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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求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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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看到同她那么相像的宁宁,国公爷心里是不是深感安慰?”
  “你那么喜欢宁宁,就是因为她同她相像吧,让晔儿娶了宁宁,就像国公爷你娶了那位挚爱一般,再圆满如意不过了。”
  成国公听着妻子的“胡言乱语”,眉头微皱,眼神冰冷,“这就是你不喜欢宁宁,刁难宁宁的原因?”
  陈氏平复了下气息,恢复她端庄得体的笑,“不止。”
  “你越喜欢她,我就越讨厌她,她越像你那个心头朱砂,我就越厌烦她。”她言语自然,丝毫没有同一个小辈计较置气的羞愧,理所当然极了,“更重要的是,晔儿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身为一个父亲,你本应该对他最好,却让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姑娘凌驾于他之上,你说,我会喜欢她么?”
  看着振振有词的妻子,成国公突然舒缓了眉心,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本以为丈夫会说些什么的陈氏愣了下,“什么?”
  “夫人,你或许忘了,”成国公看着她,眼神中毫无温情,“当年,成国公府同陈家之间的亲事,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最清楚。”
  听到这句话,陈氏脸色陡然惨白,身体也忍不住开始发抖,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乞求,似是希望面前这个身为她夫君的男人别再说下去。
  成国公并不看眼前微微发抖的妻子,抬头看向深蓝夜空中的星子,语气冰冷,“国公夫人这个位置,是你算计来的。”
  “当年我就说过,我并不想娶你,这句话直到如今,仍旧是我的实话。”
  “我从来,都不想娶你。”
  “不、不,不是,”陈氏嗓音发抖,“国公爷,我知道错了……”
  “如果你知道错了,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成国公神情冷然,言辞如同他战场用兵一样,犀利冷酷,“这么多年的时光,只证实了一件事,你依旧同当年一般自私,自以为是。”
  少女怀春,爱慕一个人并没有错,但因为这份爱慕,去算计一个心有所属并不愿意娶她的男人,那就是错。
  更遑论,在这场婚事中,除了夹杂着一个少女的私心之外,还有陈家仗着宫里那位娘娘受宠所起的野心。
  成国公从来都很清楚一件事,他的婚事,成为了这些算计中的牺牲品。
  他娶她,并不是因为喜欢她爱她,而是因为被算计。
  “你教的好儿子,不止像我,也像你。”比起对着妻子时毫无温情的模样,这句话,成国公多了几分苦涩与无奈。
  像他,那么理所当然,自以为是,忽视最重要的人的存在与付出,辜负她的心意,所以,落得这个下场。
  但凡曾经的他有现在的两分心意,他和她就不会错过,她不会别嫁,更不会早逝,让他即便缅怀,都无法光明正大。
  他曾经的错,酿成的苦果,要用一辈子来偿。
  “国公爷怎能如此待我!”陈氏声音沙哑,满是不甘与痛苦,“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居然是这种模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在他心里,居然是那么一副丑陋模样?再想起他看着小姑娘时的温柔模样,陈氏陡然痛哭出声,“澹台铭,我恨你!”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爱着他,为了他用尽心力,只想同他白头到老,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
  满院子的小妾与庶子庶女,一年又一年的独守空房,她在京里守着这座国公府,守着他们的家,却得来这么个结果。
  成国公看着眼前失态的妻子,不为所动。
  他不爱她,但娶了她之后,还是给了她嫡妻应有的尊重与权力,他并不期望太多,只希望两人相敬如宾,平淡度日。
  但她给了他什么回报?她用他给她的尊重和权力,肆无忌惮的打压收拾府内年轻貌美的婢女小妾,将国公府绑上陈家这条船,随意插手他的公事,同她那位宠冠后宫的妹妹一起,对皇位生出野心。
  若说哪一条他最不能忍,大概就是用成国公夫人这个举足轻重的身份掺和夺位之争。
  成国公府百年家训,从来都只忠于龙椅上的帝王,若非如此,统领几十万西北军的兵权不会代代相传。
  他常年戍守边疆,抵御外族侵扰,一心报效当今,只为了国公府荣耀能继续传承下去,但时至今日,看到家里同宫里这般情形,唯有沉默以对。
  陛下赐婚永平侯与长兴侯府,当真没有敲打成国公府之意?
