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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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初……”摇着栅栏门,豆苗儿左右四顾,都想翻过栅栏门了,却听屋内响起一点动静,旋即一声吱呀,门开了。
如释重负,豆苗儿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篮子,朝出现在门侧的那抹修长身姿道:“陆家哥哥,我给你送点饭菜和汤药!你身体有没有好点?”
“嗯。”从鼻腔里轻轻带出一声,陆宴初缄默地拾阶而下,开了栅栏门。
“陆家哥哥,你……”立在他身前,豆苗儿微微踮脚,想碰碰他额头,看是不是发着烧。她没计较那么多,想着昨儿他睡得迷迷瞪瞪的,她就是这样做的啊,不过昏睡的陆宴初和清醒着的陆宴初显然很不一样。
侧身避开她手,陆宴初望向别处,低声道:“你到底不是我亲妹妹,我也不是你亲兄长,彼此间还是要注意分寸,以免落人口舌耽误了你。”
收回半空中尴尬的手,豆苗儿知道不合规矩,但她都不以为意,他干嘛这么一板一眼?撇撇嘴,豆苗儿随便嘟嚷道:“情同兄妹不行吗?我把你当做亲哥哥,不行吗?”
“行。”静了半晌,陆宴初看她一眼,面色沉了些许,“你说行就行。”
他这什么口气?
豆苗儿瞪着他,她其实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他做什么一副负气的样子?
难不成她给他当妹妹,还不够格吗?
豆苗儿赌气地将手里篮子往地上重重一搁,掉头就走。
第14章
霞光漫天,豆苗儿迎着红云走进竹林,身后静悄悄的。陆宴初显然没知错呢!都不肯吱声挽留她……
气鼓鼓折身,他人定在原地分毫未挪,几簇紫薇花擦过他袖袍,地上满是碎花屑。豆苗儿终于好受了那么一丢丢,他若敢在这当口立即进屋,她一定会被气晕的!
疾步往回走,站在栅栏外,豆苗儿板着脸凶道:“明早你把篮子空碟空碗放在外头,我自会来取。”说完,背过身,又要走。
“等等。”
“干嘛?”豆苗儿脚步一顿,昂首冷傲地斜睨着他。
叹了声气,陆宴初搞不懂自己怎么了,究竟是他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迷惘地攫住她漠然的脸色,他默默垂眸盯着脚畔的竹篮,分明她是来送药汤与饭菜的,他为何却要对她的一片好心置之不理,甚至还那般阴阳怪气的口气?
可是——
从前她不是喜欢他?现在又要认他做亲哥哥,有这么来如风去无影的感情么?果然,不经过沉淀的喜欢浮于表面,极其容易被时间或别的什么转移注意力,从而消散得了无痕迹。
陆宴初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委屈:“我回时打听到刘二虎已被缉拿,择日就要往县上送去,你以后不必再胆战心惊,今夜回家便可放心安眠!”
犟着脸,豆苗儿淡淡“哦”了声:“还有别的要说没?”
“五日后我将启程去参加秋试,这几天……”
豆苗儿抢话哼道:“放心,我才没有时间来打扰你,我很忙的。”
“我……”陆宴初蹙眉,他并非要说这话。
“明早我来取篮子。”一锤定音,豆苗儿很是爽利地提裙就走,心下解气得很,唔,原来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身影没入青翠竹林,再没有踪影。
陆宴初低眉,无奈轻笑,罢了!拾起地上竹篮,他转身进屋……
翌日早,豆苗儿信守承诺,来取篮子。
站在院外,她小心翼翼将身子探过栅栏墙,折了几枝紫薇,花叶上留有圆滚滚的露珠,十分清新。
木屋内莹莹烛光已亮起,看来陆宴初已早早起来念书了!豆苗儿将紫薇花枝轻轻放入竹篮,预备带回家插瓶。如昨日所保证的,她自然不会打扰他用功苦读,她在这儿站上片刻走便是了。只不过,暗叹一声,豆苗儿掰着手指数,秋闱考试统共九天,从小镇到县上往返保守估计需四日,然后行路疲惫,陆宴初考前总要调整两日吧?这样算,他一走至少半月。
他走了,她呢?
自打知晓陆宴初天生好气运后,她每日都能想方设法与他处上一阵,有时光明正大,偶尔偷偷摸摸。
他前去赶考的这半月,她是在村子里候着他归程,还是绞尽脑汁想个法子跟上去?
愁得脑袋直摇,豆苗儿挎着篮子蔫蔫离开。
太阳逐渐升高,陆宴初已在屋内温书一个时辰,揉了揉酸痛脖颈,他起身推开门,准备煮点白粥应付一日三餐。
目光朝门口望去,竹篮仍在。
想起她昨日赖床赖到了日上三竿,陆宴初眸中就忍不住沁出笑意,拾阶而下,走到井边,突觉不对劲。他放下小锅,上前拉开篱笆门,拎起地上的竹篮。
这不是昨日她送来的竹篮,虽样式差不多,但今日的略旧些。难道她不知何时收走了昨日的餐具,悄悄又送了新的来?
