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金珠-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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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忘。”金陵城中要出航都得先在官府报备,每月能出航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正好陆家添了船,就得另外再报,需巡使这边同意了才行。
席间的清伶一曲毕,顾大人邀请他们到外面,就这时,花园那边走过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后跟了书童,本来是跑着的,在看到顾大人后即刻停了下来,慢慢走过来,朝着他们问好:“父亲,傅叔,沈少爷,陆少爷。”看到安芝时他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这位是傅掌柜。”
男孩眼神一转,打量着安芝,叫了声傅掌柜。
顾大人严肃的看着他:“好了,自己去书房,晚饭后我要检查。”
眼见着他情绪低落下去,带着书童往自己院里走,顾大人对他们道:“这次有苏禄的使团过来,下月会有议会,金陵这边选出十家,薛家与罗家已经来找过我,你们两家准备一下。”说着顾大人看向安芝,“傅姑娘,如今你……”
“顾大人,我看你这边的花养的挺好,我可否先在这儿瞧瞧?”安芝笑着接了他的话,她不需要他卖这人情,这种使团带来的生意,以她的资历,远还轮不到。
顾大人神情微缓:“傅姑娘请自便。”随后吩咐了个丫鬟留下侍奉,继而带着沈帧他们往里走。
花园这儿就剩下安芝,清净了些,安芝朝花坛那儿走去,她是真对这些花有兴趣,令她有熟悉感。
从花坛绕到不远处的亭子时安芝终于确定了这熟悉感的来源,这些花的栽种方式,竟和宜山观内的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丛一簇的栽种,中间以灌木隔开,不比别人美观,但瞧着十分特别。
安芝蹲下身子,伸手去拨被灌木压住的花枝,前方忽然传来声音:“你别乱动。”
安芝抬起头,刚刚沮丧回去的顾小少爷出现在她面前,阻拦她去碰这些花:“这是我娘种的,你别摘。”
“我没想摘啊。”
安芝将那花枝从灌木中拯救出来,笑眯眯看着他,顾清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花枝,嘴角微翘:“那算我误会你了。”
“你不去书房看书了?”安芝看跟上来的小书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想必他是从书房里溜出来的。
“我不看也会背。”顾清禾打量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是来闲逛的啊。”安芝越看他越喜欢,唇红齿白,皮肤白嫩,模样又好看,忍不住逗他,“我看这儿的花开的不错,就来瞧瞧。”
顾清禾转身看花坛:“算你有眼光,这些都是我娘种的,可惜现在都是老管家在打理。”
安芝一愣,难道他娘亲已经过世了?确实也没听义父提起过顾夫人,便斟酌了话:“如今这样也很好看,你娘若是知道你这么用心,一定很高兴。”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顾清禾蹲下身子摸了下花蕾,安芝听的有些茫然,回来?不是过世了?
“你娘她去哪儿了?”
“父亲说她离家出走了。”顾清禾站起来,无比认真的告诉安芝。
安芝:“……”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顾清禾张了张嘴,随后摇头,安芝也意识到自己对他而言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说这点已经足够多了,便笑着岔开话题:“不如带我看看别的?”
顾清禾点点头,带着安芝去附近池塘喂了鱼,美名曰,姑娘家不都喜欢看花喂鱼。
等到顾大人他们那边结束后派人来请她,顾清禾又一溜烟跑了,离开顾府去茶楼小坐时安芝提起这事,陆庭烨有些惊讶:“小少爷真与你这么说?”
安芝点点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怎么了?”
“顾大人是九年前来的金陵,当时就是孤身一人带着个孩子,别人都以为他妻子是过世了,但我听父亲提起过,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成亲。”
安芝还是没听明白,没成亲哪里来的孩子,收养的吗?
沈帧瞧出了他的疑问:“是他的孩子。”
安芝更疑惑了,那孩子的母亲呢,顾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总不至于是在外生了抱回来养的。
“这就不清楚了。”陆庭烨会知道这些,也是当年陆家想为顾大人做媒,派人打听才知道的,可这孩子的生母身份却是无从得知,更不清楚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些年顾大人都没想成亲?”安芝看那顾大人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多一些。
“保媒的不少。”陆庭烨笑了,“往顾府送人的也不少,你可知为何他能在金陵连任这么久,换做那何大人,这么个送法,家里的小妾怕是成群了。”
别的没看出来,洁身自好安芝是瞧出来了,偌大的顾府,她那一圈走下来,就没见几个侍奉的人。
这件事讨论不出什么来,三个人的话题很快转到了顾大人今日所说,沈帧对此兴趣不大:“安禄使团,不去也罢。”到了京城,都是那些官员做主,就是拿到了这买卖,从自己这儿掏出去的说不定更多。
“罗家与薛家必定要争,我家老爷子说不定也有那意思。”
沈帧问安芝:“几十出发?”
