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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天作不合-第59部分

小说: 天作不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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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行正端着托盘站在旁,看到韩灵如蒙大赦。
  “大当家,边喝药边赏花更为风雅,要不要试试?”韩灵从托盘里端起药盅,笑得如春风和煦。
  赵荞鼓了鼓腮,蔫巴巴站在原地,一副想跑又不敢的样子。
  这般模样的赵二姑娘,平日里可真是烧香拜佛都见不着的。
  韩灵步履沉稳地行到赵荞面前没绷住,忍俊不禁地笑开:“这几日同你说别的话,你就总慢吞吞才有反应,一提到喝药,脑子就灵活得像猴儿成精。”
  “……哼。”赵荞慢慢扭头,不想看他。
  韩灵将药盅揭开盖子,递到她面前,温声笑劝:“晚些药凉就会损了效用,趁热喝吧。”
  赵荞以眼角余光瞥了他好半晌,最终不情不愿地伸手接过药盅。
  *****
  盛夏季节昼长夜短,辰时天幕已是灿灿藤黄色。
  赵荞身着雅致的青蝉翼纱,与藤黄天光相得益彰,掐腰束袖的纤细身影利落大方又不失明丽。
  韩灵那身玉色绢丝袍则俊逸斯文,白面含笑斯文俊逸。
  这两人站在一处,虽中间隔着客客气气的大半步距离,却融洽辉映,共晨光一色。
  他们身后就是水榭回廊,侧畔是花灼烁叶蒙茸的木槿丛,真是人景俱美,足可入画。
  贺渊一进花园就被这一幕刺痛了眼。
  更可气的是,不知韩灵说了什么,下一瞬就见赵荞神色糯糯软地抿了唇,垂脸伸出双手,乖乖从韩灵手中接过药盅。
  那是他的阿荞!被别人哄了喝药,哪怕那个人是医者,这也很不能忍!
  贺渊大步流星行冲了过去,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惊得赵荞手一抖,药盅险些脱手坠地。
  贺渊眼疾手快地将药盅拿了过去,极其自然地牵住了赵荞的手:“水边风大,仔细将药吹凉了。去亭子里喝吧。”
  “你别光说她,你自己今早的药还没喝呢,”韩灵笑笑,忽地皱眉,神色转为严肃,“你早上出去和人动手了?!”
  到底是医者,鼻子灵着呢,上来就闻到贺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不必扒开他衣裳看都知是肩头伤口又裂了。
  “你就气死我吧!”韩灵怒了,“叮嘱又叮嘱叫你别大动,你当耳旁风?”
  大凡患者在大夫面前总是天然气弱几分的,尤其大夫发飙的时候。
  贺渊抬眼望天:“咳,也……不算大动,又没打架。”
  就是冲上去卸了人下巴,而已。
  一旁沉默的赵荞忽地从贺渊手中将那药盅抢了过去,捧起来咕嘟咕嘟一口气不带停地就喝了下去。
  末了还亮了底给韩灵看,眼唇弯出乖巧弧度:“呐。”
  不知为何,她的耳廓莫名泛红,小巧的耳珠竟淡绯莹莹。
  韩灵神色稍霁,没好气地冲贺渊长叹一声:“赶紧去换药!”
  他脸色是好了,贺渊却是大大地不好了。
  胸闷气短地瞪着赵荞绯红的耳珠,牙根酸得都咬不紧了!
  *****
  中庆将外伤药膏及伤布、清水等物事都准备好放在寝房内的雕花小圆桌上,已除去上衣的贺渊面色不豫地落座。
  却见赵荞从屏风边沿歪头看进来,迷茫的眼神里有一丝疑惑。
  贺渊笑了笑:“你来帮忙的吗?”
