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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十年河西-第15部分

小说: 十年河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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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温度渐渐回暖,窗外,雨却连连绵绵下了大半天。
    姚佳年早早地让小茹和徐毅下了班,她自己则跑去花店,买了一大捧白菊,其中又加了几株粉色康乃馨。
    今天,是她亡母王姝的生日。
    来到墓地,姚佳年打着一把黑伞,越往前走近一步,心里就越是发闷,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伞面,也许是气压低的缘故,她隐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又走了些路,她将伞往上掀开一点,往父母坟墓那边望去,却见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身黑色西装,和她一样,也打着把黑伞,怀里捧着花。
    姚佳年脚下步伐一滞。
    她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握着伞柄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她似乎站在原地看了许久,一直没有走过去,直到有人出现在她身边。
    “年年。”那人喊她。
    她看得太专注,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走近她,直至陈新禾走到她身边站定,出声喊她的名字,姚佳年才注意到他。
    可她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转移到陈新禾身上,仍旧紧盯着墓碑前的男人看。
    陈新禾顺着姚佳年的视线望过去。
    “你舅舅?”他问她。
    姚佳年没回答,恰巧,那个男人弯腰将手中的花放在墓前,之后转身欲走,没想到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人。
    看到姚佳年的刹那,男人也是一个愣怔。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讷讷地看着姚佳年。
    雨越下越大,男人看不清姚佳年脸上的表情,但隔着距离,却也能知道她此刻必定没有什么好脸色。
    姚佳年抬脚往前走去,陈新禾默默跟在她身后。
    像是没看到男人似的,姚佳年兀自来到父母墓碑前,即便与男人擦肩而过时,都没看他一眼。
    男人试着喊她:“年年……”
    姚佳年不予理会,她弯下腰去,将自己怀里的白菊和康乃馨放在墓前,又拿起之前男人放下的那束花,递给他:“请你离开,带上你的东西。”
    男人并没去接。
    下着雨,姚佳年伸出去的胳膊上落了几滴雨水,陈新禾连忙走过去为她挡雨。
    男人脸上有哀色:“年年,舅舅也不想的。姚家那么大的资产,总不能白白让季家人夺去。”
    姚佳年冷笑一声:“所以就该被你王家拿走?”
    姚宗正生前重用过王睿,就是看在王睿人老实,又是王姝唯一弟弟的份上。恐怕他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那老实巴交的小舅子,竟然会在他死后不久,就谋夺了他姚家的全部资产,使他的独女姚佳年成了被架空的千金。
    姚佳年并不傻,当然知道,王睿夫妻二人,能够在她父母死后的极短时间内,逃过季家的眼睛,轻而易举夺取姚家资产,恐怕是早有预谋。
    姚佳年有时忍不住会想,她那和蔼可亲的舅舅、温柔大方的舅母,会不会从她一出生开始,就一直带着亲情的面具,实则暗中一步步策划着日后怎么夺走她姚家的东西?
    她父母的意外死亡,给王睿夫妇提供了一个契机,也许,在得知她父母死讯的时候,王睿夫妇心里有的只是一种“苦尽甘来”的大喜。
    姚佳年越想心越凉,见王睿无话可说,也不接她手里的花,姚佳年干脆将花扔在了王睿脚下:“你走吧,相信我爸妈也不想看到你。”
    “年年,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嫁入季家,衣食无忧,舅舅还是会好好待你,让你跟原来一样,做姚家大小姐。”王睿说道。
    “那舅舅的意思是,如果我跟季沉离婚,您就会把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是么?”她语带嘲笑地问王睿,完全没有注意到,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季沉闻言停下了步子,面色发寒。