揭开薄布,篮子里放了一盅汤药,一锅红薯米饭,还有两碟小菜。
久久不动,陆宴初盯着篮子出神。她到底什么意思?是报答救命之恩,是真把他当做了亲哥哥,还是……
心思复杂,时而酸溜溜的,时而又如沐春风。
陆宴初决定按兵不动,人一乱就什么都乱了,但他此时的心为何却好像一片湖泊,从前都是静谧无波,这会儿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小的五彩石,瞬间荡起了圈圈涟漪。
傍晚时分,豆苗儿悄悄来木屋送晚饭,以及汤药。
她白日闲着无事,去山上林子里摘山核桃与板栗去了,这个季节,林子里好多果实已成熟,就是树长得高,得用长长的竹竿不断敲打。她脑袋都被果子砸得痛了,才收集了半篮。
山核桃砸开将果实碾碎,做成核桃酥。板栗蒸熟,与果酱糖块混合捏成软糕。
陆宴初应该会喜欢吧?
蹑手蹑脚把篮子放在篱笆门下,豆苗儿蹲身藏在茂密的牵牛花丛后,托着下巴,她决定了,跟着陆宴初去赴考,理由嘛,瞎掰呗!所以这几日,她首要任务就是向他献殷勤,让他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好意思拒绝她……
想得美美的,豆苗儿捂嘴窃笑出声。怕被陆宴初抓个正着,她弯腰偷偷摸摸跑走。
连着吃了两天,第三日傍晚,陆宴初望着门脚下的竹篮,再忍不住。
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她区区小女子,有何大谋?
再忍下去,恐怕乱成糟糟一团的就是他了!温书?不,若不弄清她的心思,他哪儿还温得下去?提起沉甸甸的竹篮,陆宴初迎着暮色,穿竹林,过泖河,将至她家时,好巧不巧,撞上了从田埂小道走来的孙大娘。面色乍变,陆宴初想退避已是来不及,二人打了个照面,神情各自精彩。
“孙大娘。”满脸窘迫,陆宴初垂眉打招呼。
“嗯。”扯了下嘴角,孙大娘笑不出来,她上下打量面前的男子,本想忍过去,却实在忍不过去,“陆秀才,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分寸。你学识好,大家都敬重你。咱们这儿虽然是乡下小村子,民风淳朴开阔,谈婚论嫁处对象比大地方自由,但也不是不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放在眼底呀!你与豆苗儿既无聘书二无名头,总是这般见面,教外人知道,怎么说得过去?”
百口莫辩,陆宴初知她句句在理,可不知怎的,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也不懂为什么。明明最初他是要避讳她的,怎么突然他就迫切地找她来了?
这真是比时政难题都不易解开的困惑!
“我与她……”
“得。”孙大娘忙摆手,“千万别拿兄妹那套来忽悠大娘了,你过来送东西给她?那快去吧,再不抓紧时间,天可就要大黑了!”
看懂孙大娘眸中的警告与暗示,陆宴初拱手,额上都沁出一层薄薄细汗;“晚辈去去就回。”语罢,匆匆上了斜坡。
摇头,孙大娘叹气,她慢慢回家,想起陆宴初方才那副模样,又好笑。什么情窦初开,什么情难自禁,什么义无反顾轰轰烈烈,年轻时的爱情可真美好啊,连羞涩都是甜的……
终于松了口气,陆宴初快步走到她家,站在院外,不等他唤她名字,大黄已经率先吠出了声。
“咋了?”豆苗儿走出屋,视线从大黄挪到陆宴初身上,一怔,回神,她很快换上一副灿烂笑脸,热情地迎上去,“陆家哥哥,你按照前两天把空篮子放在外面就好了,干嘛要给我亲自送来?”
几日不见,陆宴初被她笑脸略微晃了眼,别过头,他轻咳一声,尽量平静道:“我今日来,就是要问你个明白。”
“问吧!”打开栅栏门,豆苗儿双手搭在并拢的花苞绿叶上,双眼瞅着他,睫毛眨啊眨。
陆宴初不看她,努力沉淀思绪,须臾,沉声道:“你连着数日为我煮药送餐,若是因那晚的事情想要报答我,大可不必。”顿了顿,又自嘲道,“至于亲哥哥,这说辞不过是应付当时的突发状况。你更加不必当真,要是因这些琐事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会过意不去。”
“什么终身大事?”豆苗儿震惊,她给他送几顿饭都攸关她终身大事了呀?她怎么不知道?
第15章
“上次送你蜜罐的那男人,叫孙什么的。”陆宴初眉头皱起,“他是孙大娘的外侄?”
“嗯,孙年安。”豆苗儿为他解惑,不过从“终身大事”扯到孙年安……
胸口憋得慌,陆宴初抿了抿薄唇,暗想她解释得倒挺快!名字记得倒挺牢!重重将竹篮搁在地上,他沉声道:“你我在孙大娘面前虽掩饰了过去,但难保她不再起疑心。我伤寒已痊愈,以后你不必给我煮药烹食,若因此耽误了你的姻缘,我担待不起!”