  赵荞想了想,点头走过来:“嗯。”
  中庆接收到自家七爷撵人的眼神,默默低头退出。
  前日赵荞见过他上药的流程,这会儿是还记得的。也不要谁说,慢吞吞先将自己的双手浸到铜盆里的清水中。
  房中只剩下两人,贺渊起身站在她身后,单臂环过她的腰腹,下巴搁在她肩头,将脸贴在她鬓边轻蹭。
  “你以为我方才板着脸是生气了,所以特地跟进来哄我,是么?”
  赵荞没在水中的双手一顿:“嗯。”
  “你的以为并没有错,我就是生气了,”贺渊的唇贴着她耳畔哼哼,见她疑惑回眸,他哼得更重,“偏不告诉你为什么。”
  语毕,也将自己的手没入铜盆中,握住她的双手,温柔又细致地替她将指尖搓过。
  赵荞茫茫然还在想他是在气什么,便也由得他。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暧昧摩挲搓揉,从她的指尖到手指根部,每一点肌肤都没有放过。
  净手过后,又拿棉布沾酒将双手擦拭一遍,这才能真正上药。
  赵荞先拿沾了药酒的棉布,一点点轻轻压过贺渊伤口的边沿,清理着已干结的血渍碎屑。
  从南郊被送回来那日贺渊的伤口就有些感染,导致他高热反复两三日。醒来至今,短短三日伤口开裂两回,看起来很惨,莫怪方才韩灵怒了。
  赵荞瞧着心疼,微微低头,轻轻往伤口上吹气。
  她现在动作本就慢,这两口吹得,对贺渊来说有些要命。
  他面上一红,反手捂住她的唇,笑了:“我不疼的。”
  不能让她再软呼呼吹了,再这么吹下去,说不得他会失控做出些让伤口裂更惨的事来。
  赵荞歪头打量了他,眨了眨眼:“哦?”
  手上动作继续,却很调皮地将那棉布从伤口最边沿往里多探了一丝丝。
  贺渊立时倒吸一口凉气嘶痛出声,肩膀本能地躲开了去,扭头不可思议地瞪她。
  她慢慢露出一个狡黠调皮的笑,两眼从半月弯成细月牙。似乎在嘲笑他明明疼却硬撑面子假装铜皮铁骨。
  “你这小不溜丢的小混球。”贺渊满眼纵容地笑乜她。
  她笑得更甜,右手食指从小药膏罐子里沾了一层药膏,轻轻涂在他伤口上。
  “笑什么笑?冲谁都笑,和气生财啊?”贺渊心情复杂地嘟囔。
  枉他急匆匆赶回来要哄她喝药,她却没心没肺地让别人哄了去。
  最可气的还是一气儿喝完药后对韩灵的那个笑容,还脸红!酸死个人了。
  越想越怄的贺渊倏地抬头,仰面趋近,在她唇上轻咬一记。
  猝不及防的赵荞垂脸愣在当场,怔怔瞧他片刻,双颊浮起后知后觉的红晕,慢慢抬起指尖按住,。
  她忘记自己指上有药膏,指尖一点上唇,药膏冰凉的苦涩刺得她皱了眉。
  “呸,噗。”她扁着嘴,想将唇上的药膏渍吐掉。
  可惜没什么用,那种难受的感觉还是附在唇上。
  懵懵然迟钝的呆模样可爱得让贺渊的心快要化成水。
  他再忍不住,倏地展臂将她揽进怀中,拥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单臂环住她的腰背,薄唇贴过去,舌尖舔过她的唇瓣。
  慢慢吮着,轻轻咬着。
  反反复复。
  赵荞伸手抵住他无伤的那边肩头,浑身发软发烫,眼里氤氲起迷蒙水雾。
  被她怎么直勾勾、软绵绵地望着,贺渊心中一虚,停下自己的“罪恶之举”,嗓音沙哑含笑,开始哄小孩儿。
  “我只是……帮你将唇上的药膏擦干净而已,”他抿了抿笑唇,“这药膏,其实挺甜。”
  这么半晌,迟钝的赵荞总算发现他是没穿上衣的。她收回手来背在身后,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
  白皙柔嫩的脸肤红晕更甚,秀气莹润的耳珠也随之烧烫起来,层层叠叠泛起诱人绯色。
  贺渊眸底黯了又黯,扣住她不让逃,再次缠上去,张口含住她的耳珠。
  齿沿轻轻啮过那柔软嫩肉,嗓音含混嘶哑,又委屈:“阿荞,往后不要随便在别人跟前面红耳赤,好不好?”