  ☆、第24章 chapter24

【24】
    王睿无法,知道姚佳年不愿看到他,虽心里不好过,却终究没做纠缠,离开了墓地。
    姚佳年仍旧没有发现季沉就在离她几步远处。
    刚才因为王睿的缘故,扰得她心情十分不好。此刻,姚佳年静静地看着自己父母的墓碑,眼角一点点变热。
    陈新禾站在她旁边,他是注意到了季沉,也不说,只收在姚佳年身侧。
    季沉撑着伞,阴郁地看着眼前的男女,颀长而矜傲的身影在雨中竟显得有些孤苦伶仃。
    陈新禾微侧过脸来,挑衅地看了季沉一眼。
    季沉手握起拳。
    两个男人之间略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周围气压骤低,而姚佳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此浑然不知。
    三人都很沉默。
    陈新禾率先说了话,他问姚佳年道:“年年,刚才说要跟季沉离婚,是真的么?”
    陈新禾的话音落在雨水里,比这烦人的雨水声更让季沉觉得刺耳,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将姚佳年从那人旁边夺回。
    可心里却想听一下姚佳年的回答。
    季沉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视线落在姚佳年身上,她究竟会如何作答?
    姚佳年并没有去回陈新禾的话。
    只是雨水淅沥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突然,姚佳年打破沉寂。
    陈新禾看着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疼地轻唤了她一声“年年”。
    姚佳年微侧过脸来看陈新禾,她声音里透出些疲倦,说道:“新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她再次喊他“新禾”,虽不似多年前的娇憨甜腻,语气里无奈了许多,也清冷了许多,但还是一下子触动了陈新禾的心。
    同样,那一句“新禾”也入了季沉的耳,激得他太阳穴隐隐跳了一下。
    “年年,”陈新禾垂眸,温柔地看进姚佳年的眼里,见她脆弱的模样,他愈发不舍,伸出手来,手心覆在姚佳年握着伞柄的手上,声音里带着某种蛊惑,“我们重新开始。”
    受天气和心情的影响,姚佳年并没有挣脱陈新禾的手,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走了,你又何必再回来。”
    陈新禾眼色温柔,自动忽略掉季沉的存在,又或许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季沉示威,他声音很轻,却并没有淹没在雨声里,问姚佳年:“我回来不好么?”
    季沉默默地听着姚佳年和陈新禾的对话,握紧的手背上有青筋显出,胸口压抑得紧,抿着唇,心里有些情绪几乎爆炸开来!
    就看不见他么?明明就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竟丝毫察觉不出?难道她眼里只能看到陈新禾一人?
    季沉频临爆发边缘。
    偏偏姚佳年接下来的话让他更要发疯!
    姚佳年之前被王睿惹了一下,想起了以往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许悲伤的记忆都具有传染性,她想到父母离去那段时间的难熬,伤心之余,竟不自觉又记起跟陈新禾之间的过往。
    她仍旧记得在陈新禾出国之前,她跟他见的最后一面。
    不知何时,脸上已沾满了泪。她本来将心里对陈新禾的埋怨隐藏、压抑得很好,但这强行被隐藏、压抑的感情却有根导火线,而她在面对王睿时所有的失望、恨意等负面情绪,便是点燃这根导火线的火药。
    就像在埋怨一个人这次的过错时,会不自觉、刻薄地列数出他之前的种种不是。
    父母的离世、亲人的背叛、初恋的离开、闺蜜的抛弃,就连在季沉那里受到的委屈,都一一在姚佳年心里堆积成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加上天气对她的影响,她此刻急需一个宣泄的豁口。
    而陈新禾便成了她宣泄的目标。
    姚佳年眼眶红热,声音哽咽里显出微微的激动:“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她此刻的痛苦不止为他,泣不成声道:“陈新禾,你说过的,你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你忘了吗?”
    姚佳年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仿佛无力一般:“那天晚上雪下得好大,我记得我很冷,你记得你走后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记得,记得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
    她喃喃道:“我没忘,都记得的。”
    声音虽小,却像尖锐的刀子,不仅刺着陈新禾的心,也狠狠剜痛季沉。
    大概是姚佳年的模样引走了陈新禾全部的注意力,他竟也自动屏蔽了季沉的干扰,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也说出心里的话:“我为什么要回来?年年,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好!那我告诉你!”
    陈新禾也微微有些激动起来:“我会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离开后,你过得并不好。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因为我现在足以给你最好的幸福。因为不愿意让你一个人,所以我回来了。”
    他声音温柔下去:“年年,我回来了,这次,再也不走开。”
    姚佳年泪如雨下。
    季沉这个正室,此时倒竟成了多余而尴尬的存在,他心里暗流涌动,手中的伞柄几乎要被捏碎!
    “年年,跟季沉离婚,回到我身边。”陈新禾的声音又响起,成功将季沉最后的一丝理智拍飞,他怒气冲冲地扔掉手中的伞,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去,一把握住姚佳年的手腕。
    姚佳年一惊,见季沉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怒不可遏地握着她的手腕,他手里没有伞,偏偏这个时候突然雨水变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季沉身上,他的头发、衣服都被雨淋湿。
    没想到季沉突然会出现,看他这副模样,想必是听见了她跟陈新禾的对话,姚佳年这样想着,一时有点发愣,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将自己手中的雨伞递到季沉头顶,为他遮雨。
    季沉一把打掉姚佳年的伞,声音里带着冰渣:“跟我走!”
    说着便要拉姚佳年走,猛然遇到阻力,季沉回头一看,见姚佳年的另一只手正被陈新禾牢牢握在手里。
    陈新禾一手拉住姚佳年,不让她跟季沉走,另一只手又为姚佳年撑伞,不让她被雨淋着,而他自己却暴~露到风雨之中。
    装什么情圣!季沉心里不屑,面上更加难看,他的理智和风度早已被摧毁,恨不得此刻就将陈新禾压倒在地,往死里猛揍一气,事实上,他也的确准备这么做,可他刚要上前,姚佳年却先他一步出了声,对陈新禾说道:“放手。”
    听到这一声“放手”是对陈新禾说的,季沉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陈新禾看着姚佳年,试图挽留:“年年……”
    姚佳年脸上仍有泪:“放手。”
    说着,她开始试图挣脱开陈新禾,陈新禾怕她挣脱间伤害了自己,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松了手。
    季沉狠狠剜了陈新禾一眼,之后便拉着姚佳年离开。
    剩下一个落寞人,三把黑色伞。
    陈新禾手中的伞慢慢也滑落在地,随着风滚出好远,他心有不甘地看着姚佳年随季沉远去的背影,任凭雨水打湿他的眼。
    ……
    这场雨下了许久都没有停。
    陈新禾傻傻地在雨里呆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在惩罚自己似的。
    直至天色黑下来,他才从墓地离开。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阴损事,可摸着夜色走在这死人住的地方,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害怕。
    如果剔除姚佳年这一因素,他陈新禾大概真的能用“百毒不侵”四个字来形容。
    又或者是:麻木不仁?
    他一路上开车开得很慢,忆起往事,心里想着,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是错误的?
    当初是不是不该放弃姚佳年?不该选择屈服,换取出国深造的机会?
    心里后悔么?
    从墓地开至他那幢豪华至极的别墅,一路上,他经过贫瘠的区域,也穿过城市蛊惑人心的灯红酒绿,看见过璀璨的霓虹,也见到有人一把年纪冒雨捡垃圾。
    有了答案。
    答案是,不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做出与当初相同的决定。
    很多年前,当他还是一名稚嫩的大一新生,他曾无意中在网上看到过一则新闻,新闻中,年轻的妻子被人胁迫卖~淫,而忠厚善良的丈夫却无能为力,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新闻的配图,是一名憨厚的农村小伙,坐在地上绝望大哭的图。
    如果连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那又如何谈爱?
    他陈新禾不管别人怎么想,在他心里,如果无法给姚佳年优渥的物质条件,无法给她足够安全的生活质量,无法强大地将她护在身后,给她一世安宁,那他便没有资格去爱她。
    哪怕让他在黑暗里永不翻身,哪怕让他在地狱里永远得不到救赎,没关系,只要能维护她世界里的光。
    可是现在,他有资格去爱她了,她却走远,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不过他仍不后悔。
    与其让她跟着一无所有的他受苦,不如现在这般:她虽爱着别人,但起码,他足够强大,能站在远处,给她最好的支撑和保护。
    只是,心底狠狠不甘。