怔怔盯着他,豆苗儿恍然大悟地收回搭在篱笆门上的双手,啧啧,读书人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多,她浑然不在意摆手:“原来你说半天就这事儿啊?”撇嘴,豆苗儿嫌弃道,“哪门子的姻缘?那两罐野蜂蜜我都叫孙大娘给退回去了!”
“退了?”
“嗯啊!”豆苗儿点头,“就咱两一桌吃饭被孙大娘逮着……咳……”抬头望天,她把这段尴尬往事略了,切入主题,“你一走我就把蜜罐交给了孙大娘。”
是吗?面色生出烫意,陆宴初偷瞄她一眼,浑身突然都不自在起来。原来她没存那个心思,也不是要和孙年安……
“我、我走了!”
“等等。”豆苗儿不准他走,黑漆漆的眸滴溜转了一圈儿,她上前伸手拦住他,笑嘻嘻甜丝丝道,“陆家哥哥,我做的点心好吃吗?”
“嗯。”明知她一旦露出这般讨人喜欢的样子就不对头,可……陆宴初默默低语,“好吃。”
“你要喜欢,明儿我再给你做呀,桂花蜜藕、荷花酥还有南瓜糕,栗子核桃也有多的呢!”
“无功不受禄,不必。”在她灼灼目光逼视下,陆宴初情不自禁的将头低了又低。
“什么无功不受禄?我们不需要这么客套的,只是陆家哥哥……”豆苗儿跟着他垂下的眸往下弯腰,非要看着他眼睛说话才行。
陆宴初只好将头抬起,正正经经地望着她,以免她作出那番滑稽的姿态来。
“陆家哥哥。”豆苗儿殷勤极了,“我长这么大,除了附近的两个镇子,都没出过远门,县上好不好好玩呀?有没有新奇之物啊?”
“我同你一样极少出远门,只从书上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宽地阔物产丰富,我们在这里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知道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说得我更想出去开开眼界啦!”
陆宴初好笑:“以后有机会,我带你……”
“不用等到以后,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双手一合,一声清脆的“啪”,豆苗儿得逞道,“陆家哥哥,你还有两三日就要启程去县上参加秋闱对不对?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胡闹。”笑意敛去,陆宴初面色顿时一变。
“咋胡闹了?我一个女子,单独上路多有不便,与你一同启程正好做个伴儿,路上瞧瞧风景开开眼界。等到了县上,你去考试的空档,我就等你啊!陆家哥哥你伤寒初好,秋闱多打紧的事儿,不能马虎的,我在你身边,起码多个人照应。不然你一个人,我多不放心啊,这一去至少半月呢!我一个人在家……”声音渐低,豆苗儿埋头把弄着一绺发丝,这段时日,与陆宴初近距离接触下来,她仍没明白道徵大师嘴里的邪术会给她带来什么伤害,但她气运却好了不少,至少不同从前,一出门就接连不断的倒霉事儿,一个挨着一个,让人心情郁闷极了。
“我去赴考是正经事!”陆宴初听不得她说这些话,一听就面色发烫,整个人拘束得紧,但凡多看她一眼,胸口就“砰砰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嗯,正经事儿,我才跟着你嘛!”
“胡闹。”词穷,陆宴初重复斥道。
“这不叫胡闹,陆家哥哥,我们一同去吧!”豆苗儿绽出一张笑脸,软软嫩嫩的唇漾开,往上勾起的两个小嘴窝深深的。
“不可。”
“为啥呀?”
陆宴初倍感压力,手脚放哪儿都觉束缚,他匆匆睨她一眼,越是看清她眸中的期待越手足无措,他怎么好意思说,她在身边跟着只会惹得他注意力分散。古往今来,学习讲究的就是心无旁骛,区区一个秋试,他本没多放在眼底,照顾娘那些年,他最多的就是时间。可近日,他总感觉心底慌乱,偶尔闪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她的一颦一笑,总让他如临大敌,又无计可施……
瞧,她又这般冲他笑了!
陆宴初额头生出细碎的汗渍,转身干巴巴道:“我走了。”
“等等。”
豆苗儿唤着,他却恍若闻所未闻般的匆匆越过她,直直行去。
诶,豆苗儿拎起地上竹篮,吃力追上,在他身后喊:“陆家哥哥,篮子里的糕点饭菜怎么没吃呢?你带回去,我已经吃了晚饭,你送回给我我也吃不下呀!”
驻足,陆宴初望着她吃力的模样,接过竹篮,道了声谢,像是怕她再度提起跟着他去县里的事,逃也似的疾步离开。
努嘴,豆苗儿等他身影淡去,轻哼一声。
逃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吗?
山人自有妙计,虽算不得妙,还又怂又厚脸皮,但不使出点手段不行了!
扭头回屋,豆苗儿开始收拾包袱,哼着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