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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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她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福宝紧紧搂住她脖颈,双手双脚都缠在她身上,“您和、和爹是不是在、在吵架?”
“没呢!”豆苗儿笑着拍他脊背,“我们只是在探讨事情,意见没有得到统一。”
“可、可福宝听到……”
“真的没有吵架。”
陆宴初懊恼地走到他们身边,看她抱着孩子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地哄,他也感到歇斯底里的郁闷,为什么平日一向沉稳的情绪撞见她就全盘崩塌?为什么她就那么能招惹他生气?
试着走近,陆宴初心疼地望着福宝,暗暗下定决心地道歉:“对不起,是爹不对,爹天生嗓门大,不小心吓到你,以后绝对不再这样。”
“吓、吓到的是、是娘!”在豆苗儿耐心哄劝下,福宝慢慢止了眼泪,可身子仍然在打颤,他小嘴瘪着,看向他的目光浸着指责和怨气。
陆宴初“嗯”了声,难为情地轻咳一声:“那我对你娘表示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保证下不为例。”
“娘,爹、爹道歉,您原谅他、他吗?”化身传话筒,福宝认真盯着豆苗儿,紧张的小神情出卖了他想法,他是希望她原谅的。
豆苗儿扯唇:“原谅。”
破涕为笑,福宝立即高兴地从她肩膀探出脑袋,双眸眯起,连抽泣都好了许多:“爹,娘原谅您了,以、以后您要说话算话,骗人的是小狗哦!”
“好!”看了眼娘儿两,陆宴初颔首。
父子重修于好,豆苗儿抱着满意的福宝去寝房歇息。
关于陆宴初那些保证,骗骗福宝就够了,他天生嗓门大?从前可真没这毛病!
今夜的福宝格外敏感,不敢再离开他一步,豆苗儿脱下外衣,抱着他躺在床榻,屋里暖炉熏着,不觉寒冷。轻轻拍打着胳膊哄福宝入睡,豆苗儿痴痴望着他稚嫩的脸,怎么都看不够……
凉月渐渐沉落,陆宴初站在帘外,直至内室再无动静,他又守了半个时辰,旋身离去。
回到书房,他僵坐在书桌前,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竹雕笔筒。
往事一幕幕重演,泖河河畔,他们临别前,他望着她转身没入葱绿时从未想过,这一转身就是六年之久!
早知道,她这人没心没肺,对谁都一样,他并不算特殊。往常一声声陆家哥哥叫得比谁都甜,可她心底,却并没把他那么当做一回事,她纵有千千万万种理由,归咎起原因,是不够爱他,从而不够信任他。
能怨她么?不,只怪他自己听不得甜言蜜语,口口声声拒绝,却把持不住,那么快就沦陷在她看似热情的笑靥里。
福宝……
默念着这两个字,陆宴初望向黑漆漆的窗外,苦笑,幸好在对儿子这方面,她没像对他这般。
眼眶红肿的呆坐到寅时,陆宴初唤护卫叫来管家李韬。
等李韬行礼后站在一侧,陆宴初冷着脸让他对今日候在尚书府外的车夫护卫等处以惩戒,处罚不必太过,但必须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平日这些人做事手脚利落心思缜密,终归到底,还是压根没把福宝放在眼底。
陆宴初摁了摁太阳穴,自责道:“这事也怪我没提前讲明。”神情倏地严肃,他斜眼看向规规矩矩立着的李韬,深有感触的厉色道,“既然这样,我此时便跟你一字一句说清楚,如今整个首辅府邸,福宝最重要,比我重要百倍,而那个女人……”陆宴初顿了顿,薄唇抿成一条线,再度斜眼看去,“和福宝一样重要,懂我意思了?”
“是,小人明白。”纵然内心惊涛骇浪,李韬明面上仍尚算风平浪静,福宝若真是首辅膝下头一个亲生儿子,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倒是小瞧了那女人。庆幸不已的在心内松了口气,李韬想起白日,特别庆幸自己没出言得罪她,这对母子,看来的确不简单。
“还有,翰承院死板狭小了些,明日他们醒了,你带他们去挑个喜欢的院子,他们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懂了?”
“懂懂懂。”
“最后。”陆宴初蹙眉,面色沉了沉,盯着李韬叮嘱,“我早朝未归前,他们要是想离府,你知道怎么做?”
“知道,当然知道!”李韬连忙拍着胸脯点头。
一时想不到更多,陆宴初思索了会:“暂时就这些,你下去吧!”
“是。”拱手告退,管家李韬没走出几步,犹豫地转身,难以启齿道,“大人,您看要不要让厨房现在多煮几个带壳鸡蛋?”
