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福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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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原本准备给陈乔添添堵的那些坏心思,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不好意思使出来了,倒好像是他这人得了便宜又卖乖一样。
陆二郎突然就有些懊丧。
等收拾好的行李都拿出来,陆二郎挽好袖子,正准备一件一件往马车上搬的时候,陈乔便一手提着一个,毫不费力地全部拿到车厢里装好,倒显得他更加弱气了。
陆二郎:“……”喂喂他不要面子的啊!
偏偏宝如陆荷站在一边,还都是一脸赞叹,齐氏更是笑眯眯地,夸赞道:“往日看着陈馆主膀大腰圆,又壮又有力气,似乎很不好亲近,今日一看,壮也有壮的好处,这么多的行李,要是我们自家般,怕是得半个时辰才能搬完。”
如今呢,一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已经全部装好码好了。
陆二郎:“……”好气哦,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陆二郎气归气,等行李收好,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还是扶着齐氏小佳她们一一上了马车。
轮到赶车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大冬天的,按理车外赶车的越少越好。寒风凛冽,尤其赶着车迎风走的时候,那冷风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往人衣裳里钻,半天下来,人都能冻僵,自然比不上避风的车厢舒服。更不要说,武行这一辆车保暖性更好,火炉把车厢烘烤的暖烘烘的,待在里面舒服极了。
可是,就算陆家付了车钱,但陈馆主毕竟是好心来帮忙的,怎么好他们一大家子在车厢里温暖如春,留陈馆主一个人在外头挨冷受冻,就没那么办事儿的。
所以齐氏就纠结啊。按理,该让陆家唯一的男丁,也就是陆二郎陪着一块儿在外面坐着的。冷也就冷了,人家真心想帮,自家也不能做自私的事,偏偏陆二郎身子弱的很,虽然这半年没怎么犯病,但之前那一场,算是把齐氏给吓破胆了,怎么敢再让陆二郎在外面吹冷风。
陆二郎明白齐氏在忧虑什么,只是一家子妇孺,刚刚几个回合又不战而败,他是万万不想继续在“未来姐夫”面前露怯的,便道:“娘,你们在车厢里坐好,我和陈馆主在外头赶车,人多些,想必也能赶的更安稳些。”
齐氏张张嘴,虽然担心,到底没说什么。
她接过宝如拿出来的两床厚棉被,还有两件厚实冬衣,交到两人手上,道:“外头天冷得很,这棉衣棉被里面,是我今年絮的厚厚的棉花,暖和着呢,好歹能挡一点寒,你们坐在外面迎着寒风,怎么着也能好受些。车里我们准备了姜茶,天寒地冻的,不必赶那么急,身子要紧。”
齐氏絮絮叨叨的,满口都是关心之语。
陆二郎穿上厚棉服,正准备应声,陈乔倒是往眼睛上抹一把,感动道:“都听您的,陆大娘,实话跟您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穿过自家絮的棉衣,这家里亲手做的衣裳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暖和的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的,不会亏待我自己的。”
齐氏现在对陈乔的观感,现在完全是翻天覆地一样的变化,以前只觉得这人凶悍,现在却是越看越觉得憨实,是个实诚人。
陆二郎听完陈乔的话,嘴差点歪到天上去。
装模作样!倒是比他还懂哄丈母娘的精髓所在。
不服气啊!
他在这里翻江倒海的想事情,陈乔几句话把齐氏哄得心疼的不行,差点就要开口认陈乔当干儿子算了。陈乔哪能干哪,当了干儿子,还怎么当女婿哪!
便岔开了火力,转头对陆二郎说:“陆相公,天寒地冻的,你又是读书人,身子单薄的很,还是不要在外头受冻了。我看车厢里地方足的很,你不如进里面暖和着,也不要坐外面赶车了。陈某天南海北的闯荡过,只是赶一天的路,还是没问题的,保准能把你们安全送到青山镇。”
陆二郎还有话要问他,况且输人不输阵,这时候怎么可能往后退,便摆摆手道:“无妨,我跟陈馆主一起。”
说着,便搀着有话要说的齐氏上了车,并把车帘子牢牢绑住,一抬腿在车辕左侧坐下了。
陈乔眼见几个女眷全都进到车里,看不到外头的光景了,也不装模作样了。他心知这位板上钉钉的小舅子,只怕是有事情要问、甚至可能还要为难他一小下下,没看从今日他赶车进门开始,这秀才公便一直脸色不好,几次还险些气歪了鼻子。
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陈乔笑笑,心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却也并不怕,跟着上了另一侧,道:“那秀才公可要坐稳啦,雪大,小心迷了眼睛……”
说完,轻甩鞭子,马车便稳稳当当往前走了,留下几行深深地车辙。
陆二郎:“……”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二更比较晚,勿等么么哒(*^▽^*)
第56章
雪虽然停了,但常言道:霜前冷; 雪后寒; 这会儿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风夹杂着雪粒子吹过来。人置身在冰天雪地里; 还要迎着寒风快速奔走,那冷冽的滋味,可想而知了。
反正陆二郎是冻的不想往外伸手了。
他身上穿着两层大厚棉衣; 外头还裹着一层厚厚的被子; 身上倒是不冷; 就是一张玉白的脸被料峭寒风吹的,生疼生疼的。
陆二郎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被。他觉得自己此刻肯定是狼狈极了的; 包着棉被不敢伸手的怂样; 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哪里还有平常书生意气风流倜傥的模样。
再转头去看陈乔,那棉服倒像是宝贝一样被他仔细穿身上了,厚棉被却被他垫在身子后。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高高仰着鞭子,仔细看着前头的路; 一点也没有被寒风折磨过的样子。
陆二郎觉得; 他真是脑袋抽了; 和这江湖人士比拼什么身体素质,明明白白就是要落下风的。现在好了,面子没捞回来; 反倒在这厮面前更丢人了。
郁闷啊!