  他心中思忖着,或许待会儿该带她去珠宝楼挑一对大大的明月珠耳珰。
  这样就可以把这双漂亮耳珠遮起来,绝不给旁人看到这样绮丽勾魂、惹人心痒垂涎的美景。


第75章 
  赵荞右掌抵住贺渊的额心,将他的脑袋推远; 左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面红透骨; 双眸潋滟怔忪地望着他。
  静默片刻后,她慢吞吞道:“为什么生气?”嗓音似浸水糖砂砺过,甜腻; 微哑。
  这几日里; 她但凡开口大都只是一两个字的单音; 这还是头一回说出个整句。
  以往贺渊带过许多内卫新武卒,见过好多次新武卒初次出手致人死命后内心遭受巨大冲击、心绪波动过大,出现如赵荞现今这般五感迟滞的症状。
  所以他这几日与赵荞相处时很有经验,不让她长时间落单,却也绝口不提南郊的事,不谈任何会让她心神紧绷的话题; 就温柔随意地黏着逗着,让她在相对舒缓的状态下慢慢缓过劲来。
  现下她开口说出相对长些的一个整句,虽语调慢慢的; 断句稍显别扭,口齿也略有些含糊,但这至少表示她的情况已开始向好。
  贺渊欣喜之余,一时没能明白她在说什么:“谁生气?”
  “你,”她顿了顿,语速缓慢地重复一遍,“为什么生气?”
  问完趁他分神松了手劲; 立刻挣扎着从他怀中站起来,小心地退离他远些。
  总算明白她的意思后,贺渊忍住将她拖回怀里搓揉一百遍的冲动,闷声笑得直抖肩。
  这呆的,从她进来到现在,两人之间的话题都已换了不下三五回,她才追问最开始那个问题。
  瞥见赵荞神色微恼,他连忙敛神正色,清清嗓子认真答:“我方才生气,是因为你对着韩灵笑,还脸红。”
  赵荞眉心揪紧,慢慢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什么意思?她现在只是反应慢了些而已,就连笑都不配啦?!
  “那,我该哭?”
  “重点是脸红!”贺渊醋意幽幽地瞥她一眼,自己拿了药瓶来上药,“先前在花园,你对着他脸红是什么意思?提醒你,想清楚再回答啊。”
  若答得不对,他可是要闹的。哼。
  赵荞走回他面前,将他手中的药瓶拿走,继续替他上药,同时也在回忆之前在花园的种种。
  贺渊知她现下脑子慢,不催也不扰,安安分分任由她边想边替自己上药。
  待到她拿起新的伤布要替他裹上时,总算想明白了:“哦。因为他吼你。”
  “他吼我,和你脸红有什么关系?”这下轮到贺渊发懵了。
  赵荞不是很开心地哼了两声。“想吼回去,说不出来,急的。”情急之下才抢了药来喝,卖乖讨好让韩灵忘了继续吼他。
  贺渊心尖一烫,四肢百骸如被糖汁浸了个通透:“原来是急着护短啊。”
  “嗯。”赵荞笑眼弯弯,伸手按了按他颊边那仿佛盛了蜜的浅浅梨涡。
  替他将新的伤布裹好后,赵荞身形一僵,后知后觉地瞪他:“你生气,是以为我对他……?!”
  被满心蜜意齁到晕乎乎的贺渊正美滋滋呢,闻言脑中立时警铃大作:“我不是,我没……唔!”
