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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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那账目几眼,心中烦闷且凌乱,索性将账本一合,撂在了一旁。
苏婉然心里明白,如今这个态势,和易家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就是不甘心,她会连着两辈子,都折在一个下贱的婢女手里。
不错,这一生并不是苏婉然的头一世,她死过一次。
明白过来时,是在她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十三岁的她落水被人救起,连发了三日高烧,再醒来时才发觉自己好像变小了。
确切的说,是十七岁的灵魂,重回到了十三岁的身体里。
她过了好一段,才弄明白,自己是重活了一回。她厌憎的那个女人,还没有进相府。
经历过上一世,苏婉然知道,往后会有个名叫秦春娇的乡下少女进相府为婢,改名芸香,并给他们阖府上下带来灾祸。
苏婉然自己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婢女,竟让能将整个相府搅和的人仰马翻,甚而还带来了灭顶之灾。
上一世,秦春娇自从进了相府,凭靠着一张狐媚的脸,还有一身蝇营狗苟的本事,把相府里的几个主子都哄的服服帖帖。老夫人把她当心腹,自己的亲弟弟苏梅词甚而还喜欢上了她。
在苏婉然的眼里,这种下层出身的女人,就是善于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伎俩,靠着这些不入流的本事,好让自己往上爬。
原本,她也没把一个婢女放在眼中,她根本就看不上秦春娇。
秦春娇在她眼里,只是个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然而没想到,到了她十七岁那年,府中竟然因这个丫头生出了祸事。
苏梅词看上了她,并向祖母提出,要纳她为妾。这丫头,竟然还摆起了谱,哭哭啼啼的不肯。任凭府里多少有头脸的人劝说,她都不答应。后来,据说她还到祖母跟前跪求了一夜,想叫府里放了她。
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她是死卖进相府的,生是相府的人,死是相府的鬼,凭什么叫相府白放了她?
弟弟想纳她做妾,算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一个乡下妇人,卖身到相府为奴,能给少爷做妾,可算是一步登天,乌鸦变凤凰了。她竟然不知感恩,还一再拒绝,真是给脸不要,不识抬举。
一个小小的丫鬟的意志,没人会放在心上。老夫人做主,还是挑了个好日子,预备给她开脸,送到苏梅词房里。
毕竟是苏家长孙第一个妾,府中也算看重,赏了这丫头不少东西,仔细筹备了一段日子。
在苏婉然看来,这也算是把面子做足了。拿班作势摆架子,也该有个底线。一个丫头罢了,难道还痴心妄想的要当夫人不成!
但谁也没有料到,秦春娇居然逃了!
一天早上,清晨四处才开了角门,守夜人出门倒夜香,谁也没有留意,这丫头带了个随身的小包裹,离了相府,再也没了踪影。
这一下,连老夫人也动了怒。
如此不知好歹的奴婢,可从没有见过!府里打发人到地方府衙知会了一声,请他们代为捉拿。
一个丫头,能跑到哪儿去,没几天的功夫,就被抓了回来。
秦春娇被抓回相府之后,便关起来。按照相府规矩,这等逃奴是要打死的。
但苏梅词在老夫人跟前说了许多好话,直到把老夫人说动了,只要这丫头从此老实本分的给苏梅词做妾,就既往不咎。
苏婉然以为,这当真是他们相府的宽宏大量。
只可惜,好心当做了驴肝肺。秦春娇根本不领情,竟然绝食抗衡起来。
一日晚间,苏梅词好心好意的去劝她吃饭。两个人不知怎么争执起来,这丫头居然就一头碰死了。
直到当下,苏婉然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自己的亲弟弟抱着这丫头的尸体,痛哭流涕的样子。
一个丫头,死就死了罢,哪里值得他这幅样子!
苏婉然始终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当真是窝囊没用,喜欢上一个丫头倒也罢了,猫狗一样的东西,死了也用得着伤心成这样。
原本,死了一个丫头,对于相府门第而言,只是再微小不过的一件事。何况,这丫头还是死卖的。
也是祖母的恩典,给了一口棺材,葬在京郊的乱坟岗里。
但相府的梦魇,从此开始了。
也就是同年,宁王府忽然冒出了个世子,言说是宁王流落在外的子嗣。这位世子,行事狠厉,颇有城府心机。加上身世故事,不论是宁王还是今上,都对他抚恤有加,极其宽仁。
一日,这世子竟然到了相府,直言要这个丫头。在得知她的死讯之后,一字不发的离开了。
再之后,自己进宫待选的事,忽然没了。宫里传出的消息,是她属相不和,八字不吉,不许她参选。
又不出两年,相府忽遭大难,朝廷查出了许多事情。皇帝雷霆震怒,抄没了相府,一家子流放。
她自己,在流放的途中,染上了重病,病的昏沉迷糊,以为自己就要死去,再睁眼时,就回到了自己十三岁这年。
自打重生以来,苏婉然思来想去,只认定了秦春娇就是相府的灭门灾星。
如果没有这个不知廉耻、勾搭主子、还不识抬举的贱婢,相府何至于此?