  ☆、第25章 chapter25

【25】
    陈新禾在自家门前看见项瀚时,一点也不惊讶。
    项瀚见陈新禾被雨淋了一身,也没打伞,倒是惊讶起来:“被人打劫了?”
    陈新禾没理会项瀚,径直开门往屋里走,项瀚紧跟着走进去:“有事想请教你。”
    陈新禾依旧没理,却也没顾忌项瀚,随意地将湿外套脱下,自顾自地便要上楼去,身后项瀚喊住他:“理我一下呗,我真有事需要向你请教。”
    他并不想跟着陈新禾去二楼,便又紧接着加上一句:“我很快说完,在这里就好,不用去二楼说。”
    陈新禾松了下领带:“我去洗澡。”,之后便扔下项瀚上了二楼。
    项瀚微有些尴尬:“也是,注意身体比较好,早去早回。”
    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儿,项瀚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这偌大的地方十分空旷,加上陈新禾一个人住,又没请佣人,整个屋子里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气,项瀚单独坐在这里都觉得不舒服。
    他等得有些无聊,随性翻了翻茶几上的杂志,全是英文财经,他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本就没多大兴趣,翻了几下就又合上。
    陈新禾这个人真没什么趣味,项瀚心想。
    又过了一会儿,陈新禾从楼下上来了,项瀚抬头看他,随口问道:“你真不打算请个保姆佣人什么的?”
    想起他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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