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爱着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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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把钥匙硬塞给政委。
政委:“主任,你就住进去,住,我给你做主!”
刘主任:“您说的对,我是几十年的老军人,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不会轻易认输!我什么都不要,你只要给我和他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
政委接过钥匙,眼睛湿润了。
刘主任转身离去,秦副主任惊愕地看着刘主任背影:“疯了。”
院长走过来,政委忍了忍眼泪。
院长:“老赵,咱们一会儿讨论一下心外中心规划。”
政委:“开吧。开!”
医院会议室,七位常委翻看着论证书。
院长:“咱们还是趁热打铁,今天的常委会议题就讨论心外规划,大家也听见了,我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把目前的流动资金几十万拿出来,再抵押贷款四五百万,买一台体外循环机是可行的。大家议论表决。”
医务部部长:“微创伤手术听着还不错,挺有前途的。”
院务部长:“还行,就是投入也不小啊!咱院可不能负债经营。”
有人点头。
有人反对:“国际一流心外中心当然好,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是啊,目前最紧迫是怎样才能保留医院!”
冷玉萱是代理护理部主任参加常委会,她知道自己怎样说话更合适自己的身份。
“这不是一个设备的事,而是咱们医院未来发展战略的问题,咱院到底要发展什么?”冷玉萱只能提醒。院长急忙肯定:“小冷说得对,我们必须制定一个长远的发展规划,心外中心是咱们这个区域的技术空白。只有方向对了,才能速度快!”
政委:“规划是不错,但仅仅是规划,如何实施?按照他的标准,我们医院要走一大半人,而且这些人按照转业政策都无法留在本地,院长,你为他们想过吗?”
大家都看着政委。
政委:“心外中心的规划我认真看了,购买血泵需要一千多万,而且这只是建心外中心的基本设备。以后怎么办?医院前途未卜就欠一屁股债,干部们同意吗?另外,林子阳技术怎么样啊?大家见识了没有啊?”
医务部:“没有设备,他咋露一手啊?”
政委:“给他这么多钱,其他科室就没有机会了,不但没有机会还要面对整编,离开医院!军人职业生涯的终结,转业政策大家都知道吧?咱们医院大多数干部都不够留在这个城市的条件,他们要拖家带口回原籍,重新找工作。这个问题马上就要面对。咱院刚从山沟里搬出来,很多家属子女刚安排好,这一裁,怎么办?咱们可是立过战功的医院,有多少有功之臣在这里,不能让他们赤条条地来了,然后拖家带口的面临下岗!”
政委把钥匙放在桌子上。
政委:“这是刘主任刚刚让出来的三居室,刘主任家的情况,谁都清楚,刘主任让房子,林子阳把钥匙扔了出去,这样一个对医院没有感情,对军队没有认识的人,把医院交给他,你怎样给刘主任这样的老同志们一个交代?刘主任刚才只给我说了一句话:给他与林子阳一个平等的机会。”
钥匙放在大家中间,大家看着,院长不说话了。
一散会,院长就把刘主任找来,反复让刘主任收回钥匙。这回该轮到院长痛苦了。
在院长办“诗意地栖居”(27)
“钥匙是我亲手给您的,您拿着不就行了嘛!”院长恳切地。
刘主任白了一眼院长,无比坚定:“这个家我做主!你给谁我不管,我就是让了。我是多年的典型,在咱院艰难的时候我更要经受考验。我希望在我的项目上你还支持我,别轻易就否了。我不要你照顾,该是我的给我就行。”刘主任把钥匙往院长面前一放,准备走人。
院长十分感慨:“刘哥,您可要考虑好了啊!您以前是我的老领导,医院换了别人,我是绝对不会把钥匙给他的!您家的情况我知道,我没有勉强的意思。”
刘主任:“交情是交情,工作是工作,你只要给我和他平等的机会就算帮我了!”
院长看看钥匙,有点无奈地说:“好吧,您等等。”院长拿起电话:“林子阳,我命令你跑步过来!”
政委神色严厉地看着林子阳走进来。
院长:“林副主任,这是三居的钥匙,你能住上这房子要感谢刘主任,这是刘主任让出来的。”
林子阳把钥匙退给院长:“别人让的房子我不要,你要么给我买,要么给我租。我还以为血泵来了呢!这么急把我叫来。”院长尴尬地看看刘主任。刘主任冷冷地笑笑:“不用感谢。我是老同志,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从来不虚伪,不做作。再见。”刘主任起身走了。政委严厉地审视着林子阳。
院长气恼地看着林子阳:“小林,我只不过让你说声谢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人家一个老同志,不让给你又能怎么样?啊?你应该好好向人家学习!”