所以,这一生她早早的苦心经营,盛源货行真正的幕后主人,其实是她。
靠着重生的阅历经验,和货行积攒的银两,一路过来,倒也顺风顺水。比如,她知道去年宫里要替公主选侍读,便早早的预备筹谋,让自己被选上。
唯一可惜的事情,她没能阻止秦春娇进相府。她原本有想过,索性雇人到乡下除掉秦春娇算了。但自己一个闺阁千金,做这样的事实在太难。找不到合适的人手,说不定反而要惹祸上身,也就作罢。
最终,秦春娇还是进了相府,这件事似乎是必定要发生的。
打从她出现,自己的经营便开始不顺当了。
上一世对她好的人,这辈子依旧对她好。祖母和弟弟,还是先后喜欢上了她。无论自己如何劝说,苏梅词依旧鬼迷心窍,祖母也依然对她言听计从。甚至于,这丫头还坏了她几次好事。
如果不是她在祖母跟前挑弄唇舌,相府的掌家权柄,早就全落在上房手里了,哪儿还有二房三房什么事!
幸而,母亲还是听自己的,母女两个联手,设下了年初那场圈套。
她本来想借着这件事,除掉秦春娇。但一来老夫人不许,弟弟也在闹腾;二来,想起上一世那位世子的手段,她就是一阵胆寒。
苏婉然便暗示她母亲,将秦春娇卖掉,卖到那脏地儿去,或者卖给什么浑人。将来,就是那位再找上门来,秦春娇已经和相府没有瓜葛了。而她脏了身子,作为一个男人,想必也会嫌弃了她。
再也不会因为她,来跟相府为难了。
在听到秦春娇被一个乡下粗汉买去的时候,苏婉然心里只觉得一阵快意和轻松。
这个丫头,终于要完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买秦春娇的人,竟然就是……
秦春娇不仅没死,还活的分外滋润,甚至如今还将家里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算计了自己一把。
想到这儿,苏婉然只恨得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她怎么也不信,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能处处压自己一头!
甚至于,连她那个当了寡妇的母亲,都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成了诰命夫人。
苏婉然很清楚,如果这样下去,秦春娇会怎么样。
凭什么?既然自己能重生,上天就该站在自己这边才对。
一个乡下出身的奴婢,不能、不配、也不该得到这一切。
苏婉然长舒了口气,嘴角轻挑,冷笑了一下。
不管如何,她总是先他人一步,知道许多事情的。太子妃这位子,也是她靠着种种手腕,谋求来的。
这个贱婢,也得意不了多久。
她不会知道,她依靠的男人,其实不能娶她。就算两人真的成婚,自己也能叫她把那位子给让出来。
白日梦,就暂且做着吧。
想到这儿,苏婉然只觉得心口一阵松快,笑了起来。
她端起茶碗,吃了一口,门外人忽然报道:“娘娘,殿下来了。”
话音落地,一华服美冠的青年,踏入门内。
苏婉然敛去了满脸的冷意,连忙起身,向着来人欠身道了个万福,低眉顺眼,含笑说道:“见过殿下。”
这满脸的笑意,温婉端庄,无一丝纰漏。
第117章
太子踏入门来,向着苏婉然微微颔首,淡淡说道:“太子妃有礼了。”
屋中,红杏那掌嘴清脆声响,显得尤为刺耳。
太子看了一眼红杏,眉头微皱,问道:“此是何故?”
苏婉然的脸色有几分尴尬,一时竟没有言语。
一旁的奶母嬷嬷替她遮掩道:“这婢子手脚不稳,跌碎了娘娘最心爱的发钗,娘娘生气,所以罚她。”
太子脸色一凝,沉声道:“红杏也是婉然自娘家带来人,又是你的近身侍女,听闻还是同你自小一起长大的。些许小错,何必如此。”
苏婉然眼睛一红,垂首不语。
宋嬷嬷便说道:“太子不知,这婢子弄碎的,是太子之前赐给娘娘的凤头芙蓉钗。娘娘一向爱若珍宝,才会如此生气。”
苏婉然便向红杏低低道了一声:“既是太子替你说情,你起来吧。”
红杏有苦说不出,满腹委屈,顶着一张肿的跟烂桃子似的脸,还得向她磕头谢恩。
太子摸了摸鼻子,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演戏,却又无法戳穿她。
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因是他所赐,她爱若珍宝,婢子弄坏了,她才会大怒责打自己的心腹侍女。这底下的意思,还不就是彰显着她有多看重自己?