  话没说完,脸色沉沉的赵荞伸出手指就往他肩伤处连戳三下,那力道真是半点情分也不讲,疼得他面色大变,吃痛闷哼。
  “凶巴巴”可不是浪得虚名,说翻脸就翻脸的。
  直到午饭时,赵荞都不肯再搭理贺渊,任凭他如何道歉、哄逗,都不肯再说话。
  实在被烦得不行便送他对漂亮白眼,外加“哼”、“呵”这样的冷漠单音。若他靠她太近,她便毫不留情地戳他肩伤,还会顺手敲他的头。
  午饭后,喝完药的赵荞变成苦瓜脸,在阮结香的陪同下慢妥妥回了客房,准备午休小憩。
  进门之前回眸见贺渊跟在后头,便指了指客房门前某处,对夜行道:“他过这里,就打他。”
  “遵命!”夜行掷地有声地应下,幸灾乐祸地看了贺渊一眼。
  *****
  正未时,内卫武卒孙青再次前来,到书房向贺渊禀了一些最新消息。
  因之前右统领孟翱通过沿路内卫鸽房传回的讯中提到,护送岁行舟前往东境的途中数次遭到刺客追击,昭宁帝为防万一,命内卫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岁行舟的安全,同时谕令东境守军调人马前去接应。
  听到这个消息,贺渊暗暗舒了一口气:“嗯。”
  “贺大人,我说句大不敬的话,”孙青有些不满地嘟囔,“岁行舟,他凭什么?”
  “不惜一切代价”,这几个字对金云内卫来说,就意味着关键时刻要拿命去护。
  就为一个岁行舟,为他口中那桩不知真假的玄异秘辛,就要搭上一个内卫右统领和几十个内卫的命去护,这让孙青心中多少有些不平。
  贺渊淡淡睨了他一眼:“就算没有陛下这道谕令,孟翱他们都该将岁行舟护好。”
  “为什么?”孙青不解。
  “那是我们欠他的。”贺渊淡垂眼帘。
  五月里他去岁行舟宅中那回,奄奄一息的岁行舟趴卧在床,后背打着火罐,他隐约看到岁行舟背后有一道陈年刀伤。
  当时还奇怪岁行舟一个文官怎会有刀伤,前几日他想起所有前事,想起当初自己在溯回城为什么要去缠着赵荞,自也就想起岁行舟背后那道刀伤是怎么来的。
  那年他安排了三名内卫武卒在溯回北城门盯梢,留意入城的可疑人员。
  那三个小武卒初次出任务,年少轻狂,竟胆大包天将一对通关名牒明显有可疑的夫妇放进城中,打算来个猫捉耗子的游戏。
  没曾想那对夫妇是吐谷契派来行刺的顶尖高手,进城没多久就摆脱了他们的追踪。
  彼时圣驾及参与冬神祭典的宗亲重臣已在溯回城下榻,若不是以私人身份前往观礼的岁行舟在与那对夫妇擦身而过的片刻及时发现他们口音古怪,还不知会闹出多大事来。
  “岁行舟是鸿胪寺宾赞,对各地方言及外邦言语都有涉猎。他与那对夫妇擦身而过时无意间与那位夫人相撞,凭对方脱口而出一句带着吐谷契人言语习惯的低声惊呼察觉出了异状。”
  说起这个,贺渊对岁行舟还是颇为钦佩的。那对刺客夫妇训练有素,寻常说话口音与大周人并无太大差异,若换一个人未必能像岁行舟那样及时发现端倪。
  当时岁行舟没有胡乱声张,只是跟着他们,沿途不动声色寻找内卫或皇城司的人想要示警。可惜他只是文官,不会追踪匿迹之法,还没找到示警对象之前就已被那对刺客夫妇发现。
  那对夫妇佯装不知,一路引着他进了偏僻窄巷,拔刀就砍。
  武德五年溯回冬神祭典,孙青也是去了的。但他奉命在典仪台附近巡防,并不知北城门那边的三名同僚竟捅出过这么大篓子。
  “那后来呢?他怎么死里逃生的?”孙青听得一口气悬在半中,心都揪紧了,“能甩掉内卫追踪的刺客已是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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