院长准备拉开架势教育林子阳了。
林子阳:“院长,我是喜欢住大房子,但是,别人让的房子,我坚决不住。 我最关心的是,你俩还有没有诚意建心外中心?购买设备的提议,你们怎么定的?”
院长:“我们马上派人去考察。”林子阳:“考察?我不是把型号价格都给你们了吗?还考察什么?我的意思是这几天能不能到位?你们不是已经开会了吗?研究了,决定是什么?明确的决定是什么?”
院长看看政委。
政委说:“医院如何发展,我们会考虑的,不用你天天提醒,把全院的现有经费给你,你能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心外中心?我们要给全院一个交代!这决策的风险你来承担吗?林子阳,这房子,就是人家老同志克服困难发扬风格让出来,现在分给你,你住不住?不住,那好,你就永远住院长办公室吧!正好我们找反面典型还找不到呢!给你建心外中心,你想当领导,你具备当一个科主任的能力素质、思想素质吗?你不拿出成绩证明,我凭什么信任你?我告诉你,林子阳,你没有成绩前,不会给你一分钱投资。”
林子阳恼了:“我怎么出成绩啊?现在科里没有重症监护室、没有呼吸机、没有体外循环机。政委大人您虽然不是学医的,作为领导,那您也得明白啊!”
这话差点没把政委气晕了。不懂业务是政委的短处,政委最受不了这句话。
政委使劲压抑着怒火:“林子阳,我劝你乖乖拿着钥匙。关于你住院长办公室要房子的事情,先去找冷玉萱检讨,检讨不深刻,我会在全院大会上点名批评!” 林子阳:“政委,你不要动不动就检讨检讨,我有什么好检讨的?!应该检讨的是你们,你们对一个人太不负责任了!你们既然不想建心外中心,干吗让冷玉萱说服我挽留我?”
“我们没有留你,那是外一科作为一级组织的决定。”政委说。
林子阳也被政委激怒了:“好,好,好,一级组织,她一个护士长能代表一级组织?我真替你们俩感到羞耻!”
林子阳把胸牌拽下来,摔在两人面前,扬长而去。
院长:“老赵,你就不能改改脾气,改改方法吗?他都答应住集体宿舍了。他就在我那住了一天。”
政委:“住一天也是住!你怎么可以纵容他,藐视法纪,要挟组织,要挟领导!一个军人能这么任性胡为吗?院长,咱们这儿缺人才,可是不能要这样的人才!院长同志,我对你这种政治犬儒主义十分看不上。”
院长没脾气地慨叹:“人都走了,还让他检讨有什么用?!”
整治我让你很高兴是吗?(1)
护士们简直要疯了,都在纷纷抱怨。
“我们都跑了很多地方,借不到啊!”
“是啊,不是呼吸机的型号没有,就是拿回来的型号有的配不到一起。监护仪和咱们的电脑连不上。”
“人家好的不借,借来的是一台容易出故障的。”
冷玉萱好言安慰大家:“大家再辛苦辛苦,医院现在困难,希望大家多谅解,这是我经常联系的各大医院护士长电话,重症监护室建立不起来,咱们什么大手术都开展不了。”这几天,冷玉萱一直筹备建CCU。没有新的设备,她就动员大家去借。
一位护士拿着电话:“护士长,你的电话,是政委,好像在发脾气!”
电话里政委大发雷霆:“太不像话了,你找他谈,告诉他,不交50万,别想走!他自以为有点本事……要想留,行,必须公开作检讨!”
于恬恬进来:“林子阳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呢!你可别过去,火着呢!要吃人。”
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护士长,呼吸机刚才一插电源……烧了。”于恬恬急了:“还押着我的证件呢!”
走廊里,林子阳抱着自己的电脑和书籍往外走。冷玉萱拦住去路:“你上哪儿?还没下班呢?”
林子阳:“上哪儿?走人!”