正郁闷着,旁边陈乔收了马鞭,从小包袱里拿出一大壶酒,撂到陆二郎身上。
眼见陆二郎伸手仓皇接了,陈乔哈哈大笑,道:“弟弟,喝点儿烧酒去去寒,今儿天冷,离青山镇可还远着呢,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陆二郎:“……”
谁是你弟弟?啊?!谁是你弟弟!
陆二郎心中腹诽不已,这会儿叫寒风吹着,却是不好轻易开口了,生怕一张嘴便是一阵冷风灌进嘴里,吹的人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开了瓶塞,往口里猛灌了一口烧酒。却不想这烧酒酒性太烈,刚入喉咙,便如刀割火灼一般,灼的他喉咙发痒。陆二郎不由狠狠咳嗽了一会儿,引得一旁陈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陆二郎:“……”
就没见过这么对待小舅子的!就这样还想娶他姐姐!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身子却因那烈酒,渐渐地暖了,陆二郎心道:这厮看着气人,倒还算是个细心的,嗯……又小心喝了两口,才将酒壶递回到陈乔手里。
“谢了,酒很好。”
陆二郎道谢一句,身子暖和起来了,这就开始算账了。
似笑非笑道:“我头一回见陈馆主的时候,还以为陈馆主是个忠厚老实、木讷少言的,今日这一遭,却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陈关注的心眼子,可比马蜂窝多多了,哄起人来,比我这读书人嘴皮子还要溜。”
“过奖过奖!陆相公这夸奖,陈某受之有愧啊,比起马蜂窝,陈某这心眼子还是要少一点的。”
陈乔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手上使力,马车行进速度似乎都快了不少,看起来,丝毫没听出陆二郎这话是讽刺,只当成夸奖听了。
甚至还道:“不过这后一句,却是说错了。陈某说话做事,一向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一口唾沫一个钉,骗人哄人的事儿,陈某不是读书人,花花肠子几米远,绝对可做不来。那说出口的话,可都是真心话来讲的。”
陆二郎:“……呵呵。”
这一抬一贬的,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把他这个读书人给骂进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陆二郎险些没被气死!
他缓了几口气,好歹维持住自己的风度。仔细想想这半上午跟陈乔的相处,落下风的时候多,占上风的时候……基本没有。
又是一阵气闷,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敞开了问:“我们陆家小门小户的,何德何能让陈馆主亲自帮忙赶车。陈馆主乍然上门,肯定也是有自己所求的东西。今日这外头只有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妨敞开了说吧,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话在嘴里过了两遍,到底是没将姐姐陆荷的名字说出来。一来他们是女方,显得不矜持,二来,万一之前是自己猜错了,那不就是闹了笑话了,又要让陆荷情何以堪。
当然,陆二郎也打定主意,若是这位陈馆主,连此刻开诚布公的诚意都没有,那这亲事也不必谈了。
风过不留痕,放眼望去,眼前就只有白皑皑一片雪地,刺激的陈乔眼睛微眯。
似乎是明白陆二郎话里的意思,他也不大笑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陈乔收了马鞭,任由马车晃悠悠往前走,声音虽轻,却极为郑重道:“我欲聘陆家女陆荷为妻,余生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陆相公既然这样问了,想必也是猜到几分,只不知您是什么看法?”
陆二郎听他直接承认,心里满意几分,果然他并没有看错眼,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便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不似刚刚那般敌对,肃声道:“我姐姐的情况,陈馆主若是有心,想必也该知道,她和离过一回,被那个畜生伤透了心,已经起了终身不嫁的心思。我记得陈馆主尚未娶妻生子,她这二嫁之身,你是如何态度?若是婚后被人笑话娶了个二婚头,你待如何?若是姐姐婚后不怨待在后院,而是有意继续经营这饺子馆,你又待如何?”