  帝王之心,他虽不敢揣测,却从不敢轻忽。
  “古人言,娶妻娶贤,诚不我欺。”留下这句话,成国公再无心同多说,转身离去。
  陈氏如坠冰窟,面上一片惨白,委顿在地。

    
第41章 1…41旧事
  面对父亲与母亲的争执; 巧合之下听了墙角的澹台晔淡漠以对。
  纵然两人话里话外带出不少前情和阴私,实质上; 他也并不太感兴趣。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同别人家父母是不一样的,他的母亲; 在外温婉端庄; 气质优雅,他的父亲; 声名赫赫; 战功彪炳; 但实际上如何呢?
  温婉端庄的母亲有着一张隐藏了太多怨怼与嫉妒的可怖面孔,战功彪炳的父亲有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他们的生活不只是貌合神离那么简单; 在他的眼睛里; 这简直是一对令人作呕的夫妻。
  他的身上流着这两个人的血; 因而将他们自私的秉性继承了个十成十,所以,大家都是一样的恶心; 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讨。伐别人。
  即便刚才被父亲痛斥他自以为是,这个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男人骨子里难道不是同他一样?
  这么想着,他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转身又回了祠堂; 继续跪牌位。
  他的母亲不会想要被他看见那副狼狈的模样; 她这会儿是很伤心; 但伤心过后; 她还会是端庄贤惠的成国公夫人。
  脆弱的表象始终是短暂的,倔强,固执,自我,才是她不变的本色。
  他对父母之间年轻时候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但是,被两人屡次提及的宁宁,由不得他不上心。
  如果说他现在和宁宁的关系走到这种境地离不开这两人的影响,那么,失去珍贵之物的他,必然要追根溯源,求个明白。
  既然已深陷泥潭,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深夜中,冷风拂过,澹台晔在周身冷意中,闭上了眼睛。
  ***
  在祠堂跪了三日之后,成国公松口,世子终于得以离开。
  看着神情憔悴双眼通红全身无力的澹台晔,周永心中叹气,默默的上前将人扶起来,同小厮一起将人送回了院子里休养。
  接连几日滴水未进,就是铁打的身子都得虚,更遑论世子身体并不算强壮,于是,刚躺在床。上不过半天,一场风寒就气势汹汹来袭。
  内室里满是苦涩的药味,来来回回的丫头小厮个个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什么可怕的气氛般,缩头缩脑得厉害。
  周永自从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就一直用心办差,等他忙碌完回来,再见到自家主子时,被对方虚弱青白面色吓了一跳。
  他是从小跟着世子的,除了小时候身体不好那阵儿,到如今已经有许多年没再见过对方这副可怜孱弱的模样,抬头对上那双隐含期待的双眼,陡然间心情沉重许多。
  若是以往,世子身边总少不了薛小姐,他每次生病,都格外依赖她,离了她的眼就要发脾气,她总是会充满耐心的安抚他,包容他的任性,让他在病痛之中得到安慰。
  但如今,即便他将消息传到她耳边,她也不为所动。
  以他对那位曾经未来主母的了解,就算她身上现在没有背负着御赐婚约,这会儿也是不会来的。
  她或许善良心软,但一旦下定决心,就绝不会再回头。
  想到这些,他在澹台晔意味不明的视线中走到床前,低声回话,“公子,您让我查的东西我都查清楚了,您是现在听我回话,还是?”
  澹台晔咳了几声,压下喉间痒意,呼吸有些急促,“宁宁呢?”
  周永头垂得更低,如实回话,“消息前两日我就让人递过去了,薛小姐不来……”
  是因为她不想来。
  这句话周永没说,但他觉得世子应该明白,他那么聪明,从来都比他们这些粗人懂得多看得深,想来也不需要他多说。
  澹台晔,澹台晔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接二连三袭来的咳嗽击溃了心神。
  看自家世子一副就差咳出。血的虚弱模样,周永赶忙让人叫大夫,一番兵荒马乱之后,服了药的人被迫睡下,他原本想汇报的事情也拖到了晚上。
  影影绰绰的烛火中,他端坐在世子面前,看着他眼下清晰可见的黑影,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神。
  大概主子过去许多年意气风发骄矜任性的模样看得太多,对比这会儿的失落与可怜,很是让人于心不忍。
  “查到什么,说吧。”澹台晔轻咳一声,慢慢喝了口苦得让人舌头发麻的汤药,轻声开口。
  周永从怀里拿出他下午整理好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循着他调查的方向将所有事情尽数告知。
  澹台晔听着,面无表情,看起来格外冷漠。
  对于自己查的这些东西,周永隐约察觉到什么,但却不敢深想,只将一切压在心底深处,若非必要,日后也绝不会再想起。
  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等回完话,世子的表情也未见变化,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事情到此为止。”
