
  到了钱家门口,钱小凤和丫头小厮们被扔到一辆马车上。他们明明活着,差役们却像对待死人一样对待他们。钱小凤身下许多人,那些不知是谁的身体。很快她身上又堆了些人,马车一路停停走走,钱小凤身上的重量和身体,不断重叠。
  她不知那些人是死是活。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身上的重量压死之时,马车停在山神庙前,向后倾倒,一车人堆土一样被倒垃圾一样倒在地上。
  钱小凤右手边的一个老婆娘,被恁多人的重量压垮了胸中骨头,她嘴里冒出血,就呕在钱小凤手掌上。
  一阵晚风吹在钱小凤手掌上,她手指发麻,那凉意侵入骨髓,一直凉到她心里。
  风从这山神庙吹到盘龙镇空无一人的街市。
  这里尸体的发臭味,烧焦味,混杂着浓郁的汤药气,充斥着这镇的大街小巷,几日前还能偶听见几声从医馆里发出的哭声,那是家中人不治身亡亲人痛哭之声,而如今,已听不见了。
  整个盘龙镇,唯一有气力叫唤的,竟只有镇口的那条大黄狗。
  东边的乌云追逐着西边的晚霞,黄狗对着天际狂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梅子

  ☆、第五十章

  山神庙坐落在盘龙山山脚,背后倚靠的盘龙山遮住了最后一丝霞光。风吹来团团乌云,笼罩了盘龙镇的上空。
  以往日,夜色随之而来,黄昏人定,钱小凤不会在夜中感到惶恐。
  如今;她眼前是一个又一个跳跃火光,虽明亮,却让她害怕。
  山脚下大风呜咽,火把上的火团动摇西晃,它们围着他们。每一个火把之后都有一张脸,钱小凤眼前血色模糊,看不分明那一张又一张脸究竟是谁。她只能感受到那些人围着他们所带来的巨大压抑感。
  耳畔尽是各种各样的呜咽声。钱小凤记忆中的盘龙镇不是这样的。它永远都充斥着各种各样吵嚷的婆娘叫骂声,即便哭,也是哭天抢地,放佛天塌了一般。而现在,她耳边的声音,除了身边那些可怜之人的病痛□□声,就是人群之后的那些女人,老人,孩子的哭声。
  他们就像来参加一个葬礼。而她钱小凤同身边的人们一样,是一同被埋葬的那个。
  究竟是活下来的人更多还是死去的人更多?
  钱小凤不知道。
  她不再想别人,别人的家,她想她自己,自己的家。
  她想她的巳儿终于长大了,娶了喜欢的姑娘,这一劫过去,他们便能白头到老了。
  她想她远在天边的父母,她就像个远在他乡的游子,不能伴他们终老。
  她想她的龙少爷。他费尽心机给她弄来一颗药,长生不老,自己这辈子没有老的机会,却是要死了。
  她好怕。
  他们都不在她身边,她好怕。
  第一桶酒泼过来。酒水从别人身上溅起,模糊了她的眼睛。
  接着,一桶接着一桶,她全身上下被浇透。夜晚一阵风吹过,她身子滚烫,可是心下冰凉透彻。
  她被一桶又一桶的酒水泼得不能睁眼,一双眼睛只能眯一条缝查看周围情状。正好,看见黑暗中一个人拿着火把走近他们。
  火把上的明焰触到这人堆中的第一个,借着泼洒在他们身上的酒迅速蔓延开。
  “神明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山神庙前响起了跳神的巫乐,合着痛苦的哭叫声和虔诚祈求的祈祷声。钱小凤想要爬起来,可是人堆里有人比她更快更惶恐,她被人推到在地。那些身上着了火的人痛苦的叫喊着,有的全身燃着火往人群走,喊着“救命”。
  钱小凤躲避着那些身上着了火的,也不到人群去。
  她永远记得那句——“大小姐,您回吧”。
  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衣服蹿起第一束火苗时,她喊“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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