冷玉萱:“等等,你怎么走出去,给我一个说法!我提醒你,对请霸王假和逃兵的处罚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一定是明白的。”林子阳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是想关我还是想开我?”冷玉萱:“都不是,是想让你把手术做了。”
林子阳怒道:“你净会说好听的,我怎么做手术?我来了快一个星期了,CCU在哪儿?体外循环机在哪儿?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在浪费我的时间知不知道?!”林子阳恼怒地看着冷玉萱,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冷玉萱收起微笑,义正词严:“我考虑到你和医院的发展才替院长做主,因为你咄咄逼人,院长才不敢给你承诺。院长和政委如果不是真心想留你,早就把你送到军务部,还会容忍你住院长办公室吗?你以为军队的中层领导就是像你这样的作风吗?!你只想到你自己,你考虑到你怎么与别人配合了吗?”
林子阳一下没词了。冷玉萱诚恳地说:“CCU,我会想办法,体外循环的设备暂时没有,你也可以做,我已经说服病人接受你的方案进行手术。患者没有钱再转院,也不可能有钱使用体外循环机!而且目前只有你能救他。”
林子阳一下子无话可说。冷玉萱:“你不是还有半个月时间吗?把手术做完,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医生,不要只顾着关心你的心外中心!”
大家都探头看着林子阳。于恬恬冲他幸灾乐祸地吐舌头。
“我办公室有绿茶,也有矿泉水,要喝一杯吗?政委已经制定了医院土政策,特招的人员违约赔偿已经涨到50万了,你出得起吗?”冷玉萱摆出笑脸。
林子阳有点无可奈何。冷玉萱接着说:“你一定要走,也没有问题,等几天,我给你找个借口让你走,比如出差考察或者休个探亲假什么的,至少可以逃避政委的赔偿,你自己决定。”
林子阳有些走投无路了:“好吧,我要你三天内以国内一流的标准建好CCU,我的病人后天就做手术!”
林子阳再补充:“如果你完不成,你给我办退伍,你,给我赔偿。50万!你敢答应我吗?”
冷玉萱笑了,有点无奈,有点可气:“好,我答应!”
林子阳只好返回来。汪医生等几个人开始幸灾乐祸冷嘲热讽。于恬恬进来把胸牌拿来了,还拿出针线,讽刺着:“又回来了?就欠护士长一顿骂,护士长轻易不发火,可是要是发了火,那谁都得乖乖的。护士长说了,让我给你缝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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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我让你很高兴是吗?(2)
汪医生进来也开始冷嘲热讽:“我还以为刚才真要和我们永别了,人家两句话,就让美女给缝衣服了。护士长让我把钥匙交给你。你够狠的,硬是把三居给要来了!”林子阳没脾气地:“我林大博士竟然沦落到和一个工农兵抢房子?!”
林子阳来到刘主任办公室,把三居钥匙往刘主任面前一放。
“房子既然已经分给你了,就是你的,何必要反复让给我呢?!” 林子阳真诚而痛心地说。
刘主任:“我是科室领导,必须在全科全院面前做表率!”
林子阳:“科主任的职责里有这一项吗?我跟你没关系!好,我可以理解为,你要重用我,可是,当我听到您让我全面发展的陈词滥调,我只得告诉我自己,我没有办法接受您的领导。”
刘主任笑了,带着胜利的意味:“小林,我是科室领导,现在还是,我不能容忍一个军队医院的中层干部住到院长办要房子,丢人!丢我的人,丢外一科的人!房子我让了,就是让了!没有假的。小林啊,这里是军队,有些素质你是要必须具备的!”
刘主任的笑容让林子阳明白了挑战的味道。
“主任,我得提醒您,以学雷锋的方式来挑战我,那您是要亏血本的。”林子阳说完准备离去。
刘主任:“小林,把钥匙拿走,我不挑战任何人,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林子阳看了刘主任很久,无奈地:“好吧,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接受这房子?要不,我也开一个全体会把钥匙再让一遍。”
林子阳说得真诚,可是对刘主任而言这简直是揭疮疤。
刘主任掩饰着愤怒:“我刘红战做事不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的。”
林子阳看着刘主任,这才发现这个老工农兵真的要跟他血拼了。
“好,我最后问你,这房子,你是不是不要了?”
“我说了,让了,就是让了!”
“好好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可别后悔啊!”
刘主任干脆不理他了。
林子阳拿起钥匙:“恕我直言,您有自虐狂倾向。”
刘主任笑笑:“小林,不要把你的那套西方精神分析理论来分析一切,那是对待动物的,不是对人的,更不是对中国军人的!”
最后两句,刘主任说得十分豪迈。林子阳不禁哑然失笑。
林子阳站在门口:“我不痛恨失败者,但是我痛恨虚伪的人。”
林子阳摔门离去。刘主任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把杂志掀翻到地上。
林子阳回到医生办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