然而,自己也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这女人的心机和手段,在一众千金闺秀里,都是少见的。有那么几次,她的算计筹谋,甚至于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
有时候,太子甚至觉得,这女人是不是会读心术,自己的好恶与心思,都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在苏婉然入宫之前,他也曾在宫宴场合里见过她几次,那时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名门闺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直至苏婉然入宫,选到了皇妹身侧伴读,自己进宫便屡屡偶遇此女。几番交集下来,他发觉这女子总能恰到好处的揣摩自己的心意,这让他对苏婉然产生了一些兴趣。
那之后,他抽调了那时选秀的内侍省记录来看,又问了几个管事的太监宫女,听说了此女行径,越发兴趣浓厚起来。
而苏婉然,对自己显然也是颇有几分意思的。她几次三番刻意的接近,甚至于设计的那些小把戏,他都看在眼中。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过于心机且极有野心。但他倒是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来为自己出谋划策。
因此,他略用了些手段,便将此女要到了东宫。
苏婉然起初还故作姿态,一时说旧主难舍,一时说于礼不合,推三拒四了几次,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打从她到了东宫,太子蓄意冷落了她几日。这苏婉然果然按捺不住,挑起事端,和宫中原先的几位侧妃起了争执,营造出了一副老人仗势欺压新人的假象。
于她这些伎俩把戏,太子看在眼中,暗自冷笑不已。
他的确需要并欣赏有手腕的女人,但这手腕必须能为他所用,这女人能为他所驯服。
他便是要苏婉然晓得,她别想算计到他头上,她能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自那之后,苏婉然就变了一副脸孔,温婉柔顺,端庄自持,时常的示爱讨宠,甚至于主动替他出谋划策。
她算得上一个聪明女人,不过起初的太子并没有将她特别放在眼中。
那些小聪明,小手段,确实有些用处,但仅限于宅邸之间,她的经营运筹,也能为他带来财富。这样的女人,当一个侧妃已是足够了。
直至一次,若非苏婉然事先提点,他险些在御前闯下大祸,他这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虽然不知她那些先见之明到底从何而来,但这个女人确实不同一般。
他对苏婉然的确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内助。
而苏婉然,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他知道她其实想要什么,给她倒也无妨。
横竖,温柔情怀,他能从侧妃那儿得到。而皇后,原本就该是个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
于是,今年五月,他向御前奏请封苏婉然为太子妃。
苏婉然是相府千金,苏氏又是京城望族,而皇帝对于苏婉然也颇有些好感,这件事办的分外顺利。
苏婉然自当了太子妃,也算尽职尽责,治内井井有条,治外也常能替他出些用得上的主意。
她手中的盛源货行,更是源源不断的为他们赚取钱财。又因拐了几个弯,没人知道,这货行竟是东宫的产业。
他对苏婉然一向也满意,唯独日前那件事,令他不悦,甚而隐隐发怒。
这女人,竟然在陈长青大喜之日,跑去搅局!
他当真不明白,她一向狡诈沉稳,审时度势,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红杏的事儿,不过是借题发挥,但他也当真不喜欢动辄将脾气撒在下人身上的作为。
太子将手一背,并不打算就这样被她糊弄过去,他淡淡说道:“婉然近来,仿佛十分焦躁。若是身体不适,该传御医就要传召。”
苏婉然心中一凛,往常对太子,这一手一向好用,那几个侧妃也是这样被她一个个压了下去。
今儿,却是怎么了?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不会,太子这个人,最爱温婉多情的女子,这是上一世的经验。
因为上一世的太子妃宋月芯,便是一个这样的女子。据传,太子对她恩爱有加,她曾在宫宴时见到过,的确是夫妇和睦的情形。
但那又如何,这一世太子妃的位子落在她手里了,那个宋月芯只能待在侧妃的位子上。
苏婉然眼眸微垂,温然一笑:“婉然多谢太子关心,婉然身子无恙,不必惊动太医院。”
太子神色不改,沉沉说道:“这当差的人,就是用的,不然朝廷养他们做什么?然而如若他们并无犯错,也不该无道理责罚。”
苏婉然一阵语塞,看来太子是不打算放过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