“三天后罢,看天气。”
“那便好,登州那边的天气也转暖了,不必担心天冷,回来正好五月末。”
一旁陆庭烨往后倚了倚身子,这还交代不完了。
半个时辰后从茶楼里出来,陆庭烨目送安芝离开,对沈帧道:“你干脆跟了一块儿得了。”
沈帧瞥了他一眼:“叶老爷去找你父亲了?”
“找了,说不定明日就会去沈家,都这关头,我看他是输不起,关上两间商行不就行了,有什么可图的。”陆庭烨是瞧不明白叶老爷的做法。
沈帧未做评价:“走了。”
陆庭烨一愣,总感觉叶家又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
这厢傅氏商行内,安芝才到后院,推开门,迎面就被人赏了个鞭子,堪堪避开,啪一声甩在了地上,传来了调侃声:“又退步了。”
第69章 犯错
安芝怔怔看着屋内的人:“师叔!”再看师叔身后坐着的人; 安芝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 师公!
安芝走到门口没有迈进去,看着他们反应不过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师公不是在闭关,再说即使是不闭关; 师公也不会下山的。
委实是不太相信,安芝轻咳了声,卿竹大笑:“师傅您看,我就说这丫头肯定吓坏。”
卿竹身后的男子四五十的年纪; 看起来颇有古道仙风的修士模样; 他微笑看着安芝:“是退步了; 进门都没发现我们。”
接受了眼前的人真的是师叔和师公; 安芝快步上前,在师公面前半蹲了下来行礼; 随后嘀咕:“那也得看是谁啊; 您和师叔这身手,换做是以前我也察觉不到。”
“下山后不勤加练习; 还找借口。”凤卿乐的逗她; “来时我们就在街上看到过你,当时与两个男子在一起,其中一人坐着轮椅; 可是你之前说的哪位?”
“那是沈家大少爷。”安芝求着师公; “您这次下山一定是有事要办; 师公; 那顺道给沈少爷看看如何?”
卜离看着安芝; 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的确是有事要办,可会打扰了你?来时听闻这个月都在忙着出航。”
“不打紧,过几日是准备去登州没错,不过我可以让权叔代替我去,那边的卖家提前也已经书信确认了。”安芝心想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下回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您好不容易下山一回,我怎么都得留下来陪您啊。”
说罢安芝起身:“对了,我这儿还有别人送来的几坛好酒,您和师叔长途跋涉过来肯定吃的不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也不给人回绝的机会,安芝已经出去了,喊着宝珠,到前面找李管家安排出航的事,这边屋内,静下来后,卜离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下来:“你什么时候去。”
卿竹脸上是难得的纠结:“师傅……”
料想到她会犹豫,卜离也没逼着她这么快做决定:“我看那丫头就比你出息。”
卿竹苦笑:“知知她是比我出息。”不仅比她出息,还比她当年更加的成熟。
“思过崖上尘缘二字,你就算是刻上千百回,也了却不了。”卜离看着她,淡淡道,“这是你欠下的。”
……
屋内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安芝回来了,带来了酒,以最快的速度布好了桌,入席不过一刻钟,卜离告诉安芝,他要先离开个把月,让师叔暂时留在金陵,等他回来之后再为沈家大少爷看病。
安芝这才品出了些不对劲,席间并未说什么,待到送了师公回去休息,夜半时,她在屋顶上发现了独自喝酒的师叔。
安芝爬上屋顶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单刀直入:“师叔,您留在金陵有什么事要办?”