  周永点头领命,见世子再没有其他吩咐,轻手轻脚出门。
  床边的木凳上留着一沓周永整理好的资料,澹台晔拿过来翻了翻,最后用烛火引燃,尽数烧了个一干二净。
  烟尘顺着被打开的门窗慢慢飘散出去,一切尽皆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与冷风中。
  临窗而坐的澹台晔面上露出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笑容,眼神讥诮,“子承父业。”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极低,除了他,大概也不会有其他任何人听到。
  牵涉到宁宁,他让周永去查了多年前旧事,只能说记得当年事的人不少,所以查起来极快,能查到的东西也多。
  他的父亲成国公,有着和他一般无二的境遇。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年纪自然情愫暗生,虽说女方身份不及国公府,但两家情谊摆在那里,本该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但人呢,拥有的太多,被宠溺的太过,就容易不知珍惜,肆意任性,他是,当年的父亲同样是。
  所以,成国公最终失去了那位甄小姐,佳人别嫁,情断义绝,即便他后悔想要挽回,也抵不过生死相隔。
  那位甄小姐同夫君一道乘船去往江南时遇难身陨,自此天人永隔。
  在那些记得旧事的人口中,那位甄小姐性情直爽洒脱,待自己重视的人最用心不过,这点,同宁宁格外相像。
  虽说她们是不同的女子,容貌也并不相同,但在某方面确实极为相似,也难怪成国公那么看重宁宁,看到他们两人,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和甄小姐。
  但对他而言,一切都已过去,再后悔,都不可能挽回。
  澹台晔突然想起从前父亲对他说的那些话,那时候听,觉得是命令,是压迫,甚至是威胁,身为国公府世子,却要处处讨好自己的未婚妻,才能在父亲面前挣得脸面和宠爱,如今再想起来,却是另一番心情。
  他终究还是走上了同父亲一样的老路。
  失去甄小姐之后,父亲的人生就是他现在知道的模样了,被母亲算计,同陈家联姻,生下嫡子,养一堆庶子庶女,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之后,就扎根西北,若非必要,甚少回京。
  国公府于他而言,不像个家,西北那片荒凉的地方才更像他的根。
  战场杀伐,大概才能弥补他人生中的空虚。
  澹台晔闭上眼,缓缓舒了口气,这就是他父亲的人生了,或许,很有可能也是他的未来。
  他能接受宁宁嫁给别的男人?不能。
  他能接受和她天人永隔?不能。
  他能看着她将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给魏晅瑜?
  决计不能!
  只是想想,他就气血逆流,暴怒非常,若真面对那副场景,他觉得自己会疯。
  成国公能看着甄小姐嫁给其他人,他却做不到,他和父亲,终究是不同的。
  所以,他要争!
  ***
  暖阳高照的春日,薛蕲宁同父亲和弟弟告别,同前来接人的魏晅瑜一起准备入宫。
  薛侯爷看着春风满面一副志得意满模样的未来女婿,神情有些扭曲,不过还是压制了不虞心情摆出一副稳重长辈模样,“照顾好宁宁。”
  薛冶抱着把未来姐夫送的宝剑,仰着头虎视眈眈地看他,“我武艺最近又进步了。”
  想起小舅子“收拾”未来姐夫的宏愿,魏晅瑜极为和蔼可亲的摸了摸小少年的脑袋瓜儿,“继续努力,我等着你。”
  反正再练十几年也打不过永平侯大人,这会儿当着岳父和媳妇儿的面说两句软话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今次入宫说不定能定下成亲的日子,心情甚好的魏小侯爷更是不介意对岳父和小舅子好一些。
  抢了人家的宝贝,还不许人家撒撒气?天下也没这个道理不是?
  总之,魏晅瑜觉得自己人品真是极好极出众,配旁边戴了他亲手绣的荷包的媳妇儿正正好。
  再没有他们这样般配的一对儿了,绝对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薛蕲宁动了动肩膀,抖去浑身发毛的感觉,拽着还想在父亲和弟弟面前“表现”上那么一两番的未婚夫上了马车。
  两人刚进马车,被她拽着的人就反守为攻,右手游蛇一般缠上了她的手,握得格外紧。
  她晃晃被对方握得死紧的手,皮笑肉不笑,“好一个登徒子?”
  比起她的假惺惺与虚伪,魏晅瑜的笑意就真切多了,一双黑幽幽的眼睛格外闪亮,“你知道的,我有名份了。”
  在未婚妻慑人的视线中,他缓缓补了一句,“我不能有名无实,那样不好。”
  会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这句话魏晅瑜没敢说,他怕说出来今日进宫之事有变。
  有些东西,暂时藏在心里也没什么,毕竟,他心里藏起来的事情多了,这样以后成亲之后的漫长时光里,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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