挑眉愣了一下,陆宴初斟酌着回:“嗯,改成蜂蜜糖水鸡蛋,他们都太瘦弱,需要补补身子。”
“不是……”目光胆战心惊地落在他带有巴掌印的脸颊,以及通红眼眶,李韬尴尬地压低嗓音,“蜂蜜糖水鸡蛋厨房稍后可以准备,小人是想说,您看您不久就要上朝,这脸和这眼睛走出去是不是有点儿那个……”
第45章
卯时初,豆苗儿睁开眼睛,借晨曦微光,她目光缓缓游移,打量四周。
这应该是陆宴初的寝房,内里摆置十分简洁,没甚多余的物件,看起来并不奢华。
身下床榻也是他夜夜都卧着的吧!思及此,豆苗儿不大自在地换了个姿势,怀里福宝“哼唧”一声,睫毛颤了几颤,掀开眼皮唤她“娘”,又沉沉搂住她腰睡下。
不敢再动,她留心听外面声音,可首辅府却很安静,直至天亮,几条街外的嘈杂声才徐徐传到耳边。
给福宝穿好衣裳,豆苗儿抱他去外洗漱。
掀开纱帘,外室四个婢女蹲身行礼,端水倒茶十分殷勤。
豆苗儿问,她们便说是听李管家吩咐过来伺候他们的。
早膳由李管家与厨房管事一同送来,想伺机了解他们母子二人的喜好。
房里一下多了这些人,豆苗儿忍着不适,陪孩子吃饭。
李韬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得首辅叮嘱后,天不亮他就将阖府上下聚在一起,复述首辅与他说的那句话,让大家都知道这对母子的重要性。陆宴初升至首辅不足半年,府里大半下人都是后头进的,极少数原先就跟着他。李韬虽一直任管家一职,可教管寥寥数人与大几十号人的感受完全不同,这数月悠悠过去,他才摸索出一点门道。
“赵夫人,首辅上朝前吩咐,翰承院过于狭小,让老奴带您与小少爷去寻个宽敞喜欢的院落。”李韬见小少爷似乎饱了,忙低声道。怎么称呼这女子其实是个难题,“赵夫人”还是陶平教他的,陶平从前就是首辅贴身护卫,私事或办差多是他替首辅跑腿。据陶平昨夜透露,这赵夫人不得了,他没见她时还当是谁,一瞧庐山真面,可谓吓得面色剧变,这位正是前不久他们下扬州遇见的“德善书院”院长赵夫人啊,这可不得了,真不得了……
李韬不懂,但从首辅和陶平的态度上得到证实,这赵夫人真不是外面随随便便的女人那么简单。
挑选院落?略蹙眉,豆苗儿用帕子给福宝擦嘴,敷衍道:“等首辅回来再说。”
“是。”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见他们吃完,李韬笑着令人将膳食撤下,答:“回小少爷,具体时辰说不准,偶尔早朝后圣上宣见,就会晚些。”
似懂非懂地点头,福宝歪歪脑袋,拉着豆苗儿撒娇:“娘,福宝想吃糖葫芦,还想去见慕春姐姐和学成哥哥,咱们多买几串去找他们玩吧!”
知将军府再去不得,至少她带福宝去不得,豆苗儿抚摸他额头:“慕春姐姐和学成哥哥忙着照顾沈将军,很忙,没有时间陪你玩耍,娘带你去买串糖葫芦好吗?但你不能多吃。”
“嗯嗯,好吧……”
牵着福宝起身,没走几步,管家李韬一脸为难地站出来挡在他们身前,尴尬道:“赵夫人,买糖葫芦这种琐事还是让下人们去吧,老奴马上让人给小少爷买回来如何?”
豆苗儿直直望着他,蓦地轻笑,隐隐透着几丝讥讽:“他吩咐的?”
“首辅也是担心您与少爷太过疲累。”
不想在福宝面前流露太多情绪,豆苗儿明白陆宴初是想把他们囚困住,果然,他现在的行事风格很附和他的身份。蹲下身,豆苗儿勉强温声对孩子道:“我们去选福宝想住的院子好不好?糖葫芦等会儿吃!”
“好啊好啊!”听到可以自己选,福宝立即开心地蹦起来。
李韬乐见其成,立即引着娘儿两去瞧府上空置的院落。
实际上除了翰承院,整座府邸都很空,宅子在圣上赐下后进行了简单翻修,大部分维持原先风格。福宝全程精神抖擞,在他做主下,挑了绿韶院,因为他喜欢里面的小池塘,能养鱼儿。
巳时,陆宴初匆匆回府。
翻身下马,他目光阴沉地扫向府邸周遭,旋即睨了眼跟在身后的陶平。
心领神会,答:“人还在,据属下观察,他们大抵在黄昏交班,由此可见,的确是为了赵夫人而来,并且……”话说一半,撞上首辅冷冽眸光,陶平及时闭嘴。
将马交给旁人,陆宴初方要踏入门槛,出来迎他的李韬交给他一封信,道是将军府大小姐沈慕春写给小少爷福宝的,一个时辰前送到府上。
气不打一处来,陆宴初僵笑着接过信笺,很好,不仅在府邸周围安插眼线,竟还敢拿福宝当挡箭牌?忍住撕掉的冲动,他拂袖阔步进府,问:“他们人呢?”