说完,陆二郎挺直脊背,目光牢牢锁定在陈乔脸上,只要他有任何的犹豫或是不悦,陆二郎都要重新考虑这件事了。
毕竟,陆荷一颗真心,已经是伤心累累,经不起别的伤害了。
陈乔不闪不躲,郑重抱拳道:“和离之事,与陆荷无关,我既想娶她为妻,那便是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我若是再怪罪迁怒到她的头上,那还算什么男人。至于旁人嘲笑,她既嫁给我,那就是我下辈子要守着护着的人,嘲笑她,便是嘲笑我陈乔,我是绝不会冷眼旁观的。至于饺子馆,哈……她要开,我旁的本事没有,当个门神,防止人寻衅闹事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希望这些话,你能牢记于心,终生不忘。”
陆二郎听他说完,眼里已经带上笑意。
这些江湖人士,虽带着一身莽气,但尤为可贵的,多数皆是重诺之人,陈乔这人,他虽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来,他便是个中翘楚。
如此一来,刚刚那番话,可信度便极高了。陆二郎之前虽打定主意要考验他,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现在,既然打心里将陈乔视作可能的姐夫人选,自然不会再去为难了。
便笑道:“之前诸多为难……咳,也是为姐姐终身着想,还望陈馆主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一大家子,对大姐陆荷珍之重之,因她伤过一次心,便要更加谨慎对待了。此番,我既然信了陈馆主真心和为人,回去自会劝服娘和大哥,只是大姐那里,能不能同意,还要看你自己了。”
能做到这一步,陈乔已经极为感激,忙抱拳郑重拜了拜他。
陆二郎笑着扶起他,看着这八尺大汉,刚刚还一脸戏谑地捉弄自己,转眼却柔顺乖巧的不像样儿,都是因了陆荷的缘故。不禁有些好奇:“也不知陈馆主对大姐这心意,从何而起,我瞧着,您去饺子馆吃饭,最多也没两个月的时间……”
何以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深情呢?
陈乔重新拿起鞭子赶车,听到陆二郎这样问,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跟他魁梧的个子格格不入。
“这件事,就是说来话长了……”
车外两人握手言和,絮絮叨叨说起来,偶尔喝几口烈酒取暖,倒也还算自在。
车里四人就更舒服了,车中间的炉子虽小,但炭火旺盛,人坐在车里,除了车厢空间小,不能轻易活动肢体外,还真算不上受罪,跟家里甚至也没什么区别。
宝如上车后,见车子还算平稳,就在炉子上头弄了个深口小瓮,里头装着半瓮的水,慢慢煮着栗子。
这会儿栗子已经熟了,她趁热剥出来几个,放到盖碗里盖好,连同一葫芦装好的热水以及四五个热乎乎的肉包子,一并交到陆荷手上,眨眨眼笑道:“姐姐,相公和陈馆主在外头冻了大半天了,也该暖和暖和,您出去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吧。”
车内外因有厚帘子挡着,外头的话,女眷们是听不清楚的。不过后头两人爽朗的大笑声,却是一清二楚的。宝如想着昨晚相公说过的话,心想难不成这是考验通过了,不由起了促狭的心思,怂恿着陆荷往外送吃食。
说起来这车里的座次,宝如齐氏一个孕妇一个老人,是坐在后座的,上头垫着厚被子,又暖和又稳当。小佳和陆荷却是坐在左右两厢,门帘封住后,只在左侧留了个小口,方便人进出的,对着的正是小佳,而不是陆荷。
所以听宝如这样说,小佳停了吃栗子的动作,站起来伸手,道:“婶儿,把这个给我吧,我离门近,要递出去也快些。”
宝如却直接交到陆荷手上,对小佳笑:“你个小人家家,只管吃零嘴,外头可不止你叔叔一个,总得有大人去招呼一下的。大姐,还是你去吧。”
说完,对陆荷眨眨眼笑。
这半年来的相处,宝如和陆荷早熟了,两人都是好性子,平日里跟亲姐妹一样的。所以打趣起陆荷来,宝如当真是一点负担都没有的。
第57章
陆荷只觉得手上一沉,一抬头; 就见宝如促狭地对她笑个不停; 眼睛一会儿望着车帘子、一会儿看她; 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脸上微微红; 心里想,宝如和二郎,可真是一对贼夫妻!全都是鬼精鬼精的。
却也没说不去; 反倒是大大方方的应声是。她套上厚衣服; 弯腰起身; 让小佳过来她这边坐着,然后掀开帘子,人一步跨出去; 只觉得兜头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