卿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金陵的天暖和许多,半个多月前宜山的夜里还得穿夹袄,这儿就已经春暖了。”
安芝在她身旁坐下:“师公好些年没下山了,将您留在金陵,总不是为了来喝光我的酒的罢。”
“丫头,做人太聪明不好。”卿竹揉了揉耳朵,反过来调侃她,“等你师公忙完回来,就会替那沈家大少爷看病,你急什么。”
“那您呢。”安芝偏不顺了她的话,从她手中夺了酒瓶,“我这酒一壶二两银子。”
两个过了几招,酒瓶子没能挨住她们这你来我往的,咕噜从屋顶滚下去,很快传来了摔碎声,空气里的酒香顿时浓郁了许多,在卿竹的可惜神色中,安芝扬了扬另外一瓶:“不如您先说说为何会被禁闭半年。”还是自己将自己关起来。
卿竹失笑:“去宜山时是孝敬,怎么下山后就谈条件了。”
“市侩啊,我可是商人。”安芝笑眯眯道,“这儿是金陵,叫人看到你飞檐走壁的,明日我这商行可热闹,后院这儿就这几间屋子,吵醒了师公也不大好,至于我那酒窖,门委实不好开。”
以前怎么教的她,现在都回报到自己身上了,卿竹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原地坐下后望着椭圆的月亮:“丫头,你有没有后悔至深的事。”
安芝想了想,有,没有早一步回家,那是她至今耿耿于怀的一件事。
“这件事不算。”
安芝又想了想,那应该是没有了。
卿竹笑着摇头:“师叔做了一件错事。”
安芝很快抓住了重点:“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了。”
“有多严重?”安芝想到师叔该不会杀了人,可转念一想这并不可能,师公哪里会饶过她。
卿竹想了下:“很严重。”
“这么久了师叔您还觉得对不住别人,不如去道个歉。”即便不是道歉,总还是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怕是他不会接受。”
安芝有些犯难,耳畔传来师叔的问话:“丫头,倘若计家的仇,那沈家大少爷替你报了,你要如何回报他?”
一阵风吹过,酒味淡了,多了夜幕的沉寂,安芝细细想着师叔的话,不难想到她这么问的缘由,安芝尤记起三年前她离开宜山是师叔嘱咐自己数遍的话:“知知,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切莫冲动。”
如今回想起来,结合师叔现在这个问题,安芝觉得她当时数遍的嘱咐另有深意,难道师叔以前做过冲动,且没有三思后行的事?
半响,安芝问道:“师叔,那银镯子是谁的?”她问她如何报答别人,那师叔她,是不是也曾做过报答的事?
卿竹转过身,看了她许久,轻叹:“丫头,太聪明了不好。”
安芝将酒瓶扔给她,笑道:“我一个做买卖的,不聪明些岂不给人家送银子,喝完记得回去休息,别在这儿睡过去,明早吓着伙计。”
卿竹笑着摆手,待看不见安芝后,拔了塞子开始灌酒,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模样,倒像是想将自己灌醉了。
……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安芝发现师公已经离开了,只留了一封书信,交代他去了哪里,余下什么都没说。
待安芝从码头回来,后院这儿也不见师叔的踪影,直到傍晚才见她回来。
安芝也由着她,金陵城说大不大,值得走的地方还是有许多,再说她也看不住一个大活人,心知她来这儿是有事,也不说破,将商行内的事安排妥当,十五这天送了船出航。
不跟着商船去登州,安芝就将重心摆在了六月去宣城的事,这一忙四月至,洛椿节到了。
安芝收到了沈家的帖子,沈家大小姐邀她去参加洛椿宴。
沈歆不仅是给她发了帖子,还送去了林家邀请林楚芹一道前往,其中的用意大概是怕她不自在,原本就打算去看看大小姐的安芝,这下更没理由拒绝。
到了宴会这天,安芝与楚芹一起前去沈府。
两年前离开沈家后,安芝就没再靠近过这里,跨进门口看到前院,安芝生出些熟悉感来,这边真的没什么变化,以前跟着冬夏在这儿修建盆景花草,如今还是这样。
前来给安芝领路的是小兰,她看到安芝高兴的很:“大小姐等您很久了,客人们都在花园里,您随我过来。”
进了内院后,小兰带她到了丽园,沈玥年初出嫁,丽园很快就给腾出来了,重修后沈歆回来刚好入住,安芝一路看过去,基本都翻新了,就连过去的小竹林都迁了地方,原来那处挖了个小池塘,从小径走过去,敞亮许多。
再走了一段路,前面便是藤架小亭。
沈歆看到安芝很高兴,见到安芝身旁的林楚芹也十分的友善:“回来有几天了,一直没有歇下,原本想派人去请你,正好赶上洛椿节,之前阿帧还在信中说你三月要出航。”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家中来了几位亲戚,平日不多见,就没去。”
“家中还有亲戚在这儿?”沈歆笑着道,“何不一道请过来,总待在家里也闷。”
“我那亲戚好动的很,来了没几日就已经将这儿摸熟了,可不用我带路。”安芝笑着,她有两天没见到师叔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想必是个妙人,有机会一定要见见。”沈歆扬手,小桃拿上来两个盒子,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摆了一对玉镯,“这是在锦州买的,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