“在绿韶院。”
脚步一顿,调转方向:“院子可收拾妥当了?”
“老奴命婢子打扫整理后,赵夫人说喜清净,让大家出去,老奴不敢不从,过会儿去瞧,这院门便从里落了栓。”
“怎么回事?”陆宴初皱眉,“你给我说说他们起身后的事情?她面色如何?心情如何?”
“看起来尚好,只是早膳后,小少爷想吃糖葫芦,赵夫人准备带他出府,老奴想起您的叮嘱,将他们挽留在府邸,遣人去外买了几串回来。”
“谁让你拦着他们了?”
李韬震惊:“不是您……”
陆宴初气得胸脯起伏,觉得这次比窦娥都冤:“我是让你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他们,人别丢就行,不是叫你限制他们自由,你这样谁能高兴?”
“首辅恕罪,是老奴的错。”
“自己给自己惩罚。”陆宴初烦躁不已,嘀咕道,“你不确定可以问我,罢了罢了,怨我,日后该说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省。”
李韬满脸通红,羞愧不敢作声。
行到绿韶院,陆宴初推了推院门,推不开。
自家府邸的院子,居然进不去,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绿韶院空间大,陆宴初没脸扯着嗓子喊他们开门,他揉了揉一直跳动疼痛的太阳穴:“去搬个梯子来。”
“府邸里没有梯子。”
陆宴初忍住情绪:“那就去隔壁绥王府借个梯子用用,绥王府没有,就去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借。”
“是。”满头大汗,李韬拱手急急离去,带人找隔壁的大人们借梯子。
让身边其余人等退下,陆宴初烦躁地在绿韶院前走来走去。
从宽袖中拿出信笺,越看越碍眼,他猛地塞入袖中,眼不见为净。
李韬自知办砸了差事,这会儿十分尽心,兵分两路去隔壁绥王府与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不过片刻功夫,十分有效率的共借回两把梯子。
陆宴初吩咐他们把梯子固定在一边墙侧,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首辅要爬墙这种事,想来也不愿被瞧,丢面儿,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心中愈加肯定赵夫人与福宝这对母子的地位,首辅大人新晋上任,却极少在府中摆谱,数月过去,没有对任何下人红过脸,也就这两天最兴师动众。
凛冬,府中大半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唯有少数常青树依旧葱绿蓬勃。
陆宴初稳了稳梯子,摇头,叹着气往上攀行。
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福宝太小,敏感脆弱,又死心塌地站在她那边,他总不能让护卫强行冲撞开大门,便只能丢丢脸出此下策!
坐在墙顶,陆宴初吃力地将梯子换到另侧。
却听墙下一声惊呼:“爹,您在干嘛呀?”福宝瞪大圆溜溜的双眸,左手拿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一脸好奇地指向高空,“爹,您是想帮福宝看树上鸟窝里有没有小鸟吗?”
陆宴初眉头一跳,随他视线往上看,绿韶院墙角下一棵光秃秃的树上高处确实有个鸟窝,他轻咳一声,认真给他解释:“冬天小鸟们都去温暖的……”
奈何福宝过于兴奋,根本没要听他说话,原地高高蹦了几下,他扭头就喊,“娘,爹好厉害!娘……”
“别。”陆宴初伸手阻止,却晚了。
豆苗儿本就离孩子不远,听他叫娘,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
“娘,您说鸟窝里没有小鸟,爹现在要帮福宝亲眼瞧瞧,爹是不是好厉害?”星星眼地扯豆苗儿衣袖,福宝兴奋得眉开眼笑。
豆苗儿望向面无表情坐在墙头上不上下不下的陆宴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们现在处在僵持之中,可不能率先示弱,再者,不是他想要把他们俩给圈禁起来?撇了撇嘴角,她冷着脸走去前方,将绿韶院大门敞开。
陆宴初心底有气,他反正已在墙顶,何必再折返走正道?
将梯子搁稳,他顺着长梯往下。
福宝在地上蹦蹦跳跳:“爹,您刚才看清楚了吗?鸟窝里有小鸟吗?福宝可以上去看看吗?”
“没有小鸟,等来年春天,爹再带你看。”
“好呀好呀,春天什么时候来?”
陆宴初笑着抱起他,盯着他天真的眼睛,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快了!”
父子说说笑笑进屋,豆苗儿站了半晌,提裙跟上。
倘若真的可以在首辅府辟出一方清静之地,他忙碌公务时她带福宝,他清闲时陪伴福宝,倒也不错。
但……不是长久之计吧?
见她踏入门槛,陆宴初搂着福宝,不耐地从长袖拿出信笺,递给她,忍住讥诮,尽量平静:“将军府送来的。”
豆苗儿愣了愣,接过,信笺有折痕,封口那儿有点破损。
“我可没看。”见她盯着信出神,陆宴初忍不住冷冷道。
第46章
豆苗儿睨了眼面色深沉的陆宴初,展开手中信笺,视线由上至下匆匆扫过。
